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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英道:“我来接你。”
“我、我……”柳宜一蜷起脚,膝盖的疼和麻让她清醒,“我在家。”
“好。”宋锦英说完,挂了电话。
柳宜一继续盯着亮屏的手机,半响没回过神。
这个电话打完,就等于是柳宜一在柳家人面前,证明了自己真的在和宋锦英恋爱。
柳池镇沉着脸站在一旁,误会一场,他很是抹不开面。
“哎,还跪着干什么……”杨敏适时的说着,伸手扶起柳宜一,“宋总不是一会就来了吗?你赶紧收拾收拾。”
站直的瞬间,膝盖传来剧痛,柳宜一紧紧咬着牙忍着:“谢谢杨姨。”
“这有啥,我扶你上去……”杨敏和气地说,“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柳宜一抽出自己的手,慢慢上楼,回房。
她往浴缸里放水,坐在边沿,脱鞋子看脚底的伤。
血已经干了,黑红狼藉一片,创口贴粘在伤口上,一撕就痛。
柳宜一用帕子沾上温水,覆在伤口上,热度和水汽刺得伤口生疼,她白着脸忍耐。
揭开软化的创口贴,洗干净伤口,然后翘起一只脚泡澡。
洗过澡,身体温暖了,疲惫和疼痛立即被放大,连着脚底的伤口也严重起来。她甚至不敢把左脚完全踩在地上。
踮着脚出去换衣服。
宋锦英又发了一条信息来:“二十分钟后到,门口接你。”
柳宜一反复看了两遍,猜测宋锦英没有进柳家来坐坐的意思,于是迅速的去换衣服,简单的涂了个素颜霜,描眉,戴假发。
“一一。”杨敏在门外温声喊,“宋总还有多久到?你给她说让她在我们这里吃个午饭。”
柳宜一隔着门道:“我说了,她拒绝了。她说要带我去看病。”
门外没声了,隔了一阵,杨敏才又敲门说要进来。
柳宜一站起身,用力踩了踩受伤的左脚,狠心让自己适应那剧痛,随后才步伐正常的去开门。
杨敏端了杯牛奶进来,笑呵呵地说:“膝盖怎么样,好还吗?”
柳宜一乖顺说:“膝盖没事,我就是头疼,可能有一点感冒了。”
杨敏担忧道:“那可得好好吃药。”
柳宜一:“嗯。”
杨敏又说:“既然宋总关心你,那你平时说话什么的也要注意知道吗?少在宋总面前抱怨不该抱怨的,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去惹宋总烦心。”
柳宜一道:“我明白,我不会在宋总面前乱说话的。”
“你明白就好。”杨敏把杯子放下,笑着说,“我听说,你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
第7章
宋锦英抵达前,又给柳宜一发了信息,让她出去等候。
柳宜一不敢真让她等,立即去了,身后跟着柳池镇,杨敏,以及柳宜雪。
宋锦英坐在车里,没有下车的意思,连车窗都没有降,只是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在等柳宜一上车的同时对柳池镇热络的寒暄回以点头。
柳宜一在高度紧张里稀里糊涂地坐上车,她听见柳池镇在和宋锦英说慢走,然后车门关上,引擎启动。
狭小的空间里,宋锦英就坐在距她一臂之遥的地方。
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打扮,白衬衣,黑裤子,挽起头发,戴着眼镜。
柳宜一偷偷瞥着她时,想起昨晚那个穿着高贵晚礼服,气质冷艳凛冽的宋锦英。
她也有两个样子。
“生病了?”宋锦英出声,柳宜一立马收回视线,不自觉地绷起身体。
“嗯,有点感冒。”
宋锦英翘起一只修长的腿,高跟鞋尖朝着柳宜一。
柳宜一忍不住瞧了一眼,看到了雪白的脚背和纤细的脚踝。
“是吗。”她说。
柳宜一拧眉,很不喜欢这两个字。
“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宋锦英说话间,脚尖一抬一落,几乎擦过柳宜一并拢的腿。
柳宜一的注意力不由放在那脚尖上,腿上的手指捏紧。
“今天早上……”她无意识的重复宋锦英的话,同时迟钝地思考,“今天早上……没什么事,就是我家人把我的病情想得太夸张了,所以给你打了电话。”
“哦……”宋锦英继续一抬一落脚尖,每次都是堪堪擦过柳宜一的小腿。
柳宜一绷紧了身体,很想挪远一点,又觉得那样太怂。
“那天吃完饭以后,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宋锦英看着她,语调里勾着暧昧的笑,“我可一直在等你呢。”
柳宜一压了一下脚心,用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不好意思。”她垂下眼帘,从容地露出羞涩表情,“怕打扰你。”
宋锦英没接话,但柳宜一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柳宜一心里的那点从容,开始僵硬。
“那昨天怎么就给我发消息了呢?”她笑着问,“还有电话,而且我感觉……你好像还挺着急。”
她晃动的脚尖定住,身体倾轧过来,裹着幽香与压力,贴在距离柳宜一脸几寸远的地方,低声轻问:“为什么,嗯?”
柳宜一掐着手心。她真的很想,很想一巴掌把宋锦英扇开。
“因为太想你了。”柳宜一咬牙切齿地说。
宋锦英低笑,又靠近半分,湿热呼吸落在柳宜一脸上。
“你……很紧张呢。”
柳宜一实在忍不住了,往车门处使劲挪,竭力远离宋锦英,藏不住火气道:“因为你靠我太近了!”
“哦……”宋锦英保持着那个凑近的暧昧姿势,盯着柳宜一躲避的眼睛,笑意从容,“你不想和我靠太近,是吗?”
又是一个是吗,柳宜一气得脑仁痛。
忽然又想起昨晚喝醉的宋锦英,撑在垃圾桶边上,结巴地不断重复‘合同’两个字。
这个老女人,上一辈子一定复读机吧。
讨厌死了。
“你靠我太近,我紧张……”柳宜一盯着车底地毯说。
宋锦英轻声一笑,终于坐直了身:“是我太急了。”
柳宜一不明所以地偷瞥了她一眼。
宋锦英侧脸平静,谈不上冷淡,但也没什么表情。柳宜一完全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安静。
柳宜一动了动脚,觉得很难捱。脚疼,膝盖疼,头也疼,气氛又压抑死寂,她想离开,一点也不想和神秘难猜的宋锦英独处一室。
“很难受?”宋锦英突然问,吓了柳宜一一大跳。
“没有!”她下意识的脱口否认,“我不难受……”
宋锦英侧头面对她,镜片模糊了她的眸色。
“难受就说,别不好意思。”
柳宜一垂着眼睛摇头:“我不难受,只是……紧张。”
有人心疼,说难受才有价值,而她的难受,是麻烦。
“别紧张,”宋锦英带着笑说,“我不会吃你的。”
柳宜一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怪,调情不像调情,安慰不像安慰,干巴巴的怪。
她低着眼角,安静地不应话。
“去医院,还是我家。”宋锦英说,“你不舒服。”
柳宜一愣了愣,这个时候才开始认着想她和宋锦英出来的目的。
不是因为她真的生病,而是为了从困局里脱身。
她是要钓宋锦英的。
“去你家。”柳宜一低着头说,仿佛很羞涩。
宋锦英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随后继续沉默。
柳宜一不由再一次胡思乱想起来。
宋锦英态度忽冷忽热,琢磨不定。
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玩玩,还是……觉得勉强合适,所以无所谓的结个婚?
管她什么目的呢,反正自己只要能抱紧大腿就是了……想那么多没用。
感情不重要,钱和地位更重要。
如果没有宋锦英给她表面撑腰,等她高中毕业,就会被父亲和继母卖给其他商人,做联姻或者干脆直接的献祭。
就像是今天和宋锦英,至少宋锦英还是个女的,虽然有点老和讨人厌。
柳宜一靠在座椅上,看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与行人,想她的将来。
可仔细想想,她好像又没有什么将来。
母亲多病,嗜赌,像个吸血虫一样攀附在她骨头上,要她的钱,要她的命。父亲狠心,寡淡,像个老地主,践踏她的尊严,剥削她的价值。
她想过一走了之,可每次一个人站在街道口的时候,她心里只有茫然。
人挣扎,奋斗,拼命,是因为心里有方向和光明,有欲望,所以可以不顾一切的反抗。
可她没有。
她的内心是个空洞。
她自暴自弃,甘愿活得像个垃圾。
车子开进了地段僻静的别墅区,大片葱郁植木,里面只散落着几座精巧房屋。进入后继续往里开,停在最里面的独栋别墅前。
恢弘贵气的巴洛克风,背靠山峦,带着一个宽阔的前院,院里树木高挺,葱郁蓬勃的生机铺面袭来,赏心悦目。
下车踏入院里的一瞬间,几乎有种走入了另一个安静境域的错觉。
宋锦英走在前面,柳宜一快步跟上去,膝盖和脚底的伤口一起发疼,她小声的嘶了口气。
宋锦英这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
柳宜一立马撑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疑惑地望着她。
宋锦英放慢脚步,问她:“这里怎么样?”
柳宜一看着那些设计精巧的花园布局,真心道:“很漂亮。”
宋锦英抬首,漫无目的地扫过那些树木和绿植,淡声说:“这个地方,是我母亲设计的。”
柳宜一知道宋锦英母亲病逝的事。
她顿了一下,夸说:“您母亲很厉害。”
宋锦英一笑,不说话,带着柳宜一穿过前院,进入别墅,上二楼。
“我最喜欢的地方,其实在这里。”她走过镶嵌的木纹地板,推开一道门。
柳宜一顺着看去,没看清具体,但那灿烂夺目的颜色与明媚阳光,热烈自然的扑入她眼里。
那是一个如火似荼的西班牙风花园。
颜色缤纷的花田铺洒,田中团簇着深粉色的的瑰花,鲜嫩艳丽的色彩充盈视野,生机勃勃。花园正中是凉亭,亭上爬着艳红的凌霄花,从顶到四周,如火焰烧过。
能设计出这样花园的人,一定很热爱生活,柳宜一看着这些绚烂蓬勃的颜色想。
宋锦英在凉亭里的白色藤椅上坐下,神态放松地靠在椅背的软垫上。
柳宜一在她对面坐下,分神继续打量着花园。
二楼花园外,就是那个碧绿色的山峦。风吹来,是宜人的凉。
柳宜一眯了眯眼睛,感到一种轻松的惬意。
她喜欢这个地方。
“你的生日宴会,是几号?”宋锦英问,她又翘起了一条腿,一手搭在腿上,另一手搭在扶手上。
放松而矜贵。
柳宜一立马从那种怡然里收了回来,小心又乖顺地说:“我还有三周满二十,但宴会……只有你有时间,什么时候都可以办。”
她捏了一下手指,让自己的演技保持在柳家时的同等水平。
“反正我也不会请别的人,到时候就家人和你。”
“你朋友呢,也不请吗?”宋锦英问。
柳宜一道:“我朋友不多。”
宋锦英:“不多和不请,是两件事。”
顿了一会,在柳宜一找借口之前,她又说:“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和我的事,是吗。”
柳宜一微僵,干脆问:“你是真的……要和我结婚吗?”
宋锦英反问她:“为什么不呢?我们见面,不是为了结婚吗?”
柳宜一哑口,宋锦英的态度,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