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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最后是在一起还是分开,总之,你都是不想看他那么痛苦的,是不是?那不如,留下这点情分,也不枉费他爱你一场。”
“……你说呢?”
一直断断续续说了有大半个小时,安然听得,一点点豁然开朗,一点点好受起来,感受到对面的那个男人已经开始不耐,不满她半夜三更打扰他妻子那么久的时间,她才礼貌地轻轻说了声很晚了你去睡吧,道别过后,挂了电话。
安慰他……她也是想的。
她也不想两个剑拔弩张,像刚刚一样,她冷言相向,一个字就是一把刀,字字都扎在了他心上。
最后还是哭到睡着了。
梦里梦到自己二十一岁那年,撞见了正在和任可媛恋爱的莫怀远,家里楼梯的转角处,他的吻仓促停下,抬眼起来看她。在那个眼神里,他不爱她,他过得混沌但是尚且平和,无波无浪,无欲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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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浑浑噩噩,那小女人一头乱发,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幡然清醒,慢慢爬了起来。
满室明亮。
莫怀远一。夜未归。
全身像是被巨大的货车碾压过一般的疼痛,安然下去,洗漱后热敷了几分钟眼睛,好歹消肿了一些才敢出门,她想过的,以他那样严谨的性子,哪怕是真的不想回家,在外一。夜,第二天他还是会回到市政上班。
他从来都这么严谨、理智、从不懈怠。
安然一个人很匆忙地跑进了市政的大门。今天起了大雾,湿气寒气都很重,一路上都有人看着她在窃窃私语,好奇心爆棚但又神情谨慎,处处躲避。
水利部到底跟这些利益关系牵扯紧密的
tang部门不相容,在庞大的市政里,显得悠然自得与世无争。尤其陈市长已经早在几天前就放了安然的假,不知是真的能走,还是专门对她特殊对待,说如果没有特别的事的话,她其实已经可以回去过年了,水利部的繁忙都在来年春天。因此,市政里的各种八卦消息和传闻,往往都是等到最后真的发生了,才会传到水利部人的耳朵里。
所以,安然虽然看着这些人很好奇,但,最终没往心里去。
周遭人声窸窣,远处微微喧闹,安然将东西胡乱地放进办公室,想了想,踟蹰了好几秒,心里涨得满满的痛往十三层走去。
办公室里,邹衍走了进来,看到电脑另一端的人正在处理事情,走过去将文件放下。开始汇报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整个市政,几乎是风云剧变。
“……保险科那边的邮箱是公共的,直接通到陈市长那边儿,所以他已经知道。现在陈市长的意思,是争取在风声传到检察院那边之前,把问题解决。可是,明显对方不想那样……”
邹衍哑声说着,脸色阴郁,嗜血冷笑了一下,说:
“你昨晚遇到的那个女人——她明显就是受雇于人的,一口咬死了说你跟他有情。色交易,可你跟她说过一句话吗?有过哪怕一句暗示吗?如果没有,那就是摆明了有人在故意整你!”
这手段,也狠到令人发指!
莫怀远这个新上任半年的副市,位置都还没坐稳,上头说撤就能撤了!撤了都还好……曲省长要是真的再浇上一把火,那么——淫。秽交易作风不正、加上工作消极懈怠、曾被言之凿凿地举报受贿……这些罪名加起来,他莫怀远会不会被拖到检察院去毁了一生仕途都说不定!!
“还有别的么?”
坐在椅子上肩膀宽阔的男人,静静听完这一切,冷峻的眉微微抬了抬,眼眸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显示屏幕,将残留在邮箱里的一些堆积的事情处理完,有条不紊,嘶哑地沉声问道。
邹衍神色微微恍惚:“……没有了。只是等一下,或者下午,可能你要跑一趟省政。”
这是上面的意思,算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但谁又知道,故意使坏的人会不会也借机从中作梗呢。
“机票呢?”早上,他嘱咐过他这件事。
“……订好了。”
“把订单发给我……还有其他的事?”从电脑屏幕后抬起眼,莫怀远深邃凝重的眸看向他,淡淡问道。
邹衍摇摇头,收拾好了情绪,将文件放在他桌上,顿了顿才哑声道,“我去过陈市长的办公室,他现在不想听你解释,只想把保险科里面的证据和证人清理干净,你要去的话,晚一点再过去。”
“嗯。”他淡淡应到。
没有可以再说了的,邹衍脸色冷峻,要走出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开口说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大概你已经猜到了,虽然我没有说,虽然……”
邹衍抿了抿唇,继续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碰巧,我也顾不得了,再过几天,我会被调到省政。我记得跟你说过,在这里做了差不多十年以上,一直在做秘书没做过正职,我的申调报告每年都在写,没有一年批下来的,只有今年……批了。”
他也知道这一个年关,莫怀远会不好过,他知道的。这件事情是不是碰巧,有什么玄机,邹衍顾不得了。
“昨晚带去给你们见的那个女孩子,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这个真的让我等了很久的机会,我得抓着,”邹衍嗓音有一点堵塞,屏息,冷峻的脸扭过去,继续说,“这也是为什么,我昨天,那么不顾身份,要越俎代庖地跟安工程师说那些话。”
邹衍当时就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只怕那些话,以后,没机会再说了。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莫怀远太过沉静,让邹衍的心狠狠揪起来,毕竟他知道,这个时候他邹衍拿了调令离开,对莫怀远、对他当下面临的境况来说,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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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这一次他选择尊严,也免得再吓着她,让她不愿
黑色的皮椅上,那个长指支着额头,慢慢抬起冷峻眼眸的男人,终于动了动。
也就是说,邹衍要走。
就在这两天糌。
整个市政,能跟他莫怀远交好的人并不多,现在在这么严峻的形势下,谁敢站出来替他发声,这不是明摆着与他有染么?他们想划清界限以求自保,莫怀远明白。而邹衍,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没了他,在这偌大的市政,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亲力亲为,在周遭没有一个朋友和可信赖人的情况下,会如履薄冰,举步维艰楮。
稍有不慎,一个不小心大概就会葬送了自己。
——这些,他莫怀远何以不懂?
一丝肉眼可见的苍白,顺着他下颚凌厉的弧线爬上脸颊,俊脸微微透出几分淡然的悲凉来,在窗外阴霾雾气的映衬下,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办公室走了两下,走到放的文件面前,手指点在上面,翻了两下。
“跟那个女孩,大概会结婚?”他绛红色的薄唇突然轻启,沉声问了一句。
邹衍脸部肌肉微微发颤,道:“不出意外的话……会。”
莫怀远抬眸看他。
“恭喜。”他说。
邹衍情绪淡淡:“没有那么快,只是我心里……这么决定。”
莫怀远嘴角轻轻一勾。
那也要……恭喜。
高大挺拔的身影,霸占了整个房间里的大半光线,似是所有的星辉都照耀在了他身上一样,大大吸引着人的注意力,让人的眼球沾上了就放不开,可那股浓重的悲情与苍凉,隔了这么远的距离邹衍都能嗅到,如寒冷的温度一般能切身感受。
“省政不比市政,大概更要靠交情和关系生存,你嫉恶如仇的性子,改改,如果改不了,不如少说多做,也就没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还有,”
莫怀远低沉的嗓音顿了顿,接下来要说的这一点,至关重要,“不要再站错队选错人。”
“邹衍,我输得起,因为我一无所有。而你如果身上背负了家室前途,以后,就再多收敛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他莫怀远能教他劝他的东西,也就这些,当下,去省政的一切打点,他帮不上忙。
可这些话,就足以让邹衍震撼。
七尺男儿,站在门口生生僵着颤了一会,咽下、消化掉他说的话。
极度缓慢地,点头。
再点头。
所以意思是,他也不怪他这个时候离开,是么?那,他一个人,怎么办呢?
邹衍还是侧过身,眼里浮起一缕血丝,看着他哑声问:“你自己可以?”
他有什么……不可以?
从一开始去到安家,几年求学到逐渐步入部队和社会,他莫怀远一直都是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哪怕小到去拿杯水喝这样的小事,都不会让离得最近的人帮忙递过来,他必定会绕远自己亲自去拿,有人遇事总是先想着该如何向别人求助,而莫怀远,则习惯了求己。
这次市政里蠢。蠢。欲。动的暗势力酝酿出的这一场爆发也是一样,莫怀远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平静解决还是一败涂地,都有可能。要说惨,他何以没有惨过?惨到极致又算什么?他沉沉稳稳地坐在这里,看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人能掀起什么风暴来,他应承着,无所谓。
邹衍这个时候走或许是好的,而那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不被沾染被连累,最好,也快点离开。
尽管,他是那么地不舍得她离开。
“你先走。”
“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联系。”
这一句,他淡淡说完,回到座位上去坐。
“以后”的事情再不可预料,再有可能以后见面就物是人非,但邹衍是朋友,莫怀远暂且还可以憧憬一下那样的“以后。”
邹衍接下来要说的话,却哽在了喉咙里。
他握着门把的手,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力道,是门外有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见办公室的门开了一条缝所以轻轻推了推,却
tang没想到有人挡着。邹衍垂眸,直直撞上了门外那个欲推门进来的人的眼神。
安然。
门外,那小女人一双美眸虽然热敷过了但还是微红肿胀,邹衍看到她,心下微微震撼。她孑然一身,却干净利落,美丽清爽,头发散下来也盖了半个背了,以前短发时候雷厉风行的女王样子被软化了不少,眉眼柔和起来,那一股从内二外散发的气场却没变。
邹衍一时什么都再也说不出来。
抿了抿唇,他轻轻拉开了门,放门口这个脸色一阵阵微变的小女人进来。
莫怀远也感觉到他在门口耽搁太久了,坐下后一抬眸,也正撞上门口安然清澈如水的眼神,高大健硕的身躯,僵了僵。
邹衍什么都再没说,拉开门走了出去,还好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她竟然来了。
一丝并不明显的苍白轻轻略过俊脸,莫怀远没忘记昨晚发生的事,但论起对她最习惯性的感觉,却该死的只有宠溺、放纵、温柔。
“你……忙吗?我这样算不算打扰你?”那小女人贴着门,鼓足勇气,问了他一句。
莫怀远的半个脸隐匿在电脑屏幕后面,闻言许久都僵着没动,一会才抬起眸看向她,薄情轻启,哑声道:“还好。不算打扰。”
一句话,像是破开了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默,要再怎么装下去呢,明明,彼此的眼神里都是有藏不住的爱意的。
安然轻轻沉了沉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