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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姚怀瑾顿时想起了什么，歉然道：“对了，这样的话，我这段时间就没有办法时时去育种房帮你的忙了，李姑娘受累了。”
李小婵倒是不在意这个。笑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说什么受累不受累的。只是……”李小婵一脸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
姚怀瑾见了，知道李小婵遇着了难事，忙问：“怎么了。李姑娘？你是不是遇着了什么难事？没关系，你尽管说出来，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就算是我帮不上，总还是家父在呢！”
李小婵得了姚怀瑾的话，顿时心里一松，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因为育种房的事，我少不得亲自指点监督工人们干活儿。我一个姑娘家，总怕府里觉得我这样抛头露面的不合适。虽然在李家村时，大家都是互帮互助，向来都不在意这些的，但是，在府中就……”
姚怀瑾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听李小婵这么说，不过是避嫌的问题，当即便松了一口气，笑道：“李姑娘不必在意。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一清二楚。再说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哪里有心思顾忌这些有的没的的。你只管放心去做，就当那些工人是李家村的村民，我保证，没有人会拿这件事说事的！”
李小婵得了姚怀瑾的保证，便放了心，除了姚士卿，这个家里说话最响亮的就是姚怀瑾了。
“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过二公子了。”李小婵笑眯眯地说，“正好请的工人已经来了，我这就去领了他们进去做工。对了，是李安亲自带着工人们来的，二公子既然要替他做拜师礼，那不如一起去见见他？”
姚怀瑾一听有礼，便点点头，同李小婵一起去门口见李安去了。
到了那里一看，李安正站在门口和门子大虎交谈，身后一排溜地站着的六七个工人，个个都身体壮实，一看就是常做活的。
大虎一见姚怀瑾和李小婵一起走了过来，忙停住了话头，给两人见礼。
李安因为王大富在醉仙楼诬陷李名远一案，被姚怀瑾找来作证，自然是也认得姚怀瑾的，忙也行礼问好。
双方见礼完毕，姚怀瑾指着一排溜的工人问道：“这些，就是李先生找来的工人？”
李安连忙拱手施礼先说了一句：“草民当不得二公子的这句‘李先生’。”这才又回答姚怀瑾先前的问题，点点头，说：“正是。这些都是按照李姑娘的吩咐找的，都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人也都实诚。”
李小婵忙笑道：“有劳李先生了。”
李安又连忙说：“当不得，当不得！”
姚怀瑾见李安如此惶恐谨慎，便笑了，说：“李先生你如何当不得？你本来就已经取得了秀才的功名，又拜了廖先生为师，更何况，家父已经准了我的提议，要替你和廖先生做全了这拜师礼。如此一来，你如何又当不得一句‘李先生’？”
李安听姚怀瑾这么说，顿时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地问真的吗真的吗，又一个劲地感谢姚怀瑾和姚士卿，还有廖云清等人。
李小婵见李安一时难以平复心绪，就笑着说：“恭喜李先生了。我还有事要做，就先领人进去忙了，告辞。”
李安连忙停住感激的话，和李小婵告了辞。
李小婵便领着工人们，特地避过了刘氏和姚馨居住的院子，到了育种房，指挥工人们翻地去了。
至于李安，则被姚怀瑾领着，一起去了资料室，参与拜师礼的资料，拟定拜师礼的程序。
“李先生，麻烦您也帮忙一起看看，这拜师礼都要遵从哪些礼节，我也好提前拟定程序，免得到时候出错。”姚怀瑾对李安说。
李安忙说：“二公子总是‘李先生李先生’地叫我，我倒是不好意思。二公子少时就得中秀才，现在又准备参加明年的秋闱乡试，您的一句‘先生’，我可是当不起啊。”
姚怀瑾停下了翻阅手里的资料，笑道：“李先生也是秀才，我也是秀才，你称呼我为‘二公子’，我称呼你为‘李先生’，你如何当不得了。”顿了一下，姚怀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一拍双手，笑道：“如此说来，你我二人这样互相称呼，是有些见外了。不如这样吧，既然咱们都是秀才，你又年长，我就尊你一声‘李兄’如何？”
“使不得使不得！”李安连忙推辞道，一脸诚恳地说：“草民如何敢做二公子的兄长。二公子折煞草民了。”
“这又有何不可？”姚怀瑾大方地一笑，说：“咱们功名一样，明年秋天又都要参加乡试，平日里也都有廖先生在指点，称兄道弟的，如何不可？”见李安还要推辞，姚怀瑾忙说：“李兄不要再推辞了，再推辞下去可就太见外了。”
说完，姚怀瑾坦诚地看着李安，一脸微笑。
李安被姚怀瑾诚挚的态度打动，便也不再推辞，受了姚怀瑾这一声“李兄”，又帮着一起找资料去了。
两个人都是在读书一途上非常擅长的人，查找资料这种事还是非常在行的，所以不过一个多时辰，姚怀瑾和李安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并且拟定了拜师礼的程序和注意事项等。
姚怀瑾这就要开始着手采买需要的物品，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李安心里对廖云清很是感激，想要亲手去准备这个拜师礼，便要求和姚怀瑾一同去。
姚怀瑾体念李安的一片赤诚感恩之心，很是敬佩，二话没说就同意。于是，两人便带着马恩厚，上街采买去了。
拜师礼需要置办的东西很多，很琐碎，所以三人一直采买到傍晚，才将所需的物品买回了大半。姚怀瑾让马恩厚找了马车来，和他一起把东西拉回去。至于李安，则顺路回他自己家去了。
到了府衙门口时，正巧碰上工人们收工出府，姚怀瑾便顺嘴问了一句：“收工了？地翻完了吗？”
第九十八章 立功
领头的工人老刘忙答道：“翻完了，二公子。李姑娘让我们先回去，明天再过来准备播种，她留下最后整理一下。”
姚怀瑾点点头，笑着让工人们散去了。
“恩厚，你将马车赶进去，把东西都先卸到库房里去。”姚怀瑾吩咐了一声，便一头往顶后院的育种房走去。
姚怀瑾想，毕竟他被姚士卿派遣来帮李小婵负责杂交育种一事，那他自然得负责了。
姚怀瑾一路到了育种房的时候，见李小婵已经收拾完毕，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便上前去，笑道：“这些人手脚真快，一上午就都弄好了。”
李小婵被姚怀瑾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姚怀瑾，便笑道：“可不是。要说这李先生为人还真靠谱，找的工人都很好，心眼实，肯卖力，活儿也做得很好。这也难怪，廖先生会看中他，收了他当弟子。”
姚怀瑾附和道：“可不是。过两日，等着拜师礼做全了，李兄就可以经常到府里与我切磋了。正好明年秋天，我们都要参加乡试，也好相互指点一下。”
李小婵听姚怀瑾这么说，便也笑了：“先前廖先生让李先生多多来和二公子讨教时，李先生还不好意思呢。这如今看来，你们倒是相处很是愉快。想来，廖先生知道了这件事，也会很开心的。”
姚怀瑾笑着点点头，他今天和李安交谈了一些经济学问，真心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好的同窗好友，李安学识不错，心底纯正，倒是个好的切磋对象，但愿明年秋天的乡试，他们俩能够一起中举。
“李姑娘你这都收拾完了吗？”姚怀瑾说话的当口，就顺手帮李小婵将农具整理好了，又问道。
李小婵点点头。说：“等地晾晾，过两天就能播种了。”顿了顿，李小婵又啧啧赞道：“这块地肥力倒是真的很足。我原以为我们李家村的土地因为耕种得宜，粪肥上的足。已经算得上难得的好地了。没有想到，这块地，比我们李家村的土地肥力还要好一些。这里本来不是宅院里的空地吗？怎么肥力会这么好？”
姚怀瑾笑道：“这块空地，原本是历任知府用来建造花园的，为了花草长得茂盛，这肥力自然得足够。历代累积下来，土地的肥力本来就很足了。
而家父上任之后，因为不喜欢铺张浪费，就没有请工人照看这后花园，原先这里的花花草草的。竟也渐渐地枯败了。
得知李姑娘需要试验田之后，家父就派遣工匠将原本的花花草草都铲除了，有些就地剁碎，有得就地焚烧，给这土地又添了不少草木灰肥。再加上家父在后花园整理出来之后。又特地让工人们又施了肥。这样一来，这里土地的肥力自然是极好的。”
李小婵闻言笑道：“大人有心了。有了这样好的土地，不愁种不出好庄稼来！”
姚怀瑾笑道：“那倒是。”又问道：“不知道李姑娘打算种什么？现在种小麦，虽然说有些晚了，但估计到明年也能丰收。”
李小婵却摇了摇头，说：“现在做过统计遴选，在府库收着的。都是秋季的庄稼。我准备先做玉米的杂交育种。
至于试验田，也不能空着，但也不适合用来杂交育种。我手边又没有小麦等这个季节庄稼的好种子，便打算从李家庄里找出几户平日里小麦就高产的种子来，在试验田里先种了再说。这样，正好等到第一批杂交育种的玉米种子在育种房里培育出来。明年正好可以在试验田里试种。”
顿了顿，李小婵又不好意思地笑道：“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还没有得到大人的首肯呢。等到晚一些，我再去向大人禀报。请他示下。”
“这个李姑娘不用担心，家父对你一向信任有加，想来你的想法，他没有不支持的。”姚怀瑾笑道，“只是，我倒是有一个疑问，现在在育种房里培育新的玉米种子，时节跟不上，不知道会不会有困难？”
李小婵点点头，脸带愁容地说：“二公子说得这个，我也有考虑过。虽然现在育种房是可以进行温度等的调节，但是，具体结果怎么样，我也不敢保证。”
姚怀瑾见李小婵一脸忧色，便闻言安慰道：“做实验嘛，总是有成功，也有失败的，李姑娘不必太过介怀。若是到时候不成，那也没什么要紧的。到时候再赶上时节，重新做实验就是了。这一次，就当是先学着调控育种房了，免得到时候真的按时序播种了，却不会正确地使用育种房，手忙脚乱的，反而误事。”
李小婵听姚怀瑾这么一说，略略放了心，便笑着说：“多谢二公子相劝，是我自寻烦恼了。老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根据具体情况应变就是了。”
姚怀瑾见李小婵神色松懈下来，也笑了，说：“说话间都到晚饭时间了，咱们还是先回去，明日再来吧。”
李小婵笑着点点头，跟着姚怀瑾出了小门，各自分别回家去了。
晚一些的时候，姚士卿着人到瞻远院请李小婵，说是有些事情要跟她说。
李小婵到了书房见姚怀瑾也在，便先给姚士卿和姚怀瑾见了礼，这才又问：“大人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姚士卿笑道：“本官听怀瑾说，你打算现在育种房里种玉米，试验田里先种一季小麦，等到明年夏种时再按时序播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