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妈妈笑对书玉道:“小姐看这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难怪府里没人敢欺负你,喜子见你也怵上三分!”
酒儿满不在乎地笑道:“这是自然!别的我不敢说,若堵口舌,我认了第二,再没人敢认第一!”
书玉不理酒儿玩笑,突然大惊失色道:“不好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刘妈妈一下慌了,再看四周,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大树,脚下呢,也是一色相同的浅浅草皮嫩芽,向远处看去,仍然是树,依旧是草。
“这可怎么得了?刚才我就说,别走那么远,这林子又深又密,咱们又不是惯常干这个的,只怕一会走得进,出不来,如今怎样?真真就应了我的话了!”
酒儿见刘妈妈也乱了手脚,心下大恫,登时由喜转悲,脸色大变,眼含秋水之波,眉锁春山之恨,更兼泪眼惺忪,俨然是梨花带雨状,盈盈欲滴了。
书玉见二人如此,再忍不住,这就嘴唇半启,笑靥顿开,哈哈乐音迸出唇间。
刘妈妈不解地看着书玉,心想小姐莫非又跟昨日一样,急得失了心性,发疯了?
书玉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胸有成竹道:“刚才哄你们呢,跟我走吧,今天本小姐就放出些真本事来让你们瞧瞧,保你们顷刻就见山路小道!”
酒儿不敢多话,更不敢问书玉是真是假,她希望是真的,她不是兔子,这地方她真的不熟。
书玉一路沿着自己做下的标记,果然很快就又见到小道,明晃晃地在正午的日头下,发出耀眼的白光来,更显得这林子里又阴又暗了。
酒儿与刘妈妈一见前面正是小路,赶紧三步并作二步,推拉拖拽齐上阵,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就将书玉带回了正道。
“好险!”刘妈妈还是不太相信,这真是书玉凭一已之力认出的路?她情愿认为是天意,天助落难人罢了。
书玉命酒儿捡来些小石头,在路边仔细又微妙地作下个标记,不起眼,可她自己却能一眼看出,这样下回来时,她就知道自己的兔子洞在什么地方,不会盲目抓瞎了。
“咱们今儿一上午成绩不错,很有成效!这就回去吧,下午等喜子回来,叫上他一起,再来看看,有没有傻兔子落进那陷阱里去!”书玉自信满满,壮志陈成的样子。
酒儿这时已恢复了平静,接腔道:“若真有就好了,晚上就将那瞎眼呆子烤来吃了!”
刘妈妈满心憧憬道:“也不知喜子买来些什么调料?向来吃烤肉,我最爱用酸梅酱配椒盐。”
酒儿抢着也来了一句:“我爱薄荷紫苏酱!”
书玉一手拦起一个,笑道:“二位,等咱们真逮到兔子,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现在,请先下山,吃个无肉无荤腥的午饭吧!”
酒儿被从美梦中唤醒,只得无奈垂头丧气道:“也罢,就当是先清清肠子。”
书玉重重点头,没错,先抑后扬,没有低谷,哪来高潮?不吃够了棒子面,哪里能悟出兔子肉的好来?
三人当下依原路下山,一路上又碰见几拨骑马打猎的,皆是高头大马,披红挂绿,因马疾蹄快,倒也看不出那些人长得如何,不过略看其服饰甚都精致,装扮大约不凡,想来都是些公子哥和他们的跟班吧。
酒儿边让道边不服气道:“这有什么?一个个神气活现的,倒好,叫我家小姐给他们让道了,若还在府里。。。”
书玉神气静息,淡然自定地打断她的话道:“现在不同以往,酒儿,刘妈妈,这里住的日子只怕不短,以后别再说若还在府里这样的话了,安心把眼前这日子过好了,就是最好了,也算对爹娘有所交代了。”
酒儿和刘妈妈听后默然,唯点头而已。
☆、第十六章 孙家媳妇
书玉带着酒儿和刘妈妈下得山来,酒儿眼尖,远远就从山路上,看见有个村妇,站在孙老太太家门口,四下里张望,翘首期盼的样子。
“小姐快看,有人在等咱们!”
书玉和刘妈妈这时也已瞧见,刘妈妈先就笑了:“我说如何?那老太太嘴狠心善,到底还是叫人给咱们送饭来了!”
书玉嘴唇半启,嫣然接道:“想是那二十两银子的效力,还未曾用尽呢!”
三人这就快步下来,匆匆走到老太太家门口的豆篱前,刘妈妈先上前来,微俯首对那媳妇稍稍万福,口中招呼道:“这位娘子好?可是在等我家小姐?”
那媳妇想是眼神不大好,眼见这三人走过面前,竟还在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个不休,因闻得刘妈妈开口,这方笑逐颜开地回了个礼,开口道:“这位就是那小姐?我才看过来,还以为是我们庄里老王家二丫呢!你们干什么去了?看这一身灰泥烂土的样子。”
酒儿一听这话,小脸就挂了下来,虽然知道自己这边三个人,因为又扒栗子又挖洞的,搞得灰头土脸,可这媳妇说话也太不中听,谁是二丫?也配跟小姐相提并论吗?凤凰就算脱光了毛,也还是比鸡强!她一直这样认为。
“这位娘子好!我就是你说的小姐,家中有事,不得已叨烦孙老太太,才见天气不错,屋里没事,上山转了转,不妨吃了路上马匹的惊,就摔了一交,才弄成这样,不成了体统,倒叫娘子取笑了。”书玉面不改色,婷婷敛袂向前,亦浅浅回了个礼,含笑回答那媳妇话。
“你又是谁?”小姐虽是彬彬有礼,丫头可真动了气,酒儿当下也不回礼,也不招呼,冲上前来就问。
媳妇被这主仆二人,一抑一扬弄了个措手不及,怔怔半天,刘妈妈上来戳了她一下,方才回过神来,啧嘴迸舌地讶异道:“听这口风,当真是小姐没错了,丫头也是丫头的样儿。我常听人说,大家小姐,是向不动气的,凭你什么事,问到脸上也不见有大动静的,最是温克有礼,有什么话,身边的丫头就替她说了,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书玉一听这话,先瞥了酒儿一眼,以袖掩面,只将露出来的盈盈凤目,微微流转,弯婉如月,便知是在悄悄笑了。
酒儿哼了一声,正要再说,刘妈妈拦住她道:“娘子在这里久等我家小姐,莫不有事?”说完,眼睛微微瞟向对方手里拎着的竹篮。
那媳妇哦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赶着笑道:“看我这张嘴,尽拣那没用的絮叨,来来,你们快进屋里去,我给你们送饭来了!”
酒儿听见送饭二字,心里一时畅快许多,脸色也跟着由阴转睛,刘妈妈这就跟在那媳妇儿后头,推开院门,进书玉住下的那间屋子里去了。
“来来,这是我中午现包出来的饺子,你们都尝尝,皮是自家擀出来的,馅子是新一畦的春韭菜,也不知你们口味如何,要咸要淡?不过不要紧,横竖吃过这一次就知道了。”媳妇笑颜可鞠,热情地将竹篮放在桌上,揭开盖子,就向外端出只大碗来。
立刻,书玉的鼻子里全是新鲜韭菜的香气,和着新蒸出来的,热气腾腾的杂和面的微酸馝馞,她此时已是饥肠辘辘,怎挡得住这种诱惑?这就偷偷转过身去,咽了个口水。
再看酒儿和刘妈妈,虽无明显动作,可眼里放出那种绿光,都跟饿了三天没见过食的林中野狼似的。
“来来,快吃快吃,幸好你们来得快,我还担心时间久了,这饺子一凉,边儿皮就硬了,那可不好吃了。碗放哪儿了?我替你们取去?看你们三人饿成这样,也不知这点子够不够吃?我听我婆婆说,你们吃得不多,就这点行了,早知道就多带些来了!”媳妇快言快言地一路说,一路从柜子里取来碗筷,分拨给三人,又按她们坐下,直说快吃。
三人来不及多说,就埋头苦吃起来,真香呀!书玉塞了一嘴的饺子,这时也不管小姐的身份体统了,毕竟,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力气,怎么继续扮大家闺秀呢?小姐也要吃饭不是吗?她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知道自己此时的吃像一定是大为不雅,因那娘子不住地看向自己,眼里都是惊奇之色。
饺子是纯素韭菜馅的,不过因舍得放油,下了重本,吃起来不干不柴,甚是爽滑润美,春天的头一畦的韭菜,当真是鲜香美味,书玉心想,前世自己最爱就是韭菜馅饺子,没想到在这里吃到最好的一份,也难怪,新鲜有机,就是非同一般呀!
“娘子,听你刚才口气,孙老太太是你婆婆?你是她家媳妇儿吧?”刘妈妈猛吃了一阵之后,感到必须开口说上几句,以缓和一下这狼狈饕餮的气氛。
“是呀,你们叫我孙嫂子就行,不知这位妈妈怎么称呼?”这孙家娘子貌似勤快得很,见她们吃得热火朝天,自己也不闲着,拣块干净布,上下左右地,就将这屋里快手擦了一遍。不过早起酒儿和刘妈妈就已经将这屋子收拾打扫干净了,因此她倒也没费多大力气。
“你叫我刘妈妈就行,她是酒儿。”刘妈妈指了指书玉身边,将头都快埋进碗里的那人,说道。
“孙嫂子好!你这饺子包真是不错,好吃!”酒儿此时已忘了刚才对人家的不满,赶着对她的手艺赞叹不已。
“饿起来,什么都是香的!”孙嫂子却很谦虚。
“嫂子,你们怎么不跟老太太一起住?”书玉已吃得差不多了,也能腾出嘴来说话了。
“唉!别提了!我那当家的倒是不愿意分家的,可架不住老太太死缠烂打地,硬要分呀!其实你们也知道,这一分出去,人家闲话必不得少,不是说我这个作媳妇的刻薄老人家了,就是说我那当家的有了媳妇不知疼老娘了,可我们有什么办法?老太太倔得驴一样,谁说也不听。”孙家大嫂一肚子怨气,倒找对地方发了。
☆、第十七章 孙家媳妇(二)
闻听得孙家媳妇抱怨,酒儿也赶紧趁机附和几句道:“这位娘子说得那真是太对了,我们虽说只来得这里一日,却也已领教了老太太的厉害了。敢问孙家娘子,你们在这里时,可曾吃过一顿饱饭?”
孙家娘子听见后先是一愣,过后方哈哈大笑道:“我说呢,见你们几个吃得跟饿虎下山似的。也难怪,我家这婆婆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就是给了她一满仓的谷子,她也不会舍得施舍你一口稀汤,说起来这个来,她也总是有理有据,说她从前寡妇失业的,家里没个顶梁柱,不节俭怎么能活到现在?我们也罢了,做小辈的不得不顺着她些,可是这就苦了你们了。不过你们当初怎么选到老太太这里来?这庄子里有钱有粮,心眼又好的人家不少呀?”
刘妈妈叹气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娘子也不必细问,总之不是那凭了良心行出来的事。”
孙家娘子同情地点了点头,也叹道:“看你家小姐这通身的气派,不是小家小户出身,可惜就沦落到这里,也罢,命数难断,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兴许过些日子就好了也说不一定,到时候,不怕没有八人大轿来抬小姐,只别装不认识我们就行了!”
书玉盈盈宝靥,含羞微笑,刘妈妈替她谢过:“承娘子吉言,若真能如此好了。”
这时孙家娘子有意无意地咳嗽了一声,问道:“说起来,小姐是何人家出身?府上老爷以前是做什么的?”
书玉一听这话,立刻心生警意,扫了酒儿和刘妈妈一眼,二人会意,皆沉默不语。
这娘子知道是自己多嘴了,随即就呵呵笑着为自己开脱道:“哎哟看我这张嘴,就是做媒做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