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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和小黑养得好,不怎么落毛发,以前悠悠小时,就爱揪着它们的毛发玩,它俩也不生气,很纵容的趴在地上。还是阮初秀和曲阳看着不太好,教了好几回,悠悠才懵懵懂懂的明白,不能总揪着小灰小黑的毛发,它们会疼。
小悠悠乖乖巧巧的站着,等着姥姥检查完,她才乐颠乐颠的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撒着娇的喊。“娘,喝水。”
“嗯。喝水。”阮初秀早准备好的温开水端了过来,放到了闺女的嘴边。“慢点喝。”
小悠悠能握住小杯子时,就慢慢的学会自己喝水,刚开始喝不好,总会有水漏出来打湿衣襟,阮初秀和曲阳就耐心的教着她,慢慢地她就能自己喝水,还会自己吃饭。她的小杯子小碗小勺,全是曲阳费着心思做出来的,阮初秀在旁边提的意见。
小悠悠很喜欢,虽看她年纪小,却也知道这都是她自己的,她护得可紧了,除了爹娘谁也不能拿她的杯子碗勺等,否则,她就会哭。阮于氏挺喜欢拿这事逗她,逗了两回,小悠悠就相当的不高兴,见着人也不喊,撅了个嘴迈着小胳膊小腿转身就跑。
尴尬了两回,阮于氏倒也没有再逗过小悠悠,再过来曲宅时,总会拿点吃的哄着她,又有阮初秀在旁边帮着说话,小悠悠最近才开始重新亲近阮于氏。出了这岔事,别说阮家人连村里相熟的人家都知道,曲家的小丫头脾气大着呢,不再胡乱的拿话哄她。
阮初秀觉得自家闺女这样很好,和丈夫商量着,俩人意见相同,便没有拘着闺女的性子,只要大面上没错就行。阮永氏却有点忧心,觉得悠丫头的性情不够温和,小时候不好好教,长大了就不好说人家,不过,她念叨了两句,见闺女和女婿没怎么搭这话,也就没有再提。
小悠悠喝完杯里水的,砸了下嘴巴,好像喝了蜂蜜水似的,举着小胳膊,大大眼睛看着母亲,把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娘。喝完啦。”左手还拍了下小肚子,笑得可开心啦,一脸要表扬要夸奖的表情。
“悠悠棒棒哒。”阮初秀接过杯子放到了旁边的小桌上,低头凑近闺女,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坐在凳子上?还是坐在我怀里?”
“椅椅。”小悠悠指了指藤椅。
阮初秀往里挪了挪,分开双腿,留了个位置出来,将闺女抱到藤椅上,让她靠在怀里,伸手抚了把她的额头,有点湿,又抚了下她的后背,也有点湿。“娘。悠悠的衣服有点湿,没事吧?”
“没事。这会有阳光,热着呢,一会就好。”阮永氏慢悠悠的做着绣活,头也没抬的继续说。“别让她睡觉,等会儿再睡。”
“要睡觉麽?”阮初秀低头问着闺女,看了看她的小脸,抚了下她红红的脸蛋。“都有点烫手,咱明儿开始就不能玩这么疯,在屋檐下玩可以。”
这天是越来越热,尤其是中午的太阳。
小悠悠眨了眨眼睛。“不困。”俩个字说的格外清楚,想把大拇指含手里来着,才举到嘴边,就见母亲绷着张脸盯着她看,她嘻嘻的笑了笑,赶紧把手藏到了背后,还奶声奶气的问。“娘。爹呢?”
“爹在地里干活呢。”阮初秀笑着抚了下她的发顶,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真乖。”把她藏在背后的手握在了手里,放到嘴边亲了下。
小悠悠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特别高兴,歪歪斜斜的躺到了母亲的怀里,看向东厢,都没见着胡大夫,可她张嘴就喊了句。“太爷。”
她知道爷爷就住在东厢。时常会冷不丁的对着东厢喊一句。有时候,胡大夫听见了就会喊,还会过来带她玩。
“嗳。”在屋檐下捣药的胡大夫扬着声音应了声。
胡大夫斯文的一辈子,从来没有高声说过话,向来是和和气气,说话也是慢声细语,相当的温和,自打有了小孙女后,他这嗓子倒是一日日的大了起来,连耳力也变好了些,总会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听听正院里的动静,就怕小孙女喊他,他没听见。
小悠悠坐不住啦,挣扎着要到地上去。“娘。找太爷玩。”
小孩子家家,要说不懂吧,偏偏又懂的很,谁对她好心里可清楚啦。
“慢点儿走。”阮初秀将闺女放到了地上。
趴在一旁的小灰和小黑见小悠悠摇摇晃晃的往东厢去,它俩赶紧站了起来,一前一后的护着她往东厢去。俩只狼狗养得很好,站起来比小悠悠还要高不少呢,毛发油光水滑,相当的威武健壮。
正院到东厢,弯拐的地方,有道台阶,小悠悠下台阶时,就会扶着小灰或小黑,几乎是把重量都趴在俩只狼狗的身上,侧着身子一步步的走下去。小灰和小黑连成排站着,那长度,恰恰就是台阶的长度。
小悠悠自己能独立的走完这道台阶后,就不爱大人扶着她,谁要是敢扶她,她就跟谁急。
吭哧吭哧的走完了台阶,小悠悠能够看到不远处坐在屋檐下捣药的爷爷,她咧着嘴直乐,边颠颠儿的走着,嘴里边喊。“太爷。”
“乖娃。”胡大夫把手里的活都挪进了屋里搁着。
小孙孙可不得了哩,好奇心重,性子还倔,偏偏这捣药吧,是个力气活,小孙孙太小,可不能玩。
“太爷。”小悠悠走到了胡大夫跟前,靠在他的腿上,抓着他的裤子,仰着小脸看着他。“太爷,你玩什么?”玩字说的比较清楚,其余的三个字就含糊些。说完,小眼神还往屋里瞄啊瞄。
胡大夫把小孙孙抱到了腿上坐着,看着她,笑得眉眼慈祥。“我在等悠悠呢。”
“玩啊。”小悠悠嘻嘻嘻的笑啊笑,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往屋里指着。“太爷,玩啊。”
胡大夫乐呵呵的看着小孙孙,想了下,慢悠悠的说。“太爷给你看个好玩的。”从小孙孙衣兜里掏出方帕子,慢条斯理的折啊折,折成只布老鼠,拎着在小孙孙跟前晃了晃。“给你玩。”
小悠悠眼神闪闪发光的看着胡大夫,从他手里抓过布老鼠,兴奋的喊。“太爷。”
胡大夫笑着轻轻地抚着小孙孙的发顶,看着她满脸认真的和布老鼠的较劲,觉得有趣极了,眉角眼梢全是笑,带着自岁月里沉淀出的温柔,又软又厚实,非常的温暖。
阮初秀注意着东厢的动静,听了会,就知道胡爷爷带着闺女玩呢,便打了个哈欠,又靠躺到了藤椅里,睡前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娘。睡会儿,你注意下悠悠,她在东厢跟胡爷爷玩。”
“你睡罢。”阮永氏点头应着,过了会,待闺女睡着后,她进屋,拿了个薄毯子出来,轻轻缓缓的盖到了闺女身上。
曲阳自山坳里归来,手里拎着只野味,草编的兜里放着野菜和蘑菇。“娘。”看了眼睡着的媳妇。“她睡多久了?”
“刚睡一会。”阮永氏应了声,见他回来,就起身说。“我得回家看看。”
这会是未时末,得开始收拾起家里的琐碎活,牛啊羊啊鸡鸭等,都要顾看顾看,再去菜地里瞅瞅,等忙完这事,差不多就要张罗晚饭。
“等会我把野味拾掇出来送半过去。”今个这兔子肥着呢,家里吃不完,曲阳想可以送大半过去。
阮永氏边收拾着针线笸箩边回。“小半就行,家里就我们俩口子,多了也吃不完,要不,送点去老屋。”
阮业成在饭馆里给阮业山帮忙,说是帮忙,当然会算工钱,工钱还很不错。一天三顿都在店里吃着呢,阮业守跟着老屋的俩个孩子在镇里读书,中饭晚饭也在饭馆里吃。
俩个孩子白天不在家,家里倒是显冷清了些,阮永氏白天不是呆在曲家就是过去老屋坐坐。曲阳夫妻俩曾提过,让他们直接在曲家吃饭,还能省点事。阮文善夫妻却不愿意,农忙时,俩家合一起吃饭还能说得过去,这在平时还这样,就不太好看了些。
曲阳夫妻俩是不在乎这些,奈何阮文善夫妻俩很注意,见他们态度坚定,倒也没有再提。
“行。我回头给爷奶送点去。”说着,曲阳进了厨房。等他把野兔子拾掇好,正要送份到隔壁屋,再去趟老屋,才踏到屋檐下,就见媳妇揉着眼睛醒来。“我送点兔肉去老屋,你要不要一道?”
阮初秀在睡觉时,隐约听见点动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听见丈夫的话,想也没想的就点头。“好啊。等我去洗把脸。”
“悠悠在东厢呢?”回家后,曲阳还没见闺女,等媳妇洗脸时,正好去见见她。
“在呢。这会应该睡着了,她中午没睡,跟小灰和小黑玩得可疯了,还出了不少汗。”
曲阳把兔肉搁到了小桌上,大步往东厢走去。
胡大夫坐在屋檐下理着药,小孙孙在睡觉,他也不好捣药。
“胡爷爷。”
“在屋里睡着呢,睡了小半会。”
曲阳轻手轻脚的踏进屋里,走到了床边,离得稍远了些,他刚刚拾掇着兔子,身上沾了点腥味。
小悠悠从早上醒来就一直没睡过,这会睡得正香呢,她精力好,玩得特别疯,睡觉时也睡得特别沉。
“阿阳哥。”阮初秀端着兔肉,走到院子里,对着东厢喊了声。
曲阳走时,没忍住,凑近了些,轻轻地在闺女的额头落了个吻,然后,才笑着出了屋,对着胡大夫道。“胡爷爷我们去趟老屋,送点兔肉。”
“去吧。”
二房白天都在镇里,也就晚上回来睡觉。如今阮程氏性情变好,际刘氏想着,整治顿饭,一家子人本来就多,再多两双碗筷也没什么,就跟阮老头和阮程氏说了声,往后一家子一道吃饭,还能省些事。
对这事,阮老头没有推辞,阮程氏也没说什么。如此这般,老俩口就随着大房吃饭。二房和三房会隔三差五的送点荤腥粮食等吃物。
曲阳夫妻俩到老屋时,大房婆媳三个都在东厢屋檐下说着话呢,阮程氏不在家,不知道在哪户人家窜门唠磕,阮老头刚刚回来,在河边钓了几条巴掌大的鱼,这是他一下午的收获,自我感觉很好,正美滋滋的靠着烟抽着旱烟。
“大伯娘,大嫂二嫂。”阮初秀进院子后,往东厢走去,眉开眼笑的喊着人。
曲阳喊了人直接去了正屋,拿了把椅子坐到了阮老头身边。
阮刘氏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碗,往厨房走去,把兔肉拿了出来,将碗清干净。等她拿着干净的碗从厨房出来时,阮严氏已经泡了茶给阮初秀,姑嫂俩正说着话呢,抱着孩子的阮于氏也时不时的说两句。
“如秀前两天过来说,待这几天子善回来后,他们再过来趟,给家里的三个孩子指点指点学业。”阮刘氏见她们说起孩子读书的事,坐下后,把洗干净的碗递了过去,笑着接了句。
阮严氏笑着说了句。“可不就是,我回娘家,跟爹娘说起这事,家里的兄嫂都眼馋着呢,还问我,要是把家里的孩子送镇里读书,回头妹夫过来阮家指点时,能不能捎带着也过来听听。”
“这怎么能行。”阮于氏立即接了句,瞄了眼婆婆,半开玩笑似的说。“要是家里应了这事,我娘家那边孩子多着呢,这还不算,要是村里相熟的人家也提出来,是应呢还是不应呢?不尴不尬的,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话。”
阮刘氏没想到,二儿媳会说这番话,她还有点讷闷呢,二儿媳回了趟娘家,像是有了心事,眉眼间带着欲言又止,她看在眼里倒也没有开口问,想着二儿媳能说时自然会说,主要也是进门没多久,到底是什么性情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