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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自小手里便没缺过银子,但她虽然被钱家精养着长大,却也没养成那等眼高于顶的习气,当初在凤仪轩之所以会出言讽刺赵幼君母女。也只是看不惯她们明明没见多少世面却偏偏硬撑着作出一副自以为高贵的样子。
至于后来的大打出手,那可不是钱多多主动的,甚至后来与凤鸣舞厮打的也只是钱家的丫鬟婆子,钱多多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手。
因为钱家二爷的疼宠。而且钱家的情况也不像其他各家后院那般复杂,钱多多的性子虽然有时候难掩高傲,但遇到她看对眼的人时,便显得尤其的单纯,这不。才这么一小会儿,她就已经自说自话的差不多把自己的事都向凤止歌交待了个清楚。
算起来凤止歌三世为人加起来的年纪怕是足以做钱多多的祖母了,她自然不会把钱多多当作是手帕交,但以长辈的眼光来看,她倒是比较喜欢钱多多这种单纯的性格。
两人进了花厅仍挨着坐了,然后便有寒家的丫鬟奉上香茗。
凤止歌这时确实有些口渴了,刚端起桌上的热茶准备喝,却不料面前那寒家的丫鬟突然碰到了她端着茶盏的手,猝不及防之下,那差不多有六分热的茶水便尽数泼在了凤止歌的衣裳上。
春末的衣衫已经渐趋轻薄。只片刻,那茶水偏渗透了凤止歌的衣裳,给皮肤上带来一片热意。
凤止歌还没有所反应,倒是一旁的钱多多瞪向那丫鬟:“笨手笨脚的,奉个茶都能淋到客人身上,你怎么做事的?”
钱多多其实是想问寒家是怎么调教下人的,但好歹这里是寒家,她忍了忍便没有说出口。
那丫鬟也自知做错了事,见状一脸的害怕,就差没跪地向凤止歌求饶了。
凤止歌看了看四周。这里发生的事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于是便安抚般的拍了拍钱多多的手,“不妨事的,这茶水也不是多烫。只要换过衣裳便好了。”
然后转向那丫鬟,面上带着了然的微笑,“不如,你就带我去客房换衣裳可好?”
寒家素来家风严谨,就连主子都被严格要求,更别提下人了。
面前这丫鬟既然能被寒夫人指派到这里服侍来客。自然不会找个做事毛手毛脚的,如此一来,想也能想到这是怎么回事。
凤止歌几乎已经猜到接下来的事了。
那丫鬟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见寒家的二少夫人方氏快步走了过来。
仅看外表,方氏倒与冯伊人有几分相像,并不是说两人长得像,而是两人都长了一张温柔的脸,但方氏却不像冯伊人那般所有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从内而外都透出一股温柔宁各的气息,叫人一见便能心生好感。
面带歉然的看向凤止歌,方氏道:“家里下人毛手毛脚的,招待不周,还望凤家小姐不要见怪。”
说完又转头斥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带凤小姐去更衣?”
那丫鬟自然迭声应是。
人家把梯子都已经搭好了,凤止歌当然也就从善如流的跟着下去,站起身与钱多多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那丫鬟往外走。
而留在原地的方氏,看着凤止歌的背影,眼中却有些疑惑。
为何,婆婆会如此关注凤家大姑娘,难道,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婆婆是想替小叔子寻门亲事?
再说凤止歌这边,今天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半夏与扶风并未跟来,随她一起来寒家的却是李嬷嬷。
世族小姐出门作客,身边就算带着嬷嬷,总得也要带一两个丫鬟才是,出门之时慕轻晚也曾对此表示过疑惑,却被凤止歌几句话带开了。
凤止歌这次来寒家不仅仅只是为寒夫人庆生,更重要的是,她想借机与父兄相认。
而李嬷嬷本就是当年近身伺候她的人,带上她,总会让父兄少几分疑虑。
就凤止歌来到寒家所见之事,父兄还有嫂子确实心里不无疑虑。
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复生,任是有些理智的人都不会轻易相信,父亲与兄长会有疑虑想要试探也是正常的,父兄守着她的一句话等了这么多年,她又怎么会怪他们的不信任呢?
既然他们心存疑虑,那她就将他们的疑虑层层打消就行了。
所以,在那丫鬟的带路之下,凤止歌与捧着衣裳的李嬷嬷都面色平静的一路去了寒家的客房,再不紧不慢的更了衣。
待凤止歌更衣出来,那丫鬟又领着两人往回走,但她们所走的路线却有些悄然改变,显然这丫鬟不是要带着两人回朗月阁。
凤止歌和李嬷嬷当初都曾在寒家多年,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不过凤止歌今天本身就是来见父兄的,自然不会点出这一点,两人只当作不知,脚下更是不曾停顿分毫。
倒是那丫鬟心里不无惊奇,她们现在所走的路与之前来时完全不一样,但凤家小姐和她身边的嬷嬷面上却半点异样也没有。
难道,她们是真的没有发现?(未完待续。)
PS: 大扫除一整天,手完全僵了,元气大伤……
第49章 父兄
在那丫鬟的惊奇之中,三人一路来到了寒家极为偏僻的一个院子前。
寒家占地极广,这里又是寒家最偏僻的所在,从凤止歌更衣的客房走到这里,竟然用了差不多一刻钟。
凤止歌站在院子前,看着院门口那株已经长得很是粗壮的杏树,心里不由感慨万千。
这株杏树,当年还是她与父亲一起种下的。
那时的寒素还只不过是个三四岁大的幼童,陡然从后世来到这落后的古代,又由一个冷血杀手变身为百年世族的小姐,即使她适应能力强大,也花了一段时间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脾性到底与真的幼童有些不同,看在旁人眼里,便是寒素自打出生起就安静得过分,长到三四岁上更是冷静得像个大人。
寒氏一族那时女儿本就少,寒臻自打得了这个女儿便一直视若珍宝,到寒素四岁时,寒臻的夫人又撒手人寰,寒臻自然便对没了母亲的女儿与幼子更多了几分关爱。
还记得那天傍晚,忙完一天的寒臻饭后牵着年幼的寒素散步到了这院子门口。
正常来说,四岁大的小童,又是养得精贵的女儿,应该被大人抱在怀里才是,但寒素自打能自己走路了,便再没让任何人抱过,即使路再远,也都是自己走,也从没听她喊过累,倒是叫寒家不少人啧啧称奇。
寒臻那时看着这有些偏僻破败的院子,不知怎么就有些感慨,道是时间过得快,恐怕过不了多久,他最为疼爱的女儿便要长大嫁人了。
那时的寒素比如今的凤止歌可是沉默多了。而在后世的那三十年的经历更是让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普通女子般嫁人,所以闻言便有些不以为然的对寒臻说,“我长大了可不嫁人,就一直陪在父亲身边,若是有人看不过眼,我就住在这院子里算了,反正这里也清静。再在院子里种上几棵果树。开上几畦菜地,自给自足岂不悠然?”
四岁的幼童能说出这种话来,落在外人耳里指不定得有多惊奇。说不定一个不好还得传出什么“智多近妖”的话来。
但寒臻历来最疼这个女儿,又知道自己的女儿聪慧远胜常人,当然不会多想,闻言便哈哈大笑起来。一时之间还来了兴致,道是要与寒素一起在这院子里种上果树。
院子门口的这棵杏树。便是那时候种下的。
当然只不过是棵矮小的树苗,五十多载岁月倏忽而过,当年的树苗也已长成如今的粗壮树木了。
不知道这些年,父亲在看到这杏树挂上果实时。心里会是何等的滋味。
凤止歌的眼眶突然就有些发热。
那时的她虽然被父亲疼宠着,但心里其实并不十分看重这骨肉亲情,从炼狱那样的地方走出来。便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只怕也能被鲜血浸染了。所以她也从来不以为自己有一天会真的知道什么是亲情。
如果不是有着父亲与兄长那么多年如一日的关爱,恐怕她真的不会了解。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这些当年的往事,她才更能理解血亲的含义。
在那株杏树前停下脚步,凤止歌伸手轻抚着树干,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这里,如今是谁在住着?”
那丫鬟一怔,有些奇怪这凤家小姐一路上就算明知道路线不对都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对这棵普普通通的杏树感兴趣了?
不过,虽然不解,那丫鬟仍立即答道:“回凤小姐,这里如今是我家老爷子的居处。”
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这丫鬟自然不用再掩藏。
凤止歌闻言便深吸一口气,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丫鬟说起,仍忍不住一阵的心酸。
当年她说要常住的院子,最后住进来的,却是如今已经年逾古稀的父亲。
抚着树干的手下意识的用力,直到那粗糙的树皮磨得掌心有些刺痛,凤止歌才敛下情绪道:“走吧。”
然后也不等那丫鬟带路,便率先进了院子。
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但这院子与当年比起来也并无二致,院子里种着的各式果树更是一棵未少,只是相比当年长大成材了,甚至院子里照寒素的意思开出来的菜地,也都种着翠绿的蔬菜。
这院子本就偏僻老旧,近五十载仍能维持住当年的样子,想来这些年里也是经过了一番精心修缮的。
那丫鬟将凤止歌和李嬷嬷带到院中正房门前,然后向着凤止歌行了一礼道:“凤小姐,我家老爷子与大老爷正在里面等着您,您只管进去便是,奴婢就在院子外面等着您。”
说完,便退到了院门之外。
凤止歌与李嬷嬷对视一眼,然后李嬷嬷伸手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声音并不大,却不仅敲在了凤止歌心里,也惊醒了房里正忐忑着等待的两人。
房门渐渐打开,里面的情形便映入凤止歌与李嬷嬷的眼中。
相较于正常的房间,这间房显然有些异样,至少,在初次看到的人眼中是十分怪异的。
房里并没有普通的桌椅,只有几组背后有靠背,看着有些臃肿用上等布料套着的似椅子般的东西,以及面前一张用价值不菲的琉璃打造而成的矮几,几乎透明的矮几上,则放着一套紫砂茶具。
而寒家的两位当家人,便正坐在那被称为沙发的椅子上,两双极为相似的利眼自打门开便一直紧紧盯着凤止歌。
一阵沉默之后,凤止歌率先开口,却是对李嬷嬷说的。
“阿芜,你先下去吧。”凤止歌道。
寒臻和寒凌这才将视线转到李嬷嬷身上。
李嬷嬷闻言弯腰一礼:“是,主子。”
寒老爷子和寒凌见状便眼中一阵变幻。
自从素素去后,她身边的两名贴身丫鬟便接过了她手里的产业和暗卫。寒青颜管着凤鸣阁与凤仪轩,很少在寒家露面,而李芜,之后的二十年却是一直呆在寒家的。
寒老爷子父子是最清楚寒素这两名丫鬟的脾性的,就拿李芜来说,虽然一直在寒家,但她从来都没认过寒老爷子父子是主子。对于寒老爷子父子的话她虽然也会听。但绝对不会这样恭敬。
在她心里,她唯一的主子便是已经死去的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