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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兴把瓶子拿过来,看了眼那个被说成邪性的少女,左看右看也是个气派良好的大家小姐,天真不懂世事。可是面对众人赤裸裸的眼神,还有打趣她的话,她却如同没听见一样,反倒兴致勃勃,闪亮着黑瞳,打量他们兄弟俩。面对一帮大汉,还是黑社会的人,她却能如此淡定,坦然,只这一点这就足以说明她的不同了。
沉思了片刻,钱兴说道:“等着。”说完人就转身走了,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这话,但是看样子,明显是去汇报了。
光头男人也不管人家能不能见到,点头哈腰的应承着。晴和嘴角一撇,刚才看起来还像个人样,如今就是副小人嘴脸。
刚才打趣却没得到美人一个眼神,如今美人却频频看他,双胎之一的钱野来了兴致,嘴角痞痞的上扬,典型一个坏男孩的模样。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来找我们老大干什么?”光头还没那个胆子敢骗老大,随便带人来见老大,既然明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却还要带来。而且那一脸的憋屈,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小美女是用了什么方法,摆平的光头,让他豁出小命来帮她。
钱野自然想不到,命当然重要了,而能让光头那么自私的人,居然会豁出性命干赔本的买卖。除非是小命一样面临悲催的下场,哪里还能想到以后,只能顾到眼前保住小命就不错了。所以说,钱野真是把他想的太高尚了,准确的说,是做梦也想不到这样干净的少女,居然会是个手染鲜血的杀人恶魔。
晴和抬眸,一本正经道:“你难道不知道在问别人的姓名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这是礼貌。”
钱野嘴边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晴和,她刚才是自己跟自己说话吗?多少年了,除了老大,谁敢跟他钱野这么说话。她这副教导主任的表情,是在教训他吗?最可恶的是,见这样充满灵气的一个小人儿,此时一脸严肃的样子,他怎么觉得这么好笑又可爱呢。
钱野饶有兴致站到她跟前:“丫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晴和淡定的摇了摇头,一脸无知样:“你没说我怎么知道?”
钱野嘴角一抽,他是这个意思吗?这丫头难道不会听话吗,怎么听不到点子上呢?又或者,钱野眼眸愈深,面对这么一群明显不像好人的大汉,她还能如此淡定,要么是无知者无畏,要么是胸有成竹,不知道这丫头属于哪种呢。
钱野抽搐插在裤兜的手,拍了个巴掌,一脸笑意:“好,小丫头有种。小爷今天就破例告诉你,我叫钱野,这下子,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晴和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样才公平:“我叫晴和。”
“有晴这个姓吗?”钱野一愣,他怎么没听说过还有姓晴天的晴的。
“你不知道的,不代表没有,只能说你还欠缺。”这话说的怎么跟禅语是的,这丫头信佛吗?
钱兴从里面房间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眼神变了变,看似简单平常,但却不像是个整日享乐,无知的千金小姐所说的。
晴和眼角扫到他的身影:“可是决定见我了?”
钱兴冷脸拒绝,丝毫没有觉得对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天真少女说拒绝的话,是有多残忍。
“老大没时间见你,但是他今天心情好,你可以回去了。”
晴和挑眉,心情好她就可以走了,如果心情不好呢,是不是她就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众人见到这样出色的女人就这么走了,有些可惜。但是,与此同时,竟然奇迹般的生出了股安心的感觉,好似这样干净,充满灵气的少女如果被他们玷污了,他们都会觉得自己有罪了。尤其是她那双异常清澈,黝黑的眸子,闪亮亮的,仿佛照亮了他们心底的黑暗,如同光明一样吸引着他们。
光头男人一愣,随即期待的看向钱兴:“钱哥,那我们?”这个狡诈惯会扮猪吃老虎的丫头都能完好无损的走了,那他们是不是也。
钱兴冷哼一声;“你觉得呢?”他们卓兴社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黑社会,整天收收保护费就行了。而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社团,他们这种行为,就已经属于叛主了,没得到主人的允许,竟然敢把人随便带进来,如果是具有危险的人,那他们老大岂不是就危险了。
光头男人瞪大眼睛,受惊了的模样,这话的意思是。脑子里快速回想上一个叛徒的下场,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至今没有人再敢挑战老大的权威,以身试法,没想到今天他光头竟然栽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当初要是死扛着,没了小命,还能落得个忠义的下场,最起码后事风风光光的,他家里人也会得到一大笔钱。
结果一时的不忍,如今还不是一样的下场,他的兄弟们一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光头一副受到了强烈打击的模样,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为自己辩驳。
钱兴没功夫再理一个“死人”,眼神落在了那个真的有点邪性的少女身上。她是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吗?居然大方的坐到沙发上,还有她桌子上那杯饮料是谁给的,不过一眼没看到,这丫头就这么受欢迎了?
真是无知者无惧不成?老大今天千百年难得发了回善心,高兴之余大手一挥,就让她走了,这是多难得啊,她竟然还不知道珍惜。如果是平时,她早就成一对尸骨了,不赶快走,还在这悠闲的坐上了,真把这当成酒吧了,虽然这就是个酒吧。
钱兴再不爱说话,也被她的举动弄的有些迷糊了:“你还不走?”
晴和摇了摇头:“这里的果汁很好喝,还有,我怕你们老大突然再不高兴了,反悔放我走了,倒是找不到我,岂不是不好办了。”
众人额头一排黑线,她这是作死的节奏啊,听听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不就是找死嘛。不说他们老大一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老大真的反悔了,她也应该是跑都来不及,哪有傻呵呵在这等死的。
“谢谢,味道不错。”晴和抿了一口面前的果汁,对那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给她果汁的人礼貌道谢。
钱野嘴角翘起:“我的荣幸。”十足一个绅士的作风,但是如果不看他那双戏谑的眼睛,一定更像。
钱兴看到互动的两个人,嘴角一抽,他这个弟弟平时就是个不靠谱的,如今算是找到同类了。
“钱哥,老大发火了,让你把那个丫头抓回来。”一男人急急忙忙跑出来,喘着气对钱兴说道,表情有些惶恐。
钱兴刷的转头看向那个悠哉喝果汁的人,对上她那双清透的黑眸。里边的意思很明显,好似再说,你看吧,我在这等对了。她哪来的那副成竹在胸的自信,出尔反尔,这可不像是老大的作风。
除非,钱兴惊讶的看向晴和,她在瓶子上做了手脚,那么重要的东西,她竟然敢动手脚,真是胆大包天了。
晴和喝完一口果汁,嘴角还残留了一点殷红,浑然天成。她还是第一次喝这种饮料呢,以为是番茄汁,结果不知道是几种水果混合成,颜色跟血一样红,但是味道却很好。
钱野看了眼只剩了点底子的杯子,杯子边缘挂了一层红色薄膜一样的东西,脸上的神情有些喜悦。似乎因为她对自己手艺的欣赏,让他生出了一丝不忍之心,略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晴和。
自言自语般叨咕道:“唉,真是不知道老大今天怎么了,一向都是一言九鼎,一个吐沫是个钉的,今天竟然变了。”
钱兴跟晴和的脚步一顿,晴和嘴角微扬,回了他个浅笑。钱兴则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看来黑社会的人也没什么,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的,而且貌似他们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更可爱嘛。比起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做尽坏事的人,这样光明正大的坏,看的似乎更顺眼些。
晴和进屋就看到正对着门的沙发上做了一个高挑的男人,身后站了两个手下样子的人,另一边则是坐着个一身白衬衫,白裤子,白鞋的男人,于这一屋子的黑,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是你换了我的东西?”说话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语气里还残留着怒气。一头精短的板寸,好像有人说过,要看男人帅不帅,不看衣服,不看鞋,就看他留了板寸,是个什么模样。呃,她想起来了,是纳兰雪在军训看到那些穿着军装,一头板寸的人叨咕的。
这人的五官突出,刚毅硬朗,身材修长,原本应该是个冷酷帅哥一枚,可惜脸上一道深深的疤痕破坏了这份美感。左边脸从颧骨处,一直到嘴角,一道长长的疤痕,若是再向上点,这人可就成了独眼龙了,足见砍伤他的人下手有多狠了。
晴和耸了耸肩,很明显承认了。对她这副无所谓随意的样子,刀疤男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她是第一个见到自己脸上这条恐怖的刀疤没有反应的人。
晴和把背在身后的背包拿到前面来,手在里边掏啊掏,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跟那个一身白,弄得跟白无常似得人手里一模一样的小瓶。
在场的人一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脸色立刻变了,晴和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过来拿。直接抛给了那个正对着她的刀疤男,黑社会的头头身手不会那么差吧。
男人脸色一变,大手迅速伸出,小瓶精准的落在他的手心,宽厚的手掌,手心处那么矮小的瓶子,甚是分明。
眼神复杂的扫了晴和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瓶子递给旁边旁边的白无常。
白无常拿过瓶子后,熟练的从兜里掏出一副手套,打开瓶塞,闻了闻,又倒出一点放在手上,捻了捻,最后眼睛一亮,对刀疤男点了点头。
男人似乎舒了一口气,这才有功夫对晴和说道:“你怎么知道光头后边还有人,竟然提前准备好了一瓶假的,要挟我见你。”
晴和眼角微挑,似笑非笑;“我又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提前准备一个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这种逆天的药,虽然还是个半成品,但也不是光头那种人有资格拥有的,不是吗?”
白无常一脸兴趣盯着晴和,神情有些激动:“你竟然知道这是什么?”
“不就是可以瞬间增强人体机能的药吗,可惜副作用太大。”虽然不是她研究出来的,但她也知道不是,不算撒谎。
男人瞬间兴奋了;“你竟然真的知道,你也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吗?我给你看看我的新发明怎么样?”
晴和来者不拒;“好啊。”
男人说风就是雨,起身就要带晴和去他的实验室。晴和扫了眼屋子中的人,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抽风的样子,没有半点愕然。
刀疤男扶额,只要一谈到药,这人就跟魔怔了似的,典型一个现代版药痴。他这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怎么可能让他把人带走。
“阿琛,我不知道她是谁派来的,有什么图谋呢。”刀疤男无奈阻止。
原来这个白无常叫阿琛,晴和微微退离开他要拉自己胳膊的手。
阿琛眼睛一瞪:“她一个小丫头,毛都没张齐,能有什么图谋?”
一向无所畏惧的刀疤男,似乎对这个叫阿琛的格外有耐心,难怪手下们都怀疑老大的取向呢。
刀疤男反唇相讥:“那你觉得她一个毛都没张齐的小丫头,就懂药?”
阿琛被人一噎,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最后看向晴和:“你说,你告诉这跟木头,你懂不懂药?”似乎要靠晴和搬回来一局一样。
现在知道问我这个毛都没张齐丫头了?她本人还在这呢,左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