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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三皇子祁真感动地热泪盈眶。他当即应承道:“儿子一定会让母妃做上那皇后的宝座的!”
宁妃感动地无以复加。
但她心里只是笑。
真儿,只要你能好好地活着,活着做自己心中所想,那便够了。区区的皇后宝座,母妃并不稀罕!
两人对视的眼神里,一种被亲情牵引的幸福在安宁宫中徐徐蔓延。
……
路总管路宸由水路返回到京城王都,并没有花费多少的功夫。只是回到王都,便被私下探子盯上,使得他无法皇上,甚至接连几次闯城门,都被禁军统领林驰再三应付了。
眼见期限越来越长,路总管路宸就有些心慌。一来,暗处的人始终知道自己的行踪,二来,暗处的人并不会下杀手,只是阻挠自己去见陛下。但凡去过的地方,就会第一时间遇到阻拦。
王城之外。增派了众多的禁军。
入城都尚且困难重重,谈何坐落在王城之中的忠勇侯府。
到处都是人。
“这么多禁军侍卫,我该如何进城呢?”路总管神色慌张,徘徊在城门外的小树林里。
他抬起头来,想着自己已经耽搁了很多时日,如果再不能进得城中向陛下交代灾情,并领取救灾物资。恐怕到时候林宰相那边又会以他们将军触犯了某法挑起事端,让皇上治卿羽将军的死罪。
路总管十分了解。却没想到自己遇到会这么快,快地他猝不及防。
他在城外来回地走,心思沉重。
城门之上的林驰闲暇惬意地笑着,目光瞅着城外的树林,虽然没吩咐禁军有任何举动,但是单凭他加派禁军在这里守城门,就已经十分准备地截断了路总管的后路。
“大统领!”身后一名禁军侍卫拱手笑道,“按您的吩咐,一部分弟兄已经藏身城外的树林了。”
“好,你们就隐在树林里守株待兔吧。”林驰猖狂地笑道。
那禁军胆大地问:“大统领是在抓什么人么?”
“放肆!”林驰大吼一声,两手往上一提,“陛下交代的事儿也要向你吩咐么?”
“属下不敢!”那禁军面色一白,颓唐地跪下去。
“好了,下去吧!”林驰命道。
“是!”那禁军双腿发软地立起来。
“这一次,我看你怎么办?”林驰阴狠地大笑道。
其实,林驰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好让身在余杭赈灾的李诗语敢去不敢回。因着中途路上,他所派的众位禁军都没能后下手,有的甚至凄惨死去。
想着卿羽未死,他杀机一动。便思出了这么一个损招。
但这个损招想要完成地恰当,就必须调查到李诗语那边一丝一毫的动向。杀死卿羽,于他而言,断不可能,但是解决李诗语派遣的一个心腹手下,就相当于断了余杭灾区那边获取救灾物资的去路。
但是路总管身为卿家军的一员,身为卿羽将军多次出征的大将。区区几个禁军的追捕,就能让他彻底死心么。
天色比较晚的时候。城门便会开启。
那个时候,进出城的百姓便如洪水一般势不可挡,只要路总管能够闯过禁军的包围,且能扮成百姓不引起禁军注意,便可轻松地过了城门,如此一来。无论是去找莫璃大将军,还是忠勇侯府的老侯爷。面圣得取救灾物资一事便轻而易举。
但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每到下午这个时候。守着大门一一查看的,除了禁军,似乎还有那位年轻的大统领林驰。
林驰同自己打过无数照面,想要认出自己,可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那么如果他被认出,便会当场会抓住。到时候即便他声嘶力竭,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他必须得想一个周全的办法。
但当密林中一队奇装异服的人马疾驰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就生出了一条妙计。
扮成百姓,反而不容易过城门。
可扮成江湖人士,就比较轻松了。
不过要想绝对没有偏差,他还必须下狠心。
武林中人,有一位碧生公子。传言他左边脸上有五道伤疤。腿上也有烧伤的痕迹。后来虽未常常在江湖上露脸,但其名头却传遍大江南北。
路总管打算扮成他。
要扮成他,就得付出沉重的代价。
别人在自己身上划刀,尚且生不如死。又何况是自己逼迫自己。
当晚,他在城外准备好所需要的一切物什。然后在一个天空泛着星辰的树林里,惨不忍睹地对自己动剑。
出于本能,在路宸拿起剑,划的第一剑时,他畏惧地瑟缩了一下。
但他的那一瑟缩,猛然忆起了什么。于是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了一块袍子,以袍子缚住了眼睛。再举剑时,他已从容淡定。
哗,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鲜血似水慢慢地滑下去。
第二剑……
第三剑……
第四剑……
那个时候,路宸在想,自己一定面目全非了吧。然后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替自己抹了草药,处理了伤口,暂时性止住了血。
然后他歇了一会儿,忍着剧痛躺在了草丛上。
没有任何的化妆,只换上了一件布衣。他决定于明日最早开城门的时候,大方地走进去。并且他相信一定会畅通无阻。据他跟随卿羽将军以来,所见识到的每一个关于这林驰的阴谋,都成为了他今夜敢于决定的赌注。
“将军,属下一定不辜负你所托!”路总管看着一片暗色的天幕,忠心耿耿地自言自语。
夜越来越深。
但他的眼睛还大睁着。
脸部的伤痕如同锥子一样,狠狠地转动着。非常地疼。但是疼又如何?他还是必须咬牙坚持着。何况,当他拿刀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次再没有退路了。
拿皮相换卿羽将军的安全,换临州灾民的生死,他觉得,那很值。
非常非常地值。
于是他开始静静地等待着明日的到来。下意识的疼痛是他保持清醒的唯一方法。所以第二天真的在他的漫长等待中到来了。他起身,周整了一下自己在城外买来的衣服。
换好以后,他跨上马。
迅速地从由最密集的树林里奔出。因为路总管最初的路向禁军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一打扮,从大路跑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怀疑。
江湖中人么,哪里稀奇。
骏马飞奔到城墙下,守门的禁军果然快如闪电地拦住他。
但是没人敢故意去看他的脸。
那惨不忍睹的一张脸。
江湖中人,有更多易容术很厉害的大侠。但是路宸也有一门绝活。他易声很厉害。他毁掉了脸,大大方方地骑着马儿走到城墙下,凭的除了一身胆气,还有他的易声功夫。但凡那林驰问起来,他便可以从容不迫地使用另外的嗓音来对付他。
“你长地似乎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林驰站在马前,诡异地笑了笑。
路宸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而后道:“我不知道你们官府中人的眼力劲儿会这么不好?”他得意地翘嘴唇,“天下相似之人何处多,不过要长地像我这么的,呵呵,你那位朋友倒真是有些稀罕啊!”
拐着弯儿地骂林驰竟然会有一个丑八怪的朋友。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林驰发狠地说。
“知道在下的人有很多,不知兄台指的是谁?”他伪装的声音十分浑厚。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冷厉。冷厉不说,还有一股由内而外的霸道,“莫非你拦住在下,是想同在下比武!”
“你……”林驰还是不敢相信,但是他更不敢相信的是这个人说话的口气。以及平静似水的态度。
“如果大人想比武的话,我倒是乐意奉陪!”路宸贴着马背,用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盯着林驰的眼睛。
尽管他所盯住的眼睛伪装地如此坚定不移。但是他还是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林驰的一丝犹豫。
也许他真的有所怀疑。
有谁会糊涂到自毁皮相来博取一个人的信任。这是其一。
又有谁胆敢如此直视他这个禁军大统领?除非他不是朝廷中人。
他目中澄澈,个性爽朗霸道,说话又极为干脆。很像不受约束的江湖中人的个性。
再言之,这个人如果是李诗语派回来的那个人,为何胆敢单枪匹马地骑着高头大马飞奔到城门底下呢?再则,这几日,不乏有这样的江湖中人。
官府做事向来不同江湖中人沾边,那么他应该……或许真不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个人吧?
林驰望着眼前的这个面目全非的男子,他心中翻涌骇浪,脑海中也迅速思考了这个人不是卿羽将军手下的任何一个可能性。
在分析完以后,他便只能佯装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将手臂轻轻地抬起来:“放行!”
两字一出。
挡住去路的所有禁军将架在路总管马前的长戟撤去。
路总管春风得意地甩了甩缰绳:“既然大人不愿同我这个江湖中人比武,那……我就真的走了?”
“阁下请!”林驰扬手往城门一指。
路宸骑着马儿转身缓慢而行。哪知此刻,疾风劲扫,飞身而起的林驰一脚重重地踢上路宸的后背。
路总管纹丝不动,挺直脊背,回头淡笑了一声:“怎么,不甘心,想同在下比比?”
看样子,浑若无事。
林驰不好意思地笑笑:“在下一时好奇,应该……没伤到阁下吧?”
“呵呵,兄台,还想再来一脚么?”挺着胸膛的路总管转了马头看过去,邪魅地挑了挑嘴唇,“不如找个地方好好打一架去?”
林驰心道,可不能把时间耽搁在这上面了。他还要继续阻挠那人进城了。
“不了,有机会再说吧!”林驰摆摆手。
路总管再次转身,缓行两步,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但是他依旧挺直脊背。且速度更快地往城里奔去了。
飞奔到忠勇候府大门口处,翻身下马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硬生生地摔下去的。
发白的嘴唇,鲜红的血渍。以及脸上的触目惊心的剑伤。都让路总管看起来濒临死亡一般。
“快,快去通报传大夫!”路总管摔在石阶前,用自己的真身对门口立着的府兵道。
两名府兵走近一看,方认出路总管的真实身份。但看他的伤势,吓地连忙奔进了府,前去通报去了。
不多时,路总管就被搀扶进了候府。神医传亦坐在床前,替其止血包扎。
一边包扎,一边询问:“你不是在二姑娘身边么,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看着后背处那个脚印,“谁下手这么毒辣?这一脚要是再准点儿,只怕你会当场毙命!”随之又盯着路宸面目全非的脸,“你脸又是怎么了,谁伤的?”
路总管抓住神医传亦的手,摇了摇头:“脸上的伤是我自己划的。”
“自己划的?”神医传亦的语气饱含了震惊,“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儿,逼得你如此伤害自己?”
“不这样做的话,恐怕进入城中,就比较困难了!”路总管忍着疼痛笑笑,“这林驰疑心重,我若不付出点儿代价,他是绝不会相信我是江湖中人的身份。那么,更别提他能放行了?”他紧握住神医传亦的手臂,“传大夫,如今余杭一带的难民短衣短粮,如果朝廷再不派送救灾物资前去,恐怕赈灾的任务将军难以完成?”
神医传亦点头:“这事儿莫大将军那边已经找我商量过了,而且陛下私下也已经打算将救灾物资派人送往余杭。你就在府中好好养伤,不用担心。”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