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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父母!」
英理恍然大悟,「抱歉!是我思考不周。没顾虑妳的感受……」
「別这么说!妳的用心我还是很感谢……妳跟局长谈吧!事后再把我能知道的部分转述给我就好。」靖琳轻轻握住她,「我只希望妳记得;我加入专案小组的目的跟妳们完全一样——就是揭发真相、抓住凶手!绝不会因为面对我妈而心软。」
这番话扎实触动了英理,「我了解了!」
前往局长办公室的路上两人并无交谈,直到她们面对面落座,才听见他长吁一声,「在了解我这里的说法而言,汤博士有任何问题想问吗?」
英理翘著腿,双手交叠,「主要问题有几个,第一,当年计画整起事件的人究竟是谁?第二,落实计画的权责归属。第三,犯案的详细过程与真相为何?最后……我想知道另一名凶手究竟是谁!」
想必这样的问题罗列,已经在她心中盘算已久吧?
「我们一个一个来讨论;我想针对第一个问题,石局长应该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吧?」他微笑,而英理的冷酷神情已经说明一切,「计画是我提出的!这一点我不否认,关于何时执行,乃至於人选,当年确实都由我这边先提案,再交给上级复查;我也不是一口气就直接把计画呈到局长面前,中间还经过若干长官裁决。」
「所以你是说其他人也有责任?」
「可以这么说。」
「我听到的却不是这样!石敬德说国安局还保留当年的文件,如果能够调阅,就能够厘清责任归属;你能调阅出文件来证明你的说法吗?」
「国安局从解严之后一路精简,到现在已经几乎要变成一个小小的办事处了;文件或许有保留,也或许没有,就算是我,要调阅恐怕也不容易……」
「现在是打算互踢皮球蒙混过关?」英理冷笑,不满的情绪表露无遗。「谁给你提出计画的权力?」
「与其说谁给的,倒不如说是内部压力使然!」周增祥十指交叉,「恕我直言,当年妳的生父……带给政府以及国安局非常大的压力,面对裁撤要求、说明问题等舆论,每天报章杂志都不断的灌输民众资讯……我们都明白,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会被挞伐也是你们自找的!八零年代初期的林宅血案、八一年陈文成命案、八四年的江南案……国安局涉嫌谋杀的案件太多了,我随便都能列举出一堆!」
「妳要这么说也没错;即使妳说的那几个案子我没有实际参与,但的确压力源头是从更早的事件开始算起。」
玫瑰色的嘴唇紧抿,「好!一开始据说只打算交给李月娇去办,但你后来主张加入第二个人?那是怎么一回事?」
「是石局长告诉妳的吧?没错,确实这是我的提案。」
「为什么?」她怒视著他,「石敬德跟你都提过,李月娇当年的表现相当优异,为何你不再信任她?」
「因为我们私底下在行动之前曾发生过一些……争执,且她在得知任务细节后显得有些迟疑。」似是回想起过往,周增祥玻鹧劾矗改鞘侵暗乃换岵那樾鳌!
「你若知道她当时已经怀孕,你就不会感到惊讶了!」英理推了推眼镜,「话说……你知道她怀孕的事实吗?」
「不知道!应该说整个国安局上下没人知道她怀孕,是在任务后半年她忽然生下了女儿,我们才发现她是在怀孕的情况下进行任务……」
「孩子的父亲,」英理巧妙的打断,并仔细观察他的反应,「你心里有底吗?」
「坦白说,没有!」他的眼神平静,肢体语言也极其自然,「由于她之前一直担任臥底工作,更换数次身分……而她在臥底时也需要透过美色降低目标的戒心,男女之间的肉体接触自然无可避免。」
「但你跟她曾经是情侣关系对吧?石敬德也有提到这一点;即便在电话交谈里,李月娇并没有明说,但她暗指了周警官的生父……就是你?」
周增祥瞬间感觉脖颈像是遭到束缚般,呼吸迟滞!「她这么说?」
「你很意外?」不得不说,若是演戏,那周增祥的反应也未免太过真实了!「这么多年来,你从没向她求证过?」
「我问过,但她坚定否认!」
「臥底过程中,也许李月娇真的无法避免与其他男人的肉体接触,但在她心中,我想你的地位绝对是特別的。」英理斩钉截铁的说:「因为你给她其他人所不能给的,也就是对家庭的憧憬!至於周警官生父……她的姓氏已说明一切!」
周增祥身躯微颤,他不发一语。
「但在某个时间点后,她终于看清了,妳们根本没有未来;我想在交往之初,你并非刻意欺骗,但随着交往日子渐长,你始终不愿意给予任何承诺,你们又是秘密交往,这直接成了她产生动摇,你们感情生变的主因!种种压力下,她只能想尽办法瞒著众人生下孩子,也从未透漏周警官的生父身分!」
说到这里,英理深深庆幸靖琳不在现场,这想必让她难以自处。「因为她深怕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要毁在你手上!」
他的表情扭曲,似是心情受到打击。「然后,她再度被迫搅进那混浊的染缸里;我想她应该是恨你的,毕竟你曾经给过她一个名为『家庭』的憧憬,但最后却只拋下她独力抚养女儿,甚至眼睁睁看着你拥抱另一个人,所以才会有周净薰那样的报复行动。
「如果她只为了名单,根本不需要对你的女儿出手。」视线转移到周增祥的左肩,她指出,「以她的枪法,她想一枪贯穿你的脑袋简直轻而易举,但就因为惦记着旧情,所以她没下手杀你。这也再度验证了你就是周警官的生父。」
「啊……妳说的没错。」回想起那一幕,他的右手下意识搭上曾受到枪击的肩头。「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找那名韩籍助理合作,而不是亲自动手。」
「我倒觉得那并非她的仁慈,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不管怎么样……若事情真如汤博士所言,那周警官就是我……」
「你真正的大女儿!」英理肯定的说;她已经开始设想靖琳知道事实的反应了。「关于后面两个问题,我打算一起讨论……案发经过的细节,还有另外一名凶手到底是谁?」
他清清喉咙,同时也在调整情绪,「就如同妳的理解,行动最后是两个人一起执行,所以我听到的细节有两个版本。」当年行动录影与监听等设备尚未发达,因此案发过程全依赖事后口述。
「你说吧。」她身体前倾,并将已按下录音的手机放置在桌上,「我会很仔细的听!」
*
「……大概是这样。」
一口气转述当年案发细节的周增祥低下头,而英理微颤著手,她起身走开几步,就像为了平静思绪,不停抚弄宽袖上的蕾丝。
「他们两个人,在处理甘氏夫妻上的态度明显有落差,对于是否放过当年那年仅六岁的小女孩,也有意见上的分歧。」
整间房子在事后明显留下经过彻底翻找后的痕迹,李月娇确实加入了搜索,但其目的或许与另一人打算格杀的态度相反。
她是为了藏匿那名女孩。
两人同时表明在现场曾有过争执,但最后因时间拉得过长,在周增祥下令撤退的情况下勉强平息。
「两颗子弹都是同一把枪……也就是当年你派遣的另外一人所做的!那把枪在案发之后被李月娇秘密偷了出来,现在在她手上。」
「当初她朝我射击时,我就已经知道那把枪的来历了!没想到是她偷走的,这也足以证明她的计画早已部属多时。」
「好,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英理皱著眉头转身,「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
周增祥抬起眼时,脸上波澜不兴。
「若是依照当时证据显示,许笙雅……女士!在死前曾受到性侵凌虐的迹象来看,另一名凶手肯定是男性;在更换身分之后,他如今变成谁?又做了哪些事?」
「李月娇跟石局长想必都面对这个问题,他们怎么反应?」
「別管他们怎么反应!你一定知道他在转换身分之后究竟做什么去了!」英理狠狠瞪着周增祥,「我现在就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们不说是有原因的。」周增祥起身面对她,「如果说,李月娇在那次事件之后深受冲击,导致她的反省,并在多年后发动了这一连串计画的话……另外一个人就是丝毫不受影响,过着自在快活的人生!」
自在快活!建筑在甘氏夫妇的鲜血上。「你说什么!」
「还不清楚吗?李月娇在事件之后,产生了自责与罪恶的心态,尽管下手杀害甘氏夫妇的并非是她,但她依旧认为自己有责任;相较於她,另外一人是彻底的冷血。」周增祥皱眉摇摇头,「且就我所知,他从未放弃过追查那名幸存的小女孩的下落!」
英理因震惊而面容泛白,她指尖深陷掌心,又听他说:「李月娇之所以不说,我认为是为了要保护妳;石局长不说,是因为当时的他已无暇他顾……」
「你呢?」英理的呼吸变得浓重,「身为刑事警察局长,又有什么顾忌?」
「我……是因为忌惮!」周增祥牵起唇角的神情,透露出他的不甘心,「当年的冷酷杀手,如今已经成了难以撼动的怪物!他是当年那一批特务在退役、更换身分之后发展得最好的一个;他现在拥有多重身分,慈善家、业余高球选手、企业家、模范市民代表……就算李月娇拥有现在的资源,要想挑战他仍是不可能的任务,就连我,都怕他三分!」
周增祥的畏惧让她震惊,她不由想起李月娇在通话时提起的种种暗示——
『妳知道妳要面对的敌人是谁吗?』
在与她通话之初,李月娇除了想试探她究竟调查到什么程度之外,也意味着真凶可能远较她设想的还要来得更有权势。
『真正的凶手远比我更冷血兇残!』
这句话在周增祥详述事件细节后表露无遗……那个人,或者该说是野兽,确实冷血兇残!
『妳最好不要知道比较好!至少现在不要。』
至少现在。
这意味着什么?李月娇打算事后告诉她?要她向周增祥求证?还是有別的目的?
「……华江桥的命案,我怀疑极有可能就是他做的,但我没有证据;他犯案一向很小心,跟李月娇同样是顶尖特务的他,绝不会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证据。」
「如果就连你都畏惧的话,那还有谁能制裁他?」英理烦躁的扒梳浏海,来回踱步。
「先前他曾经打电话给我;那是超过二十年来我们再度联系。」为了避免她推测出凶手的身分,周增祥连措辞都显得小心,「他说了一句话让我特別在意。」
而这句话,仿佛与欧耀光的说法不谋而合。
「什么话?」
「『她会来找我的,我敢这么说。』这个『她』,指得就是李月娇。」
「这么说来,她下一个攻击对象已经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