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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向站在杜峰(身shēn)边的小女子,肤色白皙,五官精致,泪盈于睫,明明面上神色凄楚,偏眉间一股英气,柔弱与刚强相互交织一起,让人一见难忘!
好个气质独特的小女子!张府尹不敢多看,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脸。
自认见识过各色美人的他,也觉得这女子样貌虽算不上绝美,加上那气质,便算得上是个顶尖的美人儿了!
若她妹妹同她一般,也难怪楼九公子会被糊了心,冲动之下做出这等蠢事!
如此想着的张府尹顿时又觉得汗毛竖了起来,若这妹妹也是如此绝色,万一那个楼九公子年少把持不住,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错事,到时又该怎么办?
张府尹偷瞟一眼面色铁青,浑(身shēn)散发着戾气的杜峰。
心中忍不住叹息,只盼那个楼九公子不是个急色之徒,不至**薰心!否则,这事可真不好收场了!这二人定不会善罢干休!
这边被绑架的小雨,不久后便幽幽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上方的粉色纱帐,还有满眼的华贵玉器,(身shēn)下的褥子比丝绸还要滑,手摸上去带着凉凉的触感。
这是哪里?
小雨一惊,直直坐起了(身shēn)。
脖子后面有些酸痛,然后被楼九指使楼一抓住她的那一幕便浮现在她的脑海。
楞神间听到门被推开,穿着华服的楼九公子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床chuáng)边,弯腰俯视小雨,“小丫头,醒了?”
小雨双手抱膝,缩到最里面,抬头看向楼九公子。
楼九公子带着恶意的笑脸,瞬间转成了惊艳的措愕!
他万万没想到,他一怒之下抓回来的小丫头,竟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芙蓉脸!
他对小雨原本没有什么印象!
那(日rì)在花船上,小雨的位置正好背着他,他也没心思去留意一个小丫头的长相,只偶尔听到有人小雨小雨的叫,便记住了这个过份简单又好记的名字!
接着花船落败之后,他三番五次的求见,容大人始终不再见他!
今(日rì)又厚着脸皮上门求见,塞了好些银子给那门房,才得知原来容大人前几(日rì)就已回了京城!
楼九公子虽出生商家,可家中与朝中官员关系密切,一些小官见了他,还得巴结一二,何曾受过如此的冷落和羞辱?
怒气冲冲回往天顺新买的宅子的途中,听到一人说:“小雨,你等会,那是宋成明他爹,我过去打个招呼!”
楼九公子抬头一看,正是那之前见过几次的苏谨言!
想起在赏术大会上他的嘲笑,花船上的失利,以及这些(日rì)子的羞辱。
楼九公子恶从胆边生,指使楼一将小雨绑回去。
哼!你们不让小爷好过!小爷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楼九公子原本揣着千百种整人的法子,进了安置小雨的房间。
心中打定主意,定要将这半年来受的闲气,在这个丫头(身shēn)上发泄出来!
哪知这一看之下,楼九登时楞得说不出话来!
那千百个整人的法子像含在小雨眼中的泪一样,一眨一眨地,沿着她的脸颊流到下巴,没入膝间,不见了踪影。
黑缎子一样柔软的发,衬得那如玉的脸,像前两天吃的刚剥开的新鲜菱角,粉粉嫩嫩,又白又脆。
那含着泪的眼眸,像泡在井水里的紫玉葡萄,晶莹剔透,眼里带着小动物般的哀求神色:请不要伤害我!
楼九公子就好像看到了一副绝美的画,一件稀世的珍宝,忍不住就有了想要珍藏起来小心呵护、慢慢欣赏的念头!
这样的容颜,就该配这世上最滑的缎子,最美的珠钗,最贵的宅子,最优秀的男人!
眼看那珍珠般的泪又要溢了出来,楼九公子一下慌了神。
“哎,你莫哭!你莫哭!”
本来强忍着泪的小雨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那声音像刚露尖的小荷一般,又(娇jiāo)又嫩,还有着小女孩特有的软糯。
楼九公子的心顿时像被(春chūn)水泡住了般,酸酸软软,只想着奉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盼能得到她的展颜一笑。
他又上前两步,伸出手想要安慰她。
小雨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脸埋在膝间,浑(身shēn)发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楼九公子看向自己的手,忍不住收回轻轻刮了一下自己的脸,干嘛吓着人家小姑娘?
他后退几步,站到桌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小雨姑娘,你不要哭,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饿了没?我叫人给你准备吃的!
你喜欢什么?珍珠?首饰?绸缎?我叫人马上送来给你挑选!”
然后走到门口,大声道:“来人!去巧匠阁将那里最贵最精美的珠钗包回来!
去绸缎坊将那里最滑最亮丽的锦绸包回来!
去天下第一楼将最出名最好吃的食物全部做一份送过来!”
门口小厮正准备离去,楼九公子又道:“半个时辰内要是不到,小爷让你们统统吃不了兜着走!”
小厮立马飞奔而去。
正在哭泣的小雨,听到楼九公子的吩咐,一下子惊呆了!
楼九公子转过(身shēn),见小雨停止了哭泣,正咬着唇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见他望回她,便垂下眼将脸微侧。
楼九公子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对着小雨笑嘻嘻道:“小雨姑娘,你别怕!我就坐在这,离你远远的!
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小雨低着头不出声,楼九公子继续道:“小雨姑娘你姓纪是不是?你还有个姐姐是不是?你还有个弟弟是不是?
你今年多大了?你住在哪?你爹娘呢?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
丢出一连串问题的楼九公子,等了一会没等到小雨的答复,又继续道:“我真名叫楼带,名字特难听是不是?我祖父希望我能多带些弟弟妹妹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别看外人都称呼我楼九公子,其实我爹就我一个!我嫌名字难听,便对外也自称楼九!
我家乡在兰海,你一定没去过。
那里有座雪山,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那里的天空特别的蓝特别的高,像湖水一样。
那里有条湖,特别的纯净特别的蓝,一望见底,像天空一样!……”
伸长耳朵的小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什么比喻?天空蓝得像湖水,湖水蓝得像天空?
楼九见她笑了,心中像吃了蜜一样的甜,“兰海夏天也很凉爽,不像天顺又闷又(热rè)!
但到冬天的时候,那雪厚得有三四岁小孩那么高!
一脚踩下去,不见了半截(身shēn)子!我最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带着旺丁,哦,就是我养的一条猎狗,去山上追兔子!
那些兔子呆呆的,见了人也不晓得跑,全(身shēn)雪白雪白的,瞪着红红的眼,竖着耳朵,直楞楞看着我!
哦,就像你现在一样可(爱ài)!”
小雨本来听得有趣,不由又看向了楼九公子,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天真神(情qíng)。
哪知他最后突然来一句,兔子像她一样可(爱ài)!
她已十二岁,虽未识得(情qíng)滋味,也知道楼九公子是在出言调戏她!
而且跟吴三多的戏语不同的是,楼九公子的语气很真诚,很自然!
她不由面红红垂下眼。
楼九公子心中更是柔软,年轻的面容更加温柔,“我就捉了一对兔子回去,又舍不得杀,便养了起来。
随知那些兔子一窝一窝的,生得又多又快,不出几个月,我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兔子。
我倒是无所谓,可谁知有只兔子跟着我爹去了他的院子,爬到了他的(床chuáng)上,把晚上来侍候的姨娘,吓得半死!
我爹忍无可忍之下,警告我要不扔了,要不杀了!
我祖父也不帮我。
我只好将那些兔子全部送回了山上。
然后每年冬天的时候,都去山上看一回。
每抓到一只兔子,就想着这只兔子,是不是我当初养过的那一窝呢?
然后逗弄一会,就放了它离去!
小雨姑娘,以后你要是去兰海的话,我带你去看兔子好不好?”
正处在敏感尴尬年纪的小雨,听他一会生得又多又快,一会侍候的姨娘,羞得将脸越埋越低。
心道,这人好不害躁!当着她的面,说这等不要脸的话!
还有,谁要你带我去看兔子,我才不会去兰海!
楼九公子却已打定了要将她带回兰海的念头,他轻轻低声道:“小雨姑娘,你随我回兰海可好?我一定会将天下最好最好的东西,通通带到你面前,任你挑选!”
小雨自是不愿,可也很聪明的知道,她现在在人家手上,这个时候不能随便出言顶撞,便紧闭双唇不出声。
这时,门外传来小厮的敲门声,“九公子,巧匠阁和绸缎坊的掌柜带着珠钗和绸缎到了!”
“让他们进来!”
一行人鱼贯而入,快速的将那些珍珠首饰各色锦缎放在了桌上。
于是,本来就华贵的屋子更是珠光宝气,灿烂得眩花人的眼。
小雨打定主意是不会要的,可还是被这些从未见过的巧夺天工的珠钗,和色彩鲜亮的锦缎,给震慑得移不开眼。
楼九见她眼中露出的震惊,得意一笑,挥手让那些闲杂人等出去候着。
然后站在那堆珠钗旁,一件一件挑选。
“这支做工不错,只是这红宝石老成了些,现在你戴不合适,可以留着你大些了戴!
这支花式奇巧,就这珍珠质地差了些,我让人换颗上好的东海明珠!
这支质地不错,略为隆重了些,适合外出见客的时候戴!
这支小荷样式的,简单得来浑然天成,最适合现在的你!”
楼九公子拿起那支钗子,兴冲冲地走到(床chuáng)边,就要往小雨头上插。
小雨摇着头不依,挣扎间两人双双倒在了(床chuáng)上。
话说楼九公子还真是没什么邪念,只想着将最好的东西送给小雨。
可在外人看来,却是楼九公子将小雨压倒在了(床chuáng)上。
这纨绔子弟,正在((逼bī)bī)迫良家子就范。
至少破门而入的杜峰和纪子期,以及一众捕快,看到这副景象时,心中就是这个想法!
这楼九公子,也太急色了吧!
“小雨!”见到此(情qíng)景,纪子期面色惨白,摇摇(欲yù)坠,一旁的杜峰不由伸手扶了她一把。
听到响声的楼九公子,手下动作一顿,正想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已被人一把揪起来扔到了地上。
小雨看到纪子期,忙起(身shēn)扑她怀里,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哭得抽抽噎噎的,“姐!呜呜……”
纪子期心痛不已,整个心就像被人揪住了般难受,跟着泪如雨下。
小雨,我的妹妹小雨!“别怕,小雨,姐在这!姐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被摔到地上的楼九公子还没来得及呼痛,听到小雨(娇jiāo)柔的低泣声,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