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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带情欲的亲吻,有着另外一种幸福,是阳光,是微风,是绿叶的味道。
又亲了一下才拉开距离,初玉尘搂着柳斐然的脖子,媚眼里满是笑意,几乎要流溢出来,“姐姐好坏,把我吵醒了。”
柳斐然真的很喜欢初玉尘这个模样,有一些娇俏,又异常的乖巧,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深深地扎根在自己心底。柳斐然眸色有一些转变,更为深邃了一些。初玉尘看懂了,看懂了她的占有。
于是初玉尘便勾起了红唇,原先是乖巧,这时候又分明有了一些勾引,“姐姐现在在想什么?”
柳斐然目光下移,落在了初玉尘的唇上。
初玉尘目光也跟着下移,余光无意扫过那一眼鱼塘,发现鱼漂一直在下沉上浮,顿时惊喜地叫了出来,“姐姐快看!鱼漂动了!”
原先有些氤氲暧昧的气氛,顿时都消失不见,柳斐然神色顿时清醒,一个转身,就看到初玉尘的鱼漂在动。鱼漂动得十分明显,一直在下沉,还往一边拉去,柳斐然也是有些喜意,拿起鱼竿就往上提。
入手的感觉颇重,随着她收线,一条鱼逐渐浮出了水面,初玉尘一见真的钓到了鱼,越发地惊喜,喜悦地叫道:“上钩了上钩了!”
柳斐然把鱼儿提出水面,哗啦一声,一条大鱼便被拉了出来,鱼尾拼命地在摆,飞溅起水来。那水花飞到了两人身上,初玉尘一边笑一边躲。
柳斐然也是满脸的笑意,把鱼儿摔上岸,便自己动手去抓。初玉尘看得又紧张又刺激,“姐姐小心点,好大呀这条鱼。”
柳斐然其实也没多少经验,这按住呢鱼儿还在甩尾巴,溅得一脸都是水。初玉尘看得又心急了,想要去帮忙按住,但是又无从下手。几度犹豫,余光又看见了柳斐然的鱼漂也在动,顿时又叫道:“哎呀!姐姐,你的鱼漂也在动。”
柳斐然正在解鱼钩呢,按住了鱼之后就回头看了一眼,见确实有鱼儿上钩了,便说道:“尘儿去把那条鱼钓起来。”
初玉尘有点手忙脚乱,不太自信地问道:“我可以吗?”
虽然是这样问,可下手的速度也不慢,拉着鱼竿就往上提,就觉得自己手里发沉得厉害,笑容顿时爬上了整张小脸,“姐姐,姐姐我感受到鱼儿了。”
一边说着,一边使力往上一提,又是哗啦一声,一条鱼上来了,初玉尘没有一点儿她身为帝皇时候的从容典雅,急急叫道:“钓上来了,怎么办?”
柳斐然已经把那条鱼解下来了,扔进了通里边,说道:“尘儿把鱼放地上来。”
初玉尘见那鱼在半空中蹦啊蹦,又觉得好笑,慌乱地放在了地上,然后被柳斐然按住,解了下来,又丢进了桶里边。
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初玉尘后知后觉自己失态了,但还是觉得十分开心,觉得很是好玩。她凑过去看那两条鱼在桶里边游来游去,又一个闹腾扑腾几下,飞溅起水来,溅了初玉尘一脸。
初玉尘笑了起来,见远远地半欢往这边看来,便朝她招了招手,“打盆清水过来洗手洗脸。”
半欢应允下去了,初玉尘虽被溅了一脸,可还是很好奇地围在桶边看,说道:“今晚就吃鱼好不好?这条清蒸,这条红烧,再钓一条煮个汤。”
柳斐然笑道:“那今晚是不是要吃全鱼宴了?”
“这个主意不错,那鱼还不够,得接着钓才行。”初玉尘抚掌笑道。
“好啊。”
柳斐然继续上鱼饵,然后抛进鱼塘里边。半欢带着人打了两盆水过来,柳斐然接过下人准备的姜片,一边擦手一边说道:“洗把脸吧,刚才那水都溅了一身了。”
初玉尘接过湿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道:“钓鱼真有趣,我是不是可以在宫里钓鱼?”
柳斐然说道:“宫里的都是锦鲤,只要有吃的,不用钓就直接跳上来了。”
“这倒也是。”初玉尘转身坐回了凳子上,期待地看着水面,“回去就把锦鲤都换成这种鱼才行,钓起来才有感觉。”
柳斐然哑然失笑,却也没有阻止她的这个想法。
她们又钓上了三条鱼,天色便已经晚了,两人就没有再继续钓,吩咐下人把这鱼提去厨房,两人踏着晚霞,往房子那边走去。
晚霞色温,像是柔情氤氲成了纱衣,温柔地披在她们两个人身上。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高一低两个人影,随着走路的节奏时而触碰到一起,显露出两人的亲密无间来。
“半欢,送信回去让小可子把御花园里那眼荷花塘里的锦鲤清一下,我要换一种鱼。至于那抓起来的锦鲤,就给大臣们送过去,让他们养着好了。”
“是。”
柳斐然听得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她可爱得紧,两人走得本来就近,然后近着近着,袖子底下的两个手,便轻轻勾在了一起。
隐晦的,却又是坚定地相握着。
第197章
毕竟是惦记着朝廷的事情,两个人在山庄里也不敢多留,第二天用过早膳之后便打道回府了。山庄里的雇农热情地塞了一车的乡下玩意要柳斐然带回去,柳斐然说道:“真的不用了,你们留着自己吃就好了。”
老实巴交的雇农激动地说道:“老奴的命都是大人救的,大人难得来一趟,带一些乡下玩意回去,我记得这个腌萝卜是老夫人最喜欢吃的,特别多备了一些。”
柳斐然看了一眼,无奈地笑道:“多谢老伯了。”
初玉尘坐在马车上,挑着帘子看柳斐然和雇农说话,目光一转,落在了第一天招待自己的那对夫妇。初玉尘面容平静,却看了半欢一眼,半欢则是点了点头。
都收拾好了,柳斐然便上了马车,马夫吆喝,“驾!”
半欢所坐的马车故意落在最后面,没有跟上去。她先是走到了那对夫妻面前,那对夫妻有些胆怯地问道:“这……这位大人,怎么了?”
半欢这些年来早已锻炼出了稳重的性子,站在那儿自有女总管的派头,不怪那对夫妻这么害怕。只听得她平静地问道:“你们的女儿多大了?”
这对夫妻一头雾水,丈夫小心翼翼地说道:“十……十五了。”
半欢说道:“十五了,芳龄正好,可以该嫁人了。”
说罢半欢就离开了,留下那对夫妻面面相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们脚步沉重地回到屋子里,拉住那个刚给柳斐然送东西的雇农,把事情说了,问道:“你看……那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那雇农听得心里一惊,急道:“必然是你家女儿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情了,贵人怪罪了!”
夫妻双腿都软了,“那……那怎么办?”
“既然那位大人说了这话,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但是你女儿不能留了,必须得尽快嫁出去。不然的话,贵人要是知道了,恐怕是人头不保的事情啊!”
“好好好,我现在就给她相去了。”
柳斐然并不知道事后还发生了这些事情,她连半欢迟了一些跟上都不知道。她在挑开帘子,看着窗外,见这才隔一天,景象竟又有点不同,柳斐然笑道:“入秋了,变化真是大。昨日经过时候还没什么,今日回去,叶子都开始飘落了。”
初玉尘听罢也倚在了窗前,只见得官道两旁的树木的叶子都开始发黄,一阵风吹过,纷纷扬扬的,落下不少的黄叶。那些落叶飘摇着,落在地上铺开,像是一片黄色的汪洋,美不胜收。
“真漂亮。”初玉尘见马车恰好也进入了落叶落下的范围,便伸手去接,恰好一片落叶落在跟前,她拿住,然后倚进了柳斐然的怀中,拿着落叶翻来覆去查看。
柳斐然宠溺地搂住她的腰,亲吻她的发,然后放下了窗上的帘子。
而柳斐然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幕,恰好落在了不远处的言锦庭眼中。
言锦庭瞳孔里的震惊是没有办法掩饰的,他瞪大了眼睛,面容惊诧,脚步都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一旁的初静正和他说着话,突然间他没回应,便好奇地抬头问道:“怎么了?”
她顺着言锦庭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个车队在行驶,她并没有看到里边的人是谁。
言锦庭回过神来,心中却是万马奔腾般,他不可置信地握住了拳头,他刚才看到了什么?他真的没有看错吗?马车里坐着的是柳斐然和初玉尘?她们两个……
很多事情在这一瞬间都涌进了脑海之中,很多他曾经觉得不对劲又没有多想的事情都有了答案。怪不得,怪不得初玉尘对柳斐然恩宠甚重,原来她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言锦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当年自己探过初玉尘的口风,问她喜欢怎样的男子,初玉尘却说喜欢柳斐然。言锦庭以为初玉尘是喜欢像柳斐然那般儒雅的,却不想她说的就是柳斐然本人!
可笑自己为了得到初玉尘,故意学柳斐然的行为举止,不敢轻易动怒,也不敢肆意说笑,却不想这原来竟然是个笑话!言锦庭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痛,带着一种要让他疯掉的耻辱。
言锦庭不禁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双拳头攥得在袖子底下都颤抖了起来,一双眼睛通红,红得几乎要滴血,吓得初静倒退了小两步,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喜欢的是温文儒雅的大哥哥言锦庭,又何尝能接受他这个样子呢?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庭……庭哥哥?你怎么了?”
这一下,言锦庭终于回过神来了。他发现了初静的害怕,知道是自己吓到了她,便放松了身体,恢复了平静。他深深地看了那马车一眼,转过头来略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没事,你不要怕,我只是一时有点想我家人了。”
原本他们就是在说家人一类的事情,初静虽然有些不信,可是见他平静下来,完全看不出刚才那个样子,也就没有多想。
言锦庭不想初静起疑,便接着说道:“我和父王母妃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上一次春节他们虽然回了皇城述职,可到底时间太短,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初静见他神色低迷,便信以为真,小小的手抓住言锦庭的袖子,安慰道:“没事的,他们一定都好好的。”
言锦庭对初静微微笑了笑,“我们继续逛一下吧。”
“好。”
言锦庭心不在焉地与初静闲逛会儿,把初静送回去之后,他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死死咬紧了牙关,骑上马奔回去了王府。
才到府中,他便是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下人们听得书房里各种破碎的声音,吓得一抖,不知道言锦庭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该死的!”言锦庭失控地把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向地面,瓷器哐啷破碎,一片碎片飞过来,撞在言锦庭的手臂上,有些发疼,更是让言锦庭气得够呛,转身就连书桌都给掀了。
“砰”的一声巨响,桌子重重地砸在地上,言锦庭粗喘着气,衣衫有些凌乱,哪里还看得出来他平时温润的样子?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初玉尘竟然和柳斐然是那一层关系,而他,还傻傻地以柳斐然为榜样,那么没有尊严地讨好初玉尘。他一想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一身白衣就是柳斐然平日最爱的常服,就觉得是那么的恶心。
“啊!”言锦庭眼睛发红,把自己的衣裳脱了下来,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发疯似的踩,直到把白色的衣裳都踩得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才停下来。
他越想越恨,恨柳斐然、恨初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