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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阴暗,只有油灯在桌上发出啪啪地响声,火苗微弱。
李海棠垂眸,掩饰眼中的诧异,妇人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犹豫,让她甚至怀疑眼前之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庄可。
“失血过多,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
李海棠摇头,刚才她把脉,发现一些异常。根据井婆子所说,人是刚下雨的时候,着急去收晾在外面的被单,滑了一跤,以至于大出血。
但是根据刚才把脉的推测,不仅如此,孕妇身子早已亏空,似乎是长期吃活血的食物,就算这次不摔跤,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保不住。
“这样啊。”
妇人看上去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她小声道,“可儿身子弱,我去灶间炖老母鸡汤,给她补补。”
“唉,好好的,真是作孽,所幸保住一条性命,夫人,您是庄家的恩人,以后老婆子我一定对您的事尽心。”
井婆子很是感慨,拉着李海棠的手,好一顿感谢。
好在,庄家的小媳妇年轻,养好身子,以后还能为庄家添香火,开枝散叶。
李海棠观察井婆子,发现井婆子对庄可的身份一无所知。
听井婆子帮工的意思,庄母在嫁人十几年,偶尔会回来看井婆子,若是她生了一个女儿,井婆子怎么可能不知情?
看来,她推测的没错,庄可虽姓庄,却不是庄家的女儿。所以,这会儿一家人来清水村,能很好的掩饰,井婆子都没有怀疑。
“嗯……”
刚刚行针,李海棠扎了庄可的睡穴,又用了少量的麻沸散,缓解她的疼痛。
药效时间很短,庄可轻轻地哼一声,醒来了。
“丫头啊,你感觉咋样?”
井婆子一直注意床上的动静,摇头叹息着上前,问道,“郎中就在这,你有什么难受的说出来,别害羞,你现在年轻,以后调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井婆子怕庄可小产想不开,赶忙安慰着。
“嬷嬷,孩子……没了?”
庄可眼神混沌,嘴唇苍白,不见一点的血色,她咬牙,而后又看向李海棠,“我还活着?”
最近两个月,她一直住在清水村里,每日晚上才会出门走走,庄木说,要多走几步,不然孩儿太大,将来生产艰难。
庄可乖乖听话,她每次出门,都能碰见村里的赤脚大夫在炮制草药。
有时候,庄木不和她一起,她就故意找赤脚大夫闲聊,问一些孕期的禁忌。
赤脚大夫说,住在乡野中,最忌讳吃的野菜是马齿苋,药性寒凉滑利,食多了,容易小产。
庄可记在心上,她不敢做得太明显,只能每日偷偷摘一些,而后用热水烫一烫,就那么生吃了。
最近几日,她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太沉,坠得难受,前几日,还见了血。
她估算时辰差不多,就故意让自己摔倒,因为,她一点不想让自己肚子里的孽种活下去。
她和杨序,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过分的举动,孩子,是庄木那个禽兽的!他在酒后,强了她!不止一次!
其实,已经有两三年了,庄可不敢反抗,她爹娘早就没了,是庄母把她买下来,本是打算做家里的丫鬟,后来见她讨喜,就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养着,并且起名庄可。
其实,她在庄家的地位,什么都不是,就是庄木发泄的工具!
两三年以前,她才十二三岁而已,她反抗,哭闹,被轻薄,第一时间找娘亲告状。呵呵,当时,庄母怎么说的,她说,“你的卖身契还在,不过是庄家的下人,伺候少爷的通房丫鬟而已,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勾搭人,早就没了名节。这么多年,你吃庄家的,喝庄家的,你除了这身皮囊,
还有什么?”
庄可不是不想反抗,她能怎么样呢?没爹没娘,在外人眼里,她是被庄家千宠万宠的娇娇女,真相,只有她自己清楚。
杨序死了,她知道,是被庄木杀死的。
庄木就是个地狱里出来的魔鬼!他威胁她,让她好好养胎,而后又给杨序抹黑,威胁杨序的爹娘。
如果想找大理寺说出真相,那么他绝对会让杨家绝后!
庄木对杨家二老说,杨序的死,已经成为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能靠庄可肚子里的孩儿延续香火,并且,有经验的郎中说过,她肚子里的,是个儿子。
如果,杨家二老执意深究,那也可以,大不了一拍两散,让杨家断子绝孙!
想到此,庄可很害怕,她为什么还活着呢?大出血,不应该死吗?
她没死,却失去孩子,庄木没有理由威胁杨家……
或许,真相会大白,但是以庄木的手段,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庄可不求别的,只希望留下全尸!
这已经不是庄木第一次杀人了,别人不知道,庄可却知道,这也是他们经常搬家的理由,每次搬家,都是为庄木杀人作为掩饰。那般可怕的人,让她无从反抗,他说,就算她死,他也不是没办法的,会让她把从地里挖出来鞭尸,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超生!
第848章 救我
井婆子是个善心人,大半辈子走过来,大风大浪经历过,为人豁达,见庄可一副又要晕死过去,心如死灰的模样,误以为她是因为小产而绝望,就劝道,“丫头,你才不过十几岁,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嬷嬷……”
庄可虚弱地呼了一声,眼泪顺着眼角划过。
大体,她就是这个命,是个灾星,如果她爹娘还活着,那有多好,她就不会被卖到庄家,进到狼窝,才是噩梦的开端。
她小心翼翼地,即便是被杨序强了,也不敢反抗。
反抗有用吗?她早就脏了身子了!
初见,杨序正站在松鹤书院的山门下,手里拿着一本书,而她撑着油纸伞,就走到他面前。
杨序见她,当即红了脸,垂下头,一脸不自在。
庄可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特别是利用庄木妹妹的身份,和他接近。她没想到,有一日,她为他的才情所动。
她甚至有奢望,如果真的能逃离这里,逃离一切,那么就好了。
很久以后,杨序看出她的反常,二人通过对诗,杨序知晓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但是,他不介意,他说,会娶她。
庄可等啊,盼啊,最后等到杨序的死讯。
那日,她清楚地记得,京都刚换了夏日的薄衫,又赶上阴雨天,她正在灶间里做点心。
庄木勾着嘴角,悄无声息地走进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
她死命地挣扎,拼尽全力反抗,甚至举起案板上的菜刀,而庄木不为所动,甚至冷笑道,“我来,是给你送个消息,你的情郎,被人杀死,而后又大卸八块,是真正的八块!”
“是不是,是不是你干的?”
庄可抖了抖,汗毛都竖起来,她几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杨序死了?怎么可能?
他说,等考上举人,就会带着她逃离京都,远走高飞,他……死了?
“是又如何,你有证据吗?”
庄木眯了眯眼,对庄可的反应不以为意,要说他多喜欢他,那也不是,而是,庄可是和他距离最近的人,自己人。
他把庄可当成自己人原因是,她亲眼看见过他杀人。
既然她这么了解他,这辈子就必须跟定他,不能逃离他的手掌心,不然的话,她和杨序在一起,把他的秘密说出去怎么办?
“你是恶魔!”
庄可撕心裂肺地大喊,而后浑身颤抖,阴雨天,她的脚底板也开始网上冒着寒意。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了解的。”
庄木沉下脸,警告庄可,杨序已经死了,若是她敢有什么动作,破坏他的名声,后果自己承受。
……
庄可闭眼上,不知怎的,又想起曾经的事来。
“唉,你爹娘没的早,又没个娘家依靠,只能靠自己,还得自己振作。”
井婆子拍了拍庄可的肩膀,人哪能没有一点挫折,很多次,她也以为日子过不下去,一心寻死,可后来柳暗花明,形势逆转,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希望。
“退一步说,你十一岁到庄家,和庄木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
井婆子絮叨,话不中听,却出于好意,“将来庄木考上举人,进士,你就是官家夫人,所以啊,千万要调养好,不能一次落下病根。”
话很含蓄,其中有深意。
将来庄木有出息,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还有各路莺莺燕燕。作为他的小媳妇,就得调养好身子,赶紧诞下子嗣,即便是没有娘家,也能在庄家立足,后面来的,才超不过她的地位。
庄可闭上眼,被子下面,上手握拳,指甲已经陷入到肉中。
她的腮帮子,跟着身体一起颤抖,可见她正承受巨大的痛苦。
“是不是太痛了?”
李海棠又扎入一根银针,通过井婆子的话,她了解到来龙去脉。
庄可不是庄木的亲妹子,而原本是庄家的丫鬟,没有家人依靠。
看庄可对肚子里孩子的厌恶,就知道不是杨序的骨肉,说不定,还真让她蒙对了!
找到证据,指认凶手,还得从庄可这里下手。
李海棠发觉,若案情如她所想,庄木用庄可肚子里的孩子作为要挟,这个孩子没了的话,杨序爹娘很可能去大理寺告状。
而庄可,作为关键的证人,庄木怎么会容忍证人活着?
庄可这般偷偷服用对胎儿不好的吃食,恐怕也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她得知自己孩儿没了,表情松一口气,知道自己没死,剩下的只有惶恐。
井婆子不了解真相,而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喋喋不休地劝解。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马车的响动声,随后,有人道,“庄大哥,你让我帮忙请的女医,请来了!”
提到庄木,庄可瞪大眼睛,浑身颤抖个不停。
“哎呀,是女医,别怕。”
井婆子又误会了,笑道,“你看看,你夫君怕我请来的人不靠谱,又单独请女医过来给你看诊,可不行讳疾忌医啊!”
她说完,一脸歉意地看李海棠,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礼貌。
“无妨,这是人之常情。”
李海棠摆摆手,根本不当一回事。
身边的五福气鼓鼓地,真是太过分了,竟然侮辱自家夫人,夫人是北地闻名的李神医,想要请李神医诊治,没个几千两的银子,好意思开口吗?
若不是为了案子,自家夫人也不会巴巴地过来了。
“正好找人看看,小娘子的身体必须好生将养,这次,是损失了元气。”
李海棠听见有人进门,正想站到一侧,却突然被庄可抓住了手!
不行,那人是庄木请来的人,一定是害她的,她不能死!
庄可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又犯了个大错误。她想着,自己带着孩子一尸两命,这样杨序的爹娘会去大理寺告状,可是她忘记一个事实,没有人证,此案会不了了之!
“夫人,求您救我!”
庄可拉着李海棠,如抓住救命的稻草,就是不松手。井婆子正站在门口,视线都在新来的女医身上,根本没看到二人的互动。
第849章 女医
“你夫君怕我的医术不精,所以又请来一位女医,你别担心,我们一起诊治,这般稳妥些。”
李海棠假装听不懂,作势就要出门去,庄可见此,急得满头大汗,“夫人,他不是我夫君,我们还没有成亲!”
庄可身子虚弱不堪,说上两三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