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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一出,天下皆惊,明若更是打心底觉得不安。端木云身为主帅,又身兼护国大将军一职,保护皇子本应是他分内之事,更何况……这可是大皇子,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别说这场仗还没有结束,就算是以胜利的方式结尾,他也难辞其咎!
但须离帝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来,事实上消息传回来后他和之前也没什么分别。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好像死掉的那只是个普通兵士,而不是他的第一个皇子。
明若不懂须离帝在想什么,她也不敢问,只能暗自担心不已。
年关将近,在过年前其他各国纷纷都派了使者前来,在进贡的同时顺便表示一下对大皇子逝世的悲痛。须离帝召了宴会,请各国使者入席,大多数被派来的都是国内能说会道的臣子,但唯有乌桓来的是他们的大王。
乌桓是游牧国家,那里的人从出生就生活在马背上,由于地处偏远天气严寒,所以他们献上的是稀世罕见的一件雪狐裘。而大安王朝虽然不像是乌桓那么冷,却也能教人在冬天里冻得直哆嗦,这雪狐裘若是披在身上,即使里面只著一件单衣都不会觉得冷。
一名太监总管负责唱贡品,在其他的贡品一一登记入库时须离帝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唯有唱到乌桓的这件雪狐裘防暑保暖时才让他有了兴趣。
安公公步下大殿双手捧起狐裘递了过来,须离帝也没做太细的打量便将它披到了明若身上,俯首问道:“热吗?”大殿上烧著火盆,按理说披上这狐裘她应该会觉得热的。
可明若却摇头:“不热。”
大手抓起后面的帽子给她戴上,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更是显得小的可怜,但也因此使得那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愈发美丽。“看了这么多玩意儿,也就这个有点用。”须离帝丝毫不顾及在场众使者的面子,薄唇一启,略带嘲讽的微笑就从他脸上显现。
但底下人别说是怒了,就连喜形于色都不敢,谁敢冒著灭国的危险去惹怒这样一个危险又深不可测的男人呢?
大庭广众之下他俯过来要亲她,明若小脸一红,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百般权衡之下,只好小心翼翼地揪住须离帝的龙袍袖摆,水汪汪的眸子闭了起来,乖巧地承受他落下来的吻。也幸好须离帝的威严冷酷足够震慑住在场百官和使者,所以也没人敢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但明若也不会忽视身畔传来的几乎能刺穿自己的愤恨视线。
是皇后娘娘。
想想也是,今夜须离帝竟没让她坐他怀里,而是让她坐在他身边,这是怎样的一种待遇!皇帝身边的位子向来是一国之母才能坐的,她虽然被封明妃,地位崇高,但终究不是皇后,坐在这里……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可须离帝不发话,她也不敢说什么,他想做的事情谁能阻止的了呢?再说了……别人的眼光在他眼里,那根本什么都不是。
座下有人站了端著酒樽站了起来:“都说皇上英明神武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真不负盛名。愿陛下赏脸,孤先干了这杯!”说著便将酒水一饮而尽。
明若好奇地去看,见那人穿著一袭绛色长袍,看布料像是中原国家出产的,但质地款式皆和平日所见不同,外罩一件深灰色厚重大氅,头戴毛帽,身上戴著些奇奇怪怪的饰品,长相极为粗犷,下巴生著浓密的胡须,一时间看不清到底生得什么模样。但是他自称“孤”……难道就是那个大王亲自前来的乌桓国王?
她正想呢,小手突然被狠狠捏住,疼得明若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头顶传来须离帝清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话:“若儿看什么呢?”
“没有……”她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我只是觉得他穿的衣服很有趣。”书中有提过各国风俗人情,但亲眼目睹这还是第一次。
这个回答很勉强,却也不是不能接受。须离帝轻笑一声,不急著理会站在席位上端著酒樽似乎处境尴尬的男人,只是附到明若耳边道:“这有什么有趣的,京城向远就是北方,那里的百姓跟突厥龟兹柔然等国离得近,民风民俗也有个七八成,比这么个大男人可好看多了,等日后父皇带你去看便是。”
明若乖乖地点头,须离帝这才转过脸,也端起桌上酒樽送至唇边轻啜一口,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是淡淡地道:“沙略王过奖。”
沙略……杀掠?!
好煞气的名字,哪有人取个这样的名儿的?
明若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酒,很好奇,大眼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敢把视线钉在自己脸上,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端,但那个沙略王却像是不识相般突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贵国不仅陛下贵气逼人,就连皇后娘娘也美丽的教人赞叹!”
皇后……是说她吗?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虽说不上尴尬,却也有些异样,尤其是明若,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她觉得这时候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个千百次了。
但谁也没胆去纠正这个错误,尤其是须离帝,他甚至是乐观其成的,面对沙略王的赞美,他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然后道:“沙略王真是好口才,说到朕心坎儿里去了。”说著竟意外地笑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殿内百官却是险些吓得一口气抽不上来!须离帝笑了……他居然笑了!而且还是那种没有任何额外意义的笑!这简直就是一大奇观!
对于这件事唯二淡定的也就只有明若和须离帝了,沙略王虽觉得不可能,却还是压下了满心的惊讶,他对著须离帝微微欠了欠身子,朗声道:“既然陛下龙颜大悦,那么不知能否答应孤一个请求?”
须离帝仍然面带笑容,“沙略王请讲。”
“虽然时机不对,但是……”沙略的表情有点迟疑,“孤想请陛下赐一名公主做我乌桓王国的王妃。”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就连明若都讶异地从须离帝身畔抬起小脑袋望了
☆、一百三十七、出征(下)
一百三十七、出征(下)
……不是吧?!
这人究竟是有没有脑子?!
明若无法理解沙略王的想法,虽说现在是年关,算是喜庆的节日,但是他难道忘记大安王朝的大皇子刚刚被害吗?!此番前来他是来表示哀悼的,不是来求亲的!
在场众臣和使者们也皆是一脸的震惊,反观须离帝,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挑起一边眉头,没有搭腔,静候沙略接下来的话。果不其然,也就是俄而的功夫,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就道:“还请陛下答应,让乌桓与大安王朝永修秦晋之好,我沙略在此对狼神起誓,在有生之年决不侵犯大安王朝边界一草一木,乌桓将世世代代做大安王朝的附属国!”
这个提议很诱人,连明若都能看到那满满的利益。可须离帝只是勾起唇角微笑,当著所有人的面,在大庭广众下低头问她:“爱妃认为朕该不该答应?”
他竟将这一问题的决定权给了明若!
别说是在场的文武百官和使者们了,就连明若自己都不敢相信须离帝说了什么。她连忙捉住他的手,小脸仰起,带著些微的乞求,声音压得极低:“父皇……这种事情若儿做不了主,您就饶了我吧……”
“嗯?”须离帝轻哼一声,她立刻乖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小脸。“我说你可以你就是可以,只从你的角度来看,这亲,结是不结?”他问的很认真,明若也呆住了,她眨巴著眼睛,在内心权衡了很久——虽然心跳的厉害,毕竟这样算得上是两国关系友好与否的大事交给她来决定实在是太难为人了。可须离帝带笑的眼睛告诉她:你只管说你想说的,天大的事情,都有我担待。
是的,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宠溺态度,才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明若深深地吸了口气,躲进须离帝怀里点了点头。于是须离帝便昂首睨了沙略一眼:“准了。”
“多谢陛下!”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誓言,须离帝却打断了他的话。“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朕可没兴趣,沙略王可以看看,朕的三个皇女都在位上,看中哪位可以直说。”
他这话说的真算是孟浪至极,好歹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样轻蔑的态度不会让沙略看轻皇姐们吗?明若很不解,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觉得一双又一双充满怨毒愤恨的眸子隐忍著投到了自己身上——她当然知道那是谁。
沙略当真也不客气,一双黑色的眼睛当下就直勾勾地朝三位公主那儿看去,狼一样能吃人的目光看得她们忍不住打心底颤抖,过了一会儿,许是连沙略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要选择哪一个,他迟疑了下,便道:“陛下,可否将排行最长的公主赐予我?”
长公主闻言,眼里立刻便蓄满了泪水,她柔弱无依地望向德妃——她的母妃,可在这样的场合里德妃又敢说什么?!从母妃的眼睛里,明越知道自己是嫁定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祸水!她猛地低下头,只觉得满心少女心事瞬间崩塌成了一块块。
原本以为大将军回朝,四皇妹又死了,按理说如果再嫁她必然是最适合他的,现在可好,别说嫁给大将军,就连再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求!
相较于长公主的愁云惨雾,二公主明菁和三公主明慕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心中暗喜。尤其是明菁,她的母后是皇后,身份封号都较明慕来得高,大皇姐又即将远嫁乌桓,这下子看谁还能跟她争!
“沙略王喜欢便可。”须离帝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明越一眼,只是吩咐安公公:“明日开始濯内务府和礼部一起为长公主准备嫁妆。”沙略至少还要在京城待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安公公恭敬应下。
于是此事到此告一段落,须离帝端起酒樽,众人便把酒言欢,谁也不敢赘言。
直到回到寝宫,明若才敢问出心中的疑问:“父皇,您为何要答应沙略王和亲的事?”
“若儿猜猜。”须离帝边说边搂著她朝那张巨大的龙床走,坐下后便将她拥进怀里,大掌抽出她发间一枝朱钗,盛装打扮的她美极了,但他却嫌这胭脂污了那好女儿颜色,指腹抹上鲜艳的唇,拭去那红色的痕迹,薄唇覆了上去,含住一瓣粉唇柔柔的细吻,“猜对了有赏。”
有赏……“赏什么?”
小东西口气倒挺大,既然如此,他也不好意思打击人不是?“若儿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嗯……”明若歪著脑袋想了很久,“要父皇背我在寝宫里走三圈。”
这个要求……真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他还以为她会要求不降罪端木云或是和淮妃见面之类的。“……准了。”大手摸摸她的小脸,明若脑袋上的金簪发带都被须离帝拆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梳如此繁复的发,幸而还不算太坏,没有压断她的小脖子。
如丝水滑的长发瞬间倾泻下来,铺满须离帝的手掌,他温柔地摩挲著她柔软的青丝,然后把她头顶还挽著的发辫拆开,放在掌心轻吻。那深情柔和的表情看得明若小脸一红,一袭金红的宫装衬得她更是人比花娇,美得不可思议。
这场景……很像是那日他们大婚的样子,只不过那时她对他满心恐惧,为了端木云才不得不屈服;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爱上他,却也算得上是离不开了。
对这样的结果,须离帝还是很满意的。他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陪著她慢慢来,不急于这一时。甜美的果实总是需要细心呵护照料的不是吗?
“父皇这样我怎么猜?”明若把头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