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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该告诉你当年的事,都怪我,怪我行了吧。”
他的声音低颤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突然,林冬拽了拽他的衣角,怯怯的看着他,她见他不理自己了,有些失落,突然跪到了地上,用手抓起地上的米饭,一把塞进嘴里,秦树赶忙把她拽起来,“你干什么?”
林冬按了一嘴的米饭,囫囵的吞了下去,张开嘴巴给他看,表示自己吃下去了,“啊。”
秦树凝视着她的脸,一股莫大的悲凉涌入心头,鼻子酸酸的。
“啊——啊——。”她大张着嘴,“啊——”
他猛的抱住她,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林冬不动弹,任他搂着,跟着他也说了句,“对不起。”
秦树松开她,惊喜的捧着她的脸,“你说什么?”
林冬又不吱声了。
他抚摸着她的脸,“再说一遍。”
无声。
“再说一遍。”
无声了。
他看着她呆滞的眼神,又落了一滴泪,林冬伸出手,把它揩掉,又学他的话,“再说一遍。”
“……”
秦树勉强自己笑了笑,把她脸上的米粒清理干净,他轻声慢语的,耐心道,“不能吃地上的东西,知道吗?”
林冬抿着嘴,拉着他的衣服,摇了一下。
“我没有生气。”
林冬这才松开他,又低下眼。
“那现在好好吃饭,好么?”他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手,夹了块菜递到她嘴边,“来,吃口菜。”
…
深夜,林冬睡着了,秦树还在看下午助理发过来的文件,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一杯又一杯的浓茶下肚,还是觉得困。
三点多钟,他到底还是困趴下了,可是不到半小时,突然被林冬的声音吵醒了。
秦树慌忙赶到房里,就见林冬躲在桌子底下,抱着膝盖惊恐的躲藏着,声音急促不安,
“三刀。”
“四刀。”
“五刀。”
又来了。
他跪在地上用手捞她,“过来。”
“六刀。”
“七刀。”
林冬浑身发颤,不停的往后躲,秦树实在没办法,也钻到桌底,把她搂紧怀里,“别怕。”
“八刀。”
“九刀。”
“好了,没事了,他已经死了。”秦树皱着眉,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快跟着她一起疯了,“他被判死刑了。”
“没事了,不怕。”他轻吻着她的额头,极力安抚着,“不怕啊。”
“十刀。”
“十一刀。”
“十一刀。”
冰凉的夜啊,她的声音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
“十一刀。”
“十一刀。”
……
…
第92章 Chapter 92
秦树把老四叫过来照顾林冬,他去了趟公司; 慌忙处理完事情便赶紧赶了回来; 杜茗等在他们住的酒店楼下; 带来了秦树要的东西; 又顺带做了些吃的给他。
秦树的车开了过来,杜茗打开车门下去叫住他; “树阳。”
秦树迎过来; 杜茗远远的看着他; 就揪着眉,走到跟前心疼道,“又瘦了。”
“没有; 只是你的感觉问题。”
杜茗把两个保温盒递给他,“两个汤,拿去喝了吧; 你要注意身体呀。”
“知道了。”
杜茗从提包里拿出两个小盒子; 递到他手里,“你要的东西。”
“你把两个都拿来了。”
“我就顺手一拿。”
秦树把盒子塞进口袋里; “上去坐坐?”
“不用了。”杜茗叹息一声; “她不是害怕生人嘛; 而且我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算了吧。”
秦树没有说话。
“不过树阳; 有几句话,妈还是得跟你说。”
“你说。”
“不是妈没情意,可是你也知道; 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好起来。”她停顿一下,有些于心不忍,“其实你爸说的也对,万一她一辈子都这样,你也跟着她这么耗上一辈子?”
杜茗见他沉默不语,手落到他的手臂上,“如果她一直这样,那就得一直吃药,你们也要不了孩子的。”
“这些道理你都懂,妈只是想提醒提醒你,而且你爸的立场也不是完全错的,希望你能够理解他,闹成现在这样,他心里也不舒服。”
“话就是这样,你的选择妈妈不会干涉,这毕竟是你的人生,你自己想清楚了。”
“谢谢。”
“谢什么,跟妈还说谢谢。”杜茗放下手,目光悲戚,“妈知道,你舍不得,也能理解你的责任心,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就这样吧,只盼望有一天她能够好起来,哎,行了,你赶快上去吧,天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好。”
“快去吧。”
“那你路上小心。”
“嗯,放心吧。”
“再见。”
“再见。”
…
酒店里,老四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卧室里传来欢快的音乐声,秦树把老四推醒了,他睡眼惺忪的仰面看秦树,嘟囔了一句,“你回来了。”
“林冬呢?”
“屋里看电视呢。”
秦树朝房里看一眼,门开着,里头黑黑的。
“她不肯开灯,我开了她又给关上了。”
“你们没吃饭?”
“我这昨晚熬大了,困的不行,没注意睡着了。”
秦树提了提手里的饭盒,“正好,我妈送了点吃的过来,一起吃吧。”
老四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和发型,“算了吧,你们两慢慢吃,我得陪我媳妇去。”
秦树略微有些惊讶,“新欢?”
老四嘿嘿的笑两声,“前两天刚好上,改明有空,带她出来给你看看,特漂亮,一空姐。”
“行吧,那你走吧。”
老四扭了扭脖子,站了起来,“得。”他冲林冬房里喊一声,“小嫂子,我走了啊,下次再来陪你玩。”
并无回应。
老四走了,秦树把东西放下来,去看林冬,刚进门就看到她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秦树看一眼电视,顿了一下,是芭蕾舞表演。
林冬微微歪着脸,淡淡的看着电视里的舞蹈演员,眼睛半耷拉着,神情有些陶醉。
秦树默默坐到她身旁,不忍打扰她,与她一起观看完,不到二十分钟,表演完了,电视里开始播放广告,林冬直了下腰,木木的看着屏幕,轻哼了一声。
“演完了。”秦树勾着脸瞧她,林冬看上去不太高兴,“一会先去吃饭,你喜欢看吃完饭我再找给你看,好吧。”
林冬不吱声。
秦树蹲到她面前,仰视着她的脸,从口袋里掏出那两个方盒子,放在床上。
“给你看个东西。”他打开其中一个,取出一枚钻戒,举在她面前,“很久前给你买的,好看吗?”
林冬没有回答,眼神飘忽不定的。
他拉住她的手,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亲了亲她的手指,“真好看。”
林冬俯视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秦树突然松开她,拿起另一个小盒子,取出里面的戒指,“你还记得这个吗?”
“十年前我送给你的,后来分开,你还给了我,我一直留它。”
林冬注视着它,突然伸出手,从他手里拿过这枚小小的钻戒,她把手上那个取了下来,换上这个套上。
秦树动容的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涩,“你喜欢这个。”
对啊,她喜欢这个,秦树还清晰的记得当年她说的话。
【大的钻戒?多大?汤圆那么大?】
【鸡蛋那么大?】
【包子那么大?】
【很大的房子我住烦了,太大的钻戒我戴着累,我就想要这种简单的款式,想要小小的一间屋子】
【想和你在一起】
电视里闪烁的亮光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秦树忽然拥抱住她,脸埋在她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的搂着她,心情低落。
她的手落到他的头发上,轻轻的抚过。
“不哭。”
可是当他听到这两个字,却忍不住红了眼了。
“不哭。”
“不哭。”
…
秦树不放心别人照顾林冬,经常把她带到公司去,这事传过来传过去,老老小小的朋友圈子里,都笑秦树找了个傻媳妇,秦正德觉得丢人,气的回老家了,可他这一走,杜茗正好把秦树和林冬叫了回来。
日子过的平淡无聊,除了工作,他的全部精力都在林冬身上,每天陪她发发呆,聊聊天,散散步,一转眼,就到了深秋。
一天晚上睡觉前,秦树帮着林冬洗澡,放了一大浴缸的水,洗着洗着,林冬突然把水撩到他头上,秦树抖了抖头发,笑着看她,“干嘛呀。”
她也笑着学说话,“干嘛呀。”
“你干嘛呀。”
“你干嘛呀。”
“又学我说话。”他捏了下她的脸,开心的笑着,“站起来。”
“站起来。”
他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尖,“我让你站起来。”
林冬腾地站了起来,身上沾着泡沫,赤。裸。裸、直挺挺的站着,秦树坐在小板凳上,仰面看着她,拍了下她的屁股,“去,到淋浴那冲冲。”
林冬抬起腿,跨出浴缸,站到了花洒下。
秦树悠闲的坐着,看着她转着圈儿的冲澡,心里乐的慌。
“你这样转圈不晕吗?”
她仍旧不停的转。
“别转啦,我都晕了。”
林冬转着转着,突然就踮起了脚尖,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秦树看着她这个样子,想起从前她跳舞时的样子,心里一动,有些酸楚。
他站了起来,走过去把花洒关了,拿起浴巾把她包了起来搂在怀里,林冬仰着脸,抵着他的下巴,秦树笑着看着她清浅的眉眼,“真漂亮。”
他注视着她脸上的疤痕,吧唧的亲上一口,“真香,走,睡觉去。”
秦树拉着她坐到床上,“我去洗个澡,你乖乖躺着。”
林冬见他进了卫生间,抽了身上的浴巾,钻到被窝里躺着。
不久,秦树洗完出来了,见床上的被子鼓成一座山一样,林冬躲在里头一动不动,他坐到床边,戳了戳被子,里头没动静。
“我媳妇呢?”
他又戳了戳,“这是什么呀。”
被子里的人轻动了下。
秦树故意站起来,到处翻找,“媳妇哪去了?”
“怎么不见了?”
“媳妇?”
林冬突然跳起来,裹着被子,只露出张脸来,傻笑着看他。
“在这啊。”他走过来,搂住她,弯着嘴角,“亲一口。”
她俯脸,嘴巴碰了下他的嘴唇,秦树把她按到床上,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那么长时间,林冬已经习惯他的身体,也不再惧怕他的右臂,她很喜欢这种交缠的感觉,有时候甚至会粘着秦树做。
只是和从前不一样,现在的她不懂的克制,什么感觉都会直接的表达出来。
比如,叫。床。
秦树捂住她的嘴,“媳妇,小声点。”
“小声点。”
…
完事后,秦树搂着她聊天,“媳妇,我们现在领不了结婚证,但我还是想给你个婚礼。”
林冬猫在他怀里,没动静,秦树突然坐起来,套上睡裤,去书房拿了本台历回来,他拉着林冬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把台历给她,“你来选日子。”
林冬拿着台历没反应。
“随便翻,随便指一个日期。”
她给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