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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喘着气。凤鸣祥并未第一时间站起来,而是就保持着双手撑地的半蹲姿势,一动不动的仿佛发呆一般。
凤止歌微微皱眉。她还从来没见过凤鸣祥这个样子,再联想到他昨晚找慕轻晚主动提及亲事的举动,便开口道:“哥哥可是有烦心之事?在这种情绪下打磨身手,可起不到任何作用。若是因为大意而受了伤,反倒不美了。”
凤鸣祥这时正背对着凤止歌。猛然听得她的声音,身形便是一僵。
他的身手并不弱,习武之人最是耳聪目明,若是往常。早在凤止歌踏入院门那一刻他恐怕早就发现了,但这次他却是半点也没有察觉。
自打幼时偷溜到洛水轩第一次见到凤止歌之后,凤鸣祥对这个妹妹便表现出了极大的好感。放在以往,见到凤止歌他一定会是满心喜悦的。但今天……
缓缓站起身,凤鸣祥神色复杂的看向凤止歌,眼中几番挣扎之后,却只立于原地而并未上前,站在远处道:“妹妹。”
这与凤鸣祥素来的表现反差太大,凤止歌有些不解,眼中便渐渐有了疑惑。
“哥哥,你怎么了?”她道。
凤鸣祥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很是反常,但他这时正陷入昨天发现了那个事实之后的巨大恐慌之中,实在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对待凤止歌。
负于背后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力道大得让凤鸣祥自己都觉生疼,借着那疼痛,凤鸣祥将心里的躁动尽数压下,许久之后,他才平静地道:“妹妹,我没事。”
与往常并无二致的一声“妹妹”,听在凤止歌耳里却让她有了些异样的颤栗。
对凤止歌来说,这是从来未有过的。
是凤鸣祥的表现有些奇怪,还是她自己变得有些奇怪。
只一瞬间,凤止歌便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那,就是凤鸣祥了?
她定定的看了凤鸣祥一眼,道:“早膳时,我听娘说,哥哥突然有了要成亲的想法?”
听凤止歌提起“成亲”二字,凤鸣祥又是一僵,他低下头,一双如墨般的眼中便如凝聚了重重黑焰,许久之后,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我去与母亲说的,毕竟,以我的年纪,也确实到了成亲的时候,不是吗?”
从凤鸣祥最后那微微上扬的疑问语气中,凤止歌听出了点点期待。
只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凤鸣祥是在期待什么。
到这时,凤止歌愈发能肯定凤鸣祥必定是有了什么难言之隐,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没有要找她倾诉的意思。
出于对凤鸣祥的关心,有那么一瞬间,凤止歌有了让李嬷嬷去查查看凤鸣祥最近都遇到了些什么事的念头,不过下一瞬她便将这个想法搁置了,既然凤鸣祥不愿意告诉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这样想着,凤止歌便笑着道:“原来哥哥是想娶嫂子了,这样也好,成了亲哥哥就再不用为府里的事担心了。”
在凤止歌看不到的地方,凤鸣祥眼中的光芒渐渐变暗,直到什么也看不出来了,他才望着凤止歌微微一笑,“可不是。”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竟觉得与他最喜欢的妹妹无话可说了。
凤止歌又皱了皱眉,但到底没再问什么,只又多说了几句便与凤鸣祥告辞回了流云阁。
流云阁里,李嬷嬷手里拿着几张信笺正等着凤止歌回来。
凤止歌见了便暂时将凤鸣祥的异样抛至脑后,转而问道:“怎么样,可查到些什么了?”
李嬷嬷闻言便将手中的信笺递上前,面上带着不屑,“都在这里了,真没想到那梁有才一个八尺男儿,为了那起子所谓的荣华富贵,居然愿意做个小白脸被女人养着,为此还不惜成为家人眼中的死人,真是比那烂泥都有所不如,林娘子这般坚韧的人居然嫁给了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李嬷嬷又道:“对了,主子,那个像玩物一样养着梁有才的女人,说起来还是个老熟人……”
凤止歌这时正展开手中的信笺,闻言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
昨天在茶楼外,梁有才离开之后,凤止歌便遣了下面的人跟着他,看他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勾当,居然至于抛妻弃子连老母都不认了。
现在看来,她手下的人效率确实是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将梁有才查了个底朝天。
手中的信笺上记载着,梁有才从茶楼离开之后便去了一座宅子,之后那辆引起了凤止歌和萧靖北共同注意的马车便停在了那宅子外。
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女人,就如李嬷嬷所说的那般,这女人还真是凤止歌的老熟人,却是……(未完待续。)
第79 苏七
在看完信笺上的内容之前,凤止歌是真的没想到,梁有才不仅给女人做了小白脸,而且那个养着他的女人还是她认识的人。
想想那个女人的身份,凤止歌面上便有了些淡淡的笑容。
虽然就目前看来,她与那个女人也许不会有太大的交集,但也不怎么的,凤止歌就是有种奇妙的预感,她们将来一定会成为敌人。
凤止歌相信自己的直觉。
能提前抓住未来敌人的一个把柄,这种感觉还真是很奇妙。
将手中的信笺还给李嬷嬷,凤止歌吩咐道:“梁有才那里就不用再盯着了,时候到了自然有他的苦果子吃。”
“对了,哥哥那里……算了。”想到之前凤鸣祥的异样,凤止歌本想让人去注意一下凤鸣祥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了,但想了想到底还是将这个念头压了下来。
凤止歌手下的人办事效率着实不慢,上午吩咐下去的事,只不过下午时分,她桌上便放了一份京城所有官宦人家适龄女儿的资料。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这个消息并不难打听。
在门阀贵族之家,结两姓之好无疑是两家结成利益共同体的最好纽带,正因为如此,世家子女的亲事就尤其被看重。
但凡讲究些的人家的当家主母们,虽然不说提前十年就为子女相看,但至少也会提前个三四年就考虑起子女的亲事来。
所以手里有京城适龄闺秀消息的当家夫人并不少,凤止歌手下的人拿到消息自然也就快了。
当凤止歌将这份资料送到荣禧堂时,慕轻晚一般翻看着,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
这份资料很是齐全,基本上五品以上的官家女儿的情况都记在上面了,只这么粗略一看,别说,还真让慕轻晚找到几个合适的。
要给凤鸣祥挑选未来妻子还真不难,他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承了威远假的爵位。而且还在当今皇上跟前过了眼,更是得皇上青睐在京卫里领了差事,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再则,威远侯府里人员简单。如今也只不过是凤鸣祥这个侯爷以及慕轻晚母女,比起其他勋贵家里上有壮年公婆及公公的一堆姨娘,下有夫君庶出兄弟姐妹一大群,威远侯府的情况可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样一个有前途的少年郎,女儿嫁过来便可以成为当家主母。夫家人际关系也简单,可以说凤鸣祥便是那些贵夫人眼中极好的女婿人选。
其实这半年来也不是没有看得明白的夫人请人上威远侯府试探慕轻晚的口风,只是慕轻晚知道凤鸣祥暂时没想成亲之后给推了罢了。
凤止歌送来的资料上方方面面都记得很详细,年龄,身高,真实的性情,是否有隐疾等等,甚至还给每位小姐都配上了一副简单的画像,虽然画得并不十分精细,却也能让慕轻晚有个大概的了解。
慕轻晚翻看着手中厚厚一摞的资料。有看中的便将之放到一边,翻到其中一张时,她面上少见的现出怒气来,一边将纸张递给凤止歌,一边道:“你看看,这个冯家小姐居然也在其中,就冲她那性子,就是给鸣祥找个门第低点的,也绝不能让她进侯府的门!”
上次在皇觉寺里,冯伊人母女可着实给慕轻晚留了个坏印象。更别提还有冯伊人在慕家刻意想推凤止歌入水的事了。
凤止歌见慕轻晚生气,便连连点头,嘴里还煞有介事地道:“娘说得对,这娶错媳妇可是要毁一家三代的。冯伊人这种人还是留给其他人家吧,咱们就给哥哥挑个温柔漂亮又孝顺娘的媳妇。”
慕轻晚听了便笑着点了点凤止歌的额头,“瞧你说的。不过,也确实该给鸣祥找个知心的媳妇,孝不孝顺我倒是没关系,娘有你就行了。”
说到这里。慕轻晚面上又有些忧色,“虽然是鸣祥主动要求要成亲的,但我这心里面始终有点不安。”
凤止歌微微一顿,她没想到,凤鸣祥的怪异之举让她与慕轻晚都有了同样的感觉。
不过,虽然是这样想的,凤止歌却不会让慕轻晚跟着不安心,便安慰道:“娘,定是您想多了,哥哥主动与您说起娶妻之事,有些紧张也是难免的,我觉得他是害羞了。”
慕轻晚闻言先是觉得有些不可能,不过随即又觉得凤止歌说得有道理,凤鸣祥虽然年近二十了,但在此前还从来没与哪家小姐近距离接触过,这一会子便提起娶妻之事,还真有可能会觉得害羞。
这样一想,慕轻晚便安心了许多,再看手中的资料时,便多了些兴致勃勃。
凤止歌见慕轻晚这津津有味的样子,也不打扰她的兴致,自荣禧堂出来便自顾自的回了流云阁。
第二日一早,凤止歌便带了李嬷嬷出门。
她仍是要去凤仪轩,却不是为了单纯的闲逛,而是要去见寒青颜。
自从来了京城,凤止歌与寒青颜再见面便容易了许多,想当初寒青颜在凤止歌进京之后第一次见到她,激动得差点没哭出来。
若是叫她手下那些人见了温和却也严肃的寒嬷嬷这副样子,恐怕都得瞪大了眼睛吧。
寒青颜这些年虽然把凤鸣阁和凤仪轩的基业守了下来,但她也就仅仅只能守成罢了,所以自打凤止歌进了京,唯恐自己一时不察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便与凤止歌约定了每月在凤仪轩里见一面。
只不过,如今凤止歌已经与寒家相认,对比这个,她与寒青颜的见面也就再不怕被旁人察觉了,这段时间倒是比往日里来往得更密切了些。
到达凤仪轩时时辰尚早,这时的凤仪轩也不像平时出入的人那般多,凤止歌与李嬷嬷下了马车便准备抬步往里走。
只是,似乎凤止歌每次出门都会遇上什么事,这次也是一样。
她才往前踏了一步,便猛然借着转身带出的力道往后狠狠踹出一脚,一声闷响之后,人体重重坠地的声音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属于男人的痛呼声。
李嬷嬷在凤止歌踹出那一脚时便也跟着转身,但直到这时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前面约一丈处倒在地上直哼哼的男子,以及男子身后那群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随扈,她神情懊恼地厉喝一声:“什么人!”
不用那人回答,凤止歌就已经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苏七。
这个人凤止歌也只见了一次。不过说起来,他们之间的过结可是不浅。
上次在那个小巷子里,苏七趁着寒季杳身边无人时带了一群人准备将寒季杳送到楚风馆里,叫寒家好好丢个脸,不巧却被凤止歌遇上了。
救了寒季杳之后。凤止歌以其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