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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在乔婉的面前，她未曾有过欺骗。
即便对于她来说，欺骗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广告就是一场大型的骗局。”乔妹曾经这样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请问有谁真正地相信过广告吗没有，但他们还是会去消费的。”
然而在乔婉的面前，她从未有过欺骗或者曾经有过但是乔婉也并不知道。
“我迟早被你卖掉。”坐在乔妹的车上，乔婉撇过头说道，“我甚至不知道你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
而乔妹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说，“不，不会，你要知道你在我的手里才是最值钱的。广告人一向都很擅长取长补短。”
“回去再跟你算账吧。”
乔妹耸了耸肩，像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从那边回来之后，安晓蕾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不对劲，直到洗了一个热水澡，才稍微好一点儿，像是能够自主思考了的模样。
晚上照例是要到颜如玉的房间里面睡觉的，这么多天以来安晓蕾都已经习惯了两个人晚上睡在一起，除了偶尔颜总做噩梦的时候会把她当成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抱住，其他时候其实抱得都还算是可以，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晚上颜总自己钻进来的时候安晓蕾简直求而不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暖炉。
但愿颜总这个总得抱着一点什么东西睡觉的毛病并不会持续到夏天。
其实真的持续到那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的，毕竟总裁的卧室不可能不开空调。
即便颜总不开，检测到两人体温急速上升，并且有大量出汗的小智障也一定会将会将空调给她们打开。
是的，在日常的生活中小智障常常跑出来刷存在感，它的本事大到安晓蕾无法想象的程度，尤其是在某一天颜如玉吩咐小智障将一杯咖啡运上来的时候安晓蕾才知道家里面的很多机器其实都是和小智障连在一起的，甚至有一两台无人机。
她刚刚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温度都比较高，小智障没忍住出声提醒道“洗澡水的温度最好适宜。”
“闭嘴。”安晓蕾拿起桌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翻着白眼说，“我就喜欢烫一点的。”
颜总其实也没有睡觉，安晓蕾和她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将这位总裁的习惯摸索得一清二楚了，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娱乐，打游戏或者追剧这种小女生喜欢的事情，颜总嗤之以鼻，她自己不会去做，但是也说不上歧视。
只是颜总自己当然也有放松的时间，那就是晚上洗完澡到睡觉之前的那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往往都躺在床上，膝盖上放着一本笔记本电脑，或者一本安晓蕾看见了书名就完全不想翻开的书。
要是给安晓蕾说，这算是什么放松的方式
看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八成就是在看邮箱文件，而看书的时候放过她吧，看书简直能够列入世界的第十一大酷刑。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无聊的书籍。
更加不明白为什么颜如玉总是能够看着这些无聊的书籍看到入迷，甚至有时候能够忘记的睡觉。
颜总往往一两个星期就能够换一本新的书看，所以渐渐的，盖上颜总手中的书看书名就成为了安晓蕾最大的爱好，就如同此时一般。安晓蕾习惯性地端着自己的杯子走到颜如玉的面前，故意挡住一部分灯光好引起她的注意。“你在看什么”
颜如玉飞快地盖上自己手中的书给她看了一眼封皮，“疯传。”
“说什么的”
“全名是疯传让你的产品、思想、行为像病毒一样入侵。”颜如玉重新摊开了这本书，一本正经地将书贼长的名字原封不动地给安晓蕾读了一遍。
“嗯”安晓蕾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有印象，据说是乔妹那样的老古板的必读书目。”
当然安晓蕾能够记住，主要是因为这个特别长的名字。
给这本书制作封面的美工一定是快要疯掉了，毕竟这么长的名字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塞进只有这么一点点空间的封面上。
“不，或者说应该是广告人必读书目。”颜如玉微微抬起眼睑，脸上依旧说不上有什么表情。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和乔妹挺像的，或者说你们这些成功人都是没有表情的”安晓蕾放下自己的杯子跳上床，像是一只大青蛙一样跪伏在颜总大腿位置上，这样她的脸正正好能够和颜总平视，也算是将颜如玉的那边的光挡全了，“看书多没有意思啊，不如来跟我聊聊天”
她这么挡着光，颜如玉当然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啪一声将手里的书合上了放在一边，充分表明了她的诚意。“好啊，你想聊什么”
“这书好看吗”
“比较无聊，”颜如玉诚实地回答道，想了想，她又说，“没有你好看。”
安晓蕾“”
安晓蕾“你说什么”
“热恋中的人不都是这样的么。”颜总说着又朝着床头柜的方向伸手，准备将疯传捞回来继续看。“觉得自己的另一半世界第一好，动不动就想夸一下什么的。”
“从什么地方得出来的结论”
“书里面。”颜如玉淡淡地回答道。
“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少点。”安晓蕾说。
“起开。”
安晓蕾说“不如来聊一聊今天早上的那个亲亲”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半晌颜如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东西挺多的。”安晓蕾挠了挠头发，“比如为什么亲我。”
不是说好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合作吗
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这么放得开了
“我喜欢你”
这一句甜腻腻的话，安晓蕾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当时两个人之间肯定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
“我很早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颜如玉慢吞吞地说，“不管平常在家里面怎么样，至少在外人的面前，我们看上去必须像是一对一见钟情已经登记结婚的夫妻，这是我的要求难道夫妻之间亲吻并不常见”
夫妻之间亲吻确实是再常见也不过了。
但是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颜如玉真的能够演的这么好，那她一早就已经登顶影后了吧
当什么娱乐传媒公司的总裁啊。
颜如玉伸出手，轻轻地擦掉了她眉毛上方没有擦干净的水珠，“最迟两年之后我就会放你自由，如果你那时候已经不想和我在一起了的话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在外人面前，必须天生一对。”
“尤其是，在顾清风，以及他的爪牙面前”
第52章
明确拒绝了乔瑞回去打电竞的建议以后，安晓蕾也曾经想着要另外找一份工作； 但是这并不简单； 尤其是对于她这种甚至没有得到高中毕业证书的半文盲来说； 体面的工作其实一点都不多。
而不体面的工作； 譬如说清洁工啊； 洗碗工啊什么的，颜总并不希望她去做。
用颜如玉的原话“谁都知道你是我颜如玉的夫人，所以你在我的公司附近做这些工作究竟是想羞辱你自己还是想羞辱我不给做。”
安晓蕾私底下见到小胡的时候也曾经抱怨过“这些工作一点都不丢人你家总裁不能这样歧视他们。”
小胡有些诧异地看了她好几眼，好像她从安晓蕾口中认识的总裁永远都是另外一人“我们颜总其实对员工都挺好的； 我给她做两三年助理了都没有见过她有歧视过公司里面的清洁工之类的啊”
“”安晓蕾就不明白了，感情颜如玉对不同人用不一样的态度就算了，难道三观还能千变万化有好几套备用的吗
“虽然在背后说总裁的坏话并不好。”小胡歪了歪脑袋，“但是按照我有限的理解； 颜总对你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什么都不一样。比如说，对我们的拒绝是真的拒绝； 而对你的拒绝说不定是欲拒还迎。”小胡说，“她在你的面前都会显得非常别扭，因此很多事情希望你还是不要往心里面去。比如说这件事情； 我认为颜总就是单纯的不想你去做这种累人的工作而已。”
并不是真的想歧视谁。
小胡委婉地表示。
安晓蕾沉吟片刻； 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小胡说的话，毕竟小胡作为颜如玉的私人助理； 长达两年； 说不定对颜总的了解比她本人更加清楚； 比如说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之类的当然，颜总的性格，应该也是小胡比较了解吧。
和小胡比起来，安晓蕾忽然之间发现自己这个挂名“总裁夫人”真的也就是挂名而已，就连颜总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不清楚。
但是颜总好像也没有让她弄清楚的意思，在往后的日子里面，颜总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一整个晚上都不回来了直接睡在公司里面，只是安晓蕾也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了，奶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有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孙女都能够忘记，反反复复念叨着自己的儿子和不成器的女儿。
她觉得自己还只有三十四岁，这可让安晓蕾愁到秃头。
“你是谁啊”
这是奶奶今日份一百问的第五十问。
同样的问题，她一天至少要问十来次，将安晓蕾问到暴躁。“你为什么在我家里面，我的儿子在什么地方”
“我是你儿子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孙女。”安晓蕾耐着性子回答道，她看上去一点都没有生气，和以前打游戏动不动就摔鼠标的an判若两人。“我爸爸暂时不能回来了，你想对他说什么可以直接对我说的，我可以帮你转告。另外这不是你的家也不是我的家，是我夫人颜如玉的家。”
“颜如玉又是什么人”奶奶问道。
安晓蕾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
很奇怪，一开始就是奶奶将颜如玉认出来的，照理来说，奶奶应该很清楚颜如玉究竟是什么人才对，但是后来奶奶也是第一个将她遗忘的，也就是对奶奶来说，颜如玉一点都不重要，只是还不够安晓蕾重要，或者说在奶奶有限的脑容量里面，对颜如玉的了解少得可怜
颜如玉，颜总，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奶奶不了解她，却知道她一定不是坏人
甚至这么放心地将自己交到她的手上
“奶奶，你跟我说说，颜如玉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啊。”奶奶说，“难道不是你应该给我介绍一下她的吗”
两个人陷入了难得的沉默。
安晓蕾总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总觉得在最初颜总和奶奶接触谈话的半个小时里面，颜总顺便给奶奶催眠并且洗脑了一下。现在，在强大的老年痴呆症面前，这种程度的洗脑明显就是失效了。
她真的很好奇，颜如玉究竟是什么人。
奶奶觉得熟悉，她也觉得熟悉，然而一开始的时候，谁也认不出来。
像是被突然植入的一段记忆，没有人知道这段记忆是什么时候来的，来至于什么地方。
颜如玉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经受不住推敲，然而她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并且到目前为止，没有对她们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种人最讨厌了，你甚至都不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最终安晓蕾屈服了“好吧，那我们就不讨论她了。 ”
可是不讨论那个人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两个人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颜如玉是什么来历这个问题，好像随着奶奶病情的加重，越来越不可能有朝一日浮出水面了，除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