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声周妹妹,明明只是姑娘家常见的一句称呼罢了,可落在柳斐然的口中说出来,竟好似情郎在呼唤自己一般,忍不住就羞红了脸。
苏望看着眼前这一幕,啧啧称奇,他就纳闷了,现在的姑娘家为何都盯着同为女子的柳斐然看,而无视了他这个堂堂七尺的大男儿。正在郁闷之时,苏望便见几个公子哥儿也走了出来,其中不乏自己相熟之人,顿时就抛下了柳斐然,道:“你们小姐妹的我就不掺和了。”
“苏兄。”
“张兄,何兄,你们够可以啊,这好玩的事情都不约上我。”苏望走过去各锤了他们一拳,“特别是这么多小姐在场,太不够意思了。”
这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的,引起几个男子同样的低笑,其中一人道:“还不是听你说要去找柳大人,所以才没和你说。再者,你就不怕柳大人,那什么啊。” 他们挤眉弄眼,明显是认为他和柳斐然关系非同一般。
“你们懂什么,我和斐然可清白得很。”苏望一把搂住他们的肩膀,“走,我们进去。”
几个男子嘻嘻哈哈走在前面,柳斐然三人则走在后面,看着倒是和谐得很。
后花园里燎炉已经烧好了,年轻的男女围成一个圈,错落坐在一起,让得空气似乎都变得活跃了起来。其中一个男子说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坐在他下首的男子接着说道:“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柳斐然等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来,自有婢女为他们倒上一杯温酒。而那男子说完那句诗之后,突然话题一转,对柳斐然笑道:“柳大人迟迟到来,请先接上一句,不然则罚酒一杯。”
旁边的人都在偷笑,柳斐然面对这善意的为难,想了想,说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答对了吗?”
“不愧是柳大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还想趁机为难你一下呢。”那男子一拍大腿,发出可惜的声音,引得众人一片笑声。
又有人说道:“柳大人,你点谁?”
柳斐然说:“那就苏望接上好了。”
苏望一脸茫然,根本没懂柳斐然刚才为什么会念那一句诗。他左看右看,倒是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他干脆就说道:“得得得,你们这些才子佳人,我比不过,我喝酒成了吧?”
在笑声中苏望喝了酒,大家又玩了几轮,苏望突然拍腿大喝,“我可算看明白了!接的是和梅有关的诗句对不对?!”
大家先是愣了愣,然后全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苏兄果然聪明。”
柳斐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原来如此,要不是你说,我还没发现呢。”柳斐然虽这样说,可是眼眸里全是笑意,显然也是在揶揄苏望,顿时又引起了一波笑声。
苏望怒瞪着柳斐然,气得自己都笑了。秦玄珂和周遭几个小姐都掩着嘴笑得身体都在颤抖,大家发现,加入苏望与柳斐然两人的相聚,变得更加有趣了。
而就在大家乐呵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下人通告,“太尉府张家张小姐到。”
第26章
众人一愣,他们并没有邀请张歆,张歆这是不请自来啊。
“大家都在说什么呢,这么乐呵?”张歆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笑意盈盈地问道。却见她今日穿着一袭红衣,显得她皮肤吹弹可破,艳丽不已。
周宜脸色不是很好看,因张歆脾气并不好,故而众人的笑意都变淡了下来,一时竟然无人说话。周宜作为主人,只好不冷不淡地开口,“张小姐大驾光临,真是荣幸啊。”
张歆也不在意,端着妖娆的脚步才走了两步,又听得下人说道:“中书令江家江公子到。”
江公子不就是江自流么?张歆脸色一喜,回头一看,便见江自流同样穿着一袭红衣,俊美的脸上端的是放浪不羁的笑容,走着路都能感觉到他的风流随性。
众人一看,这后来的两人都是红衣,好像要拜堂成亲似的。于是就有人偷笑了起来,这一偷笑,就起了连锁反应,纷纷掩嘴偷笑。苏望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当场就问道:“大红花呢?咋就把大红花给缺了?”
众人皆没忍住笑了出来,江自流好似没有听到似的,直接朝人群走去,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下来。张歆倒是羞红了脸,跺了跺脚,“你们说什么呢!”
张歆脾气是出了名的臭,要不是苏望是个实权官儿,根本就不敢这样开她的玩笑,但就算苏望是个京兆尹,张歆也不会有好脸色才对。可是今日被这样开玩笑,她竟然也没有破口大骂,反而是一脸娇羞的样子。
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偷偷打量着江自流。江自流是真真生了一副好皮囊,光滑细腻的肌肤,慵懒诱惑的狐狸眼,那殷红的薄唇总是似笑非笑,上挑的唇角好似就勾了一湖春水。
众多男子心中都不免有些哀嚎,出了柳斐然一个能让他们黯然失色的人也就算了,毕竟不是男子。可现在又多了江自流,怕的是这皇城中的女子目光都被养叼了啊。
张歆害羞完,还不忘偷偷地看向江自流,然而江自流根本就没有留意这一边,自顾自在那里倒着酒。而张歆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就是因为她听说江自流会参加这一次相聚,所以她不管自己是不是受欢迎也跟着过来了。
宫宴那天晚上,她见江自流的第一面,就被他身上那种厌倦而又风流的姿态给迷住了。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风姿的男子,对方目光无意扫过自己身上的时候,羞涩感弥漫全身,心跳加快得根本不受控制。
当天晚上,张歆就梦到了如此风姿的男子与自己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云雨。那人的每一个小举动,一个皱眉,一个扬唇,都深深地烙印在心里,也不知是那宫宴时候留下的痕迹,还是那一晚迷离荡漾所留下的。
她心里百番甜蜜翻滚,却又见那风流男儿根本瞧都不瞧自己一眼,心中暗暗发恨,又舍不得怨他分毫,只好自己生着闷气,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既然加入了江兄和张小姐,那刚才的接龙便不适合继续了,不若我们再开一局?”有人此番提议道。
“不然我们换一种玩法吧,行酒令如何?”周宜提议。
“不是吟诗就是作对,你们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苏望从小到大都不甚爱读书,兵法一类倒是喜欢,但这种文学雅致的东西,他向来都是碰着都头疼,“能不能换种玩法?或者是我在一旁看着?”
“也未必会是你输,苏兄,你怕什么?”
“不就是。”
苏望顶不住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只好点头答应。秦玄珂道:“既然如此,这一轮的令官我先来,如何?”
众人都没有意见,秦玄珂想了想,就说道:“风送钟声花里过,又响又香。”
坐在秦玄珂下方的是周宜,她托着下巴想了想,接道:“鸟和蝉鸣林中穿,不慌不忙。”
“这不慌不忙,用得不是很好吧?”有人对这个提出了质疑。
“也不能这样说,虽然对得不是很工整,但是也说得过去。”
几个人议论了起来,有人问柳斐然,柳斐然说道:“鸟对风,和对送,蝉鸣对钟声,不慌不忙对又响又香,若看押韵,那是没有问题的,但响和香对应钟声和花香,不慌不忙却没有对应得上,从这一点上看也就没有接上了。”
柳斐然的话令得大家点头,秦玄珂道:“既然如此,宜儿也不罚三杯,就罚一杯酒,如何?”
周宜吐了吐舌头,也没有不服气,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道:“还是这个联吧,接着来。”
接下来的众人各展神通,纷纷把对联给接上了,不乏有个别对得好的,赢得大家的喝彩。轮到苏望的时候他还在搔头弄耳,明显还没想好,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他突然灵机一动,嘿嘿笑道:“马系铃铛路上走,边啷边哐。”
众人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苏望后面说的“啷哐”是什么东西。苏望发出啧的一声,“啷啷啷,哐哐哐,铃铛声和马蹄踩地上的声音,懂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旋即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妙,苏兄对得真妙。”
苏望同样跟着笑,爽朗的面容全是得意,“真是意想不到我还有这方面的天赋,看来我好像能拿个文武双全。”
众人笑得更愉悦了,柳斐然含笑道:“苏大才子,果真是不同凡响。”
“到你了,快点。”才尝到甜头的苏望顿时精神了起来,连忙催促。
柳斐然早已经想好,此时不急不缓地说道:“月映萤灯竹下眠,越凉越亮。”
众人细细品味了一下,越想越是觉得这和令首的那一句对联相得益彰,好似夏日夜晚的一幅画卷缓缓展了开来。苏望摸着自己的下巴,服气地说道:“本来觉得自己对得挺好的,这一听斐然的,立刻就觉得拿不出手了。”
众人皆发出善意的笑声,这令则继续往下,到了江自流那儿,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他。江自流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嫣红的唇咬住杯沿,下巴微微抬起,那半阖着的狐狸眼好似在勾人似的,只听到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一些沙哑,却格外的磁性。
“酒抚樱唇怀中坐,是赏是伤。”
一些男子瞬间反应过来了,不禁压低了声音笑了起来,大有遇到知己的感觉朝着他挤眉弄眼。还有大部分的人没明白过来,倒是少有的一两个女子反应过来了,忍不住啐了一口,“流氓!”
柳斐然毕竟日常上朝或者办公一类都是跟男子在一起,故而她瞬间就听明白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见秦玄珂小脸微红,一旁的周宜正好奇地问着她什么意思。
秦玄珂低声解释了两句,周宜脸立刻就红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江自流一眼。奈何江自流那张脸,实在是太具有魅力了,哪怕你有再大的火,面对那一张俊美秀气的脸,你也说不出重话来。
江自流还是那副随性而为的模样,大红衣裳穿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显得艳俗。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怎么?不押韵吗?”
“押韵倒是押韵,就是有点不太雅观。”一名男子忍着笑意说道。
“这如何就不雅观了?”江自流眼睛一眯,那上翘的眼角仿佛带了一汪春水,“这不该是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么?”
“今日才知,这霏霏二字还能这样用。”苏望眼睛一亮,抚掌笑道。
众人皆笑,张歆又羞又欢喜地朝江自流看去,那夜的云啊雨啊在脑海里又翻涌了起来,让她浑身发热。
柳斐然见这几个男子似是要继续说,但场中的女子都已经羞涩不已,连忙开口道:“江公子此联工整,可却不宜此景,故罚酒一杯,然后继续。”
柳斐然说的话在理,再加上她的身份使然,故而就算是江自流,也服她。他喝过一杯酒之后,酒令继续了起来。
虽已是春,但春寒料峭,点点雪花,慢慢地就变成了大雪。片片雪花翩跹,亭子里年轻男女围着燎炉而坐,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寒梅已然落幕,春桃在干秃秃的树枝上冒出了一小片绿叶,在风雪之中傲然挺立。那雪积了几片在那脆弱的枝干上,随着一阵风吹过,摇晃几下,又掉落了下去。
几轮酒令过后,众人越来融洽了。原本还因身份等原因显得客气,到了现在也都一时忘记了。此时的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这一群年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