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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姐姐,你被救上来后,可曾有到庙里或河边祈过福,去去秽气?咱们京城里的规矩:从水里捞起来,要去酬谢河神的。”齐淑娆一脸天真地建议道。
舒眉不疑有它,摸了摸面颊,一脸茫然,小心翼翼地答道:“真的吗?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
“当然了,你初来乍到嘛!”大房的四姑娘淑娉,早就瞧出她齐淑娆有意朝舒眉发难,为了讨好这位嫡妹,她在旁边添了一把火。接过妹妹的话头,补充道,“夫子讲过,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想来,你们岭南这种边远之地,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夷。自然没咱们中原人的这些礼仪传统和风俗。”
此话一出,舒眉脸上像被烈火烧着了一般,顿时觉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该拿什么话应答才好。
听话听音,要是到这会儿她还听不出,对方话中的意思,那真成傻子了。
只是如今在人家府里寄居,不得不装傻充愣,低调地化解这类挑衅才好。
想到这里,舒眉向齐淑娆姐妹行了一礼,表达了对她们的感激之情,同时为自己找了台阶下:“多谢妹妹提醒,明儿个我就向夫子告个假,让嬷嬷带着我,到庙里烧烧香,拜拜神。”
在旁边一直默不做声的舒眉亲表姐——十三岁的齐淑婳,见堂妹越说越不像话,忙上前打圆场:“五妹说什么呢?!咱们京里何曾有过这样的习俗。你是戏曲看多了吧?!把《洛神赋》的段子,当成真的了?”
二房的长女二姑娘齐淑婠听闻,抬起袖子掩起嘴角偷偷笑了起来。
“真的,我不骗你们,府里都传开了,说是咱们府里最近……家宅不宁。我还听见,丹露苑的程妈妈劝大嫂,到法源寺里请法师来府里做法事呢!”见她们以为是自个儿编造的,齐淑娆顿时急了。将从大嫂那儿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她们。
齐淑婳不以为然地觑了她一眼,随后问道:“哦,大嫂最后怎么决定的?”
“大嫂不信这个,说要等明天爹爹回了京再做决定。又说,万一不成到宫里请黎医正,到咱们府里,来给祖母和哥哥看病。其它一切等看过以后再说……”齐淑娆口齿甚为伶俐,几句话下来,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舒眉有些惶惶,没料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两件事都与她扯上了关系。
齐五小姐今日当着她的面,挑开了这件事,让她如坐针毡。
齐三姑娘却不以为然,劝慰她堂妹道:“五妹,作为宁国府的嫡出小姐,你自是不必听信仆妇的那些谣言。没得失了自个的身份!一切还是等医正治好祖母和四哥再说。”
舒眉感激地朝她表姐瞥去一眼。
齐淑婳微微一笑,回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里风浪算是暂时平息了,可国公夫人郑氏那儿,心结形成后却是难以解开。
郑氏所居的松影苑,这一天一夜颇不平静。自从传来她小儿子被吓病后,郑氏连夜跑去照看齐峻,自到天亮时分,她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上午,她在床榻上眯了一会儿,最后被噩梦惊醒过来。下午,此时正招待前来探问她儿子病情的娘家嫂子。
不远处的妆镜反射出的阳光,将堂屋映得更加亮敞,郑氏怔怔望着那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半晌,她才幽幽蹦出这样一句:“你说,那两孩子是不是没缘分?!吓倒峻儿的不是别人,偏偏就是她。峻儿小时候请道士给他批过命,说他将来的媳妇,定是命中带木的。这文家姑娘,没有一处带木,倒是吕家的若兰姑娘,名字中带有木。”
“姑奶奶莫要操那么多心,峻哥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郑太太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再说,这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姑爷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不是嫂子瞧不上三夫人那娘家甥女。讲品貌论才情,在京城里,文家的二姑娘怕是排不上号。虽说她也出身在书香门第,不过,那是老黄历了。那姑娘三岁时,家里被抄,祖父、大伯相继去世,五岁时亲娘离逝。可以见得,她是个命硬的。峻哥儿的亲事,姑奶奶还是慎重一些为好,没得到时悔之莫及。”
这话说到郑氏心坎上了,她胸中顿时升起几分无奈。
其实,她也不愿早早定下文家姑娘,怎奈国公爷十分坚持。说是当年对不住易阁老了,又因自己的原因,累得文家大姑娘,被送到宫禁中。屹儿至今不肯原谅高氏,对往事耿耿于怀,还不是对展眉那丫头念念不忘。可她毕竟成了皇上的女人,岂容他还惦念着故人?!
想到这里,郑氏长长叹了一口气,想起二儿子的病情,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办才好。
不过,嫂子的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舒眉这丫头,再说吧!
………………………………
第十章 前尘往事
宁国公齐敬煦的五十大寿,就在下月月初。齐府虽然流言四起,舒眉一行人,此次是以祝寿的名义来的,不便立即离开。她若避嫌提前走了,倒显得失了礼数。
舒眉跟施嬷嬷商量了一番,又派碧玺询问过三夫人的意思。最终决定,以昨天早晨学堂里齐淑娆的话为契机,主动跟国公夫人请求。到寺里头烧烧香,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傍晚时分,舒眉一行人刚到松影苑的门口时,就见有人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是她们来了,高氏停住脚步,眼皮不由跳了两下。随即,她脸上就堆起了笑容,向她招呼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文妹妹来了?如今你在荷风苑住得可还习惯?!”
“多谢大嫂子关心,舒儿住得颇为舒适,让大嫂子操心了。”舒眉忙上前致谢。
“住得习惯就好,那荷风苑原是大姑奶奶出阁前住过的。自从她远嫁,母亲怕太夫人触景伤情,特意命人做了修整,当作了客苑。文妹妹千万别嫌弃……”高氏的眼睛微眯,把她们现在住的水榭介绍了一通。
舒眉不由抬起头来,好奇地望着高氏,问道:“大姐姐远嫁到哪里了?”施嬷嬷在她身后连声咳嗽。
舒眉顿时意识到失语了,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哎哟哟,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事儿。八年前瓦剌首领叫什么帖木儿的,向陛下求娶大楚的宣城公主。结果公主待嫁前得了急病,只得由她的侍读咱们家的大姑娘顶上。如今当了那位大汗的王妃。外面人都说,咱们的大姑奶奶,是个大福大贵之人,果不其然……”高氏劈里叭拉了说了一堆,听得舒眉胆战心惊。
她心想,以齐府的权势,都保不住嫡亲女儿,代人前去和亲。这哪里是什么富贵,分明是送进牢笼嘛!
望着舒眉惊惧的脸色,高氏将眼底里寒光一收,满怀宽慰地笑了笑,说道:“文妹妹安心住下便是,这往后啊,妹妹定然也会有个富贵前程的。”说完,像替对方高兴似地,高氏拉起了舒眉的手,跟她像闲话家常似的聊起一些往事。
接着,她满眼堆笑地说道:“以后,奴才们有什么伺候不周到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说,嫂嫂自会有法子去收拾她们。”
舒眉敛起惧色,连连向她道谢,对方含笑地应了。
高氏也没多作耽搁,朝着后面跟的施嬷嬷和碧玺,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后,对身边的婆子又嘱咐了几句,就领着一群人离开了。
恭首送走她后,舒眉带着人进了松影苑的厅堂。郑夫人坐在那儿,听着她房里的婆子,汇报着什么。
见舒眉进来给她行礼请安,郑氏笑了笑,让旁边的蔡嬷嬷扶起了她。
“来了?!”郑氏伸出手来招呼她,“这两天府里闹得人仰马翻的,没来得及照顾你。今天到学堂里,跟姐妹们相处还好吧?”
说完这句,她让屋里的丫鬟,替舒眉搬来圆墩子。只是眼底的笑意,没昨天那样自然。
一路行来,舒眉早发现齐府的下人,三五成群的,躲着她们在讨论什么。结合上午在学堂的风波,她心里隐约明白,定是这两天出的事情,让人对她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舒眉也不推辞,跟着坐了下来,向国公夫人道出此次前来的目的:“……舒儿想着,娆儿妹妹说的有理,正想跟您请示一番。到京里的名刹古寺烧烧香,顺道替太夫人和四表哥祈祈福。”
本来,郑氏听到女儿的言语,心里有几分不安。加之刚才媳妇高氏,在她跟前汇报的事——说是黎医正也请过来看过了,就是查不出太夫人和峻儿病情不见好转的原因。提议请钦天监的人来府里看看。
郑氏心里有几分意动。这小丫头如今自己提出要外出上香。正好让她借坡下驴。趁着她们不在府时,让监正来勘探一番。
省得到时伤了小姑娘的自尊,和婕妤娘娘的体面。三弟妹那边也好有个交待。
想到这里,郑氏抬起头来,拍了拍舒眉放在膝盖的小手,慈爱地说道:“家里的事多,伯母也走不开身。这样也好,你出去散散心。要不,问问你的姨母,让她带着你一起去!到时,我把身边的冯妈妈派给你们,由她安排车马和护卫,倒也方便。”
“明日早去早回,法源寺的头炷香可不好抢。”郑氏又追了一句。
舒眉连忙谢恩,应承道:“夫人请放心,这个舒儿自当知晓。”
她又陪着郑氏拉了一会儿的家常,就起身告辞离了松影苑。
望着舒眉离去的背影,郑氏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施氏带着舒眉,一同去了城南的法源寺。而齐府里面,由高氏张罗,安排了人来看风水。道长还未离去,外院的人一声禀报:“国公爷回府了……”
听到丈夫终于回来了,郑氏喜出望外,忙嘱咐派人招呼好监正大人,一面嘱咐丫鬟,替她收拾一番后,带着儿媳和女儿到二门处,去把丈夫迎接进来。
齐敬煦刚一进门,就听说母亲和儿子都病了,忙不迭地进了内院。
刚踏进垂花门口,就跟正要告辞离开的常监正,撞了一个正着。
宁国公脸上顿时阴沉下来,望着候在一旁的妻子,用眼神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儿。
郑氏朝儿媳高氏使了个跟色,后者心领神会,让人带着监正跟齐敬煦打了招呼后,就匆匆离开了。
探完病榻上的母亲,宁国公一张黑脸阴沉得可怕,郑氏小心翼翼陪侍在一旁。
将从人打发下去后,齐敬煦朝妻子质问:“怎么回事儿?!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还不见好?!”
郑氏将舒眉进门后,府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解释给了国公爷听。
“妇孺之见!你知她落水是怎么一回事儿吗?!其中一名护卫至今生死未明。若不是怕吓着你们,莫管事没讲出来。恐怕到现在你们都蒙在鼓里。”接着,宁国公将仆从快马加鞭,赶到半道上告诉他的事情,说与了妻子听。
“那会是谁干的?可是,她们进府后,确实又发生了不少怪事,这又当如何解释?”郑氏终于弄懂丈夫的意思,不由提出这样的疑问。
“怪事?!这些年来,咱们府里的怪事还少吗?屹儿至今没有个子嗣,娴儿突然代人和亲……早在十年前,这因就种下了,咱们只能自食其果……”老国爷一脸悲怆的表情。
这番话把郑氏听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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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湖心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