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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姐不用这么防备我，从某种程度来说，我跟你的初衷是一样的。”陆识与也不动气，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他的语速很缓慢，有种掷地有声的感觉：“我一开始打造《三天三夜》这档节目的原因，其实是为了我一个朋友。准确来说他不是人，是你们玄门中人所说的，厉鬼。”
君雅挑了挑眉：“陆总胆子不小。”竟然敢跟鬼怪当朋友，这份胆识在凡人里就不多见。
“黎小姐应该理解，很多时候人比鬼怪可怕多了。”陆识与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还笑了笑，“我这位朋友，生前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死后，一直得不到超度，也无法入轮回。可是他的记忆一片模糊，并不知晓自己的执念何在，但就是有一股力量使他滞留人间。他四处寻找同样因为执念不入轮回的同类，希望能得到启发，我就是因为一次误入厉鬼的幻境，险些遇害，被他所救。”
“这样的鬼，难道黎小姐你觉得人类会比他更善良吗？”陆识与眼神极亮地盯着她，语气微微有些激动，“我知道了这世上有许多和他一样执念极深不得超生的鬼怪，可能他们的本心并不坏，生前也没有作恶，如同你在学校超度的那名女学生一样，他们都是苦命人，只是没有得到正义的伸张，只能靠自己去复仇。”
“这实在太荒谬了，超出我当时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或者说，粉碎了我理想中的正义。”陆识与脸色又萎靡了下来，说这么长一番话，对他来说似乎是很大的负担，但他没有停下，“我通过那位朋友，跟这些鬼怪沟通，从他们支离破碎的记忆中，还原他们生前的环境，包括请来的嘉宾，你也可以当做是一种道具。”
“我承认，你的初衷想超度他们，这很不错。”君雅微微皱眉，语气也严肃了几分，“但你的这些布景环境，可不是凡人能驾驭的。随便一个道行粗浅的厉鬼，都会让他们全员覆没。你为了超度厉鬼，就拿活人的性命去冒险吗？”
“这正是我想和你谈谈合作的原因。”陆识与又咳嗽了几声，苦笑道：“之前有我那位朋友帮忙，这些鬼怪都很安分，可是上个月，他突然失踪了。”
君雅眉头皱紧：“失踪？”
“对，毫无征兆的失踪，我一直在找他。”陆识与叹了口气，“他不见了以后，这些鬼怪开始暴动，出现了几次误伤人的情况。我找过几位颇负盛名的天师来压阵，但他们都应付不了这么多数量的厉鬼，唯有你黎小姐，你是唯一能镇住场子的。”
君雅：“……”怎么哪里怪怪的，你是请什么大哥来教育小弟吗？
“抱歉，我已经跟公司解约了，并且打算退出娱乐圈。”她摇了摇头，“你另请高明吧。”
“黎小姐如果答应，你不需要投资一分钱，节目的利润平分，并且《三天三夜》工作室的股份我可以让出一半给你。”陆识与神情诚恳地看着她，“明面上，你是这档节目的唯一常驻嘉宾。实际上，你就是跟我平起平坐的话事人，我不会插手你的任何安排，你在节目组有决定性的权利。”
饶是君雅上辈子见惯权贵，也不由讶异了一下。
孙哥天天在她耳边讲八卦，自然也听过这位陆总的，做智能科技发家，是互联网时代的新贵大鳄，要不是都知道他身体不好，没几年可活，没有人会怀疑他能超越国内的宋、陶、周三家巨头。
本身《三天三夜》就是一档现象级综艺，牵扯到的利益太多，他这一块蛋糕划出来，可不是一个亿两个亿那样过家家。
可是她只想隐居修炼，并不想多管闲事。
君雅摇了摇头，开口：“确实抱歉，我……”
“黎小姐修为深厚，我知道你们这样的高人，钱财对你们来说唾手可得。我也不是打算以钱来聘用你，只是证明一下我的诚意而已。”
陆识与似乎早知道她不会一口答应，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但是……功德金光对你很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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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推演
连功德金光都知道？
君雅眼睛微微一眯：“果然； 那些鬼怪都是你刻意圈养的。”
“我也是偶然得知。”陆识与笑着咳嗽了几下； 语气无形中透出一股自信； “黎小姐这样久不入世的高人可能不了解，有钱能轻松办到很多事情，像是想买什么场地就能买，而有执念的厉鬼； 一般都无法脱离死前的场地。”
君雅：行行行，知道你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扯了扯嘴角：“我要是不答应呢？”
功德金光固然诱人，相当于一个作弊器，能加速她恢复从前的修为，但她自己修炼也一样能重回巅峰。
这是玄门第一天才的自信。
“这些鬼怪如果彻底失控，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清楚。”陆识与两手一摊； “反正我没几年可活了，死后也与我无关。”
君雅：“……？”
她微拧起眉头盯着他； 几乎要被气笑了：“你这是在对我道德绑架？”
“不对，这是合作双赢的买卖。”陆识与不赞同地纠正她。
“我还是更喜欢自由。”君雅沉默片刻； 神色恢复了淡定，“你既然能接触到玄门中人，想必也有其他人选。”
像上次去吃饭，遇到那个叫宗垣的年轻人修为还不错； 他背后的门派必定也不弱，打发几只厉鬼应当不在话下。
“别急着这么快拒绝。”陆识与接二连三遭到拒绝，也不气馁； 从怀里抽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什么时候改变主意，随时欢迎联系我。”
君雅出于礼节接过了名片，刚想说什么，突然门被敲响，一个场务助理探进头来，“抱歉陆总，不是故意打扰你们，其他嘉宾都录完了，只剩黎小姐的部分。”
陆识与摆了摆手，助理立刻松了口气退出去，紧接着医生和保镖涌进来，给他做了一番检查，确定没事后，推着他往外走去。
君雅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录音棚，一路上众人看她的眼神都非常奇异，看她目光扫过来，全都转过头假装正在做事。
等她进了录音棚关上门，才悄悄聚在一起讨论：“这黎雅挺厉害啊，居然搭上了陆总。”
“你要长她那样，你也行。这个看脸的世界，太真实了。”
“虽然陆总身体不好，但他这么大的产业，听说也没有任何亲属，谁能拿下他，可不就是巨额遗产吗？”
“前不久还对宋朝死缠烂打，现在看到更好的立马换目标，啧啧。”
几个人讨论得津津有味，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咳嗽声。
转过身，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陆识与，石宇脸色发绿地站在旁边，说：“嚼舌根很开心是吧？”
几个年轻助理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说半个字。
“自己去找财务结工资，明天不用来了。”石宇毫不留情地说。
几个年轻助理立刻慌了，想张口争辩，可是看见一旁的陆识与，又畏惧地咽了回去。
……
君雅进了录音棚，宽敞的房间里摆着几张懒人沙发，几个特效配音演员在一旁调试设备，看她进来都没说话。
工作人员带她来到机架前坐下，教了她一些录音技巧，便让她自己试试。
君雅看着他们当时直播的录像，比照手上的剧本念着台词。
她气息足，控制力好，语速节奏明晰，咬字也干净，会适当加入一些情绪波动，比现场的收音效果还好。
君雅念完一段，询问地看向工作人员，“这样对吗？”
她声线清冷，平时说话语调起伏平静，工作人员本以为她会配成面瘫，都做好了磨一下午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效果竟然意外的好。
“对的，很棒。”工作人员并不吝啬夸奖，问：“黎小姐是专门上过台词课吗？”
“没有。”君雅迷惑地摇了摇头，台词课是什么鬼？
工作人员讶异地说：“那你怎么会把情绪和语速都把握得这么好？”
她见过很多童星出身，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演员，台词都不如君雅流畅。
“你们的剧本上是这么写的。”君雅食指点了点剧本，“我也加了一部分自己的理解。”
工作人员惊讶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君雅疑惑望来时，看着这张巴掌大毫无瑕疵的脸，天生就是镜头的宠儿，忍不住说：“黎小姐有考虑过当演员吗？”
其实演员对长相的要求，远比偶像更严苛，就像上了年纪只能演妇女，胖了丑了只能演喜剧一样，不是说片方不愿意给演技派机会，而是没有观众愿意看。
如果脸上瑕疵太多，不论是演员还是摄影师，都要照顾到好看不崩的角度，十分演技都只能发挥出二三分，何况大多数人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能靠演技超越人设的影帝影后，实在是凤毛麟角。而且这种演员本身颜值也必须及格，或是特定类型的演员选对了题材。
就像郑南的粉丝曾经自嘲过，他这个长相气质，让他去演校园剧男主，可能整部剧会因为男主太像不良分子惨遭和谐。
“不可能的。”君雅好笑地摇头，演戏？对她来说太遥远了一点。
她提醒道：“继续录下一句吧。”
工作人员心中遗憾，但是看君雅的反应是真的不打算拍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开始指导她录后面的内容。
进展比预期还快，因为君雅在直播里话就少，不到一个小时就录完了。
她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录音棚的门就被推开。
周井昊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打量周围一眼，直接奔着君雅过来，也顾不得矜持了，直接去抓她的手腕，“总算找到你了！”
君雅拍开他的手：“干什么？”
“你……”周井昊差点脱口而出，一看周围还有其他人，急得直跺脚，“你先跟我走，路上再告诉你。”
君雅看着他的脸，父母宫发红，知道十有八九跟周父有关，点了点头：“带路。”
等他们坐上车的后座，周井昊升起中间的隔音玻璃，才说：“你昨天给我爸算卦的时候，你是不是知道他会遇到什么？”
“我只是观相而已，又没有用令尊的八字算命，怎么会知道那么详细？”君雅皱了皱眉，“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命宫发白有竖纹凹陷，应当是跟交通工具有关。”
“完了，完了……”周井昊听她这么说，顿时崩溃地抬手捂脸，“这死老头为了证明你说的是错的，昨天一直忍着没作妖，回家路上派了十几辆车在周围保驾护航，到家以后连饭都不敢吃，熬到快凌晨，国外分公司有紧急情况，他直接飞了过去……”
他顿了顿，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一句：“今天一大早的新闻，那架飞机失踪了。”
君雅看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揉了揉眉心，“令尊的生辰八字给我一下。”
周井昊立刻抬起头，眼神希冀地看着她：“你有办法吗！”
君雅点头：“我试试推演一番。”
周井昊立刻打电话，跟他妈问来了周父的生辰八字。
君雅让他把周父的生辰八字誊写在纸张上，直系亲属的血脉联系，更容易和推演对象共鸣。
然后她拿着那张纸，闭上眼默念，纸面凭空凝聚出一小团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