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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入车钥匙的动作一顿,他抬眼,听英理续道:「依我看,你是不太愿意吧?」她推著眼镜,「毕竟他在轻忽身体病症的状况下替病患动刀不说,而且事后还让姚医师替他揹锅。」并造成之后姚文宇跳楼,差点丧生的悲剧。
他不发一语,车子缓缓驶向停车场门口。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病人就是病人,不管身分是慈善家还是杀人犯,身为医生还是必须一视同仁不是吗?」
「以前的话,或许吧?」
「学长打算见死不救?」
握住方向盘的手陡然收紧,「不!崔主任的手术……我还是会动的;而且非我不可。」
似是被他狠戾的眼神给震慑,说不出话的人顿时换成了英理。
「虽然还没实际开脑检查……但那种浸润的程度,我敢说院内能动这手术的医生包括我绝对不超过三人,再加上爸跟院长的老交情……我是一定会被抓去动这台刀的。」
他轻踩油门,「接下来的话我只跟妳说……妳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很不情愿,不光是崔主任抱病执刀这种陷病患於险境的行为,院长为了争取医研园区的经费,特別讨好严家,为了保崔主任而牺牲文宇,这些行径我也感到非常不满!」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用这么愤怒的语气讲话。」
「实际的黑暗面还不只这些!什么医师的崇高理念,在念书、实习时一路培养上来的热情,等到了职场后才发现一一派不上用场……要不是放不下需要我的病患,打算能救一人是一人,我要嘛早就离开大医院,不然就是跟崔主任、院长那类人同化!」
「看样子姊说的是真的……」她忍不住嘀咕;汤智超确实对现况相当不满呀!
「妳说什么?」
「啊,没有;这些想法,是影响你跟俪琼姊结婚的主因吗?」
他哼笑,「当然不是!成天待在急诊室跟时间赛跑的俪琼比我坚强多了,我们私底下几乎不会谈职场的事。」
「那不然呢?」
「我不是说了吗?」他意有所指地望着她,「对了,戒指妳试过了吧?」
尽管没实际试戴,但汤智超说得没错——那枚戒指,的确是她的指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又为何事隔这么多年才向我求婚?」
「不如说我是在跟俪琼交往到后来,才发现她并不适合我……她比我想像的更渴望婚姻跟爱情。妳听她说了没有?她甚至还打算生育。」
「这我倒是没听说!」英理双手环胸,抬眼看见路边的捷运站入口,「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要回刑事组一趟。」
「这个时间?」都晚上八点半了!
「嗯,要处理专案……跟方组长说好了!」她不著痕迹的撒了个小谎。
尽管感到疑惑,汤智超仍旧依她所愿的停车。
「虽然只是帮忙,但看妳在刑事组里耗费大量精神跟时间……我是不是该考虑向子骏替妳争取一下正式职位?」
「刑事组长可没这么大权限!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她挥挥手,顺手关上车门。
「等一下,英理!」他摇下车窗,「什么时候给我答覆?」
「我不是早就给你答覆了吗?」她勾唇,似笑非笑。
他的表情瞬间闪过一阵失望,「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学长,我非常非常认真的说……我对婚姻一点兴趣都没有。」停下脚步,她回头低声道:「依你的条件,要找的适当的对象应不是难事;我再找机会把戒指还你!」
「英理……」
「早点回去吧,再见!」
再度尝试失败,汤智超只能眼睁睁看着英理消失在捷运站入口处,他拉起车窗,像是调适心情般的抹著脸。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盯着来电显示,他暂时关掉引擎,「喂?」
电话那头的女人传来一阵轻笑,『我看见她下车……失败了?』
「对!她郑重地拒绝了。」
『真可惜!』她拉长声调,『那,关于崔主任的手术,你打算如何?』
「嗯,我会接!」他眼底抹过一道狠绝,「交给我来处理。」
『该不会……你打算运用医疗行为来报仇?』
「尽管还没实际观察到病况……但看那样子,应该是已经浸润到非常深的地步了,手术难度本来就很高,要完全不伤害到运动神经是很困难的!」
『原来如此……』
「也是因为这样,当初动『妳』的手术时才会伤到不该动的地方。」
『不光是为了你朋友吗?好吧,汤医师这份好意,我就欣然收下了!只是汤博士……原本我还很期待能把她吸收进来的!』
「抱歉!我已经所有方法都用上了。」
『不必道歉!你已经帮上很多忙了,剩下的我会自己想办法。』
「嗯,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
原本说回刑事组只是搪塞之词,但英理临时想到有东西忘了拿,折回办公室忽然成了必要之举!
「老、老师?」
「太好了!陈警官还在。」
「我也差不多要下班了,不过还有人值班的。」
「啊,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很快也要回去了。」
「嗯,老师辛苦了!」陈火木边说边踏着轻快步伐离去。
「你也是!」匆匆回到办公桌的英理一把掀开成堆文件,「在哪里……在哪里?」
都说真正聪明的人不会把环境整理得太干净,但她是只有工作场域才习惯乱丟东西,因而形成了租赁的房间井然有条,但刑事组办公桌却是大爆满的奇特现象;只看过她办公桌的人,绝不能想像她拥有一间干净整齐的套房。
「啊……找到了!」她抓出那本写满笔记跟标签的书;那是用来备课的教材。把书装进包包里,才抬起眼,不预期的与另一双清秀的浓眉大眼交会!
英理忍不住后退,「周……」靖琳!原来她还在……
看似準备下班的靖琳满脸怒意,她压抑著,深呼吸后说:「我送妳回去……也有话要跟妳谈!」
英理跟著她走向那辆熟悉的白色小车,「妳放的剖析,我已经都看过了!」
她今早放置的文件,就是昨晚费心整理妥当,在厘清发生在李月娇身上的医疗疏失后的各项疑点;几经思索,她决定不再隐瞒。
身为李月娇的女儿,她有权利知道。
「嗯。」
「原来这就是妳这几天常跑医院的原因!」靖琳略显嘲讽的勾唇,「为什么突然回心转意了?」
「什么回心转意……」
「之前不是死都不愿意透漏消息吗?尤其是现在的妳身为专案成员,妳有义务针对妳现在调查的项目保密!」
「啊,没错。」
「既然如此,」打开车门,她望向对面的英理,「为何挑这个时候公私不分?」
「原来妳比较希望我公事公办?」
「我是问妳为什么!」
同样的对峙,同样面对靖琳的怒容,但这次,英理不再沉默。「那是因为有人提醒了我……应该要把与妳相关的消息告诉妳,把如何判断、行动的权利交给妳,而不是我自以为的主导这一切。」食指抵住眼镜,她坦然迎向靖琳,「即使妳会觉得两难、困惑、难过……那也是属于妳的权利。」
靖琳笑了,「哈!我们很有默契嘛?我今天才忽然领悟到,就算再怎么亲近的两人,也不可能完全理解对方!在了解到我妈其实没死的当下,我是气妳的隐瞒,但后来才发现……比较起这件事,我真正恨的是不愿解释的妳!」
英理默然,「上车!」靖琳拍著车窗,两人同时钻进车内。
关上车门,隔绝冷风与外在声响后,车内空气宁静的能清楚听见彼此的鼻息。
「妳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
「其实没什么特別的,我知道妳会向我要求答案,但我当时还没厘清阿姨之所以可能诈死的原因……我也不确定就算现场验出肝素,她是否就如预期般真的脱逃了,与其拋出一大堆猜测,倒不如暂时保留这项事实……」
「然后很快就知道我妈成立了犯罪组织?」
「越是调查,我越发现阿姨早有预谋,整个案件看似为报个人私怨,但又像是隐藏着更大、不为人知的原因。尤其是在她犯下绑架苏医师,与石昌云串通犯案,差点把周净薰给烧死时……我真的说不出口。」英理咬著唇,望向车窗,「我只是不希望在经历过丧母之痛的妳又忽然发现自己被利用、被愚弄;甚至是得知母亲立场与自己对立的两难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对!妳说的都没有错,我是一度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但在厘清之后,我反而更加坚定自己身为刑警的立场,我绝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责任与身分!」
「我知道,昨天方组长跟我提过了。」
「然后直到中午侦讯结束,我才发现妳给了我一项『惊喜』!」靖琳用力捏著那张纸。她揉成一团往英理身上丟,随即敞开双臂——
「周……」英理愕然,因为靖琳横过排档杆将她抱住!「周,警官?」
「我很珍惜妳!跟妳之间的感情……」靖琳哽咽,将英理牢牢收进怀里。「既像朋友、又像家人!我深深觉得,要是跟妳就停滞在这里,那就太可惜了……但我又很恨妳的不坦率!妳是不是觉得妳不说,我什么都能懂?」
英理抿嘴,「是这样没错。」
「这根本不可能!妳是妳、我是我,更別说妳这张扑克脸这么难猜!」
「我知道……是我的做法错了。」
靖琳忽地瞪大双眼;英理推了推眼镜,「怎么了?眼睛瞪这么大……」
「妳这是在……认错吗?」
「唔!啊……算吧?」她不甚自在的別开头,「不管是自我感情投射也好,还是身为朋友、室友朝夕相处下的默契……会以为妳懂我的作法,说白了也是因为足够信任吧?」
「汤英理!」靖琳忍不住笑了,把脸贴近她的颈间,「我发现妳第一次讲话这么好听耶!」
「这样算好听?」
「当然算!妳就不晓得当天妳倔强地说『我无话可说』的当下我有多绝望!」之前强撑的怒气终于消散,靖琳满怀笑意地望着她,「但是看见妳还愿意用这条围巾,以及收到妳留的纸条,我就想……至少妳释出善意了,我也不打算让我们一直僵在这里!」
「嗯……既然话都说开了,」英理指著她勾住自己脖子的手。「可以放开了吗?」
靖琳偷笑,恶作剧般的再度收紧臂膀,「妳还是不习惯跟別人肢体接触对吧?」
「对、对啦……妳很故意耶?」
靖琳退开,凝望了她一会儿后才说:「走,我们回家!」
「回家?」
「回妳那里去呀!妳……」靖琳发动引擎的同时还故意斜眼瞪她,「没把我的衣服那些给丟掉吧?」
「当然没有,都还保持原样呀。」
「反社会人格还是一样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