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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乖巧听话,一逗就喜欢咧嘴笑,她还真挺喜欢这小侄子,大嫂不管孩子扔给她带,她也不嫌烦,搬了个凳子坐在屋檐下,四月里的阳光,晒着还是挺舒服的,她屋里向来点心果脯蜜糖不断,一岁的小娃娃长了点牙齿,正是要吃的时候,咿咿吖吖,姑侄俩处的还真不错。
阮永氏三个歇会儿的时候,听着这一大一小有模有样的对话,就忍不住想笑,看着头顶的暖阳,无不感叹着,这才叫日子啊。能当家作主,想歇就歇,想做就做,多舒坦。
阮老头一觉睡到自然醒,别提有多惬意,穿戴好衣裳出了屋,迎面碰到三儿媳,就听见她说。“爹起来啦?锅里温着早食,一碗蛋花汤和两个馒头。”阮老头嘴没说,心里却满意的不得了,这分家的好,早知道分家能过的这么逍遥,早百八年的他就把家给分了,这才叫享福啊。心里头那点对老伴的心软,消失的干干净净。比起老伴还是自个要更重要点。
吃过早食,阮老头坐到屋檐下,余光瞄见阮如秀和小明志,好心情的对着曾孙逗了两句,才拿起旱烟靠着墙,眯起眼睛慢吞吞的抽着。
“这时辰还没过来,只怕他们是要在山里吃午饭。”眼见都午时过半,阮永氏觉得不用等了,对着阮刘氏道。“大嫂,咱们张罗午饭罢,孩子们在地里忙了整个上午,肯定都饿了。”
昨儿傍晚吃饭时,阮刘氏就对阮老头说过,娘现在生病,不能起床张罗饭食,让他先随着大房三房一并吃点儿。
阮文善兄弟俩没在家,想着家里的几个小孩,尤其是阮业成兄弟俩,瘦瘦小小的,正是窜个头的时候,阮永氏就掏了钱,买了骨头和豆腐,午饭炖了个排骨豆腐汤,每人能分到满满的大碗,一盘韭菜鸡蛋,割猪草时,顺便采了把野蕨菜,整了道凉拌蕨菜,满满的一盘,最后烧了道竹笋炒肉片。这伙食比起没分家前要丰盛多了,阮老头吃了个肚饱,很满意。
阮程氏在床上窝不住了,八成是接受了现实,就见她嘶哑着声音在屋里吼。“老大媳妇老三媳妇,搁这么点饭菜,喂猫呢?想饿死我是不是?”
“娘。一碗饭菜加一碗汤,可不算少了,想着你生着病,搁着没吃,浪费了多可惜。”阮刘氏慢声慢语的应着话。
阮永氏手碗筷的动作顿了顿,接了句。“娘,你生着病呢,昨儿整天没进食,一下子不能吃太多,撑着了怎么办?胃里会难受。”
屋里沉默了会,紧接着一声砰声,能清楚的听出是碗摔落在地的声响。
“娘。家里的碗可都是有数的,没多少只,摔一只算一只,回头可就没碗吃饭了。”阮永氏说了一嘴,端着碗筷往厨房走。
碗筷分成四份,可不就是摔一只少一只。
气的阮程氏冲到了屋门口,指着阮永氏骂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面憨心奸的货色,眼下分了家,嘴脸全都露出来了罢!怎么着,觉的分家了你就能挺着腰杆说话了?我还是你婆婆!有得是法子折磨你,个不要脸的货色,当年没脸没皮的勾搭我儿子,我就看出来了,个贱蹄子……”
“病好了就赶紧干活去,我一堆衣服都没有洗,瞎嚷嚷个什么劲,大把年纪说话也不过脑子。”阮老头拿着烟杆在椅子旁边敲边皱着眉说话。“不像话!把屋里拾掇干净,捯饬好自己再出来。”
阮刘氏到了嘴边的话,见公公开了口,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拿着抹布擦干净了桌子,垂眼进了厨房帮三弟媳收拾灶台。暗暗想着,婆婆怕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落到这境地罢。所以说,平时得多积德,孽作多了早晚得报到自个身上来。她算是知道要怎么来讨好公公,其实容易的很,婆婆想要翻身,借用她的常话,做梦去罢!
“等攒了钱,还是早点搬走的好,清净。”阮永氏在大嫂耳边细细嘀咕。虽说看婆婆吃憋很是出了口气,可她还是想赶紧搬走,眼不见心为净。
阮刘氏很赞同的点着头。“这事急不得,咱们慢慢来。”
曲阳夫妻俩带着阮业成先去了趟镇里,将野兔和蛇换了钱,置办好要买的东西,回村后又去了趟胡大夫家,给他送野鸡和在镇里买的肉,然后才去村西的阮家。已经是下午未时初,该忙的活上午都拾掇的差不多,下午小歇了会,阮永氏妯娌俩在屋檐下背着阳光做绣活,阮于氏带着小明志在屋里睡觉,阮如秀则去了趟镇里,不知是干什么,阮老头和阮程氏都各自窜门去了,二房的回了阮张氏的娘家还没回来,家里难得的安静。
“娘,大伯娘。”进了院子,阮初秀笑着喊了声。
阮永氏和阮刘氏齐齐搁了手里的活,侧头看去,未说话脸上先露了笑。“怎么上午没过来?”
“上午在山里打猎,到镇里换了点钱,买了些零碎。”阮初秀说着话,将野鸡递给娘,还有一斤五花肉。
“阿阳坐啊。”阮永氏招呼着女婿,又对着女儿道。“来就来,别总拎着东西过来,你们俩口子手里得紧着点,要攒些钱,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别大手大脚的花。”笑着看向女婿。“阿阳你别总由着她,该拘的时候还是得拘拘,她年岁小,想的不周全,全依着性子行事,你多看着点儿。”细细叨叨的,一腔慈母心肠。
“没事。”曲阳勾了勾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眼眸里透着股若有似无的柔情。
阮永氏瞅的明白,笑着往厨房走。
☆、第28章
未时初,阮刘氏想着儿媳也该睡醒,默不作声地去了侧屋,悄悄的推门往里看了眼,见儿媳已经起床,便进了屋,小声道。“明志还在睡罢?我来看着他,你去趟地里,倘若还有点活没干完,就留业浩看着点儿,业守年岁太小,干会儿就得歇会儿,正好初秀和阿阳过来,让业兴领着他回来,如今咱们自个当家,地里的活缓个两三天也没事,慢慢来,耽搁不了收成,得把人要紧些,别累垮了身子,以前是有心无力,自个作不了主,现在钱财都在手里头,得吃好点穿暖些,养养身子骨,这么些年下来,家里的男人都累得够呛。”
家里本来是不想让业守下地干活,毕竟才五岁,小小的个头能干点什么?别把孩子给累着了,可业守的性子也倔着呢,死活要跟着下地,阮永氏无法,只好让业兴兄弟俩顾看着点儿。平素业守都是跟在他哥业成身后,昨个傍晚业成去了山里没回来,没想到业守依旧固执着要下地去,真不知这孩子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初秀俩口子过来了?”阮于氏眼睛微微发亮。“八成又拎了野味来罢?”
阮刘氏瞅着儿媳的馋样,笑得满眼慈爱。“有只野鸡呢,上村头胡大夫家抓点药材,傍晚炖锅好汤。”
“明天我回趟娘家,听说猪骨头炖汤挺滋补,就是比较费柴费时间,一天三顿多喝点汤汤水水,年岁都不大,用不了三个月,准能长胖一小圈,个个都精神抖擞。”阮于氏想着,初秀俩口子隔三差五的拎野味来,现在已经分家,大房三房合一处张罗饭菜,大房这头不能总吃三房的,到底是不太妥当。只这话不能说出口,说出来就没意思,得不动声色的露在行动里。
阮刘氏看了眼儿媳,心里头甚是熨帖。“嗳,明儿吃过早食,就让兴业带着你们娘俩回趟家,住上一宿再回来也行,趁着现在家里事不算多。”
“明志有点认床呢,不回家来,晚上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阮于氏低头轻轻的戳了下儿子的额头。“个讨债鬼。”遂抬头对着婆婆笑道。“娘,我去趟地里把业兴他们喊回来。”
“去罢,别风风火火的,慢点没事。”阮刘氏念叨了句,目送着儿媳出了门,回头看向床,对上了小孙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一颗心忽地就软得宛如刚刚出锅的蛋羹,尚冒着热腾腾的香味儿。“我的乖孙嗳,奶奶抱你出门晒太阳。”
阮永氏和曲阳夫妻俩坐在屋檐下,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阮永氏娘俩说的多,曲阳偶尔回应两句。阮业成没有跟着进家门,他直接去了趟地里,说想去看看业守。阮刘氏抱着小明志过来,逗着他喊人,小明志说话还行,吐字有点不清楚,姑姑喊的好些,姑父就有点含糊。阮刘氏想着曲阳个大男人坐着可能有点闷,便说小明志最喜欢被举高高,会笑得特别开心。曲阳伸手抱他,小明志也不怕生,咧嘴笑着扑进了他怀里,被曲阳举高高时,果真发出阵阵乐哈哈的笑声。
玩了小会功夫,小明志一口一个姑父,已经喊的相当清楚,眼神儿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嘴里直喊着。“高高,高高。”曲阳是个炼家子,力气足的很,见小明志这么兴奋,也就依着他。
自地里回来的阮业兴兄弟三人以及阮于氏,远远地就听见小明志的笑声,听在耳边他们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脸。
“姐,姐夫。”业成喊了声,跟在他身后的业守也乖乖的喊人。
业兴自曲阳手里接过儿子,笑着道。“阿阳这手劲比我厉害啊,我家这小子,是个胆大的,总闹着要举高高,玩一会还不劲兴,得一直玩,我和我爹得轮着来才能哄住他。”
“男孩子胆大些好。”曲阳还挺喜欢这孩子,长的好,又喜欢笑。他都开始想着,以后他和初秀的孩子,得像媳妇才行,爱笑,比他僵着张脸要好。
孩子们回来后,家里明显的见热闹了些,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阮程氏窜门回来,没进院子,就先生了一肚子火,拉着张脸瞪了眼东厢,破口大骂道。“吵吵嚷嚷的像个什么样!一点规矩都没有,净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阮程氏也是破罐子破摔,分了家,钱财也没在她手里,空有个长辈的身份,还真压不住人,她从来都门儿清,大房和三房能被她压制这么多年,说什么孝不孝全是放屁,无非就是钱财被她握在手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得看她脸色,最重要的是几个孙辈的婚事她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现在分了家,她是什么都没有了,她过的不痛快,大房和三房也甭想有好日子过!
“奶奶回来啦,听说你近来身子不太舒服?”阮初秀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我和阿阳哥旋即搁了手里的活,特意下山来看看奶奶呢。”
阮程氏阴沉的脸色立即换上了灿烂的笑脸。“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活个十年八年的完全不是问题。”
“奶奶是不是挺奇怪,怎么爷爷突然间会说出分家的事?态度还是前所未有的强硬。”阮初秀对着阮程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忽青忽白的神色,笑盈盈的继续说。“奶奶猜得不错,就是我使的手段呢。老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奶奶我还记得呢,我得天花时你待我的好,这不,我有了能力,立即就来孝敬你了,我这礼你还喜欢罢?”
阮程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跟拉风箱似地,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的极大,恍若看见了鬼般,紧接着,涌出股涛天怒火。“是你!”俩个字说的极重,那股子咬牙切齿的恨意,仿佛要将她活生生的撕裂成两断。
“对啊。不然奶奶你以为是谁?这礼还没给完呢,得慢慢的来,看见你过不好我就开心了。”阮初秀这仇恨值拉的,可以打个满分出来。爹娘颇有顾及,是个要脸面的人,完全比不上老妖婆的泼,她可不想分家后,爹娘还受这老妖婆的折腾,索性就把仇恨值全拉自个身上,她一个从现代穿过来的灵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