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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月见夜初鸢不悦，犹豫了一下，说道：“和……和当今宰相第五涯家的小姐，第五绿漪，李斐与她们两个玩得好。”
第五绿漪，是那个人的妹妹。
而那个人，是夜初鸢的禁忌。
涂月忘不了那段似乎永远看不光的灰暗日子。
一年前，夜初鸢被那个人退婚后回来，穿着一身喜庆嫁衣发酸了都不肯脱，满脸灰败宛若死人，不吃也不喝，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的撕心裂肺，若不是她与花槿强行闯入，夜初鸢一双眼睛差点哭瞎！
小姐……不会有事吧？
涂月担忧的看着夜初鸢，生怕她在听到那个姓氏后，再次一蹶不振！
夜初鸢对上涂月担忧的视线，哪里不懂她在想什么？
心中一暖，夜初鸢又哭笑不得道：“干嘛呀？这么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绝症病人，明天就要死了呢。”
“小姐别瞎说，小姐不会有事的！”涂月表情一变，自打夜初鸢从刑场回来后，她就很避讳这种话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夜初鸢一笑，“瞧瞧你严肃的，平时多跟花槿学学，多点笑容，别人也容易跟你亲近些。”
“奴婢若是学不来……小姐会疏远奴婢吗？”涂月抿了抿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眼神突然黯淡下来。
夜初鸢一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其实，相比于花槿的从小陪伴，涂月并非与她那么亲近。
准确来说，是跟原主人没那么亲近。
涂月是五年前，原主人在路上捡回来的。
那时帝都大雪，原主人便带上花槿，坐了马车要出门赏雪。
半路，就遇到了差点被人猥亵的涂月，原主人虽然性格怯懦，却也正义，当即把坏人打开，救下了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涂月。
涂月自称是流浪的乞儿，想给原主人报恩，求着原主人收下自己。
原主人不擅长与外人打交道，但看涂月可怜，便勉强带了这个乞儿回家，收进了自己的院子。
可是……
夜初鸢就没见过这么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算术皆精通的乞儿。
涂月，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夜初鸢好奇，但不会去问。
因为，于她而言，涂月……就是涂月啊。
那个，值得她信赖，也信赖着她的涂月。
思绪一顿，夜初鸢看向涂月，淡淡一笑：“怎么会？我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外人才肤浅，我跟你不是外人。”
听到这话，涂月眼底闪过一丝感动，“小姐……你真好。”
“好了，别煽情了，怪肉麻的。”
夜初鸢赶紧打住，她不太擅长直白的表达感情，于是又道：“接着说吧，李斐从秘境里活着出来了吗？”
“活着出来了。”
涂月点点头，却神色凝重，她道：“但……也跟死了没差别了！”
☆、第两百五十章 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夜初鸢闻言一惊。
“李斐受了重伤。”
涂月说道：“秘境关闭后，会出现随机的门将他们送出来，为了防止遗漏，三殿下派人在山上搜寻，最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只剩一口气的李斐，心脏被刺穿，后脑勺也被砸破。”
“三殿下当场喂了丹药，可也只能保住李斐不死，今天中午她被送回李府，宫里派了御医去治，可还是……”
涂月摇摇头，道：“命是保住了，但都说李斐一辈子都醒不了了。”
“哦？”夜初鸢眼神一凝，若有所思。
李斐唯一从第五绿漪手里活下来的知情者，若是她没事，告诉世人真相，怕是第五绿漪跟姜弦歌都会没命！
毕竟，她们就算家族势大，也阻止不了十几个贵族世家失去孩子的怒火啊！
可惜啊，现在李斐昏迷不醒，除了自己，也没人能揭开第五绿漪与姜弦歌的真面目了！
可她也不能出面，该怎么办才好呢……
“小姐怎么会知道李斐？”
这时，涂月好奇地问道，李斐也不算什么有名的人物，在一群贵族中并不特殊，夜初鸢别人不提，怎么单单问起她来了？
“你猜啊。”夜初鸢没有回答。
涂月知道夜初鸢是不想说，便没有多问，她见夜初鸢对秘境的事感兴趣，便将今天的见闻说了一遍。
“奴婢还听说，第五绿漪受伤了。”
想了想，涂月觉着夜初鸢似乎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便坦荡提起绿漪的事，她道：“似乎很严重，从宰相府里出来的御医，似乎提到了什么……残废？”
“哦。”夜初鸢眼底闪了闪。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秘境时，绿漪想杀她，她就一指折断了绿漪的右手。
但，她那一指可不是简单的废了绿漪的手，她还封了绿漪手臂上的穴道！
只要她不解穴，绿漪的右臂，这辈子都别想使上劲了！
既然敢对她下杀手，就该做好被她废掉的觉悟！
夜初鸢唇角泛起冷笑。
涂月见夜初鸢身上散发冷意，她一愣，忍不住轻轻一叹：“小姐……是想到了表少爷的事？”
夜初鸢一愣，掩饰不解，看向涂月。
涂月眼里，夜初鸢一双黑金异瞳沉沉，看不出情绪的盯着自己，她以为夜初鸢心情不好了。
“抱歉，奴婢不该提的。”
涂月立刻道，随即又是一叹：“奴婢还以为小姐是因为第五绿漪，想到了被孙伏录害死的表少爷……哎，表少爷也是个很好的人呐，怎么就……孙伏录那个人渣，杀害了表少爷，还想杀小姐，真是该死！皇上下旨把他关进牢里，真是大快人心！”
表少爷……
终于，夜初鸢从原主人的记忆中找出了那个人的影子。
夜兰庭，她的表哥，大她四岁。
但，从二十多天前，她与夜兰庭相差的岁数，开始一步步的减少。
四年后，她就能与夜兰庭同岁了。
因为，夜兰庭——
那个会为了她一句话而穿过整个帝都，只为给自己带一颗糖、一个果子，当她做错了事时，就会立刻冲出来为自己背锅，被长辈打手心的表哥……
已经，死了。
☆、第两百五十一章 羞人的往事
那一日，孙伏录闯入夜府，说夜初鸢修炼邪术，是妖邪，该死，于是命令官兵捉拿她！
夜兰庭挡在她身前寸步不肯让，向孙伏录求情。
孙伏录恶胆丛生，颠倒黑白，说夜兰庭妖邪同党，妨碍公事，抽了官兵的刀就朝夜兰庭砍来！
一刀将夜兰庭开膛破肚，鲜血喷了孙伏录满身，他怪叫一声，在那里嫌夜兰庭弄脏了他的官服，于是命其他官兵将夜兰庭乱刀砍死！
夜初鸢吓得尖叫连连，想要去救夜兰庭，最后却被孙伏录一巴掌打趴，直接拖走！
最后，夜初鸢只能看到夜兰庭像个破烂的玩偶一样，倒在血泊里，没了气。
夜初鸢指尖一颤，她忘不了那个画面。
直至她被拖出门外的那一瞬间，夜兰庭还朝她的方向伸出了手，最后啪的一声砸进了血里。
血腥，又绝望。
“孙伏录……”
夜初鸢颤声开口，杀气凛然，“就算他被抓进牢里，我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
“小姐，别冲动！”涂月一惊，连忙拉住了夜初鸢的手，“恶人自有恶报，相信大理寺不会放过他的，小姐别因为这样一个人渣脏了手啊。”
“若不手刃他，我不甘心！”
夜初鸢眼底一片冷光，“表哥只是为了求情了两句，何错之有？他竟然颠倒黑白，当场杀了表哥！若他只想对我下手，冲我一个人来便是，为什么还要牵连其他人？！”
“小姐啊……”
涂月看着夜初鸢微红的眼圈，知道她在愧疚夜兰庭为她而死的事，心疼的抱住了夜初鸢，她道：“都过去了……孙伏录也被大理寺捉拿，以他的罪行，定会被送上断头台！小姐你只需在台下看着便可，千万……千万不要冲动啊。”
夜铭战不在，夜府就是一块待宰的肥肉，被群狼围住，时刻都有被狼群吞食的危险！
涂月不想夜初鸢因为一个人渣，把自己送进了狼牙下！
在涂月的安慰下，夜初鸢总算冷静下来。
可很快，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涂月，你刚刚说……我因为第五绿漪想到表哥？”
夜初鸢仔细搜索了原主人的记忆，却没有相关的事，她有些疑惑：“表哥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涂月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差点忘了，当初小姐你时常不在府里，所以不知道呢。”
“发生了什么？”夜初鸢问道。
“是前两年的事了。”
涂月犹豫了一下，似乎在顾忌什么，但见夜初鸢盯着她，还是说了：“有一次，第五绿漪上门来找您，结果您不在，她遇到了表少爷，后来她似乎看上了表少爷，时常来找他。可没过多久，表少爷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就对她避而不见了，再后来就没发生什么了。”
“表哥觉得第五绿漪哪里不对劲？”夜初鸢追问道。
“呃……”涂月一噎，素来冷静的她，脸上忽然多了一抹淡红。
什么情况？
夜初鸢紧盯涂月。
涂月受不了夜初鸢的眼神攻势，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事说来也不太好……而且只是府里一些丫鬟嚼舌根的传言，奴婢也不能保证是不是真的。”
“快说快说。”夜初鸢饶有兴致。
“……咳。”
涂月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说道：“有人说看到第五绿漪勾引表少爷，在表少爷的书房里脱衣服，还拉着表少爷的手放在她的胸前……哎呀！羞死人了！奴婢说不下去了，小姐你要是好奇，就去问花槿吧！”
涂月一指正拎着热水进来，一脸迷茫的花槿，然后跺了跺脚，跑了！
☆、第两百五十二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花槿！
“呃……”
见涂月满脸羞红的逃跑，夜初鸢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加迷茫。
看不出来啊，这丫头居然这么容易害羞！
夜初鸢看涂月平时那么冷静，还以为她不管面对什么事都能淡然处之呢。
“发生什么啦？”
花槿边给夜初鸢倒洗澡水，边问道。
夜初鸢便将第五绿漪勾引夜兰庭的事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个啊。”
花槿一脸淡定，坦荡道：“小姐你早说嘛，这件事你问我就好啦，我可是亲眼看到过。”
夜初鸢：“？？？”
等……等一下！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你还见过这么劲爆的画面？
见过就算了，普通女孩子肯定会羞于启齿吧？
怎么你这么坦荡？
想不到花槿你长着一副纯良无害的脸，内心如此老司机！
而涂月长着一张成熟大方的脸，，平时冷静又沉稳，却在这种事上羞得不行……
你们是不是生错了身体啊！
想想花槿一脸傻白甜，内心老司机还小恶魔。
再想想涂月一脸大魔王，内心傻白甜还容易害羞。
夜初鸢目瞪口呆，她总觉得花槿跟涂月应该把灵魂对调一下，画风才正常。
“小姐，你怎么啦？”
花槿见夜初鸢一脸呆滞，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
夜初鸢立刻恢复淡定，她已经被这两个反差萌的丫鬟给打败了，她道：“继续说吧，关于第五绿漪和表哥的事。”
尽管夜初鸢一想到夜兰庭是因她而死，心中就很难过。
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