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湛也感受到热意,提议道:“卫侍郎不如去车里等着,等他们回来就一道回去。”
卫长宁摇头,都是一同来的,自己跑去休息也不大好,她没有应允。
树下两人站得极近,容湛闻到幽幽香气,玩笑道:“卫侍郎如姑娘家一样,身上香气浓郁。”
卫长宁抬手闻闻衣摆,只有土地上青草香气,并无其他香味,唯恐旁人疑心,解释道:“衣裳上熏香罢了,容大人衣物上不曾熏香?”
“长安城内贵族子弟都喜欢熏香,只是下官不喜,故而不带香气。”容湛笑道,他察觉到卫长庚往一旁挪去,与他隔开几人的距离。
“你不喜,我挺喜欢的。”卫长宁笑着往自己马车里走去,陆琏走过来,将水囊递给她。
卫长宁喝了口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真的什么香味都没有,反倒有些汗腥味,她就奇怪容湛是怎么闻到香味的。许是最近沐浴放了花瓣的原因,今晚若是沐浴,用些皂角就好。
傍晚回驿馆,秦王令人传话,今晚他做东,请众人赴宴。
其他臣僚以为秦王殿下想通了,竟选择自己享乐的时候拉上这群辛苦的人;只有卫长宁不厌其烦,秦王只是在封口。她不愿去,想装病不舒服。
她沐浴后就想上榻休息,有人在外守着,令她很放心。擦干头发后,她特地在自己身上闻了闻,除了皂角也无其他香气,也放下心来。
春日过去一半,屋门外的不知名野花开得灿烂,淡淡香气也十分好闻。卫长宁刚躺下,外面传来陆琏的声音,“公子,容大人过来了。”
容湛大晚上不去赴宴,往她这里跑做什么?卫长宁一个激灵爬起来,将绸带裹好,套好宽松的外袍,才去开门。
头发随意束在头上,她才去开门。容湛站于廊下,廊下灯笼映得墨色双眸晦暗不明,失了几分白日里的温润之色,他微笑道:“听说卫侍郎回来后不舒服,晚宴都不去参加,下官来瞧瞧您。”
卫长宁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更不愿带人进屋去说,面露微微不豫,道:“我无事,有劳容大人走一趟,不过白日里晒得头晕罢了。”
“下官见您脸色不好,当真无事?”容湛定定瞧了一眼,大胆地伸手去碰她额头。
同僚之间关心是常事,卫长宁却是后退两步,避开他的触碰,反问他:“容大人怎地不去赴宴?若是你不去,殿下会不高兴的。”
容湛落空,微微有些诧异,挑了挑眉,笑道:“卫侍郎扭扭捏捏如同姑娘一般,头晕不是小毛病,不如请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时辰不早,容大人该去赴宴了。”卫长宁示意陆琏送客,容湛不走,反道:“卫侍郎若是身体好,还是去赴宴吧,不然殿下会不高兴的。”
他是好心提醒,卫长宁也警觉到这一点,秦王性子狭隘,道:“容大人先去,我稍后再去。”
容湛听她松口,俯身一礼,“下官先行离开。”
卫长宁经他提醒,只好再次更衣赴宴。她到时,同僚都已入座,郡县的长官也都在此,她向秦王请罪。秦王虽说不待见她,碍于太傅,不好为难她,摆手示意她入座。
厅内十余人,筵席不算小,郡县的长官方才在赞叹容湛貌美,眼下见到卫侍郎,更是一惊,比起容湛,更加俊美。
她举手投足都带着大家涵养,厅内光线敞亮,宽松的袍服制样简单,却未曾遮掩她的美色。几人聚精会神地看了她一眼,恰好伶人过来献技,才终止探讨。
郡县所推荐的伶人都是擅长歌舞,美貌自然不必说的。然而方才见到卫侍郎之美,再看这些伶人,也不过尔尔。郡县里的几位长官互相对视一眼,竟觉这次伶人选错了,竟不如男子貌美。
伶人舞后,秦王也兴趣缺缺,恰好臣僚过去敬酒,才免去冷场的尴尬。轮到卫侍郎的时候,旁人都紧跟着去看。
卫长宁敛眉低首,捧着一盏酒,说了几句恭谨的客套话,旋即仰首将酒饮下。
她的声音低沉,不如方才伶人的嗓音动听,众人清醒过来,暗自恼恨自己将人家男儿与女子比较。
卫长宁饮酒后,唇角沾了些许酒液,薄唇嫣红,令人浮想联翩。
秦王离她最近,将她方才饮酒的动作看得清楚,仰首时露出的颈子修长白皙,姿态优雅,他嗤笑道:“卫侍郎之美,犹胜伶人。”
卫长宁脸色遽变,其他人也是。瞬息,厅内气氛凝滞,无人敢说话。
一旁容湛站起身,向秦王施了一礼,道:“殿下这些时日带领臣等巡访,也着实辛苦,臣敬殿下。”
“是啊,殿下辛苦了。”
“殿下辛苦了。”
其余人跟着附和,卫长宁退回到原位,秦王确实醉了,且醉得不清,歌舞散去,秦王先行离席,其余人都跟着离开。
郡县里的几位长官都跟着秦王离开,生怕晚离开被卫侍郎记恨上。卫长宁很是坦然,饮了几杯酒,脑子里很清楚。容湛与她同行,低声道:“秦王酒醉,卫侍郎不必放在心上。”
卫长宁望他一眼,道:“你放在心上了?”
容湛不料她语气生硬,亦无往日的和煦,便知她真的生气,与她解释:“今晚我不该让你赴宴……”
“容大人不必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此事传出去,失去颜面的并非是我卫长庚,秦王丢了颜面,赴宴的人都不会有好处的。”卫长宁打断容湛的话,话语冷冽。
她快走两步,将容湛丢下,回到院子里后,吩咐陆琏守好门,夜里勿要让旁人靠近。
接下来几日风平浪静,秦王也也曾再次宴请,众人都去了,没有初次那般兴奋,再有伶人献舞时,观看的兴致也不大。
待临回长安城的前一夜,郡县里献了更貌美妖娆的伶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体态纤纤,舞姿撩人,极美,盖过卫侍郎之美。
那句话似是被众人遗忘,秦王不提,旁人也不敢提,也无人敢外传,此事传到太傅耳中,只怕自己的官位也不保,秦王无所惧,本就是失势之人,有着皇家血脉傍身,也不怕什么。
卫长宁饮了杯果酒,抬眸看向伶人,眼中多了抹计较,这个伶人多半是要随秦王回长安的,在此地待了几日,郡县若无孝敬,也不是正常的事。
孰料,那名伶人向她走来,众人屏息凝神,静待接下来的发展。
容湛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怔怔地望着两人。秦王放下酒杯,好整以暇的瞧着热闹。
‘艳福不浅’的卫长宁抿了口果酒,示意伶人止步,也不去看她,反倒看着秦王,笑说:“殿下芝兰玉树,风姿耀人,臣怎么比得过殿下,都说伶人低下,眼皮子浅,今日倒让我见识了,我不过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伶人顿住脚步,薄衫被夜风吹得飘展,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静静立于卫长宁的食案前,柔媚一笑,音色极是好听:“奴家见公子相貌不俗,必是疼人的。”
卫长宁摸摸自己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不然,再疼人不如秦王殿下。”她转首看向秦王,微笑道:“殿下,您说是吗?”
在朝的都是有了妻室的人,都知晓疼人一说自是床第间的事,惊讶于卫长宁的大胆,竟当众与秦王探讨床第之间的事,伶人也红了脸,进退艰难。
秦王也不知怎么回答,生生憋着一口气,让碍眼的伶人退下去,与众人举杯。
卫长宁向来柔润的眸心处,泛起冷意,扬首饮下,举手投足带着渗人寒意。容湛见她这般生气,也不好凑过去说话,默默望着她。
一行人离开长安成近一月,总是要回去的,秦王游玩得乐不思蜀,其余人苦不堪言。
卫长宁自那晚后,就加倍注意自己晚间的事,许是自己多疑,她总觉得这次容湛见她的眼神很是奇怪。非她多疑,而是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容不得她粗心大意。
临近长安城后,秦王骑马累了,在驿馆里早早歇下。卫长宁叹息他这个大男人的身体,日日做马车也要喊着累,高大的个子就是纸糊的,今日若是快些,入夜前就会赶到城内,哪儿用得着歇驿馆。
她心中埋怨几句,吩咐驿馆里的人送些热水进来,自己先沐浴净身。她特地命人去查过郡县伶人,那是临时献上的,本是给秦王,不知怎地就‘看上’她了。
郡县知晓她与太傅成亲,必不敢明目张胆地将人送过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太傅必定会知晓的,郡县不会自己断绝自己的前程。
想来,还是有人从中作乱。
她将自己浸入水中,清水扑在面上,细细想自己哪里在容湛面前露馅,她扮做男子历来是稳妥的,加上嗓音,几乎是无人会怀疑。
容湛聪明,君琂才会看重,现在只怕来者不善。
卫长宁细细将整件事捋清,最简易的办法唯有将容湛调出长安城,接下来与他最好不要有接触,这人的来历需查查才好,不能因是太傅门生而不去管问。
想清楚后,水也冷了,她从水中出来,穿好衣袍,用过晚膳后,就不需再出门,她随意穿件中衣,往榻上钻去。
唉,床榻都是冰冰冰的……
次日,一行人骑马,秦王不知怎地也不坐车,与他们一样翻身上马,勒紧缰绳,一甩鞭子,扬尘而去。
卫长宁跟上去,骑马快了很多,午后便入城。秦王入宫复命,丢下她们各回衙署。
回户部与上司见面后,张敏之见她消瘦些许,人也晒黑了,大发善心放她回去休息。卫长宁也不推脱,回府去休息。
出户部的时候,遇到容湛,大有阴魂不散之势。卫长宁退开几步,让他进衙署。
态度比之以往生疏些多,容湛凝眉,笑道:“卫侍郎回府?”
“回府,容大人自便。”
说完,卫长宁便上马回府,不与他多说。容湛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了勾,竟是生气了。
*****
卫长宁回府后,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躺在榻上累得不想动弹。
方氏见她一身灰尘,皮肤也黑了些,添了两分英气,心疼又欢喜,将人拉起来:“你好歹沐浴换身衣裳再睡,太傅回来见到你脏兮兮的模样,定不高兴。”
“您让人抬些水来,我就躺会。”卫长宁又躺回去,这几日白日里赶路,晚间又睡得不安稳,回府后感觉身上骨架都散了。
方氏见唤不动她,便道:“太傅在院子里栽了葡萄,您要看看吗?”
“晚些再去看看,乳娘,您就让我躺会。”卫长宁睁不开眼,只怕只有君琂站在她面前,才能将人唤清醒,她翻了个身,将身子躺平,迷迷糊糊拽到被衾,将整个人埋在里面。
她害怕身份之事败露,就连睡觉都警觉,将自己完全裹起来才觉得安全。
就算回到自己家中,也睡不安稳,迷糊间做了一梦。
作者有话要说: 柿子:唉……
晋江抽了,把感谢投雷和营养液的话都抽没了……
下更明天中午12点,准时来哦。
第64章 六十四
君琂回来时; 已近亥时。她起初住在卫府; 觉得冷清; 就搬回君府去住。今日在太极殿见到秦王; 方知卫长宁回来了。
秦王将事情办得很好,皇帝龙心大悦; 留一行人用晚膳。
前面婢女提着灯笼引路; 边走便道:“公子午后归来; 睡到现在都未曾醒。”
走过垂花门; 那头是抄手游廊,灯火辉煌。方氏命人在点灯; 太傅没有回来的时候; 都会吩咐婢女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