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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棠踩着小凳子,站在里屋后面的通风口往外看,远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深山,山中云雾缭绕。
在她印象里,李家村背靠着的深山里有野兽,所以村民也只敢在附近活动,现下正是物产最富饶的时节,山里的野果子,板栗,核桃,榛子,松子都熟了,隐约还能看到背着大口袋进山的村民。
“小蹄子,干啥,那出风口怕是只能让你出去一个头,你不怕卡死,你就逃!”
李老太太在前院扫地,没听到屋里的动静,她进门一看,孙女正在向外张外,格外安静,也不知道在想啥。
秦员外对李海棠很是上心,还没成亲,就给了家里一百两银子,有这些钱,他们可以翻盖屋子,建造几间石头房子,冬暖夏凉不说,也不用担忧被冬日被大雪压塌了屋顶。
银钱花出去不少,采买了石头,万一李海棠死了,李家人没办法和秦员外交代,弄不好还得到衙门告状,全家老小吃不了兜着走。
“奶,你喊我小蹄子,你是啥?”
李海棠可不是受气包,被说了一声不吭,李老太太要拿着卖她的银子,一家人享福,不对她客客气气的,还非打即骂,岂有此理!
第5章 好日子
“你个小……”
李老太太骂一半,戛然而止,她气得扔掉手里的扫帚,怒道,“你和你那病歪歪的娘一个样!从小就会勾搭汉子!”
这句话,说得就有点诛心了,在大齐,女子名节是顶顶重要的,若是这话让外人听了去,李海棠名节受损,要被人戳脊梁骨,如果是面嫩的想不开,或许真的一根绳子吊死了事。
“奶,我爹不是李家的种吗?”
李海棠不怒反笑,哪有亲奶奶说亲孙女勾搭汉子的,反过来一想,如果爹李大河不是李家的种,那就是间接说李家老太太偷人。
趁着李家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李海棠又换了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到这里后还没出过家门,对村里的一切只有模糊的印象,对逃跑不利。
“你又想出啥幺蛾子?”
李老太太狐疑地看了孙女一眼,心生警惕,在她的印象里,李海棠的性子软弱沉默,这投缳自尽不成,嘴皮子倒是厉害不少。
“奶,我就是想在村里走走。”
李海棠垂下眼帘,心里默默吐槽,在现代,坐牢也有个放风的时间,她被拘在屋子里,房间阴暗,见不到阳光,憋也憋疯了。
见李家老太太没说话,她又找借口,“以后我嫁人,就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一次……”
“唉,让你大伯娘陪着你在村里走走。”
李家老太太用手遮挡阳光,又看了远处一眼,幽幽地道,“今儿可是个好日子。”
李海棠听不懂,也没深究,现在她脑海里都是如何在成亲前逃跑,她现在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没钱寸步难行,出去无依无靠,怕是要饿死。
李家是龙潭虎穴,不能久留,她娘亲那边倒是有亲戚,可远在大齐都城。
原身的娘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娘家在大齐都城,据说也是一户官宦人家。这又是官家小姐恋慕穷书生的故事,家里强烈反对,所以小姐只得和书生私奔,半路被抛弃。
小姐没有脸面回家,遇见歹人,被庄户上的汉子救下,最后以身相许。
这个命苦的小姐,就是李海棠的娘亲,否则和李大河八竿子打不着,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外婆和舅舅家或许能投靠,李海棠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就是信物,可北地边陲距离大齐京都有千里之遥,这一路上的车交路费,干粮,所需不少,她现在两手空空,想出镇都是天方夜谭。
李海棠的娘去世之前,曾经拉着她的手,说自己有两个愿望未曾实现。
第一,想在亲人面前忏悔认错,走到今天这一步,因为没有听家人的忠告,为此后悔不已,请求爹娘原谅,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第二,最放心不下的是小弟李金琥,生在乡野,只能做个庄稼汉,若有机会,一定要送他去学堂。
“海棠啊,你这是何苦呢!”
大伯娘刘氏得了差事,放下手中的活计,把手上的水珠子放在衣摆两侧擦了擦,“你非要看见才能死心?她孙寡妇的儿子有啥好的,说白了,就是个小白脸儿!”
刘氏絮絮叨叨地,拉着李海棠出门。
第6章 祝你洞房花烛夜不举!
村里的小路上,洒满了红色剪纸做的喜字,村里热热闹闹,还有小娃爬到树上,望着远处。
“马车,马车来了!”
“新郎官接了新娘子喽!”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地鞭炮声。
李海棠恍然大悟,难怪刚刚李老太太说什么好日子,原来是村里有喜事,而主角新郎官,就是和原主私定终身的孙寡妇的儿子孙兴。
“哎呦,孙寡妇的儿子可出息呢,娶的是掌柜的闺女,听说,还有丫鬟做陪嫁,以后孙寡妇的日子算是熬出头了,有人帮着做活儿!”
村里人七嘴八舌,家家处于勉强能填饱肚子的状态,从没听说嫁进来的媳妇还带着陪嫁的丫鬟,老孙家是头一份儿。
“你知道个啥子,陪嫁丫鬟,最后陪到床上,这下,孙兴风流快活,齐人之福啊!”
另个瘦小黄豆眼的猥琐的村人挤眉弄眼,给众人送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村里人不拘小节,闻言哈哈大笑,有的还表示今夜的洞房花烛,要去听墙角。
“啧啧,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有个丫鬟伺候就了不起?这门不当户对的,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
大伯娘刘氏就是见不得孙寡妇高她一头,小声地嘀咕,转过头又对李海棠道,“等你嫁给秦员外,秦家的下人都得听你使唤,光是丫鬟婆子就五六个,听说还有专门的绣娘做针线。”
言谈间,马车已到,为首是一匹黑色的骏马,四蹄踏雪,鬃毛发亮,孙兴坐在马背上,意气风发,不时地对着村里围观的人拱手示意。
看到李海棠,孙兴愣了一下,眼底深处有一点点的波动,然后回归平静,装作没看到,云淡风轻地在她身侧掠过,高头大马还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喷嚏……
李海棠被喷一脸水,她掏出帕子擦脸,对着孙兴的背影,狠狠地竖起中指,这人欺负人就算了,马也是如此。
再看孙兴,两边摆手示意,真当自己是领导视察,就和电视剧里古代的状元游街一样。
“孙兴,祝你在洞房花烛夜不举!”
李海棠想了想,最后全凭自己心意,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句呐喊声。
刘氏正在吃着瓜子看热闹,听到李海棠的话,她被自己口水呛到,捂着嘴咳嗽,“咳咳咳,海棠,你说啥?”
洞房花烛夜不举,再没有比此更恶毒的诅咒了!刘氏听后,格外兴奋,第一次觉得老实巴交的侄女顺眼,她拉着李海棠,完全忘记婆婆的叮嘱,道,“走走走,咱们去孙寡妇家门前看看!”
孙寡妇虽然为人不咋地,不过在村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都不好闹得太僵,孙寡妇家有喜事,村里人也会去跟着道喜,也不用出啥,十几个鸡蛋,两斤细面,或者十二个铜板,就能吃席面。
穷苦人家,为喜宴绞尽脑汁,就算买不起猪肉,也会杀鸡宰鸭,或者在河里捞点小鱼虾,凑合一盘子菜。
第7章 看热闹
李海棠故作赌气状,道“大伯娘,咱俩赶紧去,我倒是想知道,孙兴的娶进门的媳妇长相是圆是扁!”
她心里却算起小九九,原身和孙兴私会过,记得孙家后院,有一处通往山上的小路,如果逃跑,没等跑出村子,就得被抓回来。她两条腿的,总没有四条腿的驴车马车跑的快。
最好的办法,是先去山里躲一躲,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趁着夜色掩盖,逃之夭夭。
当然,这只是初步的计划,想跑首要的前提是,有银子。
“肯定长相不如你,没准是个大饼子脸猪鼻子的,不然能嫁他们家?”
刘氏哼了哼,很是看不起孙寡妇。这点,李海棠能理解,好人家的闺女,都不愿意选寡妇家出嫁,主要是一般寡妇守寡个几十年,性格上多少有点扭曲,最喜欢磋磨儿媳。
“我也这样想。”
李海棠连连点头,她对李家人有个大概的了解,刘氏虽然不怎么样,却比李家其余人好一些,至少没啥心眼,方便她套话。
二人边说边走,刘氏一路絮叨,侄女李海棠要嫁人,就是大姑娘,人情往来等一些,也该了解了,她说起村里琐事,还叹息一声,“你娘不食人间烟火,你可别随了她。”
秦家人口简单,秦员外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物,什么高堂早就不在人世,所以,李海棠嫁过去,主要目的就是讨好秦员外,多弄出点钱财,以防万一。
李海棠没接话,原主的娘亲,虽然她不曾见过,印象里,却是个温柔的,知书达理的妇人,现在死者为大,她不能昧着良心来符合刘氏。
李家村总共也没多大,走了半刻钟,人开始多了起来。掌柜家有家底,特地派了人在孙寡妇家门口发喜饼,小娃们得了零嘴,在前面跑闹撒欢,气氛欢乐的很。
二人来晚一步,新娘子已经送入洞房,孙寡妇家门口贴着喜字,院中摆着席面,妇人们忙着上菜,孙兴意气风发,正在挨桌敬酒。
“狗娃子,你给婶子瞅一眼,新娘子好看不。”
刘氏抓到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娃,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诱哄,“看到告诉婶子,这个给你吃。”
一把瓜子,刘氏都是不愿意掏的,她肉疼得嘴角颤抖,看着递出去的瓜子,颇为舍不得。
谁料,狗娃看了看瓜子,一脸嫌弃,做个鬼脸,扭头跑了!一把瓜子就想收买他跑腿?他才不傻,再说今天在孙家,瓜子随便吃,个个粒大饱满,可比刘氏给的要好的多。
“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崽子!”
刘氏吃瘪,当即叫骂一声,想了想,还是好奇心占据上风,摸了半天,才从口袋掏出一个铜板,找到稍微大些的小娃子,让他到新房去瞅一眼。
米粮铺子掌柜的闺女,嫁个镇上人不好?非要跑到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八成是看上孙寡妇儿子相貌。
刘氏踮着脚,翘首以待,见到小柱子往回跑,赶忙问道:“小柱子,你看见新娘子了吧,长的咋样?”
刘氏一脸八卦,眼神亮晶晶的。
第8章 八卦
这个时代的一个铜板,和现代一块钱差不多,能买个大肉包子,两个白面馒头,四个糙面馒头,省着点,够小娃一天的口粮了,对于抠门的刘氏而言,是难得的“大手笔”。
“长得……”
小柱子抓抓头,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哎呀,你这娃子,长成啥样你有啥不好说的?”
刘氏跟着干着急,这一个铜板的辛苦费都花了,总的知道个结果。
“是不是小巧可爱那种?”
李海棠觉得,米粮铺子掌柜油水多,既然能请得起丫鬟伺候,总归不会太差,至少是白净的小娘子。
小柱子摇摇头,表情似乎有点奇怪。
“那是啥样啊?”
这下,刘氏更好奇了,而且小柱子去了将近有一刻钟,这么久,肯定能看到新娘子的全貌。
“俺看到新郎官进新房,所以趴着窗户不敢说话。”
小柱子有七八岁,对成亲的事有一点点懵懂,他娘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