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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
我已经等了十一年。
他抬起手,看着小小的情。趣。内衣,眼眶发红,紧咬着牙,拿着它在身下套。弄着。
雪停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
…
…
第二天,林冬早早醒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发呆,不久,何信君也起来了,他穿着睡衣,还没洗漱,头发凌乱着,有一小缕高高的翘着,懒散的看着她,“早。”
“早。”
“不多睡会?这种天不宜出门。”
“睡不着了。”
何信君把电视打开,“无聊看看电视。”
“哦对了,订了后天的机票。”
“嗯。”
“有什么没做的事抓紧做吧,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
“嗯。”
“回老家吗?”
林冬思考了一会,说:“不回。”
“行。”
“出去吃早餐。”
“好,你稍等,我去洗一下。”
“我先走了。”她站了起来。
“你稍微等等我,二十分钟。”
沉默。
“十五分钟。”
“嗯。”她又坐了回去,看着懒洋洋的。
何信君进了卫生间。
林冬看着电视屏幕,放着综艺节目,几个人嘻嘻哈哈的闹着,好开心。她一点也看不下去,无聊的坐着,目光落在对面的白墙上。
好白的墙。
她突然想起他家的墙。
【今晚,林冬答应嫁给我】
她的脑海里来回晃动着这几个字。
想着想着,慢悠悠的站起来回房间从包里找出她的戒指,前段时间住院,取下来一直没有戴。
她捏着这枚小小的戒指,淡淡的看着,出了神。
…
何信君收拾好,准备回房换衣服,“小冬,我换个衣服就走。”
他环顾一圈,没见着人。
“小冬。”
“小冬?”
何信君敲敲她房间门,“你在里面吗?”
无声。
“我进来了。”他推门而入,空荡荡的,白色的窗帘被风掀起一个边来,又轻轻落下。
没有人。
她不在。
…
陈小媛听说秦树阳出事了,抱着一束花来看他,她前不久刚找了男朋友,还是个大四学生,两人感情特别好,她现在的画风算是正常许多了。
林冬来的时候,陈小媛正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
她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怔愣几秒,走了进来,从包里取出戒指,放在他的桌上。
“你的戒指。”
陈小媛看了眼林冬,又看了眼秦树阳,“呃,我先”
未待她说完,秦树阳拉住她的手。
林冬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秦树阳松开陈小媛的手,“不好意思啊。”
陈小媛一阵唏嘘,“分了?”
“嗯。”
“你主动的吧?”
“嗯。”
“怕耽误她?她不会不知道你胳膊断了吧?”
“嗯。”
“我去,不是吧,我说你也真是的。”她翘着二郎腿,感慨,“要我说,你应该告诉她,然后去留随她。”
“你以为这样是为她好,可是真的为她好是让她自己选择,而不是一味地将她推走呀。”
秦树阳没有说话,闭着眼,头靠着墙,“我自己都照顾不了,没法照顾她了。”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你照顾干什么。”陈小媛一本正经的说他,“你右手没了还有左手,双手没了还有脚呢,那些重度残疾的人们不是也活的好好的,欠债早晚也有还完的那一天,不就是少了条胳膊,多大点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什么都不要管,一直向前冲啊。”
他低着目光,沉默着。
陈小媛轻轻推了他一下,“你振作起来啊,我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为我以前为什么那么死追着你?噢难道就是因为你长得帅?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花瓶子了,秦树阳,我喜欢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有一股劲,像野草一样,割了还会长,永远斗志昂扬的,从来不会放弃,永远打不倒的样子,可是现在你这样,我很失望。”
她拽了拽他的两边脸蛋,“咦,不要这个样子,笑一笑嘛。”
他看着做鬼脸的女孩子,勉强的笑了一下。
“这就对了嘛,收拾好心情,养好身体继续奋斗,然后去把她追回来啊。”
他伸手去够桌上的戒指,右手没了,左手太远,够不到。
陈小媛把戒指拿到他手里,秦树阳目不转睛的看着它。
“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帮你追过去跟她解释。”
秦树阳没有说话。
“我跑的很快的,如果她不听我解释,我扛也把她扛回来给你。”
“说话呀,你怎么想的?”
他握住手,“算了。”
陈小媛撇嘴看他,“好吧,随你了,你自己的决定,以后可别后悔啊。”
沉默。
…
林冬一个人晃到路边,这个点路上开始有些堵了,加上这个地段,不太好打上车。
有辆电动小三轮路过,开车的是个小老头,问她一嘴,“姑娘,坐车不?”
她没有回答,直接坐了上去。
“去哪姑娘?”
她低着眼,没有回答。
“姑娘?”
“姑娘?”
林冬看向他,愣愣的。
“去哪?”
“酒店。”
“哪家酒店?”
她心不在焉的,又不回答了。
“去哪家酒店?姑娘?”
“酒店。”
“……”小老头无奈了,“酒店多了去了,去哪家啊?”
“燕华。”
小老头看着她呵呵的笑,“这小姑娘,走什么神呢。”
别看这小老头年纪不轻,车开的浪起,林冬扶着铁杆,身体左摇右晃,随车一颠一颠。
小老头对这路熟悉,一路吆喝着,听不懂的方言,甚至有人接他的话,像是对骂。
林冬想对他说不用急慢慢开,却又不想张口,她满脑子都是秦树阳握着那个女孩手的画面,挥之不去。
突然捂住嘴巴,觉得自己快吐了。
路过十字路口,小老头一个大转弯拐了过去,拐的驶过了道,碰没碰巧,可好赶上另一辆小三轮。
嘭——
嘭——
……
…
十天后。
伦敦。
葛成君穿着黑色高领裙子,头上戴着宽檐黑色帽子,与医生在院子里交谈,她脸色不太好,说完后,送走医生,独自回到屋里,她倒了杯酒,站在厨台边走神。
半晌,葛成君放下酒杯,直奔林冬的房间而去。
她敲敲门。
“进。”
葛成君打开门进屋,见林冬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户,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冬。”
她转过轮椅,面对着葛成君,“Leslie。”
葛成君笔直的站着,远远的看着她,目光微微俯视,双臂环抱在胸前,神色严肃,“小冬,我在你身上用尽了心血,你是知道的。”
林冬没有说话。
“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去培养你,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站在最高处,能够替代我。”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你的腿就能好么?”她扶了扶脑袋,沉默许久,“年轻人,贪玩是可以理解的,很正常,可是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林冬低着头。
“我放任着你不管,是因为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可是放任着放任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无声。
葛成君放下手,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对你很失望。”
耳边萦绕着这句话,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好像没有任何一句话,比这更有杀伤力了。
门被关上,咔的一声,世界又恢复寂静,静的叫人心慌。
林冬仍低着头,过了半分多钟,她转动轮椅,又面向窗外,心里毫无波澜,格外的平静。
她就这么看着外头的天空,偶尔飞过几只鸟,就这看着,看着,直至黄昏。
天色沉了,林冬睁开眼,感受到一丝凉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被石膏捆绑着,难以动弹,她双手按着轮椅,试图单脚站起来,刚扶上窗子,重心不稳,跌了下去。
她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了,手勾着轮椅想要爬起来,没有力气,出了一头的汗,身体又滑了下去。
花了整整三分钟,她才重新坐回轮椅上。
好累啊。
从来没有那么累过。
…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又是半月。
没意思。
实在没意思。
胃部手术后期保养,饮食严格按医生嘱咐的来,林冬最近胃口又不好,食量小了很多,人也瘦了很多。
葛成君忙的很久没回家了,葛西君最近画一副一米长的画,成天窝在画室不见人影,何信君工作忙,但每天都会抽空回来看她,陪她说话,即便她总是一言不发,他也一直陪着她。
林冬习惯了早起,每天没什么事干,醒的更早,一般四五点就睡不着了,经常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盯着黑暗的上方,一动不动,只是偶尔眨一下眼睛。
一天早晨,天蒙蒙亮,还没有人起床,她坐着轮椅,一个人晃了出去。
林冬在周围转了转,来到一个湖边,没有风,湖面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她没什么表情,目光浅浅,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有入眼。
没意思。
真没意思。
她看着寂静的湖面,摇着轮椅向前走,就快到水边了。
快了,
快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小冬。”
“小冬,你在做什么?”
林冬没有回头。
“回来。”何信君皱着眉,“回来,小冬。”
“小冬。”何信君伸出手,看着她的背影,吓得脸色惨白,“你别想不开,小冬。”
“快回来。”
林冬没有理他,身体前倾,栽进了湖里,何信君大步跑过来,想都没想跟着她跳了进去。
林冬被他拽了上来,她只是呛了几口水,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我去卫生间,见外头铁门没关,后来发现你不在屋里。”
林冬悠悠的叹了口气,“你实在是太讨厌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小冬,你听我说,腿会好,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那个男人,他也不过只是个人生中的过客,总有一天你会忘了他。”
沉默。
“他不值得你这样。”
“你还小,还年轻,所有你今天觉得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事情,明天都有可能会忘记,如果忘不了,那就后天,大后天,没有什么人什么事会占据你的心一辈子。”
“小舅舅。”她声音轻的很,像羽毛划过肌肤,又软又轻,“我不能跳舞了。”
他心里揪着疼,皱着眉,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医生说,就算康复了,我也很难跳舞了。”
“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小冬,你不要自暴自弃,就算真的不能跳舞,还有更多其他美好的事。”
“小舅舅,可我只有舞蹈。”她慢慢的说着,双目涣散的看着暗暗的天空,“小舅舅,我只有舞蹈。”
“可它现在也不要我了。”她弯起嘴角,似笑非笑,“我什么都没了。”
何信君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你还有我,还有大姐,二姐,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半睁着眼,目光软绵绵的。
“小冬,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