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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间对视了几眼,小侍女吐了吐舌头,对另外两人悄声道:“那刘狱首和赵大刑官这回可真惹女王生气了。”说完抬了抬手里的托盘,一边碎碎念着可惜,一边向着远处长廊走去。
书房里,姬兰坐在案前,手指轻点在一本牢狱损失记录上,目光凌厉地盯着那边两个低着头半跪的男人:“你们想造反了是不是?”
刘狱首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眼里藏着些恨意。就是这个女人害了他们的王上,夺占了这里的一切,他只怨自己没能力为王上报仇,如今甚至还要听对方差遣!强压下那些激愤,他吐了口气,沉声回道:“牢狱封印已久,王没有派人进行加固,所以才险些让他们越狱。”
“是么。”姬兰眯起眼睛,气息变得危险:“兵刀地狱,两百年施加一次封印。死怨气过于深重,每月十五须在子时燃香镇魂,加强警戒,隔一个时辰兵卫换班交替巡视,然而……”
她拉长了音调,那边的两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你们没有及时燃镇魂香,而且……饮了酒。”姬兰俯视着他们,一手拍在案几上,语调骤然泛冷:“你们难道不知此牢狱里面关押着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恶鬼么?!难道不清楚一旦狱门被破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么?!!”
强大的压迫力袭来,两人腿脚一软,立即双膝跪下,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们没想到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女王会如此熟悉牢狱事物,惊讶不甘的同时深深感到畏惧,也生出了许多不愿承认的愧疚感。但仍旧是强撑着嗫嚅道:“这是一时之失,我们……”
“你们以为这样子,阎幽就能回来?”
姬兰冷眼看着这两个男人,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希望你们能公私分明,不要做出这种危及冥域安危的事情,毁了阎幽辛苦操持下来的这一切。若还有下次,我自会找到更加成稳负责的人来接替你们的位置。”
说完丢下一卷谕旨,“自行去考弊司领罚。”
“……是。”刘狱首拿起谕旨,面色灰败地同身旁的刑官一起退了出去。
这时,却见那回来的小侍女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了几眼。姬兰瞥一眼过去,她立即身子抖了抖,乖乖走进来站好,然后垂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王,阴山杞袖神君求见。”
正要提笔写字的人顿住:“你说谁?”
“那个……阴山杞袖神君……”见女王眉头一凝,小溪就闭了嘴没敢再说下去。而那头的人就好似听见了什么奇异又叫人不爽的事情,脸色顿时沉了几分。接着扔开手里的笔,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那个死人脸?她来做什么?”
“怎么,我就不能来?”突然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小溪立即转身看去,就见一个翩然身影走进了殿房。眉目如画,蓝白色素裙清洒飘逸,气质绝尘。
神仙姐姐啊……某侍女按着自个心口。
杞袖婷婷走过来,冲着案前的女王殿下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物件,神色语调却是清冷得很:“阎幽当年给了我通行玉牌,可以随意进出此冥域。如今商祺冥界易主了,这个就不作数了?”
姬兰颇为郁闷地撇开视线。自己与这人有多久没见面了……大概也有五六百年了吧。的确是相隔太长时间了,以至于现在忽然觉得对方与记忆里的那个影子有些不大相同。只不过……还是一样叫人讨厌。
她轻哼了一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你。”那边的人双手环臂,姿态洒然,回答得落落大方。在某女王微微错愕的时候,她眉梢轻挑了一下,接着道:“呐,我现在该如何称呼你好呢,鬼王……还是冥王殿下?”
闻言,姬兰脸色立即就黑了几分:“不敢,还是和以前那般就好了。”
“哦?”神君大人单手杵着下巴,煞有介事:“嗯……的确,还是称呼你为花鸡比较亲切。”
“你!”姬兰美目一瞪。小时候阎幽就被这人取了个“盐油”的小名,而自己因为姓姬,后面有一个兰字,竟被她“花鸡花鸡”地叫了许多年……如今这死人脸还敢说出来……
某女王终于忍无可忍,连带着这几个月的烦闷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来找茬的么,还是想像以前那样被我教训一顿?!都多少年过去了嘴巴一样那么刻薄,偏偏还整天一副死人脸,活像只被冻傻了的白鹤!”
“呵。”杞袖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回击道:“我可比不上你,从小到大不知祸害了多少青年才俊,如今还改不了胡抛媚眼四散风情的糟糕性子,就好似朵疯了的红花。”
“砰啷!”
角落里,某侍女手中正擦拭着的花瓶碎落地上。两人才发现殿房里还有其他人,同时转过脸来。
小溪身子一抖,合起方才因为过分惊怔而张大了的嘴巴,脸色立即转为惨白。她本想安静地在一旁借着打扫的机会多看神君几眼的,可万万没想到会听到那么劲爆的对话啊……糟了,不会被灭口吧~~
“咳。”这时,女王殿下率先有所动作,抬手撩起耳边的发丝,恢复了仪态。身旁端丽的女子侧目:“好不容易来了,不招待一下么。”
“哼。”姬兰翻了个白眼,压下火气。红袖轻拂往门外走:“呐,跟我去后花园喝酒。”
见状,僵立着的小侍女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瘫坐下来,拍着自己胸口暗自庆幸。一旁的杞袖挑了挑眉,颇为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才翩翩然抬步跟上去。
走进侧殿后院,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成片艳丽的曼珠沙华。
杞袖在花田前驻足,好似想到了什么,扬手拈了一诀,从虚空中取出一束白色带紫的花,递到身侧女子面前:“喏,送你。”
姬兰愣了片刻,而后眸子里慢慢浮现出一丝亮色:“这是……鸢尾兰?”
“嗯。”她点了点头,负手风中,漫不经心地看着这片蔓及远处的花田,“这个时节里我家后山开了遍野,就顺便摘过来给你瞧瞧,免得你整日只能对着这些血红色,连人也变得不清新了。”
姬兰没好气地接过那束花,却忍不住低头轻嗅了一下。清雅的香气飘入鼻息,忽然就唤起了许多回忆。
紫琼鸢尾兰,六月开,七月败。小时候她们三人经常会在那时节里的清晨,偷偷跑到凡间山野中采摘。每人捧着一束,在阳光变得刺眼之前,踏着薄雾嬉闹着归去。年年如此,直到她和阎幽被带去修行,而杞袖封神阴山……
如今又是一年六月……原来离开了她,时日还可以过得这么快。
红衣人缓缓扬唇,笑意却很淡:“又过了大半年了呢。”
“是啊,又过了半年。”杞袖跟着轻叹了一句,转过脸来看她,眼底浮现出的情绪深沉难懂:“你还要经历多少个这样的半年,才肯放下?”
姬兰眸光一颤,冷斥:“啰嗦。”
“固执。”神君大人回敬道,忽而语调一转:“但是……很可爱。”说着抬步向远处的石桌,留身后女子怔立在原地,神色呆滞。
……这死人脸……刚刚是在夸我?姬兰看着那窈窕有致的背影,惊疑许久,一双秀眉也渐渐皱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太久没听见人赞美我了么,嗯,一定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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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女王大人你很美你很美你很美你很美你很美……
姬兰:吐字再清晰点,再大声点。
小溪:(流泪)女王大人你这么美你这么美你这么□□□□……
姬兰:不错,就应该这样,尽情地赞美我吧!!
杞袖:你们……在做什么。
小溪:o(>﹏<)o都是因为你说了句露骨的话让女王春心萌动不正常惹啦!
小溪,卒。
☆、第82章 八十二迷途
雾气环绕;花田幽寂。
白衣女子站在花丛中;弯腰摘下一朵半开的途迷。淡淡的花香环绕四周;远处屋檐下;被浮灯照出了形状的白雾随风变幻着,聚聚散散。
忽然鼻息里多出了一种熟悉的味道。若有若无地;竟是……龙涎香气。
孟晚烟陡然怔住。随即;就感觉到背后的空竹筐里投进来了一朵花。
“扑通”一下;轻微的撞击声响在暗夜里荡开;于此刻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一下子僵立在那儿,如遭电击。
是真的么……她眸光轻颤着,不敢动了;生怕稍不小心眼下一切就会如梦涣散。然而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却是如此的强烈和真实,几乎让理智崩溃。
她有些站立不稳。屏住呼吸,恍惚又似回到了从前。那个人悄悄走来;轻柔摘下一朵途迷投入竹筐中;接着就会在她回首时;带着狡黠笑道:“呐,本王来陪你摘花如何?”
阎幽……孟晚烟眼眶一热,蓦地转身看去。然而,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不会的……”这种感觉不会错的。她急忙看向四周,呼唤道:“阎幽是你么?你回来了对不对?你出来啊……”哪怕你恨我,也出来让我看一眼啊……
可是过了很久,仍旧没有任何回应。喊累了,安静下来时,周遭就只剩下冷风呜咽,仿佛在嘲笑说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白衣人茫然走在广阔无边际途迷花田里,却是不知要向往何处了。她迷失了方向……
泪水滑落到枕边,床上的人缓缓转醒。
“原来……是梦啊。”孟晚烟睁开眼,看清了房间里熟悉的布景,却没能从方才梦境的绝望里挣脱出来。怔怔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放在锦被上的手一点点收紧。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殿房里,有人也是这般直愣愣地睁着眼。
角落处,青铜更漏还在缓缓滴着水,一声一声低幽回荡在殿房里,将时刻的变化拉得分外漫长。姬兰再次翻了个身,将脸埋进锦被中。
她今晚一直睡不着。闭上眼时,脑海中反复显现的仍是那日在宗庙禁地,最后一次见到阎幽的情景……
巫鼎崖长年乌云积压,阴森幽暗。她走进那扇石门。禁闭的石室里空旷寂静,只有暗紫色的鬼火不时跳动几下,投出微弱的亮光。那人背对着她,周身气息冰冷淡漠,没有一丝温度。
哀莫大于心死。
“阎幽……”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走近了些。她迫切地想拥抱住那个人,驱散那冷漠的气息。她想对她说,只要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回去。
然而,手还未触及对方衣角,却听见了那陌生至极的口吻:“冥王之位对你来说就这样重要么,以至于如此处心积虑。”
她的手忘了落下,怔怔地保持着那个姿势。然后阎幽转回身,冷冷看她:“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吧?”
那些事,指的是暗中制造种种事端,安排兰锦进入冥域,然后破除牢狱结界么……没错,都是她做的。“你如何知道是我。”姬兰缓缓扬唇,笑意不及眼底。
“你以为自己做得不露破绽,无人知晓?”阎幽眸色渐沉:“之前你说我身边之人不可尽信,那你又如何呢?”
红衣人眯起狭长的凤目:“你什么意思。”
阎幽转开脸没有再看她,负手立在阴影里,无形之中更多了几分疏离:“刘茗锦之事,其实在十天前我便已经密函告知宗庙大长老主动请罪了。而一直以来你与二长老密谋着什么,我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