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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湖州城上流圈子里的夫人小姐们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凤家大姑娘,只从三人乘坐马车的方式,那些明眼的夫人们便心领神会地笑了。
听说这位凤家大姑娘虽然占着嫡女的身份,却并非威远侯夫人所出,原先还有些夫人将信将疑的,如今这一看,没准儿还真是这样。
母亲领着两个女儿外出,照理说应该是母亲单乘一辆马车,两个女儿共乘一辆才是,这威远侯夫人却偏偏将凤家大姑娘独自一人撇到了另外一辆马车里,若不是她异常宠爱这个小女儿,便是这位凤家大姑娘确如传言所说般,并非威远侯夫人的亲生女儿。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人会这么没眼力劲儿的上前询问。
杨夫人笑意盈盈地上前与赵幼君携手,嘴里恭维道:“威远侯夫人大驾光临,可真是叫我这小宅子里蓬荜生辉,府上两位姑娘都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可叫咱们这些老太婆都看花了眼呢。”
门口的其他几位夫人也都知道凑趣,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起凤止歌与凤鸣舞来。
虽只是客套,但这些夫人口里的夸赞也并不勉强。
凤止歌眉目本就生得精致,再配上一身宁静沉稳的气度,便将许多精心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比了下去。就连凤鸣舞,若是她不说话,不暴露她那些不堪的恶习,亦是清灵可爱的小美女一枚。
听到众位夫人夸凤鸣舞,赵幼君眉眼带笑,好不开心,至于凤止歌嘛,当然早就被她忽略了。
“几位夫人谬赞了,我这……两个女儿啊,别看现在一副乖巧模样,在府里可就跟那泼猴一般,你们再夸下去,还指不定她们回府后怎么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呢。”赵幼君貌似慈爱地看着凤止歌与凤鸣舞。
在这种时候,她的演技一向不错。
正说的热闹,一位夫人看了看赵幼君身后,突然问道:“夫人怎么没把世子也带来凑个热闹?”
语气中不无失望,在湖州城这些夫人眼里,未及弱冠便已确定将来会承袭侯位的凤鸣祥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婿人选。
“他呀,这几日被许老叫去训话去了,这一天天的,连我这个做娘的要见他一面都不容易。”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赵幼君这般道。
心里却是不屑,凤鸣祥将来可是要继承侯位的,他的妻子人选当然至关重要,赵幼君还想着什么时候往京里捎消息去试探一下呢,又怎么会看上湖州这小地方的小姐们?
湖州城谁不知道威远侯世子拜了大儒许青松为师,众夫人闻言又是一阵夸赞。
一阵寒暄之后,杨夫人一边引着几位夫人入内,一边向赵幼君介绍着同行的其他几位夫人。
同知林大人的夫人方氏,通判张大人的夫人李氏,湖州首富连家的胡夫人,湖州寒家家主的夫人赵氏,跟在赵氏身边的,则是赵氏的二儿媳妇,也是杨夫人的女儿吴弘月。
这么多夫人,还有她们带来的小姐们,凤止歌只稍微留意了赵氏与吴弘月,还有连家夫人及她带来的连晴。
六年前,为了凤止歌头上插着的这支步摇,她和连晴可是有过一番争执的,虽然凤止歌从来没在意过这件事,不过连晴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几乎是一看凤止歌,她便狠狠一眼瞪了过来。
再看看正含笑看过来的赵氏。
寒氏是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家族,几百年下来寒氏族人的数量亦成了一个庞大的数字。如此众多的族人都挤在寒家祖宅自是不能,所以,寒氏每百年便会分宗。
湖州的寒家,便是上一次分宗之后迁来湖州的。
寒氏嫡枝向来优待这些被分出来的旁枝,若遇到旁枝族人有难处,能帮上忙的大多不会推辞。至于这些旁枝对嫡枝的态度,那可就说不准了。
就比如说,寒氏谁都知道,凤鸣阁和凤仪轩是寒素当年留下的产业,寒素死后,虽然是寒青颜在打理,但亦是挂着寒氏的名头。
如今寒老爷子还健在呢,就已经有寒氏族人在打凤鸣阁与凤仪轩的主意了。
凤止歌微低下头,唇畔扬起微带嘲意的浅笑,恐怕父亲和兄长都不会想到,这些得了嫡枝不少好处的旁枝,有一天会转回头想要撕下他们一块肉吧。
一行人都是身娇体弱的夫人小姐,走起路来自然算不上快。
就在众人将入垂花门进入内院时,后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身一看,只见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后面的男子明显想要将前面那人拦住,但前面的男子身手显然更灵活些,几个闪躲便已近众位夫人小姐身前。
几位夫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小姐位则都拿手中的团扇遮了脸,退到了夫人们的身后。
虽然还没过垂花门,但这次赏荷宴男客与女客是分开走的,若不是刻意如此,那男子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来。
那男子年约二十许,衣着倒是光鲜亮丽,但是一张脸却是油头粉面的,而且眼窝深陷且一片乌青,眼白发黄,唇色无华,显然是常年沉迷于女色所致。偏他似乎还并不知道自己是副什么样的尊容,故作风流地扬了扬头,见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看着他,手中用来附庸风雅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作才子状。
“惊扰到了各位夫人小姐,小生杨云浩失礼了。”看似是赔礼地一揖,那双色眼却狠狠的自几位闺中小姐身上剜过,最后定定地看向了凤止歌。
几位夫人将自家女儿挡在身后,面带怒容,却没急着训斥,而是齐齐看向了杨夫人。
杨夫人此时同样既惊且怒,她没想到她这个娘家侄儿如此上不得台面,巴巴的就跑了过来,也不想想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其中任何一位夫人若是发了怒,都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浩儿,还不快退下!”杨夫人口中呵斥着,双眼狠狠瞪向杨云浩,然后向几位夫人赔礼,“小侄无状,还望几位夫人海涵。”
这时,追在杨云浩后面的男子才气喘吁吁地赶到,“娘,是儿子不好,没能将表兄拦住。”
这是杨夫人的长子吴弘文。
“文儿,快将你表兄带出去。”杨夫人一边吩咐,一边心里有些后悔早先让人将凤止歌的特征告诉杨云浩,若是因此而让几位夫人与她交恶,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吴弘文躬身应“是”,却在起身视线触及淡然而立的凤止歌时一阵恍惚,直到杨夫人一声轻咳才回过神来拉着杨云浩往外走。
几位夫人大度地将此事揭过,一行人入了垂花门,而在他们身后,吴弘文和杨云浩回过头,视线追逐着那抹绿,直到完全被垂花门掩住,才若有所失的继续往外走。
谁也没有留意到,一名引导来宾的丫鬟将吴弘文二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将客人送入内院之后,那丫鬟瞅着四处无人注意,拐了个弯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第58章 谋算
梳着双螺髻、穿着湖绿色比甲的丫鬟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进了一处位置偏僻的小院子。
直到进了这院子,那丫鬟才吁了一口气,反身将院门关好,又从门缝中往外观察了一会儿,直到确认没被人跟着,她才一路进了一间半掩着门的房间。
房间里,一名三十上下,容貌艳丽,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着惑人风情的女子正坐在软榻上,见那丫鬟进来,她稍微坐起身问道:“如何,可发现了什么?”
这女子,便是吴府里备受吴明远宠爱的姨娘钱氏。
“回姨娘,奴婢看到夫人在威远侯夫人下马车的时候吩咐了翠香几句,然后翠香寻了表少爷说了一会儿话,表少爷便追着几位夫人差点进了内宅。”那丫鬟道。
钱氏皱了皱眉,没能从中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又继续追问:“除了这些呢,表少爷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表现?”
那丫鬟将先前看到的细细想了一番,又道:“表少爷,好像特别注意其中一位小姐,那位小姐是威远侯府的大姑娘。”说到这里,她又补充道,“不只是表少爷,大少爷本是追着表少爷想要拦住他的,奴婢觉得,就连大少爷也格外注意那位凤家大姑娘。”说到后来,这丫鬟都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确实。
吴家大少爷吴弘文是订过亲的,而且就订的是杨夫人娘家哥哥的小女儿,那位杨小姐今年正好及笄,本来两家都要商量嫁娶事宜了,但杨家老夫人,也就是杨夫人的母亲最是喜欢这位杨小姐,想要多留她两年,这才将婚期推迟了。
钱氏将这些消息在脑中仔细思虑一番,杨夫人,不是出自威远侯夫人肚子的嫡出凤家大姑娘,杨云浩那个只会去青楼狎妓的草包……
身为吴家后院中的宅斗第一人,钱氏这么多年来能将吴明远拢在自己身边,又能让杨夫人对她无可奈何,自然是个聪明过人的,只稍往深处一想,便大致明白了杨夫人想借着这赏荷宴做些什么勾当。
想到丫鬟口中大少爷吴弘文的表现,钱氏眼珠一转,便生出一计,召来那丫鬟如此这般一阵细说。
那丫鬟听过之后满脸惊骇,差点腿一软跌坐在地。
“姨娘,奴婢万万不敢如此,若是让夫人知道了……”丫鬟名唤翠柳,同那翠香一样,都是杨夫人身边颇为倚重的大丫鬟。
想到杨夫人的手段,翠柳生生打了个寒噤。她被钱姨娘拿住把柄替她传递些消息是一回事,真如钱姨娘所说那般,又是另一回事了,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夫人将大少爷看得有多重,此事若被夫人发现,她就是有十条命,那也不够夫人取啊。
钱姨娘闻言眼带鄙夷地看了翠柳一眼,蠢货身边的人果然也是蠢货。
这宅子是杨夫人的赔嫁,这次赏荷宴本来杨夫人是不允钱氏来的,不过钱氏之前偶然从翠柳口中得了些只言片语,猜出杨夫人打算利用这赏荷宴达成什么目的。身为一个立志让正室不得安宁的妾室,钱氏便磨着吴明远让杨夫人将她也带来。
杨夫人本来是不想搭理钱氏的,但又深恐若是不允了她,钱氏又在这段时间生出什么事端来破坏她的大计,这才将钱氏一并带了来,却也不准她出席赏荷宴,只拨了个偏僻的小院子给她。
若不是身边的可用之人没能带来,钱氏也不会想着让翠柳给她打探消息。
见翠柳还是满脸的惧怕,钱氏眼珠微转,换上满脸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翠柳,只要你帮我做成这件事,你和吴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仅叫你得偿所愿嫁给吴成,还许你一套赤金头面,二百两嫁妆银子。吴管事那眼睛可是长在天上的,他恐怕看不上你这个儿媳妇,你可得想好了,这样的好事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将来看着吴成另娶他人,你再慢慢后悔就没用了……”
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几次偶然之下,便与吴管事的儿子吴成对上了眼,还偷偷尝了禁果。
偏偏杨家又将与吴家的婚期推迟了两年,杨夫人为了娶这个侄女过门,自小就要求儿子洁身自好,眼见吴家大少爷今年都十八了,其他家的少爷十八岁就算未娶妻,又有谁没尝过云雨?杨夫人深恐儿子这两年别憋出个好歹来,预备着不久之后就给翠柳开了脸做大少爷吴弘文的通房丫头,到时候杨小姐嫁过来前再将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