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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回顾
“那时候的我，根本看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凭感觉顺着风雪的方向走。
“我有好多次都快要睁不开眼，冷到一种极致的时候，就会困得要死。
“但我当时想啊，我跑出来是为了活下去，而不是找死！所以我这一路上，尽可能地挖掘树根来填肚子，偶尔还能挖到一些被雪埋起来的动物，那肉质，就跟刚弄死的猎物一样鲜美！”
猪九咂咂嘴，又补充了一句：“就是硬得跟石头似的！”
台下响起轻微的笑声，但总体的气氛还是有些压抑。
“后来怎么样了？”有人忍不住问。
“后来，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洞穴，等我走进去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观察里面的情况，就冻晕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原本冷冰冰的洞穴十分温暖，有人进来了，而且还弄了个火堆，不过我主要是被烤肉的香气弄醒的。”猪九咧嘴一笑，轻描淡写地略过自己差点醒不过来的事实。
“其实，那个洞穴是首领和狐力他们俩的。刚好那天他们出去找食物，回来的时候顺便把我救了，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们，哪怕冬季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回部落里去了。
“在我以前的部落，我永远只能吃别人吃剩下的，但自从跟首领和狐力结伴，我们自由自在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就想，既然我们可以挺过这第一个冬季，那往后的每一个冬季，我们都能熬过去！”
台下的狐力不由弯起嘴角，仰头看向台上的猪九，双眼却是无神的状态，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日子。
“后来，陆陆续续遇到了不少兽族，它们有的是跟族人走丢了，有的是被流放了，有的是自己逃出来的，但只要品性过得去，首领照单全收，并放话说，只要每个兽族都尽力做事，他会努力保护好每一个人。
“那时候的首领……才三十多岁，自己还只是个没有成年的幼崽，可他说的话，我们都相信，因为……我们都打不过他！”猪九苦恼地捶了一下身边的酒缸。
“哈哈哈……”大家捧场地笑了。
“之后的生活，就越来越平淡了，无非就是狩猎、吃饭睡觉、接纳新加入的兽族。不知不觉，四十年一晃而过，这些年里发生的事不少，也有很多族人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不想提那些伤心事，我更希望给白狼族的兄弟姐妹们聊点开心又刺激的事情！”猪九说。
“什么刺激的事？”一个白狼族的青年顺着他的话问道。
猪九指了指自己，问那个青年：“你觉得，我是兽人，还是兽族？”
“当然是兽人啊！”青年想都没想就回答，可话一说完，就皱起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猪九笑笑，又问：“我为什么离开我以前的部落？”
“因为……你吃不饱。”青年迟疑地回答。
“每个部落里，兽人都是非常珍贵的，所以部落根本不会让兽人饿肚子，而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兽族……”
“不对啊，你不是兽人吗？”另一个白狼族的兽人赶紧纠正道。
猪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所有米克斯原住民都可以给我作证，在三年前，我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兽族。”
他认真地说：“你们听我继续说下去吧！这件事确实比较离奇，我自己也琢磨了好长一段时间，在最近才有了个比较满意的答案。
“三年前，神女出现在我们的部落里，她为我们部落带来了许多奇迹，其中一点，那就是把我的腿伤完全治好！
“我当时受了非常严重的伤，整条大＇腿差点被咬断，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而且还流血不止，族医说，最好的情况就是我能够保住一条命，但那条腿完全废了，要是不幸运一点，那就直接没命！
“但神女拿出了神药，短短几天就把我的腿治好了，等我恢复之后，反而觉得自己的腿比以前还要有力气！”
在场有游商的人，忙问：“那种药是什么药？现在还有吗？”
猪九冲那人摇了摇食指，说：“就算有，也不能给你们游商！”
“为什么呀？”
“都说了，那是神药！神女说过，但凡是我们自己生产不了的东西，绝对不对外出售！如果还想要那种药，就得用学分兑换……啧，跑题了！”
一个白狼族的兽族壮着胆子大声喊道：“猪九头领，您还没说怎么从兽族变成兽人呢！”
事实上，现场就没有哪个兽族不想知道下文的，对于游商的人插话，心里都生了点不满。
“那我接着说啊！后来，我们跟神女度过了第一个冬季，那绝对是我们米克斯部落成立以来最特别的一个冬季，因为在这之前，我们住了几十年的山洞在一场地震当中彻底毁了，我们为冬季储存的所有食物也都没了。”
“啊……”不少人惊讶地叫出声，“地震”绝对是兽人们最害怕的一种灾害之一，更何况，食物也没了，要是换成是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来，首领和神女带着我们迁徙，在这里重建了我们的部落。也因为没有食物，神女教会我们去种植蔬果和养一些动物。但动物的数量非常少，所以我们基本上是靠那些蔬菜熬过来的。也因为这样，我们对蔬菜没有那么大的排斥。
“不仅如此，饮食发生改变之后，我们的身体素质也变好了，神女和族医都说，那是因为那什么……荤素结合！那个冬季结束之后，最令我们自豪的一件事，就是那一年成年的幼崽，全都进化成功了！”
“哇！”白狼族和游商的人都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就算是帝都的大家族，也从没发生过这种事！”一个游商队员马上反驳道。
“是呀，就算是我们白狼族全盛时期，也还是有五分之二的失败率！更别说，很多小部落的成功率连一成都没有！”白狼族兽人附和道。
第三百九十七章 半信半疑
“所以，我才说那是自豪的事啊！甭管那什么成功率，在这之前，我们部落除了首领和神女，一个兽人都没有呢！”猪九脸上的骄傲不减，让白狼族和游商的兽人都有种被睥睨的感觉。
白狼族的兽族们都一言不发，它们的位置不怎么好，只默默地看那些兽人们提出质疑，然后偶尔看看猪九或是其他米克斯的兽人，最后再看向自己的同伴。
彼此都看到对方眼里映着的火光。
熊达哼了一声，对这些兽人的反驳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力挺自家兄弟道：“来我们米克斯，就是有这个底气！如果你是幼崽，在这待久了，你的成功率会上升很多，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以前布兰德的人！而如果你是已经进化失败了的兽族……”
他昂起头，尽管这在外人眼里有些荒谬，但他还是要说：“我们也有办法让你们二次进化！”
“没错！”狐力也站了起来，击掌三下，说，“为什么我们部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兽人和兽族的平等？因为我们都曾经是兽族，我们都承受过身为兽族的屈辱和伤害，就算现在是兽人了，我们依然不会忘记曾经的身份！”
猪九、熊达、狐力这三个部落强者都如此笃定地发话了，就算心里再不相信，兽人们都不敢再紧咬这一点不放。
“可是，首领和神女都是兽人啊……”一个白狼族的兽人还是十分不解地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些年纪大点的白狼族听了这话，稍稍想一想狼涯的童年，便叹了口气。
坐在台下的狼胥猛地揪住自己的衣角，挺直的腰板掩饰了他内心的哀恸与伤怀。
狼涯虽然不是兽族，可父母亲的悲剧也跟兽人与兽族之间的地位差别有关，在还没出事之前，他的身份甚至是族里的禁＇忌，明明母亲是族长之女，却被当做兽族之子照料长大。
这些年，他不止一次地反省自己，如果当初再豁出去一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呢？
那些企图对白狼族不利的人，不管他们做什么，对方都不会收手；但爱的人，想要守护的人，如果不去尽全力地珍惜，就真的会永远错过了。
“说来说去，您还是没有告诉我们，您是怎么变成兽人的啊！”一个兽人问。
“嘿！巧了，我们哥儿仨的方法都不一样！”猪九想了想，向台下的熊达和狐力招手让他们上来。
“竟然还有三种方法？”那兽人的脸上似乎写着：我看你接着怎么吹！
熊达真的傻乎乎地上去了，狐力却是推拒了几次，被大家哄着也上了台。
猪九说：“我的经历最离奇！我就是在那次百分之一百进化的成人礼上，跟着一起二次进化的。那时候我早就成年了，只是被派去当守卫，结果自己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变成兽人了！”
“我可以作证！”熊达举手道。
“还有我！”台下，兔一蹦了起来，还不忘举起弟弟的手，“我就是在那次成人礼上进化的！猪九的变化让我们都吓一大跳！”
“……”兽人的五官微微纠结起来，好像在说：你们怎么可以说这样拙劣的谎话？
熊达接着又说：“我的话，是半年后，在跟金毛狮族的战争中受了重伤，神女把我放进治疗仓里，但凡进去过的人，都会进化成为兽人。我们部落有好几个人都是这样进化的。”
坐在下面的猴琤突然扭头看向狮兰，眼里流露出一丝怜惜，不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狮兰是在一年前，金毛狮族跟银蜥族大战时，冒着被冻死的风险赶过来报信，最后因祸得福，从治疗仓里出来，也成了兽人。
狮兰摇摇头，向他安慰一笑。
“不过，我们部落里大多数人都是靠着血契来进化。”狐力说。
他的语气淡淡的，配上他那张极具魅惑的俊脸，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蛊惑意味。
一些本来就不相信这些“鬼话”的兽人，第一时间就是提高心理防线，总觉得这什么“血契”是一种不祥的东西。
任何成就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越是奇迹，背后的付出就越多。
就算游商积极地跟米克斯保持良好关系，但还是有不少人认为，这个部落到处都透着诡异。
也许神女，只是个妖女。也许神药，是偷了别人生命力的魔药。也许这个血契，是要付出灵魂的代价，甚至是对至上神明的背叛……
兽人们完全可以当成笑话听听，因为事不关己。
可兽族们就要犹豫多了。
“血契……”不少兽族都不由自主地呢喃起这个陌生的词语。
“好了，我要下去了。”狐力摆摆手，不想再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现在这种场合里，还有很多外人，实在不方便说这些。再加上那些兽人总是在刺他们，说了也白说，这绝对起不到拉拢兽族的目的。
熊达挠挠头，也跟着下去了。
“唉唉，你们怎么走了！”猪九急了，他一个人在台上也很尴尬的好不好，要不是喝了酒壮胆，他才不上呢！
“猪九头领，还有别的表演看吗？我想看魔法表演！对打也行啊！”
猪九眼睛一亮，忙应道：“这个提议很好！反正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来打车轮战好了！让你们看看我们米克斯的实力！”
兽人兽族都是崇尚武力的，兴趣再一次被吸引，原本有些冷下来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大家动手清理出了一个空地，马上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