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幼君很清楚,若是传出去她这个“威远侯夫人”只不过是冒牌的,恐怕从前那些争着抢着要与她交好的夫人们立马会翻脸不认人。
在此之前,赵幼君是不担心这个的,不管真相是怎样的,只要这些事不传出去,世人眼里便只有她这个威远侯夫人。
那时的洛水轩只有一个心如死灰的慕轻晚,和她那个生来薄命的女儿,这样两个人根本就不值得赵幼君放在心上。
可如今,慕轻晚那个活死人一样的女儿竟然好命的醒了过来!
似乎,一切的不顺都是从凤止歌醒过来开始,自己因为她被夫君训斥,女儿因为她而被禁足,就连以前孝顺懂事的儿子这些天都跟自己有些离心。
叫赵幼君如何能不恨?
但赵幼君最担心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慕轻晚和凤止歌的真实身份若是被传出去……
在凤止歌上族谱的问题上,赵幼君就已经和凤麟有过分歧。赵幼君本以为以凤麟这些年来对她的百依百顺,让凤止歌记作庶女应该不难,没想到她连话都没说完,就被凤麟严辞否决了。
那坚定的态度,就如当年。
当年他的坚定,让赵幼君公主之尊却只能为妾,如今他的坚定,让赵幼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凤止歌占了嫡长女的身份。
再然后,就是为了给凤止歌添些伺候的人而叫了人牙子来侯府。人牙子虽然地位不怎么样,但长年累月与大户人家夫人太太们打交道,人面可广着,威远侯府多了位嫡长女的消息恐怕如今早已在湖州城传遍了。
她要如何做,才能不让那对母女成为她及儿女的阻碍?
第23章 李嬷嬷
就在赵幼君低头想着对策时,只听得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幼君还没来得及猜来人的身份,便听一个毫无起伏的声音道:“夫人,时间到了,二小姐该练习茶艺了。”
赵幼君抬头,便见到了一个年约四十,面容端凝、头发衣物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嬷嬷。
因为凤麟先前一直不允,自凤鸣舞禁足后,赵幼君这还是第一次来落霞院看她,对这个李嬷嬷,除了先前远远看过几眼,这倒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听说这位李嬷嬷以前还服侍过皇后,可赵幼君在宫里时也常和苏皇后来往,却从来没见过她。
想来,即使是服侍过皇后的,也不是什么受重用的吧。
先前赵幼君还怕李嬷嬷从前在宫里待过的,可别认出她的身份来又节外生枝,如今看李嬷嬷眼中半点其他情绪也没有,想必是她多心了。
想到这里,赵幼君矜持的一笑,将威远侯夫人的架子端得足足的,“李嬷嬷,这段时间我这个不成气的女儿就劳烦您了,鸣舞这孩子自小被我娇惯坏了,若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李嬷嬷尽管教训,只要是为了她好,就算让她受些教训,我这做母亲的也断然不会有二话。待来日鸣舞规矩上学有所成,本夫人定不会忘了嬷嬷的功劳的。”
虽话是这样说,却又何尝不是在提醒李嬷嬷凡事不要做得太过。
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就算不受重用,这么多年能在一步一险的后宫里活下来,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赵幼君也知道凤鸣舞的性子需要好好磨一磨,这孩子太像她当年了,若是任由她发展下去,将来去了婆家定是要吃大亏的,就像她当初一样。
她本以为李嬷嬷怎么说也是宫里放出来的,定然极通人情世故,很容易便能领会自己话里的深意,既教些实用东西给凤鸣舞又不至于让她太辛苦。却没想到,这李嬷嬷的性子却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李嬷嬷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一板,看起来更让人难以接近,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没让赵幼君脸上的笑容僵住。
“不敢当夫人‘劳烦’二字。”李嬷嬷一板一眼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承蒙侯爷信任让老身教导府上二小姐规矩,老身一定按照侯爷的要求将二小姐教导成温柔贞静的闺秀。至于老身的酬劳,侯爷已经付过了,就不劳烦夫人了。”
言下之意,我是受侯爷所托才来的,夫人您还是省省吧。
赵幼君被噎得好不难受,心中暗骂了一句“不识抬举”,到底顾忌着凤鸣舞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还要在李嬷嬷手下接受教导,勉强控制着没让自己面色太难看。
“不管如何,李嬷嬷费心了。”赵幼君强笑着起身,“既然鸣舞该练习茶艺,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嬷嬷仍是面无表情,却偏让人挑不出一丝规矩礼仪方面的错来,“夫人慢走。”
无论是赵幼君还是凤鸣舞都没有注意到,说“夫人”二字时,一直面无表情的李嬷嬷嘴角竟然弧度很小的往上牵了牵,似是冷笑,又似是,嘲讽。
……
府里来了位从宫里出来的嬷嬷,这件事不用打听也传到了凤止歌耳里。
从宫里出来的,姓李,听半夏提到这两点时,凤止歌目光微微闪动。可随即又摇了摇头,她重生后没有与任何从前的故人联系,又有谁会想到她会在威远侯府里?想来,这位李嬷嬷也只不过是巧合吧。
虽然这样说服自己,但凤止歌仍决定亲自到落霞院里去看看。
“半夏,给我梳头,我要去落霞院看望我那个好妹妹。”凤止歌道。
半夏的手巧,所以给凤止歌梳头的差事就落在了她头上。扶风管着凤止歌房里的衣物首饰,见凤止歌要出门,不用吩咐就已经找出了合适的衣物首饰送上来。
凤止歌才八岁,这样的年纪自然不适合太过繁复的发髻与首饰,因此只简单梳了个双丫髻,插上几朵珍珠做的珠钗,配上月白的褙子,倒也显得清爽宜人。
凤鸣舞是被一家之主的凤麟亲自发话禁足的,就连赵幼君想去看望凤鸣舞也得先得了凤麟的应允,凤止歌自然也不能例外。
好在,凤麟本就希望她们姐妹俩能和睦相处,所以凤止歌只提了句要去落霞院看望凤鸣舞,凤麟就同意了。
一行人从凤麟那里出来之后便往落霞院而去。
自从威远侯府迁来湖州,后宅一应大小事便都是赵幼君作主,赵幼君本就偏疼这个像她的幼女,给她的自然都是最好的,这落霞院就是其一。
威远侯府占地之广在整个湖州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虽然府里主子也就那么几个,但整个侯府的院子却着实不小。
若论庄严,必定数凤麟与赵幼君所住的主院明澄明堂;论地势开阔,则数凤鸣祥所居的长天阁;论偏僻,当然是凤止歌和慕轻晚所在的洛水轩;论精巧奢华,那就是凤鸣舞住的落霞院了。
落霞院占地虽然不比长天阁,但也着实不小,其中亭台楼阁假山石藻自不必提,最为特别的是院内还有一个小型湖泊,每到夏季日落时,碧绿的湖水中倒映着天边的晚霞,景致极美不说,还与院名相得益彰。
凤止歌领着一行人穿过花园便到了落霞院,落霞院建得很是别致,若是要进入院内,首先要经过一条建在湖面的翠竹长廊,长廊和湖水颜色相近,远远看去就像是上面的行人飘然水上。
据说最开始的落霞院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些都是赵幼君在凤鸣舞出生之后特意绞尽脑汁为凤鸣舞修建的。
不得不说,赵幼君的确是个宠女儿的母亲。
新奇的水上长廊并未让凤止歌停止脚步,穿过长廊便是落霞院院门。
因为凤鸣舞正在禁足,院门处还站了两个奉凤麟之命看守的身形粗壮的嬷嬷。有凤麟的亲口应允,那两位嬷嬷自然不会阻拦凤止歌。
这时的凤鸣舞正在李嬷嬷的督促下练习站姿与行走姿势。
远远的,看到立于凤鸣舞身边那位严肃的嬷嬷,凤止歌心头一松,既有些意外,又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李嬷嬷。
第24章 讨要
即使当年正值双十年华的女子如今双鬓已染霜华,凤止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细数凤止歌的前一世,在她还是寒素的时候,若是问她身边的人当中谁最得她信任,除了家中父亲与兄弟,那无疑便是寒青颜与李芜。
这两人都是寒素在闺阁时的贴身侍女,且都是在乱世中为寒素所救之后才跟在她身边的。两人一冷静持重,一温婉端方,毫无疑问是寒素的左右手。
李芜,就是如今的李嬷嬷。
当年的寒素在大武朝将建时地位太过超然,连带的,也让她身边的心腹在众人眼中的分量亦都十分之重。时至今日,那些经历过当年那段峥嵘岁月的老人们,恐怕都还会记得二十年前寒素身边那双耀眼的明珠。
不用想凤止歌也能知道,寒青颜和李芜身为寒素的心腹,寒素一夜暴毙之后,她们能留下命来都是赵天南顾忌着不能让天下人寒心,最好的结局,无非就是留在宫中等死,或者被放出宫回到寒家。
当年的寒素又岂能想到,她只是喝了一杯那人递来的酒,却从此陷入永恒的黑暗,与故人天人永隔。
一梦,二十年。
这是凤止歌醒来之后第二次见到故人,但与初见赵幼君时的冷静不同,在看到李嬷嬷的那一刻,凤止歌心中竟涌出久违的激动。
……
落霞院内,凤鸣舞的练习告一段落,得到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不管凤鸣舞在李嬷嬷面前的温顺是不是出自真心,这段时间下来,凤鸣舞都已经想明白了,想要脱离李嬷嬷,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老老实实的将那些规矩礼仪学好。
李嬷嬷并非威远侯府的下人,她只是受凤麟所托前来威远侯府教导凤鸣舞,双方关系最多也只能算是雇佣。只要凤鸣舞无需再学这些,李嬷嬷自然没有理由留在威远侯府,凤鸣舞当然也就解脱了。
凤鸣舞只是任性却并不笨,想明白这些,即使再不耐烦这些规矩,她也只能不再拧着性子与李嬷嬷唱反调,转而认真听从李嬷嬷的教导。
好在李嬷嬷虽然严厉,却也并未因凤鸣舞前段时间的不驯而为难她,这些天下来,凤鸣舞甚至还对李嬷嬷从前的经历有了些好奇。
“李嬷嬷,您以前真的在宫里服侍过皇后娘娘吗?”凤鸣舞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了,即使她出身侯门,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在她心里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听凤鸣舞提到皇后,李嬷嬷微顿,“老身的确服侍过皇后娘娘。”
想起当年,李嬷嬷这二十年来已只剩冷漠的眼中不由一黯。
若是当年主子没有……
听到李嬷嬷肯定的答复,凤鸣舞双眼一亮,“皇后娘娘长什么样子?听说皇后娘娘的容貌就如她的闺名一般,所以皇上才会只见了一面就册后,不知可是真的?”
民间的确有这样的传说,道是皇后苏沉鱼长得国色天香,与当今皇上在一次灯会上一见钟情,从此铸就了一段天赐良缘。
这样的传言,不知让多少怀春少女每到灯会时都幻想着能邂逅自己的未来良人,直接导致京城的每一次灯会都人满为患。
这其中也的确促成了一些佳缘,当然了,在灯会上出事被毁了一生的少女也不少。
不过,人们总是会把目光放在那些成功觅得良缘的人身上,又岂会关注那些因一个美好的憧憬而毁掉一生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