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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虚,陆莳一问,她便答了。
答完之后,陆莳蹙眉,比例确实错了,花酒本就是饮着玩耍,她这般做来,倒与烈酒相差无几,她没有去挑明这些,只回身去取了一册来,道:“夏日里白花多,葡萄也不少,不若殿下试试其他花酒。”
楚染接过,上面字迹是陆莳亲笔写的,字迹娟秀,当有些年岁了,她欲问,却听陆莳道:“这是十年前我无事抄录的,殿下可随意看看。”
“丞相今日无事?”楚染接过,随意翻了下,想问的外面一事。
清晨之际,烈日未出,凉风习习,也很清爽。
陆莳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再为难她,道:“城墙修葺一事,陛下已应下,至于连城入郢都,也当快了。”
丞相办事,楚染很放心,她握着册子,心中一颤,想起陆莳所做,她心中极为愧疚。她虽年少,却不是放肆恣意的时候,愧疚的情绪在心中一旦扎根,愈演愈烈,甚至超过了退亲了念头。
人心非钢铁,这般情景下,她如何能做到铁石心肠,磨蹭了须臾,终究是心软、愧疚占据上风。
陆莳是女子,能有多少个十年,等待的代价便是她的大好年华。她忍不住道:“你其实不用做这么多的。”
“殿下想说什么,大可直接说来。”陆莳凝视楚染握着册子的五指,指尖不断摩挲页面边缘,心中定然是经过一番挣扎。
她若真的厌恶这桩亲事,何来的挣扎不安,只怕想的还是陛下的猜疑,她试探道:“殿下觉得会连累臣?”
楚染惊愕的抬首,目光对上陆莳的审视后,几经闪躲,不知如何回答。
陆莳道:“陛下贤明,为臣者自当鞠躬尽瘁,陛下若昏庸,为臣者尽心尽力之余也当为自己留后路。我伺候陛下多年,知他猜疑心重,他对恒王同样是猜忌,不过恒王懂得讨他欢心,殿下若聪明些,远离朝政,陛下自然不会将目光留在你的身上。”
她缓步踏向楚染,周遭无人,她忍着羞涩,握住楚染的手腕:“只要殿下与我在一起,我尽力去保太子,只要他活着,便是楚国的储君。”
说完,她面色微红,抿住唇角。
陆莳身为女子,手心极为柔软,覆在楚染的手腕上,轻微的安抚很奏效,楚染没有撤离,只道:“陆相,你努力十多载才得今日相位,为我放弃,可值得?”
“殿下若是一平民,我也愿做一凡人。”陆莳道。
楚染不答,反抽回自己的手,举步离开。
三言两语如何让她心安,且看今日情形,她二人结合,几乎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事。前世里最后的和离,始终是她心中的刺。
拔不去,疼得她日夜不宁。
****
午后,楚染让阿秀找来些许葡萄,按照册子上的方法做些葡萄酒。
她在院子里清洗葡萄的时候,阿秀端着蜜糖过来,道:“殿下,葡萄或许不甜,加些花蜜,到时候果酒香甜,多饮几杯也不会醉。”
“你懂得很多?”楚染将葡萄洗净后,拿着铁签剥皮,剥了一个塞进嘴里,很甜,她眯着眼睛,笑道:“很甜,用花蜜就失去葡萄的味道了。”
“也可,听殿下的。”阿秀将花蜜搁置在一旁,将手洗净,也要去帮忙。
她剥得快,性子又甚是开朗,就道:“陆相会酿酒,每年都会做一些,埋在树下,有时甚至忘了去挖,灵祎公主有时过来会讨酒喝。”
楚染手中一颤,葡萄掉到地上,滚了两圈,粘的都是灰尘,她有些尴尬,就道:“她经常会过来?”
“休沐日大多会过来,她是公主,陆相不好敷衍她,只得放下公务去招待她。刚才好像又来了。”阿秀随口道。
楚染沉默下来,她记得陆莳说过,她在相府就不会让灵祎入府,昨日说过的话今日就忘了?
骗子!
楚染低眸看着盏中晶莹剔透的葡萄,舌尖抵着牙关,忍下怒气,没有再说话。
葡萄洗净后,她也不急着去酿,反问阿秀:“陆相的酒埋在哪里了?”
阿秀只当她要饮酒,便道:“就在一墙之隔的树下。”
“可多?”楚染净手,笑意深厚。
阿秀道:“不知,不过今年春上的时候陆相酿了几坛百花酿,还未曾开启,殿下可要饮?”
“去看看吧。”楚染道。
****
灵祎入府时,陆莳吩咐幕僚去盯着恒王的举措,他昨日被陛下斥骂,禁在府中不允走动,小惩大诫,也昭示着陛下对这件事的怀疑。
然陆莳意便在此,恒王失势,王后必然急迫。
她吩咐幕僚道:“陛下昨日让户部商议拨银子给西北,也正担心长平侯心有不平,我欲给陛下上奏。”
“丞相有计?”幕僚道。
“令武将送幼子入郢都,让陛下亲自教导,一为质,二可让他们知晓陛下宽厚,乃是……”陆莳停顿下来,外面传来脚步声,“陆相、陆相。”
陆莳开门去迎,见到灵祎径直入内,眼神示意幕僚退下,她不解道:“殿下怎地过来了?”
“我路过,进来看看,陆相一人在府,可觉得闷?不如我们出去玩玩,水榭内景色好,又凉爽。”灵祎扫了一眼退下的幕僚,随后笑吟吟地望着陆莳,满腔欢喜,溢于言表。
陆莳拒绝道:“臣有要事,脱不得身,殿下不如唤旁人前往。”
她不留情面,让灵祎一阵尴尬,道:“这样啊,那便不打搅陆相,我回宫去了。”
灵祎还小,未设公主府,依旧住在宫内,她出宫游玩,自该要回去。
陆莳没有挽留,回书房的时候,幕僚入内,说起方才的事,颇为不解道:“此计是好,迎合陛下,只是会得罪武将,百害而无一益。”
陆莳却道:“无妨。”
幕僚欲言又止,陆相最近行事,愈发令人不解,他垂首退了出去。
****
院内的楚染闲来无事,挖了几坛百花酿后就让阿秀着人给太子送一小坛过去,自己留了两坛,待回宫的时候,一坛献给陛下,讨好他。
待陆莳回来之际,今年新酿的百花酿都不见了。
楚染回院继续去做葡萄酒,照着册子去做,步骤详细,最后埋在了藤萝下面,拍拍手回屋子。
陆莳照旧去上朝,朝堂上见到意气风发的恒王,不过两日就让陛下回心转意。
恒王立于太子身后,文质彬彬,看见陆莳时行了半礼,道:“陆相近日乔迁,到时本王去叨扰一二?”
“恒王殿下怕是无法叨扰,府邸还未曾修缮好,实在是又脏又乱。”陆莳道。
太子不知恒王为何这么快就能入朝堂,心中不解,但见陆相面色淡然,无波无澜,他就不再言语,抵唇轻咳两句。
没过多久,皇帝登上御座,他扫视一圈后,道:“武将后嗣乃是楚国希望,朕欲让驻地武将们择一幼子入京,朕亲自教导,天赋高者,封侯赏爵。”
一言出,殿内朝臣大惊,陆莳神色微变,恒王察觉后,自是洋洋得意。
太子也是一惊,要出口时,见到陆相朝他微微摇首,心中略一挣扎,忍着不再答话。
半晌后,几位御史先后上奏反对,殿内跪了一半的朝臣,太子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恒王身上,他眉眼皆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是他献策?
以此来讨陛下欢心?他心中恼火,如此做来,岂非寒了武将的心,谁来替楚国守住疆土。他实在忍不住,出列要阻止,刚想开口,旁边有人先开口。
陆莳执笏板出列,道:“陛下,臣觉得怕是不合适。”
“丞相觉得哪里不妥?”皇帝打量她一眼,明显不悦。
满朝文武的视线都跟着陆相转动,听她道:“武将知晓您此举,怕是会误会,到时会适得其反。”
太子被她打断后,也不好再说话,只站在一旁装作不知。
皇帝听到这番话后也未曾大怒,反问道:“他们如何会误会?”
陆莳被迫道:“臣觉得不如给武将些许赏赐,幼子入京也保证他们的安全,如此,他们才可为陛下效忠。”
丞相一言,旁人跟着点头,如今,陛下此举是毫无反驳的余地,想的也只有安抚武将。
恒王却道:“君命为上,就算是要了他们的脑袋,难不成他们还要反抗不成?”
此话甚合楚帝心意,其余人包括陆莳都不敢再搭话,恒王自大,已然是得罪武将。太子眉眼跳了跳,没敢再插话。
此事一定,旋即命朝臣去办。
退朝后,太子气得面色通红,冷冷瞧了恒王一眼后回东宫。
恒王面色得意,拦住陆莳离去的脚步,笑道:“本王今晚设宴,丞相可否赏个面子?”
陆莳略一思忖,委婉道:“大夫嘱咐三月内不可饮酒,怕是要辜负恒王殿下美意了。”
恒王瞧着她不大好的神色也未曾在意,毕竟他捷足先登,是人都会恼怒。他与丞相分别后,回中宫去见王后。
此计是王后告知他,道是窥听丞相的谈话才得知此计,陛下忌惮的便是武将,如今恰好,有计,他放心了。
他回宫的时候,灵祎还在伺候王后用膳,见到他后,喜笑颜开,“恒王哥哥怎地过来了。”
“来瞧瞧我的灵祎。”恒王走近,摸摸她的额头,又道:“今日可有好去处,晚上哥哥设宴,你要去玩耍吗?”
“我出宫去玩玩,今日有花宴,我和阿嫂同去。”灵祎今日打扮得甚是明艳。
恒王一听王妃也去,就未曾说什么,打发灵祎退下去,自己亲自伺候王后用膳。
王后比先王后还要大上两岁,当年先王后去后,她凭着母家在朝的势力得以封后,如今太子病弱,外祖家远在西北,也无济于事。
太子病恹恹的,就是不死,也是头疼。
她吃了几个虾饺,问起今日早朝的事,恒王喜不自禁道:“今日陆相的脸色都变了,真是痛快,若非她出来搅事,儿怎地被阿爹斥骂。”
王后也跟着高兴,道:“我也是回来听着灵祎说了一句,不想竟是真的,在灵祎面前,你可不能再提,她心里对陆莳极是欢喜,你莫要搅乱。”
一听这事,恒王不悦,道:“母后该知,陆莳与新平定亲,终究是要成亲的,您让灵祎掺和作甚?”
“新平对陆莳早就不满,这桩婚事肯定不会成。灵祎有心,便随她去了,你也不要阻止。”王后心气极高,不想白白便宜了新平,就算灵祎得不到陆莳,也要毁了这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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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旨意一出,郢都城内震动不说,边境武将都是满心不服,太子气得病倒了,几日未上早朝,东宫的守卫又严格许多。
朝堂上朝臣皆在观望,不少人去丞相处打探,旨意下来得太过突然,几乎没有人知晓是怎么回事,是何人进此言。
他们都很迷惑,话里话外皆在试探,旨意早已往各地去了,不出两月,武将质子就会入郢都城。
楚染闻讯时,在院内与教习师父对弈,她棋艺不好,陆莳就给她请来师父教导,奈何她就是摊烂泥扶不上墙,无心去学习。
教习师父脾气好,悉心教导,楚染学了几日就不想学,奈何这人日日过来,赶都赶不走。
陆莳在黄昏时回来的,她在前院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