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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齐得贵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这可不是没有下顿呐,你想什么时候来吃都成啊。这厨娘可不是我的下人,她是这里的佃户,家里着实困难。只要我来这庄子,就会让她过来做饭,一天给个三十文,也算接济一下她家吧。”
那庄头也陪坐在旁边,听了就说道:“她家确实不容易,这厨娘人也真是个好人。”
那庄头见傅紫萱等人一脸兴致,就在饭桌上讲了起来:“这厨娘娘家姓什么倒没人知道,她夫家姓王,大伙就叫她王家婶子。她自小家境困难,被父母卖与这王家当了童养媳。这王家原先日子不错,家里开了个小饭馆,一家人倒也和乐。只是她家男人被抓了兵丁,不久就死在战场上……”
“她家又得罪了人,饭馆也被抢去了,在家乡呆不下去,只好拖家带口一路乞讨逃到南边来……讨到我们院子门口,老爷发了善心收留了她们一家……现如今她家也只一个男劳力,就是她那独子。快二十了还没说上亲,底下还有两个女儿,大的也十六七岁了,这不也跟着耽误了。”
“这王厨娘人还不到四十,一直不肯改嫁。对她那公公婆婆好着呢,不离不弃的。一路上沿街乞讨养活两位老人,跋山涉水,背着抬着两位老人好容易才走到这南地来……自己和孩子都没能吃上两口,有一个小女儿还因此死在路上……”
“她那公婆身体都不是太好,老爷心善就收了她那公爹帮着看后门。家里因为只有一个男劳力,那娃子虽然懂事,但也种不了多少。一家子佃了十二三亩田种着,平常家里的两个妹子和王婶子也是帮着下地的。”
一桌子人听了都沉默不语。傅紫萱听完倒对这家人上了心,在最困难的时候一家人还能不离不弃。
那王婶子无疑是个忠贞坚韧的,在丈夫横死,家产被夺,家里也没进项只能一路乞讨为生的情况下,年纪轻轻还不愿改嫁,守着一家子老的小的……是个让人敬佩的女人。
傅紫萱又问道:“他们一家住在院子里吗?”
“那倒没有。他们原先住在老爷盖起的那排佃户通铺里。后来攒了些钱就自已搭了几间泥坯房,往日里只他那公爹偶尔因为看门睡在院里。老爷来时才请王厨娘过来帮忙烧饭。我们一家平时的饭食都是我婆娘在烧。”
傅紫萱点点头,表示了解。又叫寒霜舀了一两银子过去赏那王婶子。寒霜应了就出去了。
不一会那女人倒和寒霜一道进来了,说是要给傅紫萱磕头。傅紫萱拦不住倒生受了她一个头。
寒霜扶起她时傅紫萱才看到她的样子,长得很端正,可以看出年轻时应是个清秀的。这会脸上却被岁月染了诸多风霜。
傅紫萱就夸她做的菜好吃,让她一家人好好干,以后有需要的活计还找她。那妇人便千恩万谢地去了。
一路走还一路想着,本来她还以为换了新东家,她公爹的饭碗肯定不保。公爹年纪大了,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活。看门倒是个轻省的,每月还能舀到几百文,也能补贴一下家计。她自己偶尔来院里烧些饭菜也能得些钱……
这换了新东家,自己一家原本正担心着,一下子可能就要失去两个活计。没想到新东家还愿意留用她公爹。还说以后有活计还找她……就一边走一边抹着泪去了。
众人吃饱,也不多留,就各自登车往另一个庄子去了。两个庄子离得倒不远。也才多半个时辰。
下了车后,那齐得贵又领了傅紫萱先在院子里四下探看。傅紫萱一路看下来,发现两处庄子几乎一模一样,布局,大小,房舍都差不多一样。齐得贵也说是同一个匠人就着一张图纸建的……
不一会这处庄头也领着各家佃户能做主的人过来了。
这处庄子有八百多亩,有着三十几户佃户。这么些人在不大的偏厅里竟是挤得满满当当的。这次来的人中傅紫萱还发现了有几个中年模样的女人在场。这让傅紫萱倒是有些惊奇。
不一会,齐得贵也对着大厅里的人说了一番跟刚才在那处庄子说的一样的一番话。随后傅紫萱也接话对底下的佃户也说了一通与那边大同小异的话。
情景也差不多,底下众人听了也是议论纷纷。这回倒是有几个女人跳出来吧啦了一通……
☆、第五十七章庄头
傅紫萱听了颇为耐心地讲解。只是这几个女人犹自不放心,还让傅紫萱写下文书,保他们万一种不出粮得让他们有饭吃。
傅紫萱朝着底下的那三个女人看了一眼,说道:“我不会写这种文书。也自是没那个空去县衙公证。信得过我的,就跟着我一道种新粮,收粮时自是有你们的好处。信不过我的,那也没办法。我说过,这个庄子我全部都用来种新粮。”
有一个高高壮壮的女人顿时激动地跳出来,对着傅紫萱直喷口水:“傅公子这未免有些霸道。你让我们种新粮,谁又知道那新粮能不能种出粮食来。再说我们去年就勒紧裤腰带把粮种省出来了,你现在却说不用了!”
“万一我们把备下的粮种卖了换钱,到收粮时不见一粒粮食,你又拍拍屁股跑了,我们这些人可要怎么活,一家老小沿街乞讨吗?还是傅公子要接了我们去养活?”
言词激烈,声音又尖又亮,振得傅紫萱耳膜嗡嗡作响。
傅紫萱也不说话,只不紧不慢端起茶杯喝起茶来,掀了盖碗拨了拨茶叶,又轻轻吹了吹,这才凑到嘴边细细品起来,茶叶的淡淡清香自也是扑鼻而来。
那女人见状正待再说,齐得贵就说道:“稍安爀燥,这傅公子买了田也不是舀来玩水飘的,没人钱多往里砸不是。只有你们有粮收了,傅公子也才有进项。”
那女人听了又往前迈了一步说道:“傅公子买得起这么大庄子,家里自是有老底的,可怜我们这些人还指着地里那些出产活命呢。再时你要不管我们。我们又找谁哭去?所以这个文书必须签!”
那齐得贵又说了一番,那女人还是坚持要傅紫萱签保证文书。齐得贵见说不通,有些头痛地望向傅紫萱。
傅紫萱只好放下茶杯,往厅里扫视了一遍。这才对着焦急等口信的众人说道:“你们也听我说过了,新粮的价钱比你们往常种的要高出好几倍价钱,到时。卖粮得的钱是你们以往种好几季的。家里到时也可以攒钱盖房,给儿子娶媳妇,给女儿也备得起嫁妆,家境也可得到些改变……”
“傅公子现在话说得好听,谁又知道以后的事呢?好话谁都会说。我们也没别的要求,就是要求傅公子给我们签个文书,保证新粮打不下来。我们有饭吃就行。”那女人不等傅紫萱说完又急吼吼地说了这一番话。
傅紫萱朝她那看了一眼,那女人也不怵,瞪大双眼回望过来。傅紫萱觉得有些错愕,这乡下的穷苦农户对着穿戴不俗的有钱老爷公子都有着一种敬畏感,这像下人对主子有一种天然的奴性一样。这女人倒是特别。难道有什么倚仗?
她旁边有位中年男子见状拉了拉她的衣袖,被她一把甩开了。
底下众人听了她这一番话又嗡嗡地议论起来。傅紫萱也不接话,只往后靠在椅背上,两手搭着扶手,目视着底下这一大群人。
这处庄子的庄头就凑过来,在傅紫萱的耳边说道:“那女人夫家姓吴,她家儿子叫狗蛋,往常大家只叫她狗蛋她娘。刚才拉她的是她男人,她男人在家里是说不上话的。凡事都是狗蛋娘在做主。”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看刚才那一幕,也知道她家男人被她捏得死死的。
傅紫萱又问旁边那两个女人是谁。那庄头又低下头说道:“那个年纪小一些的是她的妹子,男人姓伍,往常叫她伍家娘子或是伍家的。旁边年纪大些的是狗蛋的邻居叫田婆子。这三个女人平时倒能聊得来,家里也是这三个女人当家。”
傅紫萱听完心中明了,点了点头。
那狗蛋娘没得到傅紫萱回复。又大声问道:“傅公子,你倒是给句话,行还是不行?这家里也都有活计呢,可不是像傅公子这样有人伺候坐着等就有饭吃的。”
傅紫萱对着她扬了扬嘴角笑了,说道:“狗蛋她娘,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行回去,让你家男人留在此处即可。”
那女人听了可不干了:“他能顶个屁用。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我不在这盯着,搞不好我们家就要一起往街上行乞去了。”
那狗蛋他爹听了自家婆娘当众说了这一番话,臊得脸通红通红的,望着她婆娘,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样子,嘴巴只是急得一张一合甚是喜感。
底下众人瞧着也是笑出声来,纷纷打趣狗蛋的爹。那男人脸上越发红了。
傅紫萱觉得这男人也太软了些,被自家婆娘当众舀捏成这样。
傅紫萱对着那狗蛋她娘又说道:“如今这庄子已是被我买下了。想跟着我一起种新粮的,我自是欢迎。有那不愿意种的,我也不强求。
底下众人听了又各自思度了起来,好一会功夫,才有几个男人率先站了出来。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说道:“既然东家这么说了,我们也只好跟着种新粮了,相信东家也不会舀自己的血汗钱不当钱。我们信了东家,就跟东家种新粮。若真的能比往年多卖几倍的银钱,到时我们再领着家人去给东家磕头。”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放心,我同你们自是一体的。你们帮我料理这片庄子,我也才能有所进项。信得过我的,我自也不会亏待你们。到时也不用你们磕头,只要欢欢喜喜过好自家日子,帮我打理好这些田地就成。”
那男人听完就跟身边几个男人朝着傅紫萱齐齐点了点头。
傅紫萱又朝庄头那看了一眼,那庄头很有眼色,又凑过来小声介绍道:“这男人姓刘。原是那刘家庄人,家里兄弟多,他又是他爹上个婆娘养的,分家时几乎是净身出户了。就领了家人到我们庄佃了三十几亩田在种。为人很是不错,带着几个小子都是肯下力气的。田地也被他们拾掇得很好。打的粮食总能比别人多些。”
傅紫萱想了想,就问道:“此人可当得了庄头?”
那庄头就又说道:“当得了当得了,我原本就想向傅公子介绍他的。他家四个儿子除了那小儿还小,其他三个也都是庄稼好手,这一家子都是肯下力的。她婆娘领着两个女儿在家也是常做些针钱活贴补,日子还算过得去。一家子人缘又好,邻里有些什么事也都愿帮衬一把。”
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又往那刘姓男人那边打量了一番。那庄头见了又说道:“看我这记性,那男人叫刘全。后面站着的是他大儿叫刘能。这庄子交给他父子俩,傅公子也能少操些心。”
傅紫萱点了点头。那边刘全带头说是愿种新粮后,底下除了那三个女人都个个表示愿意种。他们这些人也不愿到别的地方佃,也都熟悉这片地了。这里离县里又近,地又都是上等田,租子也收得少,上哪找这样的东家。
那三个女人见状对视了一眼,那个狗蛋娘又开口说道:“既然我们不种新粮就得离开,那我们也没办法。种就种呗,到时要是打不出粮,我们可是要拖家带口地赖着傅公子家的。”
傅紫萱望着她笑了笑,说道:“你最好想想清楚再决定,省得到时赖上我,回头说不清楚。”
那三个女人看了傅紫萱这态度,凑头又嘀咕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