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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唯有这一次。
真的，只有这一次。
权慕夜没有找什么奇怪的借口，来坑自己，骗自己，简单的邀请她去吃饭。
而自己，也没有任何勉强，单纯的想跟这个男人一起去吃个早饭。
于是他们就去了。
可什么都没吃。
只有她吃了一块糕点而已。
就结束了。
这样的早饭，算是好好吃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也就是说，她与权慕夜明明认识了这么久，关系暧昧不清了这么久，将对方视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连一顿饭，都没有跟这个男人好好吃过。
为什么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回想起刚才自己质问这个男人的话，夜初鸢忽然觉得幼稚的不是权慕夜，而是……
自己啊！
在心里，夜初鸢无疑是对权慕夜喜欢的，可她说着喜欢，却连对方的感受，都忽视了——
这，算什么喜欢？
充其量，这只能叫做……
恃宠而骄！
☆、第四百二十九章 权慕夜，我不开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将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视作理所当然。
以至于，有些忽略了，这个男人的感受。
因为，她以为，自以为这个男人强大，聪明，所以可以抵挡世间任何伤害。
可是强大也好，坚强也好，这都不是自己该忽略这个男人的感受，去伤害他的理由。
是自己……犯错了啊。
夜初鸢看着权慕夜。
哪怕是在发怒，生气，可这个男人看起来依旧冰冷，不动声色。
若不是刚才那一句“夜初鸢，我不高兴”，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这男人的坚强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敏感的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她从浴桶里站出来的时候，这个看似对她并不尊重，为所欲为的男人，才会忽然转身吧？
他在走向自己。
而自己，却未曾想过靠近他。
权慕夜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看自己的女人，好似迷茫，不知所措，又带了些愧疚。
权慕夜沉默了两秒，没有给夜初鸢一丝反应的时间，转身就走。
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夜初鸢没有做好准备，亦或是从未想过做准备——
来面对自己的感情。
他现在的转身，与其说是不想逼迫夜初鸢，倒不如说是想让这个女人做好了决定，再来找自己。
感情这东西，不可能只靠一方去主动，就能修成正果啊。
夜初鸢没有拦着权慕夜的离去。
按照一般发展，她应该冲过去，抓着权慕夜的手，一副醒悟过来的表情，兴冲冲的跟这个男人说：“我们去吃一顿饭吧！”
但是，她做不到。
想象，是不能跟现实划等号的。
她在心里想象了一万次，拉住这个男人，赖着他，拖着他去吃饭。
可现实，她如果敢这么做，那她和权慕夜，就真的要……
纠缠不清了。
她不会忘记，现在她与权慕夜的放肆，仅仅是因为他们约定好的一月之期，而不是她有能力抗衡外界的压力，与权慕夜在一起。
轻叹一声，夜初鸢揉了揉眉心，转身朝权慕夜相反的方向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感激权慕夜没有逼迫自己，硬要一个答案。
那样的话，自己只能再次拒绝这个男人，两人又一次决裂，然后……
自己，与这个男人，再无任何交集。
可权慕夜没有。
所以，她还能继续装傻，呆在权慕夜的身边，若无其事的玩闹。
说她卑鄙也好，恃宠而骄也好，她现在就是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只想跟这个男人，度过最后一点，能让她放肆一些，高兴一点的日子。
“原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后，能为自己而活，现在看来，还是天真了些。”
夜初鸢抬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能随心所欲，算什么为自己而活呢？夜初鸢，你知道一月之期还剩多久吗？抓着这最后的快乐不放，不惜去伤害别人，只为让自己开心——”
开心……吗？
夜初鸢脚步顿住。
“唰！”
她忽然转身，飞快跑去——
“啪。”
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个，差点要走出她的视线，不知消失在哪里的，男人的手臂，一把将他给拉扯到自己眼前——
“我不开心。”
不等那个男人眼中的惊讶平息，她开口，似乎嫌这平淡的语气不足以表达，她学着权慕夜先前，加重了语气：“权慕夜，我不开心——凭着不断忽视、伤害你，以此来维持我们之间短暂的平静，我……不开心！”
非常，非常的！
☆、第四百三十章 你愿意等我吗？
权慕夜愣住，夜初鸢——
在跟自己……坦白？
那个从来只知道逃避的女人？
他不是不知道，现在他们之间的平静，都是靠着互相装傻充愣，忽略对方的伤口，不快，才维持下来的。
表面上的开心，让他们都忘了，在黑暗中，他们是如何化解自己的苦闷，悲伤。
“能维持多久呢？”
夜初鸢开口，像是在问权慕夜，又像是再自问自答：“最早以前的假装顺路，送我回家，到现在的一月之期——迄今为止，你用了多少借口，维持我们之间的联系呢？你觉得你还有多少个借口可以用？”
“你累吗？”夜初鸢又问。
“你说呢？”权慕夜反问，他很难说自己不累，夜初鸢与他曾经见过的女子完全不一样，理智又冷静。
即便自己能感受到这女人对自己的感情，可夜初鸢依旧能用理智将这些感情压制，让自己无计可施。
“为什么不停下来？”夜初鸢抓紧了他的手臂，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坚持，自己与他……
或许早就形同陌路。
“可能吗？”权慕夜反问，有些感情，是他说着停下来，就能戛然而止的吗？
夜初鸢说了那么多次不要联系了，她做到了吗？
“你喜欢我吗？”夜初鸢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太直白，权慕夜愣了愣，直视夜初鸢严肃的双眸。
尽管夜初鸢曾问过自己，可从未像现在这般认真。
“不知道。”权慕夜给出了答案。
“很公平。”夜初鸢点头。
权慕夜一愣，很公平？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夜初鸢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不曾得到过权慕夜，而纠结不已，还是说真的因为喜欢这个男人，所以为此苦恼。
占有欲和爱情总是分不开的，可两者不能划等号。
夜初鸢很清楚。
“所以？”权慕夜又问。
“你能等我吗？”夜初鸢看着他，抓着他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
权慕夜一愣，这话的意思……
“我知道让我一个女孩子说这种男人的台词很奇怪。”
夜初鸢似乎有些无奈，可眼神却是坚定的：“你看……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吧？穷酸书生想要求娶富家小姐，都会努力考取功名，然后身披荣光，迎娶富家小姐进门。”
“但考取功名也需要时间吧？所以，书生在成功之前，都会对小姐说：‘你能等我吗？’……之类的。”
不知怎么，夜初鸢说到后面，声音变得有点小。
权慕夜看着跟前的女人语无伦次，还有点胡言乱语，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哭笑不得：“夜初鸢，你……在紧张？”
“怎、怎么可能！”夜初鸢立刻反驳。
不紧张还磕巴？
权慕夜挑挑眉：“所以呢，你这个穷酸书生，想对我做什么？”
这话怎么有点奇怪？
“……咳。”
夜初鸢压下心中的怪异，她认真道：“我想让你等我，但这也要看你怎么想。”
“我能等到什么？”权慕夜似乎明白了什么，先前脸上的凝冰，逐渐消散，不知不觉浮现起带着一缕春风温柔的轻笑。
“等到……”
夜初鸢语气严肃，认真，没有一丝作伪，从以前到现在，也许这是她最认真的一次——
“等到，我变得更强大，不用畏惧他人的威胁，正大光明走到你身边的那一天。”
“然后……我要跟你在一起。”
顿了顿，她放缓语速，却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宣誓什么极为重要的承诺：“权慕夜，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无法控制我的过去，可我能努力我的现在，然后争取我与你的未来。”
“只要……你能等我。”
“权慕夜，你愿意……等我吗？”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夜初鸢，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愿意……等我吗？
严肃，而又郑重的承诺，在自己耳边响起。
权慕夜甚至以为这是幻听，这个女人——
“呵……”
忽然，他低声一笑。
夜初鸢正鼓起勇气跟他告白，看到权慕夜忽然一笑，原本紧张的心，立刻变得七上八下。
笑？
为什么笑？
是觉得自己在开玩笑，没把这个告白当一回事？
啊啊……确实草率了点，自己先前对他可都是拒绝态度呢，现在忽然说让他等自己什么的……
换做是其他人，也会觉得不太现实吧？
权慕夜呢？他也是这么想吗？
下一秒这男人不会对自己说什么“好了别闹了”，“我拒绝”——之类的话吧？
那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还能第二次鼓起勇气说这些啊！
光是说完这些，夜初鸢就觉得大脑一阵发胀，晕乎乎了！
她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用力过度？太紧张了？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夜初鸢只觉得大脑乱如麻线缠绕成了一团，她抓着权慕夜的手，都忍不住松了松——
要是待会权慕夜真的拒绝她了，她就干脆跑掉好了！
前世今生第一次告白，还被人拒绝这种事，太丢人了好吗！
“松手做什么？想跑吗？”
可谁料，她的手刚刚送了那么一点点点——
某个男人就察觉了，还说出来了！
登时，夜初鸢就觉脸上一阵发烫，忍不住瞪着权慕夜：“我干嘛要跑？我又没做错什么！”
看着这个已经紧张到口不择言的小女人，权慕夜眼底的笑意更深。
夜初鸢被他深不见底的墨瞳看得心里发虚，忍不住丢开了权慕夜的手腕，她道：“行了，想拒绝就直说，我又不是那种被拒绝就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不是拒绝。”
权慕夜倾身向前，清冽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将夜初鸢笼罩，“是在纠结，该先跟你道歉，还是……先抱住你才好。”
夜初鸢一愣。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伸出长臂，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想了想，果然……还是先抱住你更好吧？”
权慕夜往常淡漠的声线中，多了一丝难以自持的喜悦，“因为……没法忍住吧？你就没有这种时候吗？想要抱住我——我想要抱你的时候，就没法忍住，可一想到你会推开我，我就必须忍住，现在已经完全忍不住了……”
“夜初鸢，你不会再推开我了吧？”权慕夜一语双关。
夜初鸢还处于愣神的状态，听到这话，勉强恢复一丝理智，却还是迷迷糊糊，她下意识点了点头：“嗯。”
不会，再推开你了。
想抱着的话，那就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