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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若雅正要从床边离开,却被何遇拉住衣角。
她还当何遇醒来了,可一回头,何遇的双眼仍旧并未睁开,却在口中呢喃着什么。
她蹙了眉,伏身贴耳过去。
“泡泡脚,暖和……”
闻若雅听到何遇的话,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都这个模样了,还记挂着她的脚。
虽是笑了,也还是依着何遇的话,用热水泡了泡脚,暖烘烘的。
*
秋日的阳光斜得厉害,何遇醒来的时候,已经带着暖意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屋子。
隔着被子,何遇仍旧感到暖洋洋的。
但周围有些陌生的环境,让何遇有些发呆。
屋子外面,闻若雅的声音打断了何遇想要弄清楚她身在何处的思绪。
“这种事情要是再有一次,我立马解约!”闻若雅的声音听起来很冰冷,带着几分怒意。
裴依的语气则有些无奈:“我这不是没想到她那么傻吗,那么冷的天,她竟然能等大半宿。”
闻若雅没有说话,但似乎是用别的方式充分表达了她的不满。
裴依立刻告饶道:“好好好,她不傻她不傻。我故意没告诉她房间号,是我坏,行了吧?”
闻若雅听了这句话,哼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裴依笑着说道:“你可真是够重色轻友的,这才认识她几天呀,就冲我也发起脾气来了。亏你在外面还一口一个裴依姐叫我叫的那么亲热。”
闻若雅没有理会裴依的带着几分戏谑的抱怨,只是问她:“还有别的事情吗?”
裴依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干练,答道:“我把你今天的行程都推掉了,你就安心住在这里等调查出结果吧。”
闻若雅没有出声。
裴依的声音中却又多了几分促狭:“这两天你就专心在酒店陪你的宝贝助理,有空了记得顺便看看王导那部戏的剧本就行。”
闻若雅回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淡:“好,我知道了。”似是对裴依的话毫不在意。
但裴依笑哈哈的抱怨很快就暴露了闻若雅动作:“别推我呀,我这不都要走了吗。”
“诶,我包,我的包忘拿了!”
闻若雅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跑了几步,应该是帮裴依拿了包,又吧嗒吧嗒的跑了回去。
裴依被闻若雅推出房门的时候,还不忘继续叮嘱:“王导那部戏的剧本,你可千万要记得抽出时间来看啊!”
闻若雅没说话,把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裴依走后,闻若雅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何遇待着的房间。让何遇有些紧张,她隐隐约约的回忆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她似乎是……
对闻若雅很凶?
因为寒冷和困倦而迷迷糊糊时发生的事情,在记忆里显得有些模糊。她昨晚对闻若雅说话的时候,好像特别不客气来着。
闻若雅推门进来的时候,何遇还没想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见到闻若雅的出现在她面前,在床上瑟缩了一下,重新缩进了被子里。
闻若雅进去之后,见何遇已经醒来,也已经精神不少了。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用体温计给她量了一下体温。
37度,还是有些发烧。
让何遇把被子盖好,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她:“饿了吗?想吃什么?”
何遇摸了摸肚子,不觉得饥饿。但鼻尖充斥着闻若雅身上淡淡的体香,让她有些迷醉,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摇了摇头,没敢说话。
闻若雅脸上神色淡淡的,声音却很温柔:“还是吃一点吧,吃过东西才好吃药。有什么想吃的吗?”
何遇摇了摇头。
闻若雅问她:“粥行吗?清淡些,也好消化。”
何遇并不觉得饿,闻若雅这样说了,她也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闻若雅转身离开时,何遇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迟疑地伸手抚摸上嘴角。
昨天晚上,闻若雅是不是……
可闻若雅比起紫琉璃来,少了几分妩媚大胆,多了些许淡然高傲。
怎么可能会跑来吻她呢。
也许是梦吧,何遇自己叹了口气。
又思及系统曾说,会将NPC清除原本的记忆后重新投放到故事世界的话,皱着眉头,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没一会儿,闻若雅就端着粥和药重新回来了。
把却并未把粥碗递到何遇手中,反而是她自己端着,舀了一勺,轻轻吹凉,送到何遇面前。
何遇看着闻若雅的动作,不知从哪里生出几分紧张来,吞了吞口水,伸手要把碗接过去:“我自己来吧。”
闻若雅笑了笑,躲开何遇伸出来的手,说道:“昨夜是我打了电话让你过来,结果害你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冻得都感冒了,就当我给你赔礼道歉。”
何遇并不习惯如此的温存。
自她父母离婚后,从来不曾有人在她生病是关心过她。
感冒更是无所谓的小病,经常连药都不会给她买,都是硬抗着熬过去。
闻若雅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她感到局促不安,还是伸着手,想要接过碗来自己吃。
闻若雅见她还是坚持,淡淡的哼了一声,问她:“还你感冒了,我良心不安,还不许我赔礼道歉吗?”
何遇听到闻若雅的话,犹豫着收回了手。
闻若雅笑了笑,舀了一勺粥,吹凉,对何遇说道:“来,张嘴。”
第二十七章
闻若雅给何遇喂了粥,又拿了热水; 看着她吃了药; 这才扶着她重新躺下; 替她掖好被角; 让她继续休息。
安顿好何遇; 闻若雅也不说什么,拿了剧本,挪了一把椅子到窗前; 坐在距离何遇不远的窗边翻看剧本。
她翻动剧本的动作很轻; 却透露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味道,一目十行扫过去,几乎是五秒一翻页。
只是手中一直把玩着戴在手腕上的阴阳鱼; 动作倒是很轻柔。
闻若雅侧坐在窗前,一半脸颊迎着阳光; 便在另一半脸颊上落下阴影。蝤蛴般白嫩的脖颈在如锦缎般黑亮顺滑头发中若隐若现; 露出几分诱人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想要拨开发丝,将那一片雪白尽收眼底。
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总是从她耳边垂落下来; 搭在她的眼前; 遮挡她的视线,让她有些不大耐烦的挽在耳后。
何遇看着闻若雅握着阴阳鱼的手指纤细柔嫩; 却又骨节分明,用指尖来回摩挲着。何遇的视线几乎是完全不自觉的,从她的脸颊; 一路向下,滑过闻若雅的侧脸,滑向锁骨,又继续向下,略过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最终徘徊在她光洁的脚背上。
闻若雅光着脚,洁白的脚背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像是在发光。一晃的一晃的,像是带着谜一样的吸引力,将何遇的目光紧紧黏住。
何遇看着闻若雅的脚趾,不知从哪里升腾出一股热气来,犹如将她放在火炭上炙烤一般,让她全身上下都滚烫得难受。
闻若雅本来就不愿意接下这个剧本,心处飘忽。何遇又在她近前,让她几乎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几乎每隔几秒,就忍不住要偷偷用眼角去瞥何遇。
何遇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原本已经随着热度消退而渐渐恢复正常,可是不知怎么的,忽的又通红起来。
闻若雅有些担心,昨天夜里突然降温,接近零下十几度,何遇在寒风里被冻了大半宿,也不知有没有冻坏了。
一边有些懊恼,一边也有些着急,急忙放下剧本去看她,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真的比刚才要烫手了。
轻声唤她名字,问她:“何遇,有什么不舒服吗?”
手上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拿了体温计给何遇量体温,但电子体温计的读数仍旧和刚才一样,37度,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再去看何遇,听到了她的话,脸上更是通红一片,把半张脸藏在了被子里,声音蒙蒙的,答道:“我没事,就是太阳有点大,晒得。”
何遇话未说完,闻若雅就看到她连耳朵尖都一起变得通红,和因为窘迫而带着一点水雾的眸子一起,将她的心事都展露无遗。
闻若雅看着何遇含羞带怯的模样,又见她躲躲藏藏,哪里还能不知道何遇为为什么脸红。
心底暗自偷笑了一下,想要故意去捉弄她,仍旧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咱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明明都吃过感冒药了,怎么还烧得这么厉害。看看,连耳朵尖而烧红了。”
闻若雅话说一半就绷不住了,句子尾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让何遇立刻听出了她言语中促狭的意味。更是羞红了脸,把头蒙在了被子里,不肯出来了。
闻若雅见她这个样子,笑出声来,伸手摇了摇何遇,说道:“好了好了,出来吧,不逗你了。头蒙在被子里空气不新鲜的。”
何遇听到闻若雅的话,缓缓地把被子掀到了眼睛下面,一双含泪欲滴的眸子露出来,看得闻若雅心脏都像是停跳了那么几下。
闻若雅急忙转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却没有说话,只是又坐回了椅子上,重新拿起剧本,继续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上依旧如刚才一般把玩着那只阴阳鱼。
何遇从被子里冒出头来,看着闻若雅安静的坐在窗边,手上把玩着那只阴阳鱼。她也忍不住伸手,从口袋里把她的那一只阴阳鱼也拿了出来,捏在手心里。
有些话想要问问闻若雅,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系统不肯告诉她的事情,去问闻若雅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吧。
正在她因思绪四处碰撞而有些焦虑不安的时候,闻若雅忽的转头过来,看着她,开口问:“紫琉璃是你什么人?”
何遇听到这种问题,身子一抖,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咳嗽了半天。
闻若雅只是静静看着,既没有催促也转身,等着何遇给出回答。
何遇咳嗽完了,喘匀了气息,惊疑不定地问闻若雅:“你怎么知道紫琉璃的?”
闻若雅见何遇不肯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眯了眯眼睛,说:“是你自己的说的。昨天夜里你吃了药睡着之后,一直半睡半醒的,喊了好几遍紫琉璃这个名字。”
何遇有些疑惑问她:“你怎么知道紫琉璃是个名字的?”
闻若雅见何遇还是不肯直接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七拐八拐的,似是要刻意回避。将手中的剧本放下,定定的看着何遇,对她说:“昨晚你每念一遍紫琉璃这三个字,就会在梦里哭一回。这不是个名字,难道还能是酒杯不成?”
何遇的脸上立刻涨得一片通红,她竟然会念着紫琉璃的名字哭出来,还被闻若雅看到了,心中颇有些尴尬。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闻若雅见她这个模样,又将戴在手腕处的那只阴阳鱼捏在手心里,不住摩挲。柔软而敏感的指腹划过阴阳鱼背后刻着的何遇两个字,心情低落下来,眼神也沉了沉,不再看向何遇。
站起身来,把椅子挪了挪,完全面向了窗户,背对着何遇,让何遇再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闻若雅好感度:…9999。】
何遇系统提示的好感度,还没来得及叹气,就听到系统再次发出提示。
【闻若雅好感度:9999。】
何遇:???
【闻若雅好感度:…9999。】
何遇:……
系统这是真的坏了吧,好感度怎么可能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如此剧烈的变动。
然而系统竟然还没停下来,仍旧继续一会儿…9999,一会儿9999的发出好感度变动的提示。
何遇听着这个系统吵闹到令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