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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了满地的血已经干涸。
“求你了，陆笙，舅母不知陆晟给贵人办事，他，他死了怎么交代？我不能被连累！”
172、陆笙番外2
冷眼旁观舅母骂骂咧咧，他看到厨房里的菜刀，忍下将人一刀杀死的念想。
轻蔑的看着对方。
是了，为了这么一条贱命，不值得脏了他的双手，也不值得他进监牢。
隔日，他便顶着和弟弟几乎一模一样的那张脸，进宫去了。
……
他是顶替弟弟进宫，脸、身形又近乎一模一样，免去了验身和阉割，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秘密，还有舅母一家……
进宫之后，他才知晓弟弟在宫中生活的有多么艰辛，领事的太监是个手段狠辣的，神经又有些疯癫。
五年里，他被老太监一直折磨着，拳脚相加是最普通的。
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又被老太监揪着耳朵骂，若是办错了事，也都推到他的身上，没有人肯为他说话，也没有人帮他。
受罚一次又一次。
直到那次老太监犯了大错，他却被代替丢进了天牢，手脚都被镣铐着。被人用鞭子抽，双眼被蒙着。
疼痛的时候，他就死死咬着舌头，一次次昏过去，又被水泼醒。
那时候，他大约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都被清理干净了，抬眼迎上的便是一个女孩。
那女孩瞧起来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小。
“你叫什么？”她抿唇笑看他，轻声道。
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女孩是大夏未来的皇帝陛下，是手里握着万人生死，权利最高的人。
不过是转瞬的功夫，他就下了决心，他要一点点爬上去，站到最高。
他要那些害过他的人，对不起他的人都去死！
不论是小意逢迎，还是舔着脸奉承，或者是不顾生死。
他总归是得了那么一点点圣心，站了上去。
老太监是被他拿着匕首抵在胸口，一点点插进去，翻搅着，抽搐着慢慢死去的。
那天血顺着胳膊流了满地，浸湿了他的衣物和鞋子，看着对方临死前睁大的双眼，他却忽然笑了。
“拖出去，喂野狗吧。”
他淡淡说完，就极为平静的拿帕子擦拭着手指，一如多年前，弟弟的尸体在他面前，他却冷静的吓人。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万事有了第一次，便也会有第二次。
短短几年，他的手上已是沾满了数不清的血，恍惚之间，也记不清杀了多少人。
甚至，他记不清他杀掉的人长的什么模样。
至于孤魂野鬼索命一说，他也只是轻蔑的嗤笑。
他的命就在这里，想要，便过来杀他。
“大人，外头有人说是您的亲戚，想要见您一面。”
他有次跟着贵人行宫出访，路过一乡下的时候，有随从面露疑惑的报告。
亲戚？
他手里事物杂乱，一时间倒是没想出眉目。
那晚用了晚膳之后，不知怎么，尘封多年的记忆被挖了出来。
陆笙冷冷勾唇笑着，双眸之中闪着阴冷的光。
他倒是还没有急着处理，那些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好孩子啊，快让舅母看看你，人也俊俏了，这模样，真是讨人喜欢。”
那张布满老茧的手眼看就要碰到他。
173、宦官vs女皇
微微一侧身，他退了半步，就那么静静的瞧着那老女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恬不知耻，那女人锲而不舍的又追了过来。
不过片刻，还有那所谓多年未见的舅舅、表哥、都来了。
“这是金子？”舅舅双眼发光，拿起他桌子上那一锭金子就凑到了嘴里咬了咬。
他们对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旧，亲亲热热的对他笑着……
对他说着他们这几年是如何的苦，如何的吃不饱，家里又是如何的穷。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听着。
听的烦了，就拿起桌子上的公文看着，时不时的勾画几笔。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似乎终于说累了。
“孩子，你这大富大贵的，接济接济你的好舅母……”老女人望着他一身华服，满脸堆笑。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好啊。”
老女人和他的一家人登时欢呼雀跃起来。
放下手里的公文，他垂下头，忽而伸手在腰间摸索着。
“老天保佑，舅母可真是幸运，能在这遇着你。”
老女人又欺身过来了，龇牙咧嘴的笑容，让他莫名想起了多年前被她按在树下，拿着棒槌打的时候。
“是么。”他淡淡看着她一眼。
“是啊，舅母可算见着你了……”
下一瞬，他咧开嘴笑了，望着老女人暮然瞪大的眼睛，像是死鱼一样凸凹着，还带着不可置信。
血顺着她的前襟缓缓流淌下来，淌了一地，也染红了他的手臂。
老女人的胸口中央，深深插着一把匕首。
“我也很高兴见着你，舅母。”他勾唇。
再然后，他平静的看着对方噗通一声倒了下去，屋内响起一阵阵惨叫。
“大人，都处理好了。”
头都没回，他淡淡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手里的东西，“那几具尸体丢回他们原来住的地方，放把火烧了罢。”
没用的东西终究是留着没用。
这都是她们从小教给他的。
想着，他笑了笑，拿起茶盏凑到唇边抿了一口。
……
“殿下，今儿是除夕，便不要再看奏折了。”
陆笙双眸之中带着关心，说着，手里拎着一袭狐裘披风走到了安晴身侧。
她抬眸瞧他一眼，弯了弯眉眼，勾唇一笑。
外头白雪皑皑，已是下了一天一夜，这几日没有上朝，遂她也一直窝在这暖乎乎的宫殿里头，喝喝茶，吃点心，看奏折……
顺便……逗陆笙……
看他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暮然放下手中的奏折，一手挑起他下巴，眨眼道：“怎么？孤不理你，寂寞了？”
身体一僵，陆笙眼角一抽，感受到下巴上那一抹温热，旋即伸手握住拉了下来。
“殿下。”
声音里有埋怨，似乎还带着点幽怨。
安晴笑了笑，手拉着披风便起了身。
坐了许久，身体也有点僵硬了。
齐王早早的便进京了，如今又在京中找了宅子安置着，看样子是要不走的模样了。
是不是他们要有什么新动作？
如今朝堂之上，她却还摸不准哪些是齐王的人。
174、宦官vs女皇
前儿个的时候，她听说将军府办了一场诗会。
王公贵族去的不少，想必齐王也去了。
那么，他便有机会见着苏灵儿。
他们夫妻二人现如今遂没有成婚，看起来不显山也不漏水，可是日后却是格外可怕。
这样的情况，让她暮然生出了个邪恶的念头。
会不会有点不太道德？
叫人打开了宫门。
一阵冷风吹了个迎面，登时让她精神一阵，身体就是一阵哆嗦。
“殿下！”
陆笙旋即快步跟了上来，“外头天寒地冻的，您快进来，生病了如何是好。”
她笑了笑，并不回答，而是仰头望着空中不断飘然而下的白雪。
“殿下！”
陆笙见对方站在那抬头看了一会，忽而便扯着衣角朝外头走去了。
心中一惊，也不得不提脚跟上前去。
白雪点点落在那乌发之上，却像是妆饰一般，晶莹点点，斑斑澜澜。
一张白嫩的小脸被雪衬得更加白皙，红唇微勾，她漆黑的瞳仁之中带着满满的笑意。
站在漫天大雪之中，她忽而伸出手去接那洁白无瑕的雪。
一时间，陆笙有些怔愣的望着那一幕，嘴里要说的话就那么滞住了。
不知愣神了多久，脸颊上暮然一凉，一晃神儿，便看到对方弓着身手捂着唇角笑的格外开心。
他木木的抬手抚了抚脸，只觉一阵冰凉，还有残留下来的雪水。
“嘭——”
她躬身，双手在厚厚的雪地之中乱抓一气，顾不得冷，团了一团。
抬起手臂，便朝愣在那里的人再次砸了过去。
陆笙又挨了一下，再怎么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的。
当下心里便有些咬牙切齿。
看着对方站在雪地里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欢畅，就恨得牙痒痒。
“哎？”
她正笑的开心，谁知猝不及防也挨了一下，便惊呼出了声。
摸了摸脸，她一个怒目便投了过去。
陆笙挪开视线，装作看不到，心里却觉得爽快。
谁知下一瞬，他却看到对方暮然解开了身上披的那件狐裘大衣扔在地上，只着一件单薄的长裙站在雪地中央，还躬身乐此不疲的团弄着地上的雪。
猛然一惊，心里已是将对方骂了千百遍，脸上不得不挂着关心，脚下飞快冲了过去。
“殿下，外头这么凉，快把衣服穿上。”
生病了最后还不是要怪到他的头上？
他快速的走到了她身边，捡起雪地上的大衣，拍了拍上面粘黏的雪粒，抬手就要给对方披上。
“哈哈哈。”她抬手抓起一团雪就朝他脸上丢了过去。
陆笙脸色一白，手上的动作便停住了。
她笑了起来，见到对方一脸吃瘪的表情，心情别提多好了。
总是算计着她，也得让她报报仇不是？
“殿下？”
陆笙这会儿是真怒了，看着对方放肆的样子，眼底有一簇小火苗若隐若现。
捏着狐裘大衣的手指也用了两分力气。
安晴动作顿了一下，瞥过眼神看他一眼，心里哼唧：真小气啊真小气。
见对方迅速掩下眸底的不悦，
175、宦官vs女皇
见对方迅速掩下眸底的不悦，再度将衣物朝她披过来的时候，她忽而挑眉一笑，对着他伸来的双手就是一捉。
用了几分力道，又将人朝这边一带——
“噗通——”
眼前天旋地转，陆大总管只觉一阵晃神，身体猛然前倾——
下一瞬，便猝不及防的朝前扑了过去。
……
“大总管和殿下呢？”
“嘘——”小宫女拉住了那人，暧昧一笑，“快别问了，你去备下热水，待殿下回来泡一泡驱寒便是。”
冰天雪地之中，白雪飘飞的天地之间，两个黑影紧紧实实的压在了一起。
脸挨着脸，鼻尖抵着鼻尖，都是冰冷的，却又带着暖意。
他甫一张开双眸，便看到她黑漆漆的瞳仁一转不转，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身下一片温软，倒是掩盖了外头冰雪的寒冷。
“大总管这般……莫非是孤没满足你？”瘪起眉头，她一脸诧异。
陆笙脸登时涨红，他有些咬牙切齿，“殿下。”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和谁学了这些调戏人的荤话。
“孤这几日忙，知道忽视了你，可你也不用如此色急……”
陆笙扫过她一个眼风，恶狠狠的在心里诅咒，却即快速的撑起手臂，想要将自己从这狼狈的境地脱离。
谁知安晴勾唇一笑，看着他捉襟见肘的模样，趁着对方起身忽而一个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