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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先们顺着即将枯竭的运河,一路北上,最后这个位置是水最多的,而且水里有鱼虾,他们就靠着鱼虾,躲过了天灾。
就在几十年以前,方山村周围还有不少村落,但是两旁没有河堤,只有一个缓坡,万一下雨涨水,随时可能淹没庄稼田地。周边村民苦不堪言,最后三三两两的迁移,周围几十里,只剩下这么一个村落。
第215章 别离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方山村的村民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几次三番到衙门请愿,恳求修造河堤。
无奈周边一片荒芜,修建河堤劳民伤财,又算不上政绩,父母官不但不肯,见到村人就不耐烦,把人打出去几次。
从此,村里人和衙门结仇,遇见衙门来河里打捞尸体,村民们仗着对地形熟悉,水性又好,往上抬价,所以和衙役们不对付,经常发生冲突。
“难怪大块头要和衙门抢生意赚银子。”
衙门施粥,其中有门道,给官差衙役银子,能分到好一些的帐篷,粥也是在锅底捞干的。
不给好处,只给盛清汤寡水,米粒清晰可见的。
大块头有点趁火打劫的嫌疑,但是做生意公道,方山村人,只对衙门的人有敌意而已。
“他们赚钱并不是为自己,村里家家户户,吃穿用度都是统一分配,攒下的钱财,记上小册子,留在村长家里。”
季秋连续去了好几家,将村民谈话内容整合,几乎不可置信。
别说是村里人,就是亲人之间,不分家闹矛盾的大有人在,把攒的钱财交给村里统一分配,劲往一处使,竟然出奇的和谐,让他很不理解。
村长的小儿子有手艺,在外地干活,但是每年回村,都会上交银钱,一点都不藏私。
他们所得的银子,只为凑够数,修建河提,保证祖祖辈辈一直在方山村生存下去。
连日的风雨,运河水涨的厉害,村长很是忧虑,村里的银子攒了几十年了,凑合凑合,可以修一小段。
不过现在农忙,请人帮忙的价钱太高,还要推后一段日子。
李海棠想起一个成语,愚公移山,祖辈为了一个目标,看起来很傻,可这一种锲而不舍地精神,却能感动人,此刻,她突然对村民印象好了不少。
夜深了,众人回到各自房间休息,刚刚一行人决定,等到附近的镇上,休息几日再赶路。
为怕娘子长途跋涉,萧陵川找到大块头,借到村里唯一的牛车。
“大块头就那么轻易借了牛车,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私下里,李海棠问自家夫君,虽说方山村人还不错,但他们的确需要银子,不给点好处,对方不会轻易答应,毕竟非亲非故的。
“我答应他,等咱们到镇上,送村里一辆马车。”
萧陵川点点头,这么做他有自己的考量,一方面是为表示感谢,再者就是牛车速度太慢,村里人给予他们帮助,他希望在物质上报答。
李海棠竖起大拇指,自家夫君事事考虑周全,真没一点让她操心的地方。
第二日,天光未亮,一行人早已洗漱妥当。
连日阴雨,墙皮发霉长毛,屋子里不时地窜出来一只老鼠,有一只跳上床,张如意半夜摸到个毛茸茸的东西,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如意,出门一趟,经历风雨,你胆子大了许多。”
李海棠感叹,从杀死楚霸天,在到从官船上死里逃生,众人算是见过太场面,一只小小的老鼠而已,根本不在话下。
若是从前,按照张大小姐的性子,肯定尖叫连连,从床上滚下榻。
“哼!”
卢元卿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海棠,我……我还是很怕老鼠。”
张如意看了卢二愣子一眼,面色红了红,不是她不怕,她正滚着,滚到睡到床外侧的卢元卿身边。于是,有这么个阻碍,她就幸免掉到床下。
不过,卢二愣子就悲催了,被张如意踹下去,脑袋磕到桌子腿儿,脸上青了一片。
众人:……
难怪早上见卢元卿面色不自然,吃饭的时候慢条斯理,他嘴角裂开个小口,李海棠以为张如意家暴了。
从方山村到镇上的路并不好走,牛车晃晃悠悠,好几次陷入到泥坑中出不来,最后不是牛拉人,是几个人拉着牛一起走。
天不亮出门,到镇上已然到了日落时分。这是个靠近运河的小镇,常住人口不多,日落后,有很多店家忙着打烊。
萧陵川说话算话,在车马行,给大块头买了一辆不错的马车,又留下一些银钱,当做叨扰多日的报答。
小镇很小,几乎没有多少外来人口。前几日水上遭灾的船只太多,受伤船客有一部分留下来养伤,几乎占领所有的客栈。
几个人先后找四家客栈,均被告知没有上等房,只有通铺的铺位。
“萧大哥,你们有什么打算?”
季秋耽搁了几日,还有生意上的问题等着处理,他不能留下太久。
“我们得留下来买一辆马车,最快也得两三日才能上路。”
萧陵川算算日子,走水路危机四伏,不如改走官道,他们要绕远,到黎城,也要十几日之后了。
十几日走在路上,普通的车马,能把人颠散架子,所以买了马车以后,他还得做个改良。
“那成,那我先告辞,山高水长,咱们黎城再会。”
季秋对着众人抱拳,又换了一副笑模样,他挥了挥衣袖,潇洒转身,再没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他,就这么走了吗?”
蓝衣低下头,摊开手掌,上面是一根银簪,她杀死楚霸天的凶器。
杀人口,她担心血飞溅得到处都是,就没有拔掉簪子,后来萧陵川处理楚霸天的尸身,她也没有再提起过。
季秋走之前,没和她说一句话,突然的,蓝衣很伤感。
二人在河中,如果没有季秋阻挡那些抢木板的船客,蓝衣肯定掉进河里,而她,根本不会水。
“萧大哥,季大哥和楚霸天是什么仇怨,能告诉我吗?”
人都走远了,蓝衣还盯着人消失的街头看,她多么希望,下一秒,他能回来,又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
李海棠看了一眼自家野人夫君,很为难,那是季秋的隐秘,他们夫妻未经对方同意,随便揭人伤疤不妥,所以,她打算拒绝。
“可以。”
萧陵川略微思片刻,一口答应下来。
银簪物归原主,季秋真的没一点念想?萧陵川不信。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未来还需要多久,才能让季秋在伤痛里走出去?必要时候,作为兄弟,他想推波助澜一番。
第216章 拉客
自家野人夫君突然转性,李海棠感到诧异,不过她为人通透,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季秋和蓝衣相识,是缘分。
蓝衣杀了和他有血海深仇的楚霸天,又和他一起在湍急的河水中死里逃生。
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许。男未婚,女未嫁,若能凑成一对,李海棠乐见其成。
“萧大哥,季秋的生意做的很大吗,他会不会嫌弃蓝衣是个下人?”
对比季秋和楚霸天的仇恨,张如意的关注点不同,她急切地解释,自己早打算还给蓝衣良籍。
她晓得平民和奴婢之前的差距,生怕对方误会什么。蓝衣,是她张如意的姐妹,将来蓝衣嫁人,她可以出大笔的陪嫁。
“季秋的身世有些坎坷,他从小定下娃娃亲,奈何……”
萧陵川言简意赅,而后具体细节,还是靠李海棠渲染,站在季秋的角度,他心里苦,这种苦楚,又是说不出的难言之隐。
有伤心,绝望,更多的是愧疚,徐小妹为了保护他,隐瞒楚霸天的身份,季秋总觉得,自己若是早能发现端倪,或许徐家一大家子就不会死。
这个心结没有打开,季秋得一直背着沉重的包袱。
“小姐,你有姑爷陪着,应该不用奴婢了吧?”
蓝衣面色复杂,而后眼神中,露出坚定的神色。小姐看上卢书生,是舍了脸面的,那么她一样可以。
张如意是官家千金,都不会瞻前顾后,那么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就更没有理由退缩。
“想做什么就去做,蓝衣,我看好你。”
张如意拍了拍蓝衣的脊背,露出迷之微笑,末了,还问一句,“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之前在官船上,众人打牌,蓝衣输得精光。穷家富路,出门一趟,银子必须带够。
“小姐,我还有。”
蓝衣紧了紧包裹,恨不得飞起来,追上季秋的商队,“不用担心,我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李海棠已经被主仆二人弄得没脾气了,一对草包,看看这形容词用的,她会以为,蓝衣去找季秋拼命。
“那就行,记得,若他不同意,你就用杀手锏。”
张如意送别蓝衣,小声地嘀咕一句,“你知道的吧?”
“小姐,我晓得,生米煮成熟饭,霸王硬上弓。”
蓝衣点点头,这招得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用,不然若季秋和卢二愣子一般,也得闹别扭。
李海棠想了想,自己似乎没啥话要说,她怀疑是不是又穿到现代,一个古人,思想竟然如此开放。
“蓝衣,大胆的上,这都是海棠的主意,管保有用。”
主仆分别之前,张如意又补充一句。
李海棠:……有这么让人背锅的吗?自从结实张大小姐,她就发现自己误交损友,被拖下水。
她是出过点馊主意,但那只是偶尔啊。
天色暗淡,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等送走蓝衣,一行人才发觉,他们还傻愣愣地站在路边,没找到落脚之地。
“如意,你给蓝衣银票了?”
卢元卿摸了摸钱袋,发现里面少了一张,他以为自己弄丢了,差点急出一头冷汗。
他读书,都是靠着爹留下的祖产,这些年变卖七七八八,他考上秀才,家里日子才好过一点。
卢元卿精打细算,对银钱上很节约,他不想花张如意的钱,让人以为他是上门女婿。
“对啊,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我给蓝衣带上了。”
这些年,蓝衣拿着府上给的月银,存下一点,但估计不是很多。
季秋有钱,住好的客栈,总不能让蓝衣在马棚子蹲点吧,作为姐妹,张如意必定鼎力支援。
“他一个女子,还是未成亲的,带着那么多银钱上路不妥。”
银钱是张如意的陪嫁,如何分配,卢元卿没资格说,但是从安全角度上来讲,万一被人盯上,蓝衣有危险。
“你想多了。”
张如意一脸不在乎,杀人都杀过了,还担心什么?
卢元卿:……
“我看,咱们还是继续找客栈吧。”
季秋和蓝衣先后离开,一行人急速缩减,只有四人,李海棠还想找一家条件稍微舒服一些的客栈。
这几日都没洗澡,她迫切想要把自己浸泡在浴桶中,洗去一身的乏累。
“几位客人,你们是想找地方借宿吗?”
胡同口,走出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妇人穿着普通,但是打扮得很利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笑道,“我看你们是生面孔,想来是船客吧?”
最近一段日子,客栈人满为患,打破了小镇的平静。
有很多受灾的船客,找不到地方借宿,大晚上只能躲在墙根底下猫着,把镇上的居民吓得够呛,以为自家被人盯上了。
有些人面子薄,又不是常年在外头跑,抹不开脸面找人家借宿。
“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