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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母女二人喝了会茶水,刘氏休息够了,伸了伸懒腰。
李海棠一跑,家里闹个天翻地覆,她几日都没睡好。
“那小蹄子,和她娘一样,从小就会勾搭汉子。”
刘氏面色很差,那个阮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啥农活都不会干,还能让汉子魂牵梦萦,魂不守舍的,真是天生的贱种!
“阮氏自己不守妇道,听说是和人私奔的。”
刘氏说起李海棠的娘,语气很不好,阮氏嫁给老二李大河没多久,就生了李海棠,孩子是不是李家老二的,都难说。
“哼,自从阮氏嫁进来,你爹就不怎么碰我了。”
刘氏过了一段守活寡的日子,需求得不到解决,心中烦闷,她只有两个娃,李老太太整天骂她不下蛋。她倒是想下蛋啊,男人不碰她,除非偷人。
“有一年过年,你爹喝多了酒,我扶着他到炕上……”
说起往事,刘氏仍旧觉得丢人,李大江满身酒气,她就想打水,帮着他擦洗一下。
那会夫妻俩日子过的并不如意,经常因琐事争吵,刘氏以为她的做法让自己男人不满,战战兢兢的。
“然后咋了?”
李秋菊还是头一次听娘刘氏说起,她印象里,爹娘关系有点奇怪,娘总是巴结她奶。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你哥。”
刘氏抹着眼泪,那晚,她被李大江按到身下,柔情蜜意,比新婚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她享受,以为两个人感情好了,谁料,在顶端的时候,他喊了一句,“阮阮!”
阮阮是阮氏的小名,如此矫情的名字,村里没有第二个!刘氏如遭雷击,没想到,自己男人竟然对妯娌有意思!
“我不巴结你奶,还能咋办,家里还是靠她做主,万一你爹休了我,让我回娘家,你们兄妹的亲事咋办?”
说到往事,刘氏泣不成声。那个阮氏有什么好,品行不端,两个小崽子,也不是好鸟!李海棠倒大霉,以后就没人敢骑在她女儿头上。
“娘,这下你出口恶气,阮氏死了,李海棠是个奴才秧子,以后只能以色侍人,哪有脸面和咱们嘚瑟!”
李秋菊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出,替刘氏不平,她娘这么多年,为李家做牛做马,没一点地位,他爹竟然肖想弟妹,禽兽不如!
母女二人说了一会话,一起出门。
等人走了,李海棠才放开捂住李金琥嘴巴的手,她的手上,留下一排血红色的牙印。
“姐,我要杀了这对贱人!”
娘亲阮氏是李金琥最爱最敬仰的人,刘氏母女连一个已故之人都不放过,玷污娘亲的名声,他忍不了!
“你才几岁,喊打喊杀,杀人之后呢,你想过后果吗?”
这下,李海棠真的生气了。
之前她觉得小弟聪明懂事,可一系列变故和打击下,李金琥很容易长歪。
喊打喊杀,是懦夫的做法,杀人偿命,这不是阮氏想要看见的,他们姐弟要活着,活得更好!
“可是姐……”
李金琥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他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掉,娘亲根本不出门,大伯对娘亲有歪心思,凭什么侮辱娘亲?
刘氏自己尖酸刻薄,又是个黄脸婆,不得人喜欢。李大江也不是好货色,闷声不吭,一肚子坏水。
“没有可是。”
想要惩罚一个人,不用非得在明面上,暗地里摆一道,会杀得对方措手不及。
这次是他们姐弟疏忽,之前也没有个防备,让人钻空子是时候该反省一下,拿自己做个反面典型。
“所以,我们要反击,也在私底下进行,别打草惊蛇。”
李海棠想了个主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来一张卖身契,想办法替换成李秋菊的名字,等档子上到府衙,他们就没办法更改了。
“姐,还是你厉害。”
李金琥竖起大拇指,心服口服。无心插柳柳成荫,李海棠还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教出来一个腹黑的小弟。
“这样很好。”
萧陵川点点头,对他来说,替换卖身契不难,他能做到,如果没把握,他还有别的办法。
边城地下,有一条黑市,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出得起银钱,马上会得偿所愿。
当然,黑市的存在,只有很少部分人知道,中间连接着无数中间人,萧陵川也是走生死镖之后,才对黑市有一定了解。
“萧大哥,天色晚了,咱们不如宿在县里。”
李海棠提议,娘亲留下的院子,还有大白菜没收,等霜降之后,就要烂在地里了。李金琥是个小财迷,之前回来匆忙,一直在念叨着那些大白菜。
第54章 夜探秦府
阮氏买下的院落,在县里比较繁华的地带,胡同里的最后一家,周围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
县里和李家村不同,屋子一间连着一间,两家之间,最多隔着院墙和篱笆。
小院有两间正房,在正房旁边,还有杂物房,灶间和茅厕。
阮氏特别爱干净,买院子的时候找人做了改动,在西北角,弄出一个小木屋,屋里设计了火炕,无论冬夏,都能用作净房,把门锁上,可以在里面洗澡。
“姐,屋里的东西,都是咱娘准备的。”
李金琥说着说着的,又忍不住哽咽,她娘病重,走路都困难,为了他们姐弟以后的生活,又奔波操劳,这院子里的每一处,都是娘亲布置的,为他们留个后路。
娘亲说,他是小男子汉,以后要撑起家业,如果大姐出嫁,就要擦亮眼睛,选好人。
阮氏有先见之明,知道李家那群人,肯定不会给李海棠找个好人家。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海棠身体残留一点原主的情绪,跟着落了几滴眼泪,现在是他们姐弟相依为命了。
萧陵川把空间留给姐弟二人,默默地去院子里收割了白菜,堆放到墙根处,为防止下雨,上下都铺了一层厚厚的油毡布。
灶间里干净整洁,米缸面缸都是满满的,角落处还有花生,红豆,小米和玉米面,油盐酱醋俱全,屋檐角落吊着一块腊肉,足够准备一顿饭了。
“先吃饭,吃完饭睡一会儿,晚上,我带着你去秦家。”
萧陵川开始打算自己行动,又怕李海棠不放心,想了想,带个人去,对他来说没什么。
“去秦家?”
李海棠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问号,一时间没明白野人的意思,她去秦家,被发现,等于自投罗网。
“对。”
萧陵川给李金琥夹两筷子菜,指了指屋檐,这次是要做梁上君子,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复杂的任务,他眸光微深,冷声道,“先去找你堂姐李秋菊,弄一份死契,再从秦员外那替换。”
至于衙门那边的档子,萧陵川已经给以前的兄弟发了消息,明日就能办妥当。
常年在外走镖之人,三教九流,总要有些本事,萧陵川在走生死镖的时候,曾就救过一人,号称三只手。
三只手是个中年的汉子,以前经常偷盗各种宝贝,衙门发出通缉令悬赏,他避无可避,因此才接那趟去西北的生死镖。
“我不知道堂姐住在哪里啊。”
李海棠一脸迷茫,她只晓得刘氏的娘家在周边的刘家村,具体是哪一户,她没去过,不知情。
再有,她不会功夫,跟在他身边,就等于多个累赘,碍手碍脚的。
“报仇这件事,必须亲自去,这样才能痛快。”
萧陵川站起身出门,他还得准备两套夜行衣,子时行动。
子时,就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钟,李海棠强迫自己睡了一个时辰,可能是心里有事,这一个时辰也没睡安稳。
出发前,萧陵川送来一套紧身的黑衣,李海棠穿戴妥当,又把头发全部盘起,羊皮小靴子插了一把匕首。
萧陵川的视线落在她的靴筒,难得地僵了嘴角,一言不发。
“这个……”
李海棠尴尬地笑笑,她不是不相信野人的能力,而是她习惯凡事都做最坏打算,万一被秦家下人发现,逃跑的时候,有家伙事儿在手,虚张声势地挥舞几下,有安全感。
“好。”
二人刚出门,萧陵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李海棠的腰,沉声道,“得罪了。”
“啊……”
李海棠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侧的耳旁是呼呼的风声,她惊呼一声,发觉自己被野人带着在屋顶穿梭。
这是什么功法,传说中的轻功?
短暂地惊恐之后,李海棠恢复平静,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四周的风景。
不远处,是县里的小城门,周围点燃着火把,如一条长龙,上面隐约可见几个黑影,应该是守城的士兵。
子时,大街上的铺子早已打烊,沉寂在黑暗里,路过百姓住的区域,偶尔能听见几声小娃的啼哭和狗叫声。
李海棠搂紧萧陵川的腰身,脑袋靠在他胸前,找到最舒服的位置,之前那点紧张的感觉,一点没有了。
“前面就是秦家。”
萧陵川身子紧绷,调整几次,还不至于从屋盯掉下去,鼻尖萦绕淡淡的香气,让他差点闪神。
秦家在镇上和县里都有宅邸,秦老爷因最近有官司,搬回秦家的老宅。
秦老爷不愧是做米粮生意的,家大业大,在城东最富贵的地段,有三进的院子,对面不远,就是县衙门。
“不是说先去找李秋菊,为啥先来秦家?”
李海棠平稳落地,依旧抱着萧陵川的腰不放手。他们站的位置,离二门不远,门房亮着灯,一个婆子靠在床边,睡得很熟,呼噜声震天响。
“李秋菊就在秦家。”
萧陵川不自在地后退,李海棠那呼出来的热气,让他感觉耳朵痒痒的,很不自在。
“李秋菊和秦家的下人刘福私定终身,两个人住在一起。”
萧陵川晚上出门,打听清楚消息,李秋菊不在刘家村,这段时间,都住在秦家。
刘福是秦家负责采买的小管事,活计轻松还有油水,他们就住在大厨房后面的小院。
“李秋菊口口声声说我名声不好,勾搭汉子,原来那人是她自己啊。”
李海棠讽刺地撇嘴,没有成亲就住到一起,这要是传出去,连带着李家所有人跟着没脸。多亏李家分家了,不然,她作为堂妹,都要被连累坏了名声的。
屋内,点燃着火烛,映照在高丽纸上,形成火苗的印记,窗边,有人影晃动,刘福应该还没睡。
“跟我来。”
萧陵川拉住李海棠的手,发现上面全是湿滑的冷汗,他从袖兜掏出帕子,帮着她擦手,“别担心,他不会发现我们。”
“好。”李海棠深吸一口气,担忧自己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她现在不是怕,是兴奋和刺激,头一次做贼,总有惊心动魄之感,心跳得突突地。
第55章 听墙角
屋内,刘福光着膀子,他露出肥肥的肚皮,肚皮上还有浓密的毛发,似乎是刚洗漱完。
萧陵川一愣,用眼神示意李海棠回避,就这样见光着身子的男子,不太好。
谁料,李海棠根本没收到提醒,透过高丽纸的窟窿,看得聚精会神,一边看,心里默默地点评刘福的身材。
刘福身上不胖,肚子却大的出奇,眼眶青黑,眼神浑浊,一看就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
“秋菊,我的小心肝,来啊,让夫君抱抱!”
刘福色眯眯地看着秋菊,嘴边流出可疑的水渍。他在秦家没少捞油水,因为是奴籍,根本找不到好人家的小娘子,亲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