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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往常,商清白眼早就翻上天,离刘瑶花远远的,唯恐同学知道她的妈妈是这样粗鲁没化的乡下女人。
可今天她没有,她像迷路的船只终于看到能庇护她的港湾,红着眼睛扑到刘瑶花怀里,紧紧抱住她不撒手,委屈哭出声:“呜呜呜,妈,我好想你。”
见状周围的学生都好奇看过来,刘瑶花傻眼了,她举着手,半晌都忘了动,片刻,她又是心疼又是气地轻轻拍着商清的背,故作凶巴巴:“臭丫头,让你滚就滚,平时不又见你那么听话,妈气头上的话能当真吗?你就当我在放屁,放了就过了,你较哪门子劲呢!傻不傻?让妈瞧瞧,昨天那么冷,你有没有冻到?”
商清不说话,只是哭,她知道不少人在看她,但她不在乎了,这就是她妈,她妈就是粗鲁没化的乡下人,爱笑笑去吧!
“你这孩子……越长越小了。”刘瑶花拿她没有办法,她抱住她,“行行行,妈错了,对不起,妈再不骂你了。”
她还以为商清是因为昨晚委屈。
商清止住哭声,断断续续说:“妈,对不起。”
“你又来,妈承认了,全是妈的错,妈乱发脾气,让你受委屈了。”
“不是。”商清摇头,她不是道这个歉,她抬头,朦胧不清的视野里,熟悉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吸吸鼻子,“妈,我以后不想讨厌商陆了。”
*
商陆进教室就看到祁止水坐在她位置,笑盈盈和祁湛说话,祁湛脸不耐烦,看着窗外没理她。
祁止水见商陆来了,脸上丝毫不见尴尬,她站起来打招呼:“商陆,早上好。”
商陆也没理她,挥开她坐到自己位置上。
后面十年,商陆向隐忍克制,然而面对祁止水,她的厌恶明明白白挂在脸上,祁止水神色如常,她收回手,回自己的座位做题。
突然,祁止水握着的笔停住,她抬头,像闲话家常样,笑着偏头:“哥,今天晚上你定要回家吃饭哦,爸的生日。”
还没上课,教室里闹哄哄的,但第四组和第五组前排的学生都听见了祁止水的话,那块区域顿时安静得诡异。
哥?
祁止水喊祁湛哥?
祁止水,祁止山和祁湛是兄妹?!
对哦。
他们都姓祁!
可要是亲兄弟,为什么祁湛和祁止山直都水火不容?而且他们看起来完全不像兄妹啊,难道是亲戚?但祁止水说的是爸,不是我爸,怎么听他们都是同个爸啊。
难道……
家庭伦理剧看多的电视剧儿童已经大开脑洞,难道是祁湛父母双亡,祁止山和祁止水的爸爸收养了他,所以祁湛对祁止山兄妹又爱又恨?
祁止水见目的达到,又若无其事低头做题了,她嘴角愉悦地上扬,祁湛不是不承认她这个妹妹吗?那她偏要在商陆面前捅破,她是他的妹妹,祁湛再不想承认,也永远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祁止水无比厌恶祁昀,那样的男人,她根本不承认他是她爸,可这刻,她有丝丝庆幸,他是她的爸爸,是她和祁湛,共同的爸爸。
祁湛没料到祁止水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曝光他们的关系。
他额头青筋直跳,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望向商陆,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知道他是个所有人都不想要,都要抛弃的怪物?她……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
这时祁湛电话响了,这是他外婆的专属来电铃声,他深深望了眼商陆,偏向窗户接通电话:“喂……”
砰!
他刚开口,对面就急急说了几句话,祁湛脸色骤然大变,起身推开身后的桌子就大跨步跑了出去。
“唔。”
同时,商陆心口像被抡起来的重锤下死劲撬了下,疼得她忍不住闷哼出声,这不是她心痛,是……祁湛!
她猛然反应过来,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炸开,她顾不上痛得撕心裂肺的胸口,命令自己立即冷静,然后拉开祁湛的书包翻到身份证,又拿起她直为了这天,时刻备着的身份证,苍白着脸快步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是六点之前没有更新,那更新时间会特别晚,大家不要熬夜等,第二天起来再看吧~
第32章 032
原书祁湛没有见到李素雅最后面,在他赶到医院的前分钟, 他在世上唯的亲人闭上了眼睛。
商陆不知道这次李素雅是否会如同书样离开, 她也做不到逆天改命, 留住李素雅的性命,但她绝不会让祁湛再次遗憾。
祁湛不要命地往前冲,他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无边的血红,周遭的切都看不清,听不见, 脑海里只剩个念头, 他要快点, 再快到机场, 外婆在等他。
上班上学的高峰期, 七外车来车往, 这时商陆总算追上祁湛,眼见他要冲进车流里,她忍住心口翻滚的剧痛,几步冲上前拉住他拖回人行道,不容质疑说:“跟我走!”
血红的世界出现丝裂缝, 渐渐,祁湛看清了少女的脸,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总是上扬的嘴唇此时紧紧抿着。
他没有挣脱,沙哑着声音说:“机场, 我要去机场。”
“我知道。”商陆怕他冲动又跑走,死死抓紧他,“我叫了车,马上到。”
她话音落,辆蓝色出租车就在他们面前停住,商陆二话没说,开门就把祁湛塞进去,然后她跟着坐进去,关上门对司机说:“麻烦您,我们九点的飞机。”
“好嘞!”司机应了声,用力踩油门,车飞快窜了出去。
上了车,商陆总算没那么难受了,她掏出手机,开始订机票。刚刚路上她没时间订机票,但飞往李素雅老家的所有航班,她在穿书当天已经查得清清楚楚,早上九点有最早的个航班。
她点开软件,直接订了两张头等舱。
祁湛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为什么要陪他去,他低着头,沉默着,漆黑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商陆没有如往常样打破沉默,她只是温柔且有力地握住他冰凉的手,想要分给他哪怕点点温暖。
因为她感受到了他的感受,心口的地方,在次又次失去亲人的打击里,正在逐渐忘记如何去跳动,如何活在这昏暗、冰冷的世界。
出租车路疾驰,点准时到达机场,这次有商陆,祁湛没有和原书里写的样,因为忘带身份证错过九点的航班,几个小时后到达了那座海滨小城。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很是昏暗,病房里有女人在低声啜泣着,所幸,这次李素雅终于等到了她的外孙,没有带着遗憾离开。
商陆没有继续跟着祁湛进去,她轻轻拉上门,转身捂着胃背抵着墙壁,低头细细喘着气。她是第次坐飞机,有些不适应,现在胃里翻江倒海着难受。
吱。
病房门又轻轻拉开,哭得眼睛红肿的年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看到商陆,背过身急急擦擦泪,回头用不太流畅的普通话说:“你是小先生的同学吧?我是他家保姆,他说让我带你去楼下吃点热乎东西暖暖胃。”
原来祁湛注意到了她不舒服,商陆唇角总算绽出个小小的弧度,她对这个书在李素雅去世后,直帮着忙前忙后的女人很感激,她点头:“谢谢您,许阿姨。”
“你知道我?”许双湖带着商陆往医院食堂走,诧异问。
“嗯。”
商陆只是点头,许双湖自然以为是祁湛告诉的,她没有再追问,走着走着又抹起泪来:“小先生实在太不容易了,他才16岁啊,以后可怎么办啊……”
商陆心徒然紧:“老太太她……”
“不行了。”许双湖摇头,“她撑着最后口气,只是为了等小先生,见他最后眼,现在小先生来了,她怕是……熬不住几个小时了。”她红着双眼,“今天早上老太太吃着早餐突然头痛,我们都以为和往常样,没什么大问题,没想到刚到医院就倒下了,我这才赶紧打电话给小先生,我真怕他赶不及过来,老太太走都走得不安心。”
许双湖说话间到了食堂,许双湖忙活早上没吃东西,商陆给她买了份套餐,自己只买了杯豆浆。
商陆握着豆浆没有喝,起身去旁先给夏宛打电话请两人的假,然后又打电话给苏美荷,告诉她这几天有事不回家。
她打完电话回去,许双湖也刚放下手机,看到商陆,她没憋住,咧着嘴哭出声:“老太太她……走了。”
*
李素雅的葬礼三天后举行,这三天,商陆住在酒店,没有见过祁湛,直到第四天早上,祁湛打电话让她下楼。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祁湛身黑色的西装,撑着黑伞等在花坛旁,与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格格不入。
几天不见,他消瘦不少,脸颊都凹了下去,脸色白得好像覆了几层雪,皮下在静静流动的静脉清晰可见,全身上下,也只有那还在流动的静脉,有那么丁点儿生气。
商陆眼眶热,快步走过去。
祁湛将伞完全撑到她头上,失去血色的唇轻轻动了动:“走吧。”
商陆点点头,安静走在祁湛旁边,时不时悄悄望他眼。现在的祁湛和当初的她样,不哭不闹,仿佛生命已经被抽空,行走着的,只是空着的躯体。
她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李素雅葬在郊区的陵园,来吊唁的都是她娘家的亲戚,他们看不惯祁昀当年养外室,间接害得妻子自杀的行径,连带着对祁湛也很冷漠,全程都没有好脸色,吊唁完毕,没有人愿意多留片刻,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小雨越下越大,风吹得周遭的树唰唰作响,显得墓地越发苍凉,冰凉的雨水很快在地面汪起滩又滩积水,最后墓前只剩下祁湛,商陆和许双湖。
许双湖的手机直响,她红着眼睛到旁边接:“今天我真回不去,你花点钱顾个人帮忙把。小先生这边没有人帮衬,个人太可怜了……什么,两千块?太贵了,要不你看看我明天回去赶不赶得及……不行吗?那……”
商陆听到动静,走过去轻轻说:“许阿姨,您回去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你……”许双湖犹豫,“你真能看住他?”
“嗯。”商陆点头。
“我还是……”许双湖还是不放心,只留两个半大的孩子,她实在不忍心,也不知道祁家为什么那么狠心,好歹也是曾经的岳母,去世连个人影都没有,造孽哦。
转念想到两千块,她自己也有家庭,也要生活下去,两千块对她不是小数目,她叹气,没办法妥协了:“那麻烦你了同学,阿姨这边……对不住了。”
商陆笑笑,目送许双湖走远。
祁湛依然站在墓前动不动,黑白照里的李素雅笑得还是那么慈祥,仿佛触手可及,可他不敢,他知道,摸到的只会是片冰凉。
就像当时妈妈离开样,冰亮的血,冰冷的红。
终于,他唯的亲人,也不要他了。
祁湛手微微用力,抓得伞柄咔咔响,片刻,他回头对商陆说:“走吧。”
这次商陆没有回酒店,她跟着祁湛回了李素雅的老宅。
李素雅把房子布置得很温馨,墙上还挂着副全家福,有她,有她的丈夫,有她的女儿,有她的外孙,只是现在,里面的人只剩商陆身边的清瘦少年。
“你饿了吧,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好不好?”商陆望着祁湛,小心翼翼说,“我之前包过饺子,味道还可以,其他应该也差不多。”
祁湛总算有了些许表情,他看向右边的房间,低声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