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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俱焚,如今看来,她有不舍,便越加容易控制。”
清辉真人一怔,恍然:“老祖说的是。先前我也颇为担忧,她自小冷情,对我这师父虽有几分尊崇,但也谈不上多深的情意。她助老祖闭关之事,还是让她心甘情愿为好。”
老祖站起,宽大的袖袍扫过地面,声音干枯如落叶,身形已经消失在天际:“最多两月……我的寿元,不多了。”
清辉真人和蒋成桐忙弯身:“恭送老祖。”
蒋成桐声音微沉:“师姐,可要传云深过来?”
清辉真人冷笑一声:“不用,她已经来了。”
她话音才落,就见裴云深身形瞬移至高台之上,遥遥对她叩拜:“师尊,徒儿今日一时冲动,请师尊恕罪。”
清辉真人的脸色不太好,但也不算太坏,神色间藏着一缕疯狂的愉悦:“无碍。年轻人少年意气,只是你是大师姐,以后不要再犯便是。”
竟然没有出口斥责?
裴云深微怔,抬起头,便看见师尊脸上那诡异的神色,心里一惊,又低下头回话:“多谢师尊体恤……我与小师妹志趣相投,所以多看顾她些,决无其他意思。”
清辉真人眸色微深,露出点意味深长的笑来:“你随自己心意便是,师尊不会干涉你与谁相处。”
裴云深再拱手:“多谢师父宽宏。”
清辉真人踱步下来,走到她面前,声音陡然转寒:“只是这次大荒秘境之行,你若是再失手,云深,这便说不过去了。”
裴云深心底那淡淡的暖意瞬间消散:“徒儿明白,还请师父放心。”
清辉真人对她一挥手:“大比既还没有结束,你便留在这高台上,替为师看看吧,我先回去闭关了。”
裴云深点头:“徒儿遵命。”
高台上只余下她和蒋成桐两人,裴云深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看着台下层层叠叠的绿林,心思微动,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
她从袖中取出了那一缕青丝,缓缓的绕在了自己的指尖之上,心想:都说人心若暖,则发丝也软。小师妹当真是她见过最美好的女子。
蒋成桐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微微怔愣:“云深?”
裴云深转过头来,收敛神色:“师叔有何差遣?”
蒋成桐斟酌半晌,才缓缓说:“云深,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道理浅显,想必你也懂。”
裴云深神色一变:“师叔?!”
蒋成桐却不再理她,飞身而下:“你便留在这里吧,我有事,先行一步。”
裴云深在高台之上,注视着她的身影渐渐变下,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渐渐变大,无法忽视。
师尊和师叔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她?
心里那点淡淡的疑问逐渐放大,但又无解。她不可能去追问师尊和师叔,看来只有自己慢慢查探了。
不过,只要师父不会小师妹如何,她便不会讲这件事放在心上。
为丹心宫寻天材地宝也好,以掌门首徒之身四处奔波亦无不可,只要小师妹平安喜乐。
裴云深的唇间又绽开浅浅的笑来,心思早已飘忽出去,一直等到今年的大比结束,才飘飘然的从高台之上离去。
初凝在小院里收拾着东西,已经有仆役帮忙,给她准备了木箱,只是甄嘉若的东西并不多,浅浅的一个箱子都装不满。周念和叶小婉如今也成为了内门弟子,自然也要换住所。
安排这件事的人知道这几人如今如大师姐亲厚,自然不敢懈怠,三人的住所离的极近,十分僻静,整洁干净。
初凝放下行李,一直被装在箱子里的糖糖动了动,不满的说:“真的快要被憋死了。”
上次她受的伤早就修养好了,但是原本那住所人来人往,初凝自然不敢放她出来,只能让她日日沉睡。如今她独居一处,自然就不必再多拘束。
糖糖终于得了自由,激动的在半空之中打了个滚,而后刚准备扑向初凝的怀里,身子就忽然僵了僵,瞬间回归本体。
初凝还没反应过来,院门就瞬间大开,有股迫人气势向她袭来,她身形一个不稳,立刻耳鸣气闷,等她站稳之后,才看见小院之外立了道人影。
她心思瞬间紧张起来,怔愣片刻,而后恭敬行礼:“掌门。”
清辉真人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原来是个姿容清美的少女,她神色倒还如常:“我听闻,你与云深颇为亲近?”
初凝垂眸:“不敢称亲近,师姐见我无依,照顾我些许。”
清辉真人笑了一声:“那便好。她自小生性孤僻,没有玩伴,你且多陪陪她。只是,不要不知分寸便是。”
初凝一拱手:“弟子不敢!”
久没有声音,她再抬起头来,门外已经没了人,若不是那阵气闷之感犹存,她甚至会怀疑先前之事是她的错觉。
等她关上门,糖糖重新化成了人形,捂着胸口:“吓死我了,那老女人看起来就凶巴巴的,要是被她抓到,肯定直接拿我炖汤喝。”
初凝也心有余悸,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里一心想把弟子培育成炉鼎的师尊,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她不由担心,清辉真人是不是想要除掉她。
可是说了这么两句话,清辉真人便走了,也不知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初凝心思沉沉的坐下,不多久,就听见一阵敲门声,裴云深的声音响起来:“小师妹。”
听见是她,初凝忙开门去看,冲她一笑:“师姐,以后我便住在你附近了。”
裴云深唇角微扬,但神色瞬间变了,四周似乎还残留着难以言说的气势,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师尊,清辉真人的灵力痕迹。
她双手按住初凝肩头:“方才是不是掌门来过?”
迎着她焦急的目光,初凝缓缓点了点头:“掌门吩咐我,要与你多亲近,只是不要耽误你修行。”
裴云深娥眉微蹙,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但瞬间又紧张起来:“就说了这么几句?”
师尊一向不问事,宫内的琐事都是蒋师叔负责,她一心闻道,怎会专门来此,就只为和小师妹说上这么几句话?就连自己初次下山,重伤回宫之时,师尊也没去看过她。
初凝知她忧虑,心里也在盘算着,要慢慢将炉鼎一事与裴云深说,如今两人也算的上亲厚,不知道裴云深会选择信养育她长大的师门,还是会信小师妹。
裴云深收回心思,不想让她多担忧,唇角微微勾起:“我来找你,是想对你说,莲花开了,我想以清荷与莲子酿酒,你可要过来一品?”
初凝展颜,眉眼弯似月牙:“好!我早就馋的不得了!”
一直被忽视的糖糖哼了一声:“我也要喝!”
初凝戳了戳她的脸颊,看向裴云深:“师姐?”
裴云深对这个总喜欢黏着小师妹的娃娃总是冷淡:“谁要给你喝?”
糖糖一脸委屈:“还是主人呢,连口酒都不给。”
初凝知道裴云深只是面上冷淡,便挽了她的手,又去叫了叶小婉和周念二人,把裴云深酿的酒都搬了过来。
裴云深简直想把糖糖在火上烤一圈,她只是想和小师妹单独相处片刻,多了她不算,现在还要多两个人!
初凝将花酒用井水冰了,而后取出来,一一倒入瓷杯之中,又准备了一盘凉拌木耳、清炒竹笋和手撕鸡,在小院里支起木桌,众人便围了一圈。
月下饮酒,不是一人独酌的寂寥,而是三两成双的欢愉。
裴云深向来不饮酒,这次也破例饮了些许,桃花酿绵煦,清荷酿酒则更回味悠长,入口之味久久留存,让人唇齿生香。
对于突然出现的小娃娃,周念和叶小婉一脸茫然,叶小婉睁圆了眸子,傻傻的盯着糖糖看:“嘉若姐姐,你什么时候生了个胖娃娃啊?”
看着裴云深倏忽变幻的脸色,周念赶紧往她嘴里塞了个大馒头,要是再让她胡言乱语,等会小心被裴师姐借着酒意捅成个窟窿!
少女不满的瞪他一眼,乌黑的眼睛如同小猫的眼睛,大而明亮,周念耳尖一红,慢慢低下头去。
初凝给众人斟酒,布菜,唇角微扬。
除了裴云深一直在生气,还是在生闷气。
和小师妹单独相处的机会没了,一会没长大的娃娃牵着她的衣角,说要吃凉拌青瓜,一会少年少女一言不合就开始斗嘴生气,她又忙着从中调和。
周念那小子还有些警觉,知道管住叶小婉,让她少说话多吃菜。可那自称糖糖的无踪,分明岁数加起来比在场所有的人都大,还非要吵着闹着,真把自己当小娃娃了?
裴云深给桌上的空杯里斟满酒,先灌醉了少年少女,而后终于灌醉了老妖怪小娃娃,终于安静了……嗯,可是她怎么最后连自己也差不多完全喝醉了……
初凝只能算是微醺,神智倒是尚存的。周念和叶小婉已经站了起来,一言不合就要开始比剑,叶小婉醉的更厉害,连剑都握不稳,才站起来就输了,然后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说了答应你一个要求,有话你就说,眨一下眼睛我就跟你姓周。”
向来沉稳木讷的少年唇角勾起:“我倒想你跟我姓周。”
叶小婉横眉怒目:“我可、可去你大爷的,周念你这混小子,占我便宜,想当我爹?!”
周念哭笑不得,看着少女被皎洁月光映照的分外明亮的眸子,轻轻笑了一声,而后走到叶小婉身前:“我要亲你。”
没等少女答应,他就已经揽住了她,俯身吻了下去。
糖糖早已经醉倒了,横七竖八的躺在了桌子上,方才裴云深喝醉了,此刻正坐在初凝常坐的秋千之上,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端肃温和,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呀了一声,捂上了眼睛。
初凝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自己的醉意,走到裴云深身边,小声唤她:“师姐,师姐?”
裴云深慢慢的挪开手,脸颊上是一抹鲜亮的桃花红,眸子里仿佛能溢出水来,清醇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他们,竟然在亲!”
初凝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师姐,我送你回去,你喝醉了。”
裴云深顺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紫木为藤的秋千受不住两人的重量,瞬间就要脱落下来。也亏得裴云深身手好,在秋千下塌那一刻便站起来,顺带着把初凝揽在了怀里,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往门外走。
虽然她脚步仍有些踉跄,但身形极稳,初凝试图挣扎着推开她,却被她抱着的更紧,被她抱着去了她的屋。
一走进屋,裴云深似乎清醒了一些,冲初凝一笑:“莫怕,我、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睡了。”
无数个夜晚,她就坐在窗台边,仰望天边一轮圆月皎皎,一人独酌,对影成双。
初凝点点头:“师姐,你要做什么?”
裴云深走到桌边,展开了一副干净雪白的宣纸,声音里带着七八分醉意:“我要作画。”
酒醉之人,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桌案上摆了无数只毛笔,看起来还是崭新的,她捡起一只来看,不满意,换了一只,还是觉得不甘。
初凝只能看着她在屋内走来走去,不多久,又去屋里抱了一潭桃花酿过来,酒坛一揭开,清香醇厚的酒味又在屋里蔓延。
两人原本就都饮醉了,此刻闻着酒味,更是觉得手脚发软,初凝认命般的拖了张椅子坐下,以手支颐,看着裴云深酒醉之后作画。
裴云深平日里喜做山水画,青山绿水,飞鸟游鱼,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