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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在摇篮里嘟了嘟小嘴儿,吹了个鼻子泡,啪的一声破掉了,永宁和莲子对视一眼笑了笑,给孩子掖了掖被角就离开了。
已经是要用晚膳的时辰了,冬日里天黑的早,但今天天色却是红通通的一片,好像是被人隔着云彩泼了血一样,透出些暗粉色的血迹来。永宁看着这天色,心道大概是又要落雪了。
一转眼,又快要到除夕了。一想到除夕之夜里她不能和陆晅相守,她心里就一阵绞痛,她现在与心爱之人相隔天涯,这些都是拜宁怀因所赐,想及此,她对宁怀因的厌恶便更加明显起来。
充涧宫比较偏僻,离正宫门有些远,但附近有一个偏门可以出宫,只是因为偏僻很少有皇族会选择走这边,永宁贪近这几天都走的这里。因为离得很近,便未乘轿辇。但临到宫门口了的时候,永宁突然想起来她的扇子丢在了充涧宫没拿,莲子便又回去拿。
莲子又回了充涧宫,这一来一回的时辰便也不短。但永宁又不想抛下莲子先走,便决定找个地方坐着等她。其实奴婢去给主子拿东西是很正常的,拿完了自己回去便是,主子根本不用这般体恤,只是这一趟回来,永宁也感莲子是真心待她,便更多的是拿她当姐妹了。
主子发话了要等,余下的人也不敢不从。永宁这一趟进宫身旁本就没有带多少侍从,原本跟她熟稔的侍从们大多都死在了修惯,这些是宁怀因新买回来的,她怕宁怀因再安插什么监视她的眼线,出门便能尽量少带就少带了。
往前走一点是一座小亭子,永宁怀揣着手炉上台阶,不知道为何膝盖突然一软,人差点就摔倒在地上。要知道这可是台阶上,虽然不高,但是要是磕一下碰一下的还是很危险的,幸好身后的婢女即使上前扶住了她。
但是怀里的手炉却是掉了下来,登时炭火洒了一地。
婢女忙捡起手炉,看了一下,发现炭火把手炉上包的护手都给烧了个洞,这般冷的天自然是不能叫主子冻着手的,便说道,“公主,奴婢再去给您换一个手炉来。”
永宁出声说道,“再去充涧宫一来一回的时间更长。这样吧,外面的护手有洞就有洞吧,左右不过一路上的距离,拿着也不碍的。充涧宫附近有宫需房,你去填些炭火来就好。记得快去快回。”
那婢女自是自己自然是没有大红人莲子那个能叫主子屈尊降贵等她的福分,于是便点了点头,拿着手炉就走了。她是新晋的婢女,进宫的次数不多,永宁说的那个地方比较偏僻,想着她大概也找不着,于是便让另一个经常随着她进宫的小太监跟她一道儿去。
如此一来,她身边的侍从就只剩下了两个。不过这是宫里,现今人人自顾不暇,没人会有这闲工夫来害她。能让她防范惧怕的对手都已经陨落,因此此时就算有人要劫她,那也只可能是陆晅,她简直求之不得。
因此在那两个侍从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打晕在地之后,永宁只是被微微的吓了一跳而已,之后便很淡定。
永宁看着那两个看着她这么淡定都显得有些惊讶的人,微微一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道,“你们是谁的人?没事,就算你们不说,我大概也会乖乖的跟你们走。我问你们,你们是陆晅的人么?”
那两人对视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她,说了声“得罪了”便扛起她就走。
但是她还是听出来了,这是大双的声音。那另一个,自然就是小双了。现在的他们,应该算是陆晅的人了吧?
大双跑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出了宫门,看来这几天他们都在踩点,她收到的那些密信,大概也是他们发来的。
永宁很配合,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劫持的人,她紧紧的揪住大双的衣服,好让自己保持平衡。即使她的肚子已经快被大双的肩膀给顶的快吐了。
大双扛着她几个闪身,突然将她放下来,从一个树后翻出来一个包裹,对她说道,“公主,还请您先委屈一下换上这个。”
永宁看了看身上的大红披风,心道这个确实太显眼了。便一把就将红披风脱了下来,披上了大双给她的黑色披风。不过这黑色披风看着虽然薄,但是里面确实皮的,很是挡风,也不用担心她冷。
大双将她脱下来的披风重新塞回包袱里藏好,便背对着她蹲下,“公主,请。”
永宁裹好了披风,就叫他背了起来。
“大双,你们之前都在哪里?是陆晅派你们来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等咱们出了京城,我们一定好好向公主您赔罪,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出去。我们找了许多天才发现今天这个好时机,今晚城门守备松懈,且在城墙上有个缝隙,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公主你出去了。”
永宁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一顿一顿的说道,“大双,你说的……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狗洞吧……”
大双一愣,“嗯……这个……应该不会是……”
永宁眼一闭,算了,为了能够和陆晅团圆,狗洞又怎么样,她说钻就钻了!等到见了陆晅,她非得好好跟他磨一磨,“你这个冤家,我为了你可是连狗洞都钻了啊!”
大双背着她和小双两个人像猫一样,一点声息都没有的就跑过了几个街区,眼看着城门已经到了,但永宁心里突然生出来一种不详的预兆。
她愣了一下,突然在大双耳边喊出声,“小心!”
一道流矢从大双的腹部擦过去,因为刚才永宁的提醒,大双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没有伤到要害,但是整个腹部现在也是鲜血淋漓了。
“不好,哥哥,”小双焦急的说道,“我去引开他们!”
“别,”大双的呼吸微微粗重了些,他带着小双和永宁在一处角落里躲着,他放开永宁,将她推给小双,“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公主安全的带出去。你带着公主走。”
“大双你的血一直在流,找个什么东西先包扎一下吧!不然他们顺着血迹就找过来了!”
却见大双在暗夜里微微一笑,他头顶胭脂色的天空和他手上的鲜血几乎快要融为一色,“我就是要让他们顺着血迹找过来。时间不多了,”大双从衣服下摆上撕下来一条布条将伤口包扎住,拍了拍小双的肩膀,很是动容的说,“弟弟,你要把公主安全送到侯爷身边,知道了么!”
小双的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他狠狠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哥哥……你放心吧!”
“慢着,”永宁抓住大双的手,“你这么做,无异于是去送死!就算要救人也不是这么个救法!你现在把伤口包扎好,跟我们一起走!”
“来不及了,我已经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主子,我和小双对不起你和侯爷,都是因为我们才害的你们劳燕分飞。这是我和小双赎罪的机会!主子,大双求你了,赶紧走!小双!还不快走!”
“不行你不能……唔……”永宁的嘴巴突然被小双紧紧的捂住,人就被小双给拖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见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瞬间就包围了刚才他们躲避的地方。
大双!
小双声有哽咽,“主子,我们现在要出城了。小双现在就松开你,你不要喊了……我们影卫,本来就是朝不虑夕,哥哥他也早就做好了觉悟。能为公主你,他也算死而无憾……”
永宁心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形容才好。大双小双在她眼中明明都还只是孩子,现在却要为了她去死,她实在是不能接受。就算在大梁生活了这么多年,尊卑分明,但她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她慢慢红了眼睛,“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小双没有回答。因为这根本就不存在别的办法。
可小双才刚抱着她跑到城门,便从天而降一张大网,小双手下一使劲儿一推,便将永宁推了出去。
“公主!”小双压低着嗓子喊叫,“你快跑!”
跑,她往哪里跑?要是她自己跑了,留下来大双小双受罪被杀么?!她……她是个自私的人不假,但她真的做不到啊!
小双看出来她的犹豫,“主子,就算你不跑,我和哥哥也跑不了了,不要让我们的牺牲白费啊!走,走啊!快走啊!”
永宁泪流满面,拎起长裙,就沿着城墙跑开了。她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胸腔中就回荡起一阵巨大的悲鸣之声。
“呜呜……”她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啜泣声传出来。
“宁儿!”
她脚步一顿,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便赶紧在墙角蹲下,便听见声音并不是从她附近传出来的。她稳了稳心神,仔细分辨着声音,是宁怀因的声音。
“宁儿!你要去哪里呢?!现在是乱世,你还能去哪里呢!”
火把哔哔啵啵的燃烧着,宁怀因披着青灰色的花翎大氅,面色沉沉的看着四下寂静无声的暗夜,他大声喊道,“宁儿!你快些出来吧!”
“宁王……公主是不会跟你成婚……啊!”
宁怀阴沉的踹了大双一脚,刚好踹在他小腹上,他看着双手被缚因为疼痛而跪倒在地上的大双,轻蔑一笑,接着高声喊道,“这两人意图挟持公主,其罪当诛!来人!就地行刑!”
不要!永宁紧紧的捂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既害怕又不甘,眼泪扑簌簌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她兴许是可以逃脱的,但是大双小双呢?她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杀么?
突然,一声哀嚎响彻天际,永宁再也忍不住,她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像一阵风一样冲到了他们面前,“宁怀因!你住手!”
宁怀因手执着一柄长剑,永宁出现的时候,他正把剑从大双身体里抽离出来。一声锐器拔出血肉的闷声在暗夜里响起,一汪血喷出来,永宁眼睛一眨,好像溅到了她脸上。
“大双——!”她哑声喊出声,她大声的哭着,“宁怀因!你在干什么!”
宁怀因看见永宁,之后瞥了一眼手里的剑,很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他面上笑的无辜又温吞,“这两个人意图挟持你,是大罪,自然要发落的。”
永宁跑过去,跪在地上查看大双的伤势,他的气息已经很微弱,微弱的好像随时都会断掉。永宁抬头狠狠的瞪着他,“你杀了他!”
宁怀因耸耸肩膀,“不是我,那一箭是千嶂射的呢。啊……宁儿,”他将她从大双身边拽起来,“宁儿,你看你身上这是什么衣服,还有脸上,看看,都脏成小花猫了呢……啧啧,手也这么冷,我们回家去吧。”
永宁泪流满面,她抬头看着宁怀因,“你放了他们,至少放了小双。我跟你回去。”
“主子!”小双咬牙切齿的瞪着宁怀因说道,“主子,你不要跟他走!”
现在她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可能再跑出去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在很多人眼里看来可能会很不值,甚至觉得她很蠢笨,但是至少她心中无愧。
她不后悔。
“宁怀因,”她已经不哭了,她很冷静的在跟宁怀因谈判,“你放了他们。我知道你会的,是么?”
“可是……宁儿,这两个人……”宁怀因迟疑着,却突然笑了,“宁儿的请求,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宁怀因指着小双说道,“给他松绑。”
“还有另一个。”
宁怀因又说道,“给另一个也松绑。”
小双双目赤红的看着宁怀因,“宁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
宁怀因突然抬臂,一剑刺进了小双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