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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非是大意之人,相反很是细心,她对太子的一应事务都很用心。今日若是太子站在此地,迷失方向,她便不会这么匆忙离开。
前世里,先王后去时,她在场。
先王后与楚染的最后一句话便是:“阿瀛好,你便好,若失去他,你便寸步难行。”
她知晓先王后的意思,太子活着,便是储君,更是连家的希望,而楚染,可有可无。她曾劝过楚染,太子是你阿弟,你为他活着,可命是你自己的。
楚染笑得颓然,道:“阿莳,太子是阿娘的希望,是连家的希望,他活着,我就能活着,天塌下来,他顶着,我不过是帮忙而已。”
今生,她顶替太子去赈灾,差点死在河里,却从不后悔。
她只想让楚染明白一个道理,太子只是她的弟弟,不是她的命。
她在黑暗里握紧自己的手,太子可以死,但是她不能让楚染跟着去送命。前世里太子死于旧疾,唯独她知晓,毒是在他从小的药里放入的。
外面忽然传来说话声,她深深吸入一口气,声音在廊下停住,接着便是人声:“姑娘在吗?我是连城。”
陆莳直起身子,闻言便道:“何事?”
声音冰冷吓连城一颤,他怪自己没骨气,被一个女人吓到了,他笑道:“这里不安全,我给你带了条狗来看门,还有只野猫,是在路边捡的,我想带回去的,又怕不方便,就放你这里养几天。猫不大,您看行吗?”
屋内没有声音,门是开的,连城大着胆子向里头看了一眼,喊道:“您同意了吗?”
“你放在门口。”
片刻后里面才传来一句话,连城觉得里面神秘莫测,观昨夜那个样子,里面的女人好像眼睛不好。这个时候外面没人,他探了探头,道:“姐姐可要我帮忙什么的?”
陆莳听着这句姐姐蹙眉,道:“不用。”
吓得连城缩回了脑袋,手中拎着后颈的猫就从手中逃走了,一溜烟就跑到屋里去了,不见影子了。他忙喊道:“猫、猫进去了。”
他一少年,也不敢往人家姑娘的房间里跑,就只能干站着门口,他唤两声,猫没睬他。
猫在军营里吃百人饭长大的,野性足得和军人一样,现在军营里知道他们养猫后,直接训了,下次再看到一人二十军棍。
连城实在是没地养,想起这处来就给送了过来,顺带送只狗来看门。
猫有些胖,军营里的士兵都会喂它饭吃,久而久之就胖得不像话,它一屁股地坐在陆莳面前。军营里都是男人,它初见女子,有些奇怪。
外面的连城一直给它吹口哨,它就当作没有听见,走到陆莳面前,下意识用爪子蹭蹭她的裙摆。
陆莳有所感应,她处于黑暗中便蹲下来想去抓住猫。猫比人敏捷,见陆莳手伸过来,丝毫没客气地一爪子拍了过去。
野猫劲头足,陆莳感觉手背一阵火辣辣地疼,似乎是被抓伤了,她茫然后退,纵是疼,也未曾开口,一人忍着。
连城在外面干着急,想进去又怕殿下回来扒了他的皮,他着急的时候,楚染回来了。
手中照旧拎着食盒。
给谁的,不用连城去想,他干笑两声,指着屋内说:“阿姐,屋内有只猫,我不敢进去打扰姐姐,您给我揪出来?”
一声阿姐,就说明他惹祸了。楚染心中狐疑,进屋后将食盒放在木桌上,连城屁颠地跟了进去,吹了一声口哨唤猫。
猫没有理他。
楚染向屋内走去,陆莳站在那里,身子靠着柱子,阖眸而思,未曾言语。她走过去,凝视她淡漠的神色,道:“我带了这里的特色美食,牛肉汤,你要喝吗?还有烤饼。”
她恩怨分明,陆莳给她帮了大忙,她自然不会再去欺负人家。
陆莳听到声音后,唇角抿了抿,眉心拧得很深,她心中一片纠缠,想起楚染对她的反感,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只道:“我不知如何走。”
一语双关。
楚染没在意这句话,却看见她抬起的手又放下,她唇角苍白。楚染不知怎地了,她明明没有欺负她,怎地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走过去,牵起她的手,道:“我走时你怎地不说,在这里傻站半个时辰。”
这语气就像是在训太子一样,陆莳对这个口吻很熟悉,前世里她对太子就是这样,关心又恼恨。她握着楚染的手,手背上火辣感散去不少。
楚染于她,或许是一剂良药。
有了楚染的引路后,陆莳坐在桌旁,连城还在屋里找猫,他弯着身子去角落里找。
楚染将汤从食盒里断出来,道:“我让他们去了膻味,味道很淡,你试试,还有这个烤饼也是不错,你尝尝,我吃过,觉得还可。”
一件小事让楚染对陆莳的厌恶放下,她没有像方才那样将东西放在桌上就不管,这次将烤饼放到她的手里。
抬起她的手时才看到手背上的抓痕,陆相的肌肤很白,五指纤细,手背上的抓痕鲜红,深处都渗出了血迹,她下意识紧张道:“你这手怎么了?”
昨夜是烧伤还没好,又添一伤,完好的手又跟着伤了。
楚染生气地看着连城,想而未想就骂道:“谁让你将猫拿来这里,她看不见,你不知道吗?”
连城弯着腰刚把猫给逮住了,猛地被骂,吓得手中一哆嗦,猫又跑了。
且冲着陆莳奔来了。
楚染眼疾手快地拉着陆莳起来,看着那只猫从方才陆莳的座位上跳到桌上,一巴掌打翻了牛肉汤,还摇着尾巴去攀食盒。
“真是个祖宗。”连城大喊一声,忙抱走了食盒,猫扑空,跳到了桌下,一溜烟又不见了,气得他抓头:“不管你了。”
楚染怒道:“回去挨二十军棍去,告诉侯爷,让他打。”她分不清是为何而生气,或许是对连城做事的失望,之前夸他懂事,现在又惹出事来。
还伤了陆莳。
陆莳神色如故,好似方才发生的事与她无关,手腕被楚染紧紧握着,她似是闻到一股药味,很浅很淡,是之前身上遗留的,还未曾散尽。
只有两人凑近了,才闻得到。
楚染与她靠得很近,训连城时吐出的呼吸都打在她的耳畔,她不大适应,眼睫颤动,耳朵上的酥麻感让她想要推开楚染。
她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微微挣开楚染。
楚染没有多想,她对前世里的记忆感觉很渺茫,对陆莳的感觉就是利用。利用完以后就是和离,根本不知是否有感情。
连城被她骂得几乎不敢抬手,只敢小声道:“要给姐姐请大夫吗?那只猫挺脏的,会染脏东西的。”
楚染看了一眼伤处,道:“还不快去。”
连城迅速地跑开了。
陆莳则道:“我无碍,莫要紧张。”
楚染没有在意自己方才的情绪变化,桌上乱得很,汤水洒得全是的,她扶着陆莳到一旁榻上坐下,搬来小几置于上面,将最后一碗汤取出来。
陆莳不大喜欢吃太膻的吃食,然楚染安排的,她也未作计较,忍着去喝了一口。
她一蹙眉,楚染忽而就想起她不喜欢这类的羹汤,道:“不好喝就不喝了,作何小心翼翼地。”
楚染买了两份,说明她是想吃一份的,不过被猫打翻了。她将碗挪到自己面前,将温热的清水放在陆莳面前,语气很冷:“喝水。”
陆莳沉默下来,对面的楚染将勺子扔了,那是陆莳用过的,她嫌弃,端起来直接喝了一口,也莫名觉得不大好喝,道:“好像不好喝。”
陆莳莞尔,被这句话逗笑了。
第11章 借床
大夫来得快,查看过伤势后,就留了药膏,没什么大碍。
连城送大夫出去,看到那只猫后想要逮住,谁知它蹿就不见了,只能下次再来捉。
猫在他离开后又钻进了屋里,因为屋里有牛肉的味道,它跳上桌子没找到,又跑到床榻前,向那股气味浓厚的地方钻去。
大夫还留了烫伤的药,楚染一并给陆莳抹了。
陆莳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毫无痛觉,楚染只当这人性子冷,不知疼痛,待上好药以后忽然想起她脸上的的伤痕。
她凝视陆莳,发觉那些浅淡的痕迹加重了些,这人冷血又性子冷,估计还不晓得脸上被风吹得变样了,她想了想,去柜子里去找找药膏。
那种药膏不多,来时并未准备,她想了想,就道:“我出去一下,你在屋里等我,那只猫没走,它若进来,你别碰它。我待会找人进来把它带走,先别惹毛它。”
陆莳没有沉默,而是弯唇笑了笑:“我不惹她。”
楚染没有听明白,懒得去深想这句话的含义,去院子里找了一圈猫,未果,她索性将屋门关了起来,这样便进不去了。
她照旧去那家药铺取药。
楚染离开后,丞相门下的幕僚便来禀事,他手中带了几封郢都而来的书信,放置在案上后,而后道:“霍老不死心,依旧想借赈灾一事拉下太子。”
陆莳冷冷地讽刺道:“便由着他去,只要太子能沉得住气,其余的勿要多管。”
幕僚称是,又道:“羌族这里不甚安全,基本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来攻城。”
“无妨,羌族蛮横,由着他们去,若是除了羌族,只怕长平侯府不甚安全。”陆莳道,战乱年代方能用到武将。
皇帝只知武将牵制皇权,殊不知一旦夺了武将的权,其他国家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年羌族无非是小打小闹,抢夺些粮草罢了,没有真正来攻打。
是以,长平侯并未计较这些,命人看着就是。
再者几日前陆莳提醒过长平侯,切勿将羌族除去,也切勿与他们谈和。一旦西北这里无敌人,皇帝就会肆无忌惮地打压连家。
幕僚又禀告几件不大不小的事,陆莳一一嘱咐后,他原路退了回去。
走时,门开了缝隙,猫趁机钻了进去。
陆莳有些疲倦,身上也觉不适,躺下时耳畔喵了一声,她下意识侧身,不再侧身去碰,手背上的伤提醒她,这只猫很野。
楚染食言了,她并没有快些回来,被长平侯唤回府邸,商谈要事。
说是也是羌族之事,羌族月月犯境,搅得人实在头疼,长平侯膝下二子一女,女儿便是先王后,早就去世。
二子皆在膝下,见到楚染回来后都是恭谨一礼,楚染笑道:“舅父莫要多礼。”
长平侯唤近楚染,将羌族之事说了一遍,又道:“昨夜险些伤了陆相,如今想来都有些后怕,不如你带陆相往南走上几十里地。”
治病的大夫是城内的,脱不得身,长平侯数次请他南上,每每都被拒绝,又不可绑过去,便给陆相去信,谁知她自己过来了。
楚染则道:“此事倒也不急,羌族之事,我觉得就这样放着,他来突袭,我们便防着,您若将羌族赶走,西北无战事,陛下会夺了您的兵权,孰轻孰重,您掂量一二。”
这话与陆相说得一般无二,长平侯心中多了一分较量,道:“你与陆相商量过?”
“我与陛下是亲父女,焉能不知他的心性。”楚染避开外祖父探究的目光,这是梦中所得,梦中太子死后,羌族退了数百里,再不敢过来,陛下便趁机夺了连家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