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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离背对着陆明萱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她的嘲讽。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那么多朋友?”江月离问道,“你干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呀。”陆明萱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不过就是我一些朋友都挺想你的,我这不就是帮他们帮你借出来给你顺便放放风嘛。”
江月离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就差在脸上写上“我看起来像是白痴吗”几个大字反讽了。
“哦,对了。”陆明萱又接着说道,“你妈你边你暂时不用担心,我跟你爸好好交流过了,在外面玩几天完全没有关系。”
江月离动作一顿,对于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内。
虽然目前江家只有江夫人和江宇霖二人在,但实际上江家做主的还是江宇霖的父亲江书昀。
江父近来忙着拓展海外市场,几乎整日在外出差奔波,已经很久不着家,只是偶尔才打电话回来问候情况。
自从江月离第一次在医院醒来起,她就没有见过江父一次。
就好像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一样。
也就江家的保姆和医院的小护士说起闲话的时候,江月离也会顺带听一耳朵,再加上那本书里的内容,才对江家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江父与江夫人早年是商业联姻,但是江夫人年轻漂亮,家里人又分外宠溺她,自联姻之后,给江家也提供了很多帮助。
随着几个孩子的降生,夫妻两人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在外也是人人称羡的一对。
但是比起与丈夫之间不够单纯的爱情,江夫人更喜欢她自己生下来的孩子。
自从江家第一个孩子降生之后,江夫人就一心扑在了孩子身上,尤其是当最小的女儿江玉恬降生之后,她对孩子的关注更是变本加厉,甚至毫不在意丈夫在外面找情人过夜的事。
或许由于江夫人这样的“大度”,江家的关系一向很和谐。
有时候江夫人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江父都会尽量去满足她,但唯有在事关江家发展的问题上,他向来寸步不让。
江夫人不断出去与贵妇们交际应酬,当中也有江父的强制要求。
好在江夫人从小也是交际圈里有名的人物,对于各项交际也是欣然而往,而且她嫁入了江家,便整颗心都扑在江家,自然不会违背江父的意愿,去做有损于江家利益的事。
两人唯一的分歧点就在于江夫人更为感性,有时候心情不好,也不高兴出去应酬。
江父大多数时候都顺着她,但一旦涉及到江家合作伙伴的时候,他便会展现出自己最强硬的一面。
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果没有效果再摆上冷脸谈起利益。
每每到这种时候,江夫人总是拗不过丈夫的坚持。
她自己也清楚,如今自己的身份地位全仰仗着丈夫的成就,唯有江家延续下去并不断发展,她才能维持她贵妇人的光环。
就像这次一样。
陆明萱不过就是找了江家最近的几个大客户,再借故跟江父一提,江父自然是满口答应,转头就打了通宵的电话劝说妻子将江月离交出去。
江夫人近来对于江月离的事尤为敏感,最初一听江父的话便哭闹不止。
但江父早就已经习惯这一套流程,软硬兼施,几句威胁下来,很快成功哄好了江夫人。
有了陆明萱三天后会亲自将人送回来的承诺,江夫人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对比江夫人依依不舍的姿态,江父对待江月离的态度显然跟江二哥差不了多少。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江月离醒来之后,江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过,就连他的存在,江月离都是从其他人口中侧面听来的。
所以在此之前,江月离从未考虑过往江父那边入手,无论是查找一些信息,还是借助他离开江家。
眼下这一出倒是多少有些出乎江月离的预料。
但再转念一想,除了江父,大概也没有别人能够说服近乎偏|执的江夫人了。
弄明白江家这边的前因后果之后,剩下的问题就是陆明萱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江月离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呼吸,抬起头看向陆明萱,恰好后者往前迈了一步。
先前被调戏亲唇角的场景再度在江月离脑海里闪现,她顿时紧张地跟着往后退了一步,还下意识抬起手,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嘴。
然而江月离的身后就是花坛,低矮的边沿并不能阻隔行人的脚步。
江月离被边沿绊倒,脚下一滑,整个人就直接栽进了花坛里。
陆明萱看着江月离那仿佛看流氓的表情正不爽,但没等她出言嘲讽,就见这人直接往后倒。
她眼疾手快,本能作祟,也立刻伸手去捞人。
江月离看到她过来,又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结果就是两人一起栽进了花坛里。
花坛里的小灌木都已经被一个月之前的烈日灼烧得干净,最近刚被物业清理掉,里面空荡荡的一片,只剩下一地枯黄的草叶,还有零散分布的小树苗。
江月离一头撞到小树苗的树干上,没等她摸到自己的脑袋,陆明萱也跟着栽下来,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咚——”
一声闷响之后,江月离刚抬起的头又砸回去,脑子一阵昏沉沉,眼睛周边都是一圈圈的金色小星星。
毫发无损的陆明萱率先反应过来,她伸手撑起身体,正想开口嘲讽江月离这糟糕透顶的平衡感,就见躺在下面的人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目光里含着几分冷冰冰的幽怨。
陆明萱霎时间就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话了。
江月离忍着后脑勺传来的钝痛,幽幽地看着陆明萱,说道:“第二次了。。。。。。”
陆明萱随着江月离的视线下移,落到自己的手。。。。。。下方。
难怪感觉这个软绵绵的触感好像有哪里不对。
下一秒,陆明萱就跟被烫到似的,立刻缩回了手,飞快地从地上蹦了起来,还欲盖弥彰地又往后退了好几步,试图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江月离觉得自己对于陆明萱的判断可能需要换一个反向。
比如从“她想弄死自己报仇”换成“她想通过调戏羞辱自己的方式报仇”。
而“无脑狂|躁记仇小心眼霸道总裁”的标签可以改成“流氓”。
陆明萱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江月离幽幽地说道:“第二次。”
陆明萱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两次胸吗,而且你上次在医院不也调戏我了吗,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好了!”
江月离:“。。。。。。”
话一出口,陆明萱就觉察到不对,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江月离微微瞪大了眼,难得显露出明显的惊讶。
陆明萱猜江月离脸上的表情转化成文字之后,大概就是“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不了。。。。。。”江月离干巴巴地答道,但她的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往陆明萱脖子以下瞄了一眼,才继续答道,“我对你的。。。。。。没有兴趣。”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陷入了某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旁边有行人经过,只有成人大腿高的小孩子好奇地注视着这两人,一边问旁边的奶奶:“奶奶,这两个姐姐在干什么呀?”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连忙捂住孙子的眼睛,健步如飞地拖走小孙子:“啊呀,人家小姑娘谈恋爱,乖孙还小,不要瞎看,不然对眼睛不好。”
陆明萱&江月离:“。。。。。。”
将那对爷孙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两人又对视了片刻,最后仿佛通过眼神交流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几乎同时决定将刚刚的小插曲塞进记忆的垃圾桶里。
江月离从花坛里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当她站直了身子,一片落叶颤颤巍巍地从她脑袋上飘下来。
以这片颤抖着的树叶为界,两人终于重新摆上严肃的表情。
江月离先一步开口:“所以,陆总,你找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陆明萱终于回想起自己的来意。
她按了按自己的指节,皮笑肉不笑地暗示道:“咱们多日不见,我觉得很有必要来个故地重游,来纪念一下我们之间特别的关系,你觉得呢?”
不,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见面。
江月离按捺下差点冲出口的话,沉思了片刻,颤抖的双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摆。
等等她这意思是不是说她要来找我算账了旧地重游纪念报复折|辱我的过程以解心头之恨或者准备骗我进小黑屋进行身心上的双重折磨。。。。。。
毕竟这可是名声超级可怕的陆总啊话说回来她是不是有点太执着了竟然花这么大代价来抓我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不也许那些传闻只是一些谣言呢比如陆总实际是个面恶心善的小天使只是单纯的来个纪念呢。。。。。。。
不过话说回来,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是不要再去重游一遍了吧。
思考了一秒钟之后,江月离抬起头,一脸真诚地看向陆明萱,诚恳地拒绝了她:“我觉得不好。”
陆明萱眉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啊你是觉得那地方太远了不方便走吗。”陆明萱假笑着自说自话,“不用担心,我知道你身体素质不好跑不了那么远的路,这种小问题我可以帮忙的。”
江月离警惕地后退了一步,颤抖着抓住了花坛里的树,尽力平静地问道:“你要怎么帮我?”
陆明萱挑了挑眉,眉目之间的笑意更深。
她几步走到江月离面前。
树后面就是墙壁,江月离退无可退,一边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一边试图往后缩。
陆明萱没再给她逃跑的机会,直接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到自己的面前。
随后她一伸手就拦过江月离的腰——
将她抗在了肩上。
“这样啊。”陆明萱悠悠地答复道,“保证不用你多走一步路,直接直达终点站。是不是很感动啊。”
江月离:“。。。。。。”不,并没有。
19。
被人当麻袋似的抗在肩头的滋味并不好受。
江月离早就已经对此深有感触。
然而上一次迫于身后有人追杀,她的体力又实在是不行; 算是万不得已之策。
至于这一次——
江月离坚信陆明萱只是为了报复自己。
从另一方面来说; 陆总确实在很多方面都有不少过人之处; 比如说能够轻而易举地扛起一个人的力气,又比如说能够忽视周围一切异样目光的厚脸皮。
江月离一边按住自己的眼镜避免被颠掉,一边试图捂住自己的脸,免得落到旁边一脸惊奇或惊悚的路人眼中。
真是太丢人了。
江月离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生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
但以江月离的性格,她更做不出当众大喊大叫吸引更多人目光的事来。
不过话说回来; 就算她那么做了; 陆明萱也未必会感到羞耻吧,说不准还会变本加厉; 顺带造谣一下她们之间的关系什么的。
江月离被颠得头昏脑胀,一边思考直接吐在陆明萱身上的可行性; 一边忍耐着脑海里不时闪现的一些记忆碎片。
自从刚刚不小心撞到脑袋之后;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