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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这边请!」
没叫他「议员」或是「董事长」,果然训练有素!
魏盛辉与助理被迅速引导到店内一处包厢。「你们……重新装潢过了嘛!」
「是!之前的装潢摆设太老旧了,老板请人重新设计过。」
他四处张望,频频点头,「很用心……很用心!」
在进入包厢前,一位身穿无袖晚礼服的小姐站在门前微笑着接待。
「魏先生,欢迎光临!」
魏盛辉摘下墨镜,耳边听见少爷喊她「老板」。「妳……是老板?」
「是!Lisa姊退休之前把『纪凡希』亲手交给我管理;您很久没光顾了吧?」上次消费纪录已经是快十年前了。
她恭敬的递出名片,助理代他收下,「妳知道我来过?」他讶异的说。
听出了他语调里的不快,叮当微笑道:「是,每一笔交易我们都有纪录,但请放心,绝不会外流!」
「嗯……」
「吴老板已经先到了;里面请!」她亲手推开包厢门。
这间包厢娱乐设备完善,装潢也同样翻新过,而与他相约见面的人就坐在沙发一隅,身旁已经有两名小姐陪伴。
「魏议员?」吴健雄赶紧熄掉香烟上前迎接,「感谢您百忙之中上台北一趟!车程很远吧?辛苦了!」
魏盛辉噙起礼貌的微笑,「吴老板言重了,请坐!」
「请、请!」
才坐下来,吴健雄又是劝酒又是劝烟,态度很是殷勤。「您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叫一份餐?这里的生鱼片跟壽司很不错!还是要吃烤肉、海鲜?」
「没关系!我晚上习惯不吃!」
「真假?难怪身材保持这么好!」
「呃,吴老板!赵董有说什么时候会来?」少了居中牵线者,素无交情的两人再怎么谈都显得有些尴尬。
「他哦!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乎伊!」吴健雄国台语夹杂,空出的左手揽著小姐,动作很是豪气;趁他拨电话的过程中,叮当推门进来,身后还带了五位年轻貌美、身材姣好的佳丽。
「大老板谈生意,怎么能少了美酒跟小姐?」叮当对着魏盛辉眨眼,「最近我们店里来了几位新人……魏先生是不是能给个机会,让她们跟在您身边学习?」
喝着威士忌,魏盛辉只消抬眼一瞧便知,这几个哪是什么新人?不管是神情还是仪态都显得庄重老练,真正的新人是不可能在接待重要客人时上阵的。
「我不会挑!还是请吴老板帮忙……」他笑笑的,故作拘谨。
「啊!妳来就好了嘛!要什么新人……喂!老赵?议员到了咧!啊哩系在叨位(你人在哪)……」
「我?我哪有咱们几个妹妹漂亮?吴老板爱说笑!」叮当即便年纪稍长,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确姿色颇佳。
「还是您要吃点东西?我们换了一批厨师,不只中、西餐,日式跟法式料理也有。」她主动翻著menu,在翻到海鲜类时立刻遮了起来,「我差点忘了,您对海鲜过敏!」
他暗自心惊,没想到她们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
「老赵要到了!」吴健雄很快折回来,「议员还是吃一点嘛?这边东西不错吃,今天不管花多少,都算我的啦!」
「既然吴老板这么说,那我就点一份排餐……」
挑小姐的过程中,吴健雄持续开着叮当的玩笑,可见他确实在此吃得开;最后他挑了一个穿白色晚礼服的小姐,也指名要叮当作陪。
「吴老板真是!」她佯嗔,「我让赵董讲句公道话!」便扭腰走了出去。
「哎!这么有个性?现在当酒店老板的都这样?」
最后前来的赵诚弘一面赔礼边走进,在招呼过后,叮当也跟著进来了,并轻声对他说:「餐点随后就到!如果要加点随时都可以再叫!」
「谢谢。」
「今天吹什么风?连谭老板都下海来一起坐台!」赵诚弘睁大眼睛奇道。
叮当——谭姿莹嘟嘴抱怨,「还不是吴老板的要求?只是难得魏先生从桃园上来一趟,留下来好好招待贵宾也是应该的。」
「啊妳的意思是说议员比较贵?我们不够贵吗?」吴健雄皱眉道。
「赵董比你贵啦好不好?人家不常来,您可是三天两头往我们『纪凡希』跑哩!」她遮嘴,不著痕迹往魏盛辉身边靠拢。
閒谈过了,喝过几巡酒,三人也很快进入正题。
「我听赵董说,吴老板这里引进的外劳乖、听话又肯做?而且人脉遍布东南亚?」
魏盛辉虽是议员,台面下更插股经营一家建设公司,既然是营建业,自然需要工人,而这类危险又粗重的工作多半是由外籍移工担任。
赵诚弘同样也身为建设公司董事长,对于工人需求量极大,与吴健雄交好除了臭味相投外,更是生意上的考量。
「当然、当然!不管你是要越劳、印尼还是泰劳都可以!」吴健雄拍拍胸脯说。
「泰国之前一阵子不太好找,我这边主要是都找越南的居多。」赵诚弘提供意见,并压低声响说:「吴老板这边的人特別便宜,你放心,品质有保证的。」
「是黑工吗?」魏盛辉谨慎道。
他知道吴健雄不管是合法引进还是地下仲介都做,合法引进就是寻找其他国家当地愿意付仲介费,经正当管道来台工作的外籍移工,至於黑工,则都是自原雇主那里逃跑,不愿被遣返的劳工。
「通常不都是几个合法掛牌的,其他都找黑的吗?」赵诚弘笑得有几分诡异,在营建业这的确是常态。
「公司负责人不是掛议员的名字吧?」
「当然不是。」
吴健雄摊手,「那就好了啊!就算真的不小心被移民署抓到,你也没事!」依法令而言,被查缉到雇用非法黑工,「累犯」者须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但真正雇用黑工的企业,负责人每年一换,因此能轻易规避法令罚则。
桃园可说是黑工的大本营,移民署专勤队会跨区查缉,被抓到虽然可轻易全身而退,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
「之前工人的问题都不是议员自己来吧?」见魏盛辉点头,吴健雄恍然大悟地笑了,「为了避免议员有道德上的包袱,我们简单一点!你直接说哪个工地需要几个人,再看是要我这边的人专车接送还是你那边的工头负责,就另外再『乔』,这些都小事啦,没问题!」
「既然吴老板这么爽快……那我也就放心了。」魏盛辉举起酒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哈哈!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三人愉快碰杯,之后的包厢断断续续传出小姐的欢笑声与歌声;餐点送到之后,叮当便不著痕迹地退出包厢。
隔着门缝,看着几杯黄汤下肚后的魏盛辉逐渐露出本性,她轻蔑一笑,拿出手机快速输入讯息。
魏盛辉的助理仍战战兢兢的站在外头,她挑眉,「难得上来一趟,魏先生似乎玩得很开心,让你站在外面枯等,辛苦了!」
「不会、不会!」
「需不需要板凳?一直站在这里也很累。」
助理犹疑了一下,终究屈服了,「麻烦老板了!」
她拍著他肩膀。「別客气!」
***
『今天清晨,台北市松山区一户公寓发现到一位林姓男子在家中意外身亡;死者是一名自由撰稿的记者,早上林姓男子的女友前往他的住处……』
每到午休时间,打开新闻聆听是办公室员警们的习惯,蔡誉伟扒著饭边注视著萤幕,眼前一道人影飘过。
「才想说妳怎么不在……又去运动?」
「嗯!运动后再吃比较不容易胖。」
「妳已经很瘦了啊!」
「哪有?我住院快一个月,身体整个都像是要生锈了!」周靖琳放下拳击手套,喝水后重新绑妥马尾,「欸……怎么少这么多人?」她问,而蔡誉伟手指频频指向电视萤幕,「干嘛?」
「在那边啊!」
她望向电视,而萤幕上正好拍摄到方子骏接受访问的画面。「去查案啊?」
「嗯,初步研判是自杀,但是组长还是到现场去搜查了。」
她稍微探头,陈火木、吕汀峰等资深老鸟都同时出动,足见对此案的重视……「老师也过去了?」
「感觉组长对老师的倚重又更深了一点;毕竟之前小薰那件事差点酿成大祸。」
靖琳盯着汤英理的座位一会儿——那里总是堆著满坑满谷的资料,然后翘著腿打开便当,「对了!我听老师说,局长要针对净薰那个案子成立专案小组?」
「嗯,有哦!」
「结果怎么样?有说什么时候公布名单吗?」
「应该就这几天吧!局长虽然提早出院,但听说是带伤办公……」蔡誉伟把便当吃得干干净净,「不过一直都有持续收集证据,也试着追踪该组织的动向。」
「嗯嗯……知道有谁入选吗?」
「我有偷偷问过阿木学长,可是他口风超紧的……想也知道一定有老师!我丟一下盒子!」
趁着蔡誉伟离席,靖琳转而盯着电视;镜头转移到电视台做的示意画面,说明死者陈尸的位置,右上角还打了个「自杀?他杀?」的字样。
甩甩头,她动起筷子,专心用餐。
*
封锁线将记者挡在外头,而现场搜查也已经接近尾声。
浴缸里的水满到不能再满,死者在两名刑警协力配合下被搬出浴缸,死者全裸,可能死因是触电死亡——女友好不容易进屋时发现到浴缸里丟了一支插著电的吹风机。
陶谦雅就地检查死者的尸僵反应,以及肤色、瞳孔等;汤英理踩着高跟鞋进入浴室,伸手探了探浴缸里的水。
「没有人动过莲蓬头对吧?」
员警回答「是」,顿了一秒后望向死者女友,她拼命摇头。
「我吓都吓死了!连进去都不敢……」她披着毛巾颤抖,身旁还有女警安抚她的情绪。
水是冷的。现在才三月,如果是泡澡,绝不可能泡冷水;不……就连死因都值得怀疑,看起来像是自杀,但现场找不到遗书,经女友陈述,身为自由撰稿记者的他也没有任何轻生的理由。
然而该名死者会引起方子骏,甚至是周增祥高度重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是「名单」上的其中一员。
林品毅。四十九岁,职业是自由记者,但在此之前,他也曾是军方特勤队的退伍军官;简单来说,是必须遭到特別列管、注意的那类人。
第几个了?在周增祥交付「名单」之后,这已经是第三人离奇死亡。另外也有两人失踪了。
是同样被「山风」处理掉了?还是被说服、招募,成为该组织的一员?
「老师!妳来看一下!」
英理瞧了浴缸底部一眼,回头走向陶谦雅,「怎么了?」
他手持拨片,撬开死者嘴巴,并以手电筒照射。「看得见吗?」
舌头上有细小的褐色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