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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阙皇帝微眯着眼,略有所思地看着北宫逸好一会儿。
北宫逸被他看得直发毛,只好偷偷求助,魏荣生赶忙过来解围,“皇上,依奴才看来,这东西倒像条龙。”
北宫逸暗自后悔,魏荣生哪里是来解围的,他是来火上浇油的吧!
好吧,他果然是父皇的人,北宫逸要恨只能恨自己求助找错了人。
北阙皇帝屡屡胡须,顺势问道:“朕看着也像,逸儿觉得呢?”
“可能……可能是吧,”北宫逸回答得支支吾吾。
“肯定是!”
北阙皇帝给了个肯定的答案,随即直入主题,目标直指北宫逸一直回避的问题,“逸儿,父皇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咱现在就回宫,父皇立即昭告天下,北阙太子由你来当!”
“不!”北宫逸大惊,随即大声拒绝。
这应该是这辈子他第一次对父皇说“不”字,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满是痛苦。
“这事由不得你!”北阙皇帝早就习惯了说一不二,自然不会退让,“想必你一定听过‘得火金龙得天下’这句话,你既能与这家伙有缘,想必就是那个能得天下之人,你说这太子之位是不是应该由你来坐?”
北宫逸连连摇头,什么都顾不上了,索性和盘托出:“这家伙就是一条小蛟龙,充其量就是一条低等龙,逸儿哪有那个能耐与火金龙结缘!”
“朕就知道你认得!“北阙皇帝步步紧逼,“低等龙是龙,见过之人同样少之又少,逸儿就不要再推辞了!”
说是推辞,明明就是在指责北宫逸不知好歹!
北宫逸急忙补充:“浣衣女子先于我见到,围观的那么多人也都见到了!”
北阙皇帝哪还管得了这些,他认定北宫逸与龙族有缘就一定有缘,他才不在乎谁看到谁没看到,况且就算看到的人多了去了,能亲近蛟龙的也只有北宫逸一个!
“你跟龙族有缘,必定是能被我北阙带来昌盛之人!于公,你是天定的身兼振兴我北阙之人;于私,你是我北阙的皇子,本就该担起这个责任。这个太子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北阙皇帝搬出皇子的使命来压他。
北宫逸退好几步,连连摇头,他努力了这么久,舍弃了那么多,为的就是避免这一刻的到来呀!
北阙皇后虽说还坐着皇后的位置,地位却早不及从前,一旦北宫冥失去太子之位,她的皇后之位也岌岌可危。
北宫逸一直都知道,冥儿是母后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他怎么忍心恩将仇报,如此对待一个救过自己好几命的恩人?
他最后的计谋早已被戳穿,他所有的努力通通都白费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难道他这辈子终究逃不过背信弃义的罪名?
北宫逸既心焦,又觉得可笑,一个月余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就因为一条蛟龙,生生给自己扣上非当太子不可这么大的帽子,果然是“能者上位”啊。
就在北宫逸头脑一片混乱之际,突然,火金龙三个字出现在他脑海,计上心来。
“不妥!”北宫逸第二次说了不字,语气也坚定起来,“得火金龙者得天下,既然父皇那么相信自己与龙族有缘,何不让逸儿去寻找火金龙,为北阙找到真龙?”
北阙皇帝一愣,显然想不到北宫逸会这么说,随即眼神立刻放出精光,活生生一个贪婪的守财奴见到金山银山的模样。
北宫逸见有戏,立马添枝接叶:“如若找到了,北阙盛世指日可待,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找着,对北阙国来讲也没有任何损失,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北阙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北宫逸好久,表情分外凝重,半晌,终是缓缓点头。
亲情,就算再温暖窝心,也敌不过权利二字。
北宫逸不着痕迹地一嗤,又道:“此番一去,不知何时归来,能否归来。逸儿自负生死,亦没别的要求,只求父皇答应,确保任何人都不准伤害冥儿和母后,包括父皇自己!”
冥儿,既然不能安安心心地在你身边守护好你,就让皇兄就为你铺好将来的路,远远地看着你走吧。
北阙皇帝大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儿子,好像从未见过一般,什么都没说,就算默许了。
车轮滚滚,回宫的马车里,安静得可怕。
正文 【北宫逸】皇子出走
北宫逸恢复正常,北宫冥高兴得不得了,满屋子乱跑,要不是北阙皇后拦着,说不准还真跑去各宫奔走相告了呢。
北阙皇帝亲自送北宫逸回来,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北阙皇后眼神极其复杂地看着这个她怎么也捉摸不透的孩子,想问又不敢问。
北宫逸自己倒是很淡定,规规矩矩行礼后,就乖乖退下了。
今夜,应该是他可以留给北宫冥最后的记忆,他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傍晚,棋院皇子们专用的棋室里。
北宫冥小手夹着一颗黑子,眼珠子盯着棋盘右上方看了一小会儿,随即冲对面的北宫逸嘻嘻一笑,轻轻落下。
北宫逸眼皮微抬,“确定了吗?”
听皇兄这么说,北宫冥咬着大拇指又回头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点头,“嗯!”
北宫逸立刻拣起一颗白字,迅速放到刚才那颗黑子的左侧,右上角的黑子立刻被围死。
“错了错了,冥儿看错了!”北宫冥这才明白过来,嚷嚷着就伸手打算取回刚才的黑棋。
谁知北宫逸抓起一边的折扇就敲了过来。
“啪!”
北宫冥吃痛,迅速收手。
“皇兄你干嘛?”北宫冥一脸不高兴,皇兄不是一直都让着自己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落棋无悔。”北宫逸看着他,认真地说,“冥儿,你是北阙的太子,必须明白这个道理!”
谁知,一提起太子二字,北宫冥立马就不干了。
“我才不这破太子,谁爱当谁当去!”北宫冥一脸委屈,“就因为是太子,我必须比别人学得多,懂事早,还处处高标准严要求……”
“我北宫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四岁小儿,没有过人的天资更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学堂里随便抓个孩子都比我强,皇兄就更加了,与其这么折磨我,干脆把这太子的位置让给皇兄得了!”
北宫逸把围棋桌一推,赶忙捂住北宫冥的嘴,低声呵斥:“不许胡说!”
北宫冥在他怀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隔着厚厚的中衣,北宫逸都能察觉到衣襟湿了一大片。
六岁的孩子轻轻抚摸着四岁孩子的小脑袋,非常认真地保证:“冥儿,不怕!当太子并没有那么可怕的,我永远都会帮你的。”
“当真?”委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传来。
“那是自然!”北宫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肯定,怕他不信,又道,“皇兄什么时候骗过冥儿?”
“太好了!”北宫冥立刻兴奋地手舞足蹈,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还没挥舞够呢,北宫冥又被抱上了软榻,兄弟俩面对面跪坐着。
北宫逸沉默片刻,一脸严肃地开口:“冥儿,从现在开始,皇兄跟你说的话很重要,冥儿必须牢牢记住,一个字也不能忘,明白吗?”
北宫冥第一次跟皇兄谈如此严肃的话题,立刻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冥儿明白!”
北宫逸直奔主题,“冥儿,从今天开始,你要加倍勤奋,努力学习,更要好好听母后的话,知道吗?”
见北宫冥乖乖点头,北宫逸又道:“你永远都要记住,你北宫冥是北阙国唯一的太子,将来的皇帝,你身上的担子非常重,既要求你博古通今,又必须识人善用,因此你每一时每一刻都不能松懈,明白吗?”
北宫冥依旧乖乖点头,却是一副又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是皇兄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有皇兄在冥儿身边,还怕冥儿做不好吗?”
北宫冥忽然灵光一闪,“难道皇兄不要冥儿了?”
说着,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谁说小孩子没有第六感,就连心智平平的北宫冥在这种时候,也能意思到点什么,还是最正确最重要的信息。
“怎么可能,”北宫逸轻轻擦拭他眼角的泪水,“皇兄刚说过呢,永远都会保护冥儿的。
只是,他的保护方式与别人不同罢了。
北宫冥哼哼唧唧好一会儿,扭扭捏捏道:“皇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北宫逸点点北宫冥的小脑袋,“冥儿是个爱哭鬼!”
北宫冥自觉倒霉羞羞,在北宫逸怀里撒娇,全然没看到北宫逸眸中满满的哀伤。
深深夜,整个皇宫一片静寂。
北阙皇后宫中的某个寝殿内,一个小小的身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掀开被褥,在床板一侧用力一推,居然反弹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箱子。
用力将小箱子拖出来,小身影干脆席地而坐,开始分门别类。
首先拿出来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钱袋,只听他自顾自嘀咕道:“居然这么多了!”
他自小就有攒钱的习惯,许是缺乏安全感,许是天性就如此,从小到大,无论钱多钱少,他都偷偷地藏在了一起。
以前在灵妃那拿到的不多,转移起来也比较方便,来北阙皇后这儿以后,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弄了这么个秘密机关,后来的例钱和各种赏赐就都藏在这了。
北阙皇后很是大方,才大半年的时间,攒的钱就是以前灵妃那攒的好几倍!
然后拿出来的东西就五花八门了,有玉玲珑、紫檀佛珠、金麒麟之类的贵重物件,也有名人字画、方砚、琥珀墨之类的宝贝。
这些都可以拿来换钱的,北宫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舍不得,又将这些通通放了回去,独留下一本老太后送的手抄佛经。
这个秘密机关,除了他自己还有北宫冥知道,这些东西就都留给冥儿吧。
将常用衣裳及小钱袋打好包袱,北宫逸坐到书桌前提起笔,朝北宫冥的寝殿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又轻手轻脚将毛笔放了回去。
留下书信就表明他真的走了,这对冥儿的打击太大,还是由时间让他慢慢想明白吧……
翌日清晨,北宫冥疾步冲进北宫逸的寝殿,“皇兄皇兄该起床来,不然迟到了先生又要罚了!”
谁知,他掀开被窝一看,偌大的床上空空如也。
“皇兄人呢?”北宫冥自言自语,“母后一定知道!”
北宫冥一路小跑,见了北阙皇后急忙问:“母后,皇兄不在他寝殿里,您有见过他吗?”
北阙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大变,却很快又恢复往常,“逸儿早就去学堂啦,冥儿赶紧吧。”
“皇兄太坏了,居然不等冥儿!”北宫冥嘟嘟小嘴。
北阙皇后扯开一个不是太自然的微笑,催促他出门。
正文 【北宫逸】再也不见
走在汴都形形色色的大街上,北宫逸回头看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皇宫,深呼一口气。
他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去寻找什么火金龙,就算要找,怎么找,从哪里开始找……这些,放他出来个那个人都想过吗?
不过这样也好,那里面的人和物、是是与非非都跟他再无瓜葛,唯一的那份牵挂,就放在心上,远远地看着吧。
春光明媚,车水马龙,小贩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