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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从侧四品升为侧三品是臭丫头代嫁之事败露,玫儿请求皇后处理不得,皇后为了补偿就旁敲侧击的让皇上升了他的官儿,如今这次又是她惹出祸端,他白白捡了一个便宜,不知道下次……
看着荣骅筝,荣老爷摸着下巴,一双绿豆眼充满计算,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荣骅筝光荣落地,心里倒也没有什么高兴的,因为到头来她都没有给老妖婆一个教训,这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不高兴,有人就更是伤心,谷王爷老泪纵横的跑上去跪在了皇太后和皇帝的跟前,“皇太后,皇上,臣就只有菱儿这么一个女儿啊,求皇太后和皇上开恩,让,让恭谨王住手啊,要是菱儿有个万一,臣,臣该如何是好啊……”
皇太后拧眉,暗暗气恼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看到谷王爷老泪纵横的模样着实狼狈,袖子一挥,道:“谷王,你这是作甚,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快些起来吧。”
谷王爷得皇太后一言,心知道皇太后是将这件事接下去了,心里松了一口口气之际皇太后没有开口,反而直接的移动脚步,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荣骅筝心里还在懊恼着荣老爷把自己推下来了,心里想着也罢了,老妖婆再不得人心,再讨厌到底还是宇文璨的皇祖母,这件事就面前的让宇文璨生吞一个死老鼠吧……。
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宇文璨那丫的太那啥了,就不知道他到底肯不肯将这吞了。
小屁孩从她掉下来之后就倏地跑过来,一把的抱住荣骅筝的大腿,然后二话不说,一双大眼睛就像开了水龙头似的,水蓦地流满了一张小脸,“呜哇……筝姐姐,我以为这回我赶巧着要在龙岩寺给你上香了,呜呜……”
赶巧着要在龙岩寺给她上香?荣骅筝脸一黑,这臭屁孩到底是太不懂事啊还是太小看她了,这区区两米高也想摔死她?她不是蝴蝶,就是蝴蝶也摔不死啊,他这是作甚?明明挺聪明的一个孩子,这回脑子这么拙?
伸手兜头给他一巴掌,也没敢用力,权当轻轻的拍了一下,然后有点嫌弃他脸上的眼泪鼻涕,想了想,想起宇文璨之前给她的帕子,往胸前一摸,然后往他脏兮兮的小脸儿一抹,似真还假的警告道:“再哭,再哭,待会就把你给扔了!”
这时候皇太后凑巧走过来,走到不远处,正巧将他最后一句话听了进去,眉一拧,当下就怒了,“恭谨王妃,你想对希宴作甚?!把他扔了?你当宇文家的子嗣是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
荣骅筝咬牙,丫的,她这回都打算息事宁人,打算让宇文璨生吞死老鼠了,这老妖婆还不满足,竟然还来这里招惹她!
深吸一口气,她甩也不甩她,动作不怎么温柔的再度在小屁孩的脸蛋儿上抹一把,然后看了看面目全非的手帕,毫不犹豫的将它折叠好,将它放回了华贵衣袍的胸前。
皇太后对荣骅筝的态度气到不行,愤愤然的走过来,对小屁孩慈爱的道:“希宴,你还记得皇祖母么?快来皇祖母这……”
小屁孩还在抱着荣骅筝的大腿,闻言睁着大眼睛转头,长长的睫毛沾了泪,湿湿的眨啊眨,扁着嘴巴摇摇头。
皇太后脸色一僵,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乖,希宴,你难道不记得皇祖母了么,皇祖母两年前抱过你的呢,那时候你说话都非常流利了,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话罢,看到小屁孩眨眨眼,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慈爱的笑了,道:“希宴,聪明的孩子都应该听大人的话哦,快,来皇祖母这里来。”
“不要,我要筝姐姐!”就在皇太后以为自己这一招有效的时候,小屁孩坚定的抱住荣骅筝的大腿,猛地摇头。
皇太后皱眉,暗忖果然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孩子小时候还成样儿的,如今也不过是过了两年罢了,就笨成这样儿了,竟然连好坏也分不清楚,方才荣骅筝都这样凶狠的对待他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要离她远远的,真是笨得无药可救了!
唉!皇太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原本她还想着虎父无犬子呢,只怕也有例外的,就他这样子只怕是不可能继承他父王衣钵了。皇太后对小屁孩的反应非常失望,但是输人不输气势,希宴虽然不从她,但是她好歹也是一个皇太后,面子输给一个不知好歹的四品官女怎么也说不过去。
所以,她想,就算这孩子不值得培养,但是还是能利用他来展现一番自己失去的威严的。遂,她慈眉善目的朝着宇文希宴伸出手,慈爱的道:“希宴,乖,皇祖母也好久未见你了,过来让我瞧一瞧如今比两年前长高了多少了?”
小屁孩睨着她,眨巴两下眼睛,暗暗腹诽道,你还好意思提,你身为人家的皇祖母,两年都未曾关心一下,也不来看一下。其实,这个小屁孩也不是怎么介意,他虽然小,但是懂的东西却非常多,他介意的是他父王死的时候他这个皇祖母竟然也不抽空回去看一眼,那时候王府里全是关于他这个皇祖母的说辞,还偷偷的
八卦起当年她待自己父王是如何的苛刻,如何的不好,他偷偷的都记在了心里。
其实,甚多流言都不是空穴来风的,他那时候小小年纪就痛失双亲,然后又听到了这样的话,自然是伤心难过,胸腔有着各种的不满,自然就将种种都记了下来。眼前这个皇祖母虽然作出一副慈爱的模样,但是就算是此刻,他也没感受到丝毫的温情,甚至还能感觉到一股蔑视。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一个人对他好还是不好,他立刻就能感觉到了,她不喜欢他,如今她想要威严了就向他抛橄榄枝,他才不理她呢!
皇太后看着小屁孩傲娇的哼哼一声将脸转到了另外一方,顿时气坏了,但是如果自己此番对一个孩子发脾气又显得自己太过过火了,但如果不出这么一口气心里也不痛快,这么一想,自然就将苗头转向了荣骅筝。
一切都是她的错!肯定是她在她悲呼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希宴才会对她的示好不领情的,如果不是她,只怕希宴早就快快乐乐的扑过来了!
这么一想,她越想越觉得有理,冷哼一声,道:“你果然好手段啊,竟然教唆一个小孩子来对付哀家,是想让我们祖孙永不得相认是么?你这心可真够狠的啊!”
谷王爷看皇太后在此顿下,心里急得像是蚂蚁上热锅似的,急得头顶冒汗,但是,这个时刻也不敢催促她,只想着他这个姑姑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啊,自己的面子
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菱儿曾经对她千般万般的孝顺,对她比对他这个父王还要好,如今为了区区一个面子而在此纠缠不休,真是,真是……
唉,他在这埋怨又能如何,人家到底是身份高,做什么都是有理的……
父王可怜的菱儿啊……
荣骅筝一听,顿觉好笑,这个皇太后都几十岁了,思维竟然还如此活跃,不愧是在后宫斗了几十年出来的人啊!
皇太后看荣骅筝也不出口反驳,以为她认了,心头顿时有点得理不饶人,上前一把抓住小屁孩小小嫩嫩的手臂,将他猛地撤离荣骅筝身边!
因为小屁孩曾经从马背上掉下来断了骨头,这好不容易拆了绷带,但是到底还是会痛的,被她长着长长指甲的手那么用力一扯,立刻就痛得想要飙泪。
小屁孩的手一开始是由另外一个大夫治疗的,但是后来就由荣骅筝全盘接手了,小屁孩的手如何,她是知道的,见她这个动作立刻上前阻止,“老妖婆,你别乱来!”
“你闭嘴!”皇太后每次听到荣骅筝的称呼都会脸上满是怒气。
荣骅筝一噎,看她这样也不敢上前激怒了她,怕她会再度对小屁孩做出粗鲁的动作,忍住怒气看着她。
看到荣骅筝终于吃瘪皇太后心头腾起一股报复的块感,也不去看宇文希宴被自己捏得痛得手臂,怕他会跑掉,手中的力道甚至加强了。“恭谨王妃,哀家现在不能将你怎样,但是日子还长着呢,你等着瞧,终有一天哀家会将你从天家的族谱里将你的名字去掉的!”
话罢,倏地转身,用力的拖着小屁孩的手就向宇文璨走去!
小屁孩被她拖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到底也没有哭,就是一直转头看着荣骅筝。
荣骅筝心一抽,心里是又气又怒气,但是却不敢妄自上前将小屁孩扯回来,这样只会更加激发皇太后的怒气,到时候不知道小屁孩会被牵连到怎样的地步。
所以,现在,她只有忍!
“璨儿,够了!住手!”皇太后看着跟前依旧淡定的动着手的宇文璨,拧眉冷冷的吩咐道:“千错万错都是你王妃的错,你包庇她哀家已经够伤心了,如今菱儿有何错?她是无辜的,她才是受害的那一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说吧,只是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谷婷菱,还有她身下的一滩血。
“皇太后,此事与你无关。”宇文璨淡淡的道。
“哀家让你放了菱儿,你没听到么!”皇太后看向宇文璨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动物似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感情,“你果真还是像你母后一样冷血,就算有着倾城容颜又如何,都是冷情冷血的怪物!”
“母后!”没有和皇太后一道下来,依旧坐在上面的皇帝闻言蓦地就将桌上的茶具一把扫落在地,倏地站起来,负手而立冷峻威严的脸有点失控,“够了!为何事事都要扯到心儿身上!她如今都不在了,你到底还要记恨她到何时?!”
其实,在话刚出口,皇太后立刻就后悔了,她知道,无论是宇文璨还是皇帝,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是永远也碰不得的。在话一出,她立刻就心虚了。
宇文璨在皇太后话出的时候淡漠的眉一拧,唇瓣猛地一抿。
荣骅筝在旁边看着,拳头紧紧的握起。
这个孝颐皇后,她心里虽然好奇,但是从来就不敢问宇文璨,怕的就是触到他的伤口,如今这个老妖婆倒好,竟然,竟然当着他的面儿辱骂她?!她到底有没有一个身为长者的自觉啊,她竟然当众辱骂死者?!
“散了,都给朕散了!”皇帝不但将桌面上的茶壶给扫落了,还将桌面上装着野菜根的碟子给扫落了,“散,全部都散了!”皇帝,今儿算是忍够了,不,应该说,每年这一天他都受够了!
他就不懂了,心儿和璨儿到底做了什么,到底有何过错,竟然如此不得母后欢心,为何每年她的寿辰她都一出一出的,永远都会弄出那么多的事儿来,为何就没有一次消停过?!
三年前,三年前……心儿就死在了这一天,璨儿能够在这天前来为母后贺寿已经足以见孝心了,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么多年来璨儿连皇陵都不曾踏足半步,她还要将璨儿逼到什么地步!
他生生的忍下失母之痛,为她的寿辰出谋划策,筑高台,观天气,让她在最佳时候有个气氛,有个好礼,她呢,她到底还想要璨儿如何?!
今天是她的寿辰,每年这一天是皇太后最为倨傲的一天,就连皇帝都要礼让她几分,但是,这么多年来皇帝也只有三年前和今年是如此大反应的,而两次,都是为了孝颐皇后和她的儿子宇文璨!
她就不懂了,孝颐皇后和宇文璨到底哪里好了,为何皇帝就会如此疼爱他们母子,痛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他们要的从来都是不会吝啬,甚至,只要是他有的,好一点的他都会双手奉上!
三年了,皇帝三年未曾对她如此凶过了,而每一次对她不敬不孝都是为了这对母子!这一点,才是她最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