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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米日侧妃,”跟在娜米日身后的婢女看不下去了,“咱们回去吧……您的身子刚好,小心再气坏了……”
娜米日却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蹲在那里哭着。
大殿上沉浸在欢愉中的两人自是听到了外面的哭声,巴特尔想要起身,却又被娜布奇按了回去,“殿下这是要到哪儿去?”
“是谁在外面?”
“管他做什么,”娜布奇媚笑着俯下身来,自己主动将蜜色的鸽子肉塞进他嘴里,“巴特尔殿下在跟娜布奇快活的时候居然还想着其他事情,真是令人伤心呢。”
美人热情无比,又性感火辣,巴特尔自是无暇再顾忌外面发生了什么,反身将娜布奇压在身下,“那本王便不想了,只看着娜布奇,如何?”
“嘻嘻嘻嘻……殿下真是好坏呢……”
其实在娜米日刚来到的时候娜布奇就知道了,但她是知道那个姐姐的脾气的,软弱无比,一点也不像草原上的女儿,倒像大梁那些个病歪歪柔弱弱的女人,她很是看不上她。她也知道,就算看见了,娜米日那个软弱的女人也是不敢进来质问的。呵,就算质问,巴特尔殿下也是站在她这边的。
以她现在所获得的宠爱,册封一个侧妃不成问题。就算巴特尔殿下要迎娶那什么公主,她也不怕,什么高岭之花,大梁那种地方的女人怎么能跟北楚的女儿相提并论,吃惯了肉的男人哪里会再吃得下豆腐呢?那公主来了,肯定也不是她的对手,到时候公主一死,她就让巴特尔殿下将自己册封成正妃,那也就是将来的王后。
这般想着,娜布奇越来越兴奋,长腿缠上巴特尔的腰,更加热情。
今天陆晅有事要出京一趟,隔日才回来,永宁很是兴奋,用小学生写作文的话来说就是“啊!今天风和日丽,我像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自由自在。”
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永宁又岂会放过,这两天她被陆晅拘在府里头背大梁诗,背的都快要吐了,看什么都是之乎者也诗词歌赋。
她早早的起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心情,她特意带上了那串琉璃红果子额饰,衬得整个人气色好得不行。她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计划了,决定先进宫一趟看看母妃;然后去福满堂吃饭,她和惠王说好了用他的包间,惠王是陆晅的人,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之后呢再去听会儿折子戏,听说京里头来了一位大角儿,武生唱的极好,听说‘探海儿’是一绝,不光如此,关键是据说长得也很是俊俏,她决定效仿缇夫人一把,唱完戏了请人上来喝个茶什么的。
这般计划完了之后,莲子哭笑不得的说,“主子,就一天,你干的完这么多事儿么,您忘了您吃完午饭就犯困,一困就睡一下午的毛病了么。”
哦对,是哦,她是有这个毛病来着。但这都是小事,想睡平日里都能睡,这么好的机会,她打死也不会放过。就跟放假第一天一样,怎么说也要疯到后半夜再睡。
其实她真的想疯到后半夜的,但是又怕陆晅那个控制狂突然大半夜的杀个回马枪,那她就懵逼了,陆晅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
但是想想确实不甘心,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决定晚上去缇夫人府上蹭一顿饭吃,如果缇夫人兴致好了再看段面首美男歌舞,嗯,就这么决定了。
天气已经很暖和,永宁终于也脱了厚衣裳,换上轻薄的齐胸襦裙,毕竟她要疯到后半夜,怕夜里头凉,永宁又捎带了一件红色天宫明月的大袖衫。永宁收拾一新,挽好披帛,又检查了一下带好给母妃的礼物和给缇夫人的礼物,便雄赳赳气昂昂,怀着激动的心情出发了。
玉茗在门口送她,见她这么高兴,便也跟着喜笑颜开,“公主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永宁拍拍玉茗的肩膀,哥俩好的说,“嗯,我走了,要好好看家哟。”
玉茗笑着颔首,“玉茗在这儿等公主回来。”
出府没多久,永宁就感觉有几道视线盯着自己,她有些不舒服,但扭转了一圈又没发现什么,就马大哈的走了。
几日不见,贵太妃更加丰腴了,想必是心宽体胖,见了永宁,更加眉开眼笑,亲亲热热的拉了她的手进屋里,嘴上还是数落着:
“这才四月底,你就脱了衣裳,瞧瞧这手凉的,仔细将来落了病。”
“娘亲,”永宁无奈的说道,“什么四月底,这都五月份了,都该穿短袖了。”
“什么袖?”
“啊啊没什么……我是说能穿短打了。”汗,一激动就忘了这是大梁了。
“你这丫头,火力大得很,跟个男孩子似的,别是我原来要生个男娃娃,叫你占了先。”
贵太妃又打量着永宁的额饰,说道:“你这额饰倒精巧的很,带上不错。哪儿得的?”
永宁臭美的摸了摸,说道,“好看吧?我可喜欢呢。宁世子送的。”
“哦……宁世子,就那个……南藩来的?”
“嗯,是的呢。”
“南藩啊,就是有点远,那孩子我见过,挺不错的,看着挺老实一孩子。”
一听贵太妃这话劲儿永宁就知道了,保不齐就话赶话的说道她的婚事上头了,天可怜见,想不到到了这大梁,她也要被逼婚。
于是永宁连忙岔开了话题,说是准备过一段儿到了端午,带着贵太妃去凉山寺上上香,也好过总憋在宫里头。
母女俩又亲亲热热的说了一会儿的话,永宁才离开。贵太妃本是想留永宁在宫里头吃饭的,但永宁说已经在福满堂订好了位子,便不吃了。
“你这小丫头,日子过的还挺滋润,看你过得这么好,娘亲就能安心闭眼了。”
“又说什么话,那家菜不错,快赶上春嬷嬷的手艺了,等咱们去凉山寺那天,我再定一桌,带您去尝尝。”
贵太妃慈爱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笑着点了点头。
从贵太妃宫里头出来的时候碰上了宁怀因,上次陆晅对宁怀因那么不友好她也没说上什么话,颇有些对不住他。但永宁此刻又有些奇怪,芷兰宫和甘泉宫并不是一个方向啊,怎么也就碰上了呢?
“原来是七公子,”永宁笑的有些扭捏,“七公子怎么会在这儿?”
“我原本是要到抚梅园去的,却不想在这儿碰上了宁儿。”
抚梅园?现在是暮春,梅花早谢了,抚梅园现在光秃秃一片去那儿干嘛?但是她没说。突然想起来想问这琉璃红果子额饰的问题,永宁便主动提出来不如一起去园子逛逛。
宁怀因眼前一亮,满口答应,“自然是好,园丁刚刚移了几株‘贵妃醉酒’到沁春园去,不妨我们去那儿吧。”
永宁一想沁春园,好是好,就是偏僻了些,平时没什么人去,不过好在离这里不远,便答应了。
永宁的目的本就不是观景,去哪儿便都无所谓,刚到了沁春园,就拉着宁怀因坐到了亭子里去。
刚一落座,宁怀因就提了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听说宁儿你被定安候拘在府上教导……怎的今天却有空出来?”
永宁这个马大哈想都不想的张口就说,“哦那是因为陆晅他今天要出京不在府里我就偷偷跑出来啦!”
宁怀因听着永宁这熟稔且欢快的语调,目光渐渐暗了下去,“哦……原是这样……”她没叫定安候,也没叫侯爷,却是直呼定安候名讳,他们……已是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对了,七公子,”永宁说道,“我想问你个问题。”
宁怀因立刻正襟危坐,“宁儿请说。”
“这个,”永宁指指自己额头上的琉璃红果子额饰,“你知道来历么?”
宁怀因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慢慢说道,“这额饰听说原是比丘国的皇族佩戴的饰品,后来比丘国灭,这东西才流传到了大梁。”
“比丘国?”永宁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关于这个国家的资料一片空白,便问道,“这是哪儿?”
“比丘小国而已,宁儿不知道也实属正常。比丘在大梁西南边陲,东临大梁南邻夷族,早在十几年前就灭国了。”
“难怪我没听说过比丘国,是怎么灭国的呢?”
“大梁与夷族交战,比丘国小但富庶,国人又不善兵马,两国交战,难免殃及池鱼。”
虽是这样冠冕堂皇,但这明摆着就是大梁和夷族看上人家比丘国人傻钱多,然后就瓜分了呗,哎说起来真是可怜,但弱肉强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说明什么,毛爷爷说的对啊,枪杆子里头出政权。
“宁儿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哦,陆晅……啊,定安候似乎是对我这额饰很情有独钟似的,我才想来一问的。”
“定安候?”宁怀因慢慢揣摩着,“对你这串额饰很感兴趣?”
“对啊我带了第一天,就是我生辰那天,他就问来着。定安候爷那样的人难得对什么女子饰品感兴趣的。”
“嗯……”宁怀因喃喃的说着,似乎已经神游物外,“确实如此……”
永宁想要问的已经问到,便想要卸磨杀驴跟宁怀因道别,但跟宁怀因说了好几声他都没搭腔,永宁只好伸手拽拽他的袖子,“七公子,七公子?”
“啊?”宁怀因如梦初醒般,脸上立刻挂了标志性的温吞的笑,“宁儿说什么?”
“我说,天色不早,我还是先行出宫去了。”
“啊,也好,也好。”
但见宁怀因还是一副神游物外的神情,永宁有些不放心的说,“七公子,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刚好我也要出宫,那我送公主回府吧。”
永宁心道她要是说她在福满堂定了位子,那少不得又要客套一句,‘哎呀你要不要一起吃饭啊’,但是她觉得宁怀因这个人一向没眼力见,或者说他对某些他不想有眼力见的事情就很没眼力见。她敢保证,她要是那么说了,宁怀因下一句就肯定答应了。
上次宁怀因只是来给她送小包子吃,陆晅就醋成那个样子,要是被陆晅知道了她又趁着他不在偷偷出府了不说,还跟宁怀因一起吃了中饭。
嗯……还是算了,光是想到陆晅那张脸她就很害怕。
便说,“还是不了……缇夫人邀了我一道逛脂粉铺子来着。就不劳烦七公子了。”
“如此吗……那也好,我就送公主出宫吧。”
“那多谢了。”
与宁怀玉道过别后,永宁还特地先去缇夫人的府邸附近绕了一圈,才又往西市大街去,毕竟贵人住的地方都在东城区差不多,她要是直奔西市大街岂不是马上就露馅。
可就在往西市大街的路上去的时候,永宁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她叫马车停在隐僻处,撩起帘子悄悄打量了一会儿,确定是那个她知道的人没错,便叫来侍卫,“看见那个穿蓝色衣裳正在买菜的姑娘了么,跟上她,看看住在哪儿,家里有什么人,小心些别被发现了。打探清楚了来回我。若是还是发现了你们,就先控制着。”
“对了,把这身公主府的侍卫装换了再去,别叫别人认出来是公主府的人。”
那侍卫冲永宁说了声是,便几个闪身不见了。
永宁目送那蓝衣姑娘挎着菜篮子离开,也叫马车继续向前。
到了福满堂,照例是人满为患,但这次她承惠王的情进了楼上的包厢,小二便十分热情。但永宁心里装着事儿,便没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直到莲子尴尬的拉了拉永宁的衣袖,她才发觉。
这怎么不熟悉,俩人才刚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