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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喜宝并没有念过书,可是她却会写字会算数。娘娘一定也发现了……
“没什么。就想听你聊聊从前的事儿,把哀家不在你身边的那些记忆补回来。”万妼含糊地随口一说。除非找到了姚喜的亲生父母,否则她不会让姚喜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孙家的孩子。
姚喜冷不防又被太后娘娘感动了。娘娘这得多爱她啊!甚至于会惋惜错过的岁月。她其实也很想知道娘娘的过去,可是娘娘母家被灭门之事天下皆知,她不想勾起娘娘的痛苦回忆。
“不过我昨晚做噩梦了。”姚喜扯开话题道。
“什么噩梦啊?怎么不叫醒哀家?”万妼见姚喜只顾着伺候她吃饭,都顾不上自个儿,便也捡了姚喜爱吃的喂她,两人无比温馨又非常麻烦地用自己手中的筷子去喂对方的嘴。
姚喜歪着头回忆了一下,人对梦的记忆好像都是暂时的,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把她惊醒的一个片断:“一个长得特别可怕的坏人在后面追我,小小的我大哭着在一座院子里绕圈儿跑,院里有棵几人合抱的大榕树,树荫遮天蔽日的可吓人了……”
姚喜说着说着停住了,神神叨叨地道:“娘娘,我前世可能去过梦里那个地方。”她刚才回忆着梦,可是脑海中像是什么记忆被唤醒了一般,她不只看到了大榕树,还看到院角有一排蟹菊,其中有一盆被摔碎了。
在画面出现在脑海前,她就知道有一盆菊花碎了!
“那个地方什么样子你看清楚了吗?”万妼怀疑姚喜是把尘封多年的幼年记忆错当成梦境了。
姚喜回忆着脑海中的画面点了点头。按理说梦境会随着人清醒越来越淡,可是她的梦境却越来越清晰。
“画……”万妼本来想叫姚喜把记忆中的画面画出来,考虑到姚喜感人的画技,又闭上了嘴。她记得姚喜说过院子里有棵几人合抱的大榕树,那样大的树可不多见,先派人在京城附近打听一下吧!
用完午膳姚喜提议出去散散步。
“咱们宫里这么多园子还不够你逛的?”万妼不想出去。司礼监和尚宫局的人没准已经在张罗街市的事了,她准备明儿一早给姚喜个惊喜,绝不能被丫头提前知道。
***
又过了一夜。姚喜已经养成了职场人员的基本素质——起得比鸡早!
她打着哈欠,闭着眼坐起身。她整个身子又酸又乏,全是昨儿夜里被太后娘娘给折腾的。娘娘实乃女中豪杰,来了月信战斗力竟然不减反增,要不是她最后累得动弹不得哭着求饶,只怕连睡都没法儿睡。
事后沐浴也是不知疲倦的太后娘娘抱她去的,沐浴的时候又……幸福的烦恼啊!
说到底还是被韦爵爷的风流史害的!明明午膳那会儿就过去的事了,晚上太后娘娘又提了起来,边要她边逼问还敢不敢要七个了。
她真的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啊!不过居于人下还是只能乖乖附和着,反反复复地表明心意。承诺自己这辈子只爱娘娘一个,只要娘娘一个。
“哈啊——”姚喜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闭着眼摸下了床。真的困死她了!她轻手轻脚地开始穿衣裳,不敢弄出大动静,怕吵醒娘娘。
万妼早就醒了,她睡眠本来就轻,昨夜更是兴奋得几乎一宿没睡。
姚喜低头吻了下太后娘娘的额头,抚摸着娘娘凌乱的发丝道:“娘娘再睡会儿吧!醒来我就回来了。”
“为什么是额头?你还是嫌弃哀家!”万妼对姚喜的吻非常不满意。
姚喜只得笑着凑上前用力补了一个深深的吻,她扶着娘娘的头吻了许久才离开。“那我走啦?娘娘乖乖睡着等我回来。”
“今儿别去说书了。陪哀家逛街好不好?”万妼时常会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比如她对姚喜用的询问式语句越来越多,命令式语句越来越少。
姚喜有些为难。说书事小,但娘娘的安危事大,天下想杀娘娘的人数不胜数,宫里尚能混入刺客,何况宫外呢?
“宫外太危险了。娘娘要是觉得无聊,我今日留在宫中陪您好不好?您要是喜欢宫外的什么东西,命人买回来便是了,何必要冒险出去呢?”
万妼手托腮半倚在榻上,含笑望着姚喜因为担心她而皱起的眉头。“那如果哀家非要出去呢?若是困在宫中一辈子,岂不和蹲大狱无异了?”
“那过几日好不好?您这几日热不得冷不得累不得的,实在不宜出门啊!”姚喜近乎哀求地道。太后娘娘性子多变,有时真的跟熊孩子似的,还是高智商的那种,你越担心什么她越故意和你来什么。
“好吧。伺候哀家沐浴更衣,然后咱们去城门上看日出去。”万妼笑着搂住了姚喜的脖子,想让她抱着到澜液池去。
姚喜咬紧牙关把太后娘娘往怀里一搂。
“哀家重吗?”万妼搂着姚喜的脖子问道。
姚喜憋着劲儿,强颜欢笑地道:“娘娘简直,轻!如!雨!燕!”真不是娘娘重,而是她昨晚被折腾得四肢无力。她抱着娘娘往澜液池去的路上,真的无数次想撂下娘娘。
***
沐浴完没用早膳,万妼就领着姚喜往城门去了。
日头还未升起,整座皇城都灰蒙蒙的,只有一处格外亮堂。
“那里好热闹啊。”姚喜挽着太后娘娘的手,指着前方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的主宫道道:“娘娘要不要过去瞧瞧?宫里是有灯会吗?”
万妼宠溺地看了姚喜一眼,掩饰不住得意地道:“当然得去瞧瞧了,哀家特意为你准备的。”
“为我准备的?”姚喜目瞪口呆地走到街市口。
恍惚间她真的以为自己置身宫外,街景太逼真了,宫外有的这里应有尽有,不过精简了许多,也豪华了许多。比如尚膳监开的菜馆,御用监开的木器作坊,尚衣监开的裁缝铺,钟鼓司开的戏园子,混堂司开的澡堂子,银作局开的金银店,兵仗局开的打铁铺,酒醋面局开的粮油店……
第131章
姚喜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想起了那日在宁安宫; 太后娘娘指着眼前的大火笑着问她有没有见过那样大的火……那一瞬间她真的有种自己是褒姒; 而娘娘是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周幽王的错觉。
可是那场火娘娘毕竟不是为她放的; 而眼前这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街却真的是娘娘特意为她准备的。“可是为什么呢?”姚喜很不解。如果娘娘只是因为自己想逛街才造了这条街; 肯定不会说是为了她。
“因为。”万妼站在灯火通明的长街,望着姚喜被灯火映得通红的小脸犹豫了许久才道:“哀家真的离不开你; 一刻都离不开,你不知道你出宫的两个时辰哀家过得有多艰难。你要是喜欢宫外街市的热闹; 那咱们就在宫里造一个。你要是喜欢说书; 那以后就在宫里说; 哀家可以在宫里给你建一座大兴最大的茶楼,反正宫里的人都无聊得很……”
万妼是那种倔强性子; 绝对不会向人示弱。可是在姚喜面前; 她不想掩饰自己的脆弱。她也不过是凡人一个,会难过会伤心会生气会失落,以前杀人放火都面不改色; 最近不知怎么的,愈发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听了这话姚喜忍不住哭着扑进太后娘娘怀里。她出宫不是贪恋宫外的热闹; 也不是多想说书; 真的只是想凭自己的本事挣很多很多钱交给娘娘; 她就是傻傻地想用世俗的方式对其实并不需要她负责的娘娘负责。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短暂离宫会让娘娘那么难受,更没想到,娘娘为了不让她出宫清愿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她爱的这个人毕竟是太后娘娘啊!明明一道懿旨就能留她在身边的。
“我不出去了,从今往后半刻也不离开娘娘。”姚喜痛哭着偎在太后娘娘怀里道。她那些小坚持在娘娘的难过面前都不值一提,安心被娘娘宠爱着又有什么不好呢?自己总想着自立; 说到底其实是因为自卑的缘故。能做娘娘的金丝雀,她三生有幸!
“哭什么啊?”万妼掏出帕子替姚喜抹去眼泪。
姚喜哭着用很重的鼻音道:“开心的。”哭了会儿突然抬起头道:“可是娘娘这么做真的没事吗?皇上和朝中大臣……”
万妼冷笑一声将姚喜揽进怀里,宽慰她道:“别说这条街上的一切哀家都掏了银子的,便是没有掏银子,任谁也不敢说什么。”皇上不会说什么,百官不敢说什么,除非哪个活腻了的想步朱向昌的后尘。
呃……姚喜止住哭,从太后娘娘怀里起身打量了眼四周。这条街上的所有东西娘娘都掏了银子吗?所以她们是来搬家的还是来逛街的啊?
“走。陪哀家逛逛去,喜欢什么尽可以买。”万妼牵住姚喜的小手道。
姚喜看太后娘娘难得开心成这样,也不想说扫兴的晦气话。唉,搬家就搬家吧!
“娘娘,我记得这几座宫室里原本住着人的啊,好像是秦美人和李贵人她们?”姚喜陪太后娘娘走进御用监开的木器作坊时不禁问道。
“哦。哀家叫她们连夜搬了,反正宫里空着的地儿多得是。”万妼拿起个盛点心用的圆木托盘放在姚喜的小脑瓜旁比了比,笑着道:“小姚子,这盘子竟和你的脸一般大,很算有缘,不如咱们买了吧?”
“嗯嗯。”姚喜笑着点了点头。她其实有些尴尬,怎么说也在司苑局当过一两年的差,二十四衙门里有不少人都是认识的,今儿这条街上毫不夸张地说,真的很多熟面孔。看各衙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里装掌柜伙计,真的很难入戏啊!跟过家家似的。
“奴才等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木器店里的人见太后娘娘领着姚公公来了,赶紧上前跪地行礼。
万妼面色一冷,俯视着众太监道:“没人交待过你们吗?进了这条街,没有主子奴才。你们是开店的,哀家是买东西的,是不是连这点差事都当不好啊?”
太监们面面相觑,这真的是进退两难啊!对娘娘不敬是死罪,抗命不遵也是死罪……
姚喜劝正为难着不知所措的众人道:“娘娘说什么大家照做便是了。”
“奴才等谨遵太后娘娘懿旨。”众人起身继续扮演起各自的角色。
“这盘子多少银子啊?”万妼问掌柜的道。她一点都不尴尬,反倒觉得特别新鲜。她大户人家出生,出阁前就没怎么亲自买过东西,入宫后就更别提了,今儿正好过过瘾。
掌柜的是御用监掌印太监,他听太后娘娘这么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各衙门的东西都是特供宫中的,哪里有什么定价?可是太后娘娘问了,他又不敢不回话,只得道:“您看着给就行。”
万妼丢开盘子面色不快地道:“谁做生意是像你这样做的?看着给?那哀家直接拿走不给钱行不行啊?”
“行行行。”掌柜的吓出一身冷汗。他不该来的,要不是别的衙门的掌印都来了,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来找死的。
“行你个大头鬼!”万妼被坏了兴致,她大声吩咐店里的“伙计”道:“传哀家的旨意,这条街上开店的摆摊的都给哀家入戏点,谁要再敢扫哀家的兴,识趣的自个儿了断吧!”说完冷着脸随手拿起个木雕的线香座问掌柜的道:“这个多少银子?”
“二……二两?”掌柜的吓得声音都是抖的。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真论起价来,以这香座的做工放市面上少说也得值十几两银子。他也不怕衙门里的帐对不上,太后娘娘脾气虽大,还是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