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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多大了,我记得成年了吧,瘦弱成这样,趁着这个机会可得好好补补。”
“他跟元清一般大。”远处的元绣手里拿着茶盏的盖子,很入神地盯着上面的花纹看,似乎那精致的花样吸住了她的眼球,令她目不转睛,可说起话来却十分的利索。但其实也不能说是利索,语调更是一反常态,拖得有些长长的,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说起来,我还比江公子年长两岁,以后改叫江弟如何?”
说着朝九卿看来,她嘴角微微上翘,但那双一笑就弯成月牙的眼睛却无甚笑意。脸颊边划过一缕发丝,被元绣随手抚平。
元老爷人精似的,哪儿能看不出女儿介怀的是什么,当即笑了,“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金满罐;女大三,抱金砖。绣儿,这可是好兆头呢。”说完松开虚虚搭在九卿肩膀上的手起身,“既然卿儿也说了无甚大碍,那么八天后的婚事就照常举行。”
经过这次的事情,元老爷的称呼都已经从九卿改成了卿儿,可见九卿在他的心中已经相当于半子,地位极重。
“……”
靠在床头的九卿闻言一呛,剧烈地咳嗽起来,白皙的脸颊都红了一片,红燕急急忙忙掏出手帕递给九卿,拍着他的被,大叫小心,但却被九卿推了开。
“没事,不用管我。”怎么可能没事!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他不想暴露而推了元老爷的好意,既然他亲口承认了身体没有什么大事,自然婚期不用延迟,这真是……真是……
想到这里,九卿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怒锤了一下厚厚的锦被,又叹气起来。
看着元绣在屋子里自如地坐着,元老爷大感欣慰。惧怕甚至厌恶男人触碰的女儿,现在竟然勇于迈出艰难的第一步,看样子,她也是很满意这个未来的丈夫啊。
元老爷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他实在不能不骄傲。
“阿爹慢走。”元绣起身行了一个礼,站在桌子旁要等着元老爷离开。可他听完这话又停了下来,没走了。
元老爷转过身,指了下床上的九卿,对元绣道,“乖绣儿,这几日你就好好照顾卿儿罢,他也是为了你才受了伤的,你要更加仔细的照看哦。”说完走出门去。
“阿爹,可是……”元绣还想说什么,向前走了一步,可是元老爷却越走越快,很快就走到了院子里。
正常女子出嫁前,是绝对不能见未来丈夫的,随不同地方风俗不同,这个日期为上到十五日。而在庆云县,乃至整个大名府,都是七日为期,也就是说,她爹对她的这个嘱咐,是极为的不合礼的。
难不成阿爹不晓得这些俗礼?不,不可能,阿爹可是过来人了,又怎么会不懂。或许年纪大了呢,忘了呢,到底该不该提醒他呢?
元绣站在那儿,手指揉着搓着袖边儿,良久才松开了手。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罢。毕竟是她欠他的,好好招呼他也确实是应当的。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为了报恩。
娘亲也说过,做人,最要紧的是知恩图报呢。
这么想着,元绣转身走到雕花的衣柜边儿上,一把拉开铜制的两把小环。只听嘎吱一声响,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浅淡的木香味儿混杂着淡淡的花草香气,是元府特配的香料包,专门用来熏这衣裳的。
“把那身衣服换了,脏。”元绣说着,随手抽了一套衣服,劈头盖脸朝着九卿丢去。要不是九卿灵活闪躲了一下,那一套碧色的长袍就得砸在九卿脸上了。
这拿衣服前,元绣可没注意过颜色款式。扔在床上披散开了,她才看了个清楚。看完忍不住笑了一下,很快收敛了笑意,冷下脸,讽道:“没想到竟然有人喜欢将绿色往身上穿,还真是闻所未闻。”
“那是,这碧色衬得我肤白潇洒,剪裁又得体,走在路上辨识度极高,绝不会有人与我着同样的衣服,我真是十分欢喜。”九卿将衣裳展开扑在锦被上,手搭上领口扣子,看着元绣勾唇浅笑,“卿遵小姐的意思要换衣裳了,小姐这是要提前看一看?”
元绣冷哼了一声,扭开头,“谁要看你了。”
九卿满意点头,“说的是,我才没什么好看的。”他手指正要解扣,突然元绣叫了声,他惊地差点把扣子拽下来。
“红燕,站住!”
可怜准备进屋的红燕吓得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直到九卿换好了衣服,才被批准可以动弹,这才明白是九卿要换衣服。
红燕心里头明镜似的,哪有不清楚的。可还是忍不住嘀咕,这今后贴身伺候,总会看见吧,何必这么较真嘛……
一边想,一边匆匆收拾了下,把九卿换下的脏衣服带走交给浣衣侍女,顺便给两个留下独处空间。
“红玉姐姐说的对,小姐动心了。”红燕把门关上,朝着里头吐了吐舌头,点头咕哝了句,才蹦蹦跳跳的朝着外跑了。
九卿耳朵动了下,无言扯了下嘴角,他听得一清二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默默抬头看了眼站着的元绣,说道,“小姐忙碌了这许久,可否累了?不必担心卿,小姐可去休息休息。”
“我会走的,不用你催。”
这话一出,九卿立马就尴尬了。虽然他本意是如此,可是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本不是这么木讷之人,可对她心怀愧疚,也就不愿意用那些花言巧语哄骗于她,这也使他在元绣面前处于被动位置,总是难堪非常。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江九卿,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
“你不必急着回答,你慢慢想,我慢慢说。”元绣搬了张凳子,坐在九卿正对面的位置,距离五六步远,她看着他,从容地说,“你知道的,我名声很差了,所以你现在走了,也无非是更差点,我不在意。今后成亲,我……即便你我二人无法亲近,我也不会让你另纳妾室,到时候你若受不了离我而去,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九卿心头跳了跳,有些紧张,手掌竟然冒出了些许热汗,“怎么不放过?”
“我会……”元绣的嘴角勾起一缕极为难得的、艳丽的笑,陪着那副冷淡的神情,看起来竟然几分的诡谲,“——杀了你。”
轻飘飘几个字,沉甸甸话中意。
他也想退啊,可是师父怎么办呢?一条人命就握在他的手上,若是取不回抓破美人脸,制不成药,这是一条命。要是取了玉,负了人,又是一条命。
左右都是命,情义情义,该如何取舍?这是千古难题。
师父养我十八年,元小姐,我确实不是个东西,届时我拿你玉,你取我命,十分公平。
“元小姐,何处此意,难不成你想悔婚?别看我一穷二白,但也读了不少书,见过不少世面,长得不太差,脾气不算坏,倾慕我的也不少,错过了我,可是好大一笔损失哦。”九卿笑嘻嘻地打趣,看到元绣轻轻一跨的肩膀,揉着脸颊说,“哎呀,好不要脸的人,元小姐大量,别怪我了罢。”
“江九卿,你还要叫我元小姐么?”
九卿一哽,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大确定了,试探道,“绣绣?”
“难听。”
“阿绣?”
“……难听。”
“绣儿?”
“……”元绣回望了一眼,推开关着的房门说道,“你歇着罢,我去去就来。”
天色渐晚,风大了,有些凉。
元绣转身关门,正看到床上那人冲她比了个口型,笑的灿烂,把门猛地一推。她背靠着门,忍不住弯起了眼睛,捂着嘴笑了。
此刻她心中着实滋味难言,可以说又恼又喜。
恼的是说了那话,失了矜持。
喜的是竟被他识破了去,还说到了心坎上。
他说,阿绣,老好听了。
想到这里,元绣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绣……阿绣……难听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通了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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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完披萨的胖作者一边哭一边说。
第二十三章
元绣回屋换了一套淡紫色的素锦长裙; 对着镜子随手将乌黑浓密的头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她本想取一根发绳; 可刚碰上木盒就收回了手; 继而从梳妆台柜子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条布料柔顺细腻的丝带。
和普通绣工精致的发带相比; 这条淡紫色的带子没有细密的针脚,甚至边缘还有一些毛毛躁躁的线头; 看起来就像是随手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布料,而不是一个正经的发带。
她将这条手臂长的带子绕着发尾系了几圈; 扎了一个大大的结; 左右看了看; 头发整齐这才离开了房间。
这是条通往厨房的路,准确的来说是通往小厨房的路。
因为元绣的病; 她十分不喜与生人往来; 所以她院子特意修了一个小厨房,一应膳食自给自足,也就不需要再从外面送进去。既免得有生人进去; 元绣还能减少离开院子的机会。这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小姐好。”红鸾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下颌微收; 眼睛盯着地面; 并不看向元绣。否则她大抵会惊讶于她们小姐今天的一反常态的打扮吧。
“厨房里现在有什么人?”元绣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距离外,朝着厨房望了一眼问,“红玉在吗?”
“红玉姐姐不在厨房,刚刚把托盘和药碗送过来就离开了。现在厨房里应y该就厨娘和帮工阿凤吧。”
说起来这个阿凤原名并不是这个,她刚进府的时的是阿秀。管家看着她说与小姐的名讳撞了; 于是给她改了个单字凤,王凤。不过大家都习惯于叫她阿凤,久而久之,姓氏也就被人遗忘了。
“你退下吧,我进去看看。”说完她从红鸾的面前经过,长及腰臀的发辫随着走路而不断的晃荡。尤其是那根淡紫色的丝带扎出的的蝴蝶结,在风中一荡一荡的,看的红鸾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元绣一眼。
触及那条辫子,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进府快六年,从未见过小姐梳辫,今天这是怎么了?想到元绣正在找红玉,红鸾心念一动,也想找红玉问个明白。好在刚才随口那么问了一句,现在才有个找的方向。
从厨房里飘出一股淡淡的白色水汽,就连四周的空气都为这而上升了温度。
元绣站在门外,伸手敲了敲门板,“有人吗?”但是并没有人应答,她又加大了音量加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她本来想要转身离开的,可却听到了厨房里柴火噼里啪啦响的声音,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她犹豫了一下,推开虚掩着的厨房门。
这是间很小的屋子,大约也只能容纳不到十个人,就能挤作一团。火炉的炭烧的正旺,时不时还有不听话的火苗从里头窜出来,舔舐着周围,青色石砖砌的墙壁都已经被熏黑了一圈。
厨房的台子上摆放着今早上刚刚送进府的新鲜蔬菜、肉类、鱼类,有的已经清洗完毕,有的甚至还没开始处理。
元绣看着看着,心里头动了下。但她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又叫了一声,“张婶,阿凤,在吗——”
没人应。
松了口气,元绣捏了捏左手,“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