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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挥剑,飞身紧逼,银色的流光直指眉心。
却见着她不躲不避,心下疑惑,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强制着自己停住了去势,寒芒闪动的剑尖刚刚触在了她的眉心。
一滴灼人心扉的殷红液体,顺着寒冷无比的剑尖滴落,入了一汪春水中,散去踪迹。
细长而冰冷的剑气早已洞穿了风碎烟的眉心,花猴和花臂同时跳起,脸色大变,这样的情况,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啊,无比震惊地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跌落在绿水波涛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二人视线来来回回瞅着,望着依旧保持长剑直指的独孤烟,一时间红了眼眶。
他一开始就没有说错,这独孤烟就不是什么好货,提醒了风碎烟好多次,就是不听,如今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想也没想,快跑几步跃进了护城河里。
花臂见此,高声提醒着,“你是个旱鸭子。”
“噗通”一声,花猴还扎了一个深猛子,他听见了花臂的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游泳,可头已经扎进水里,来不及了。
花臂忙扔下兵器,寻着他跃下的轨道去救人,憋着一口气寻见被水草缠住而胡乱挣扎的人。
就在花猴以为他要来游过来救自己的时候,没料到花臂掉转方向,急得他张嘴大喊,被呛了几口水。
正当花臂想要游到一边抓住风碎烟时,又一声“噗通”,独孤烟跃进水中,刚好扎在风碎烟的位置处,先花臂一步将人搂在怀里,砍了水草,像条美人鱼一般迅速朝着水面游去。
到此,花臂摸了摸后脑勺,这都啥操作,想不明白,便掉头去捞正翻白眼的花猴。
风碎烟这次是真的死了,而钻入独孤烟眉心的忘忧蛊虫,也完成了它的使命,不再控制着独孤烟,化作一股黑雾,消散在三月春风里。
此时的独孤烟神色透着慌乱与恍惚,抱着毫无生命体征的人,默默泪流。
自己曾经说过,不会伤风碎烟一分一毫。
可最终,还是让她又一次死在了自己手上。
早已意料到的结局,为什么,此刻的自己会如此悲痛?
眼珠被震裂时,没有如此痛;失去弟弟时,也没有如此痛;为何?明明是一只虫子搞的鬼不是吗?
“风碎烟,你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只是此刻乖乖躺在她怀里的人,再也不会给予应答。
青哲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见着她精神恍惚、趋于崩溃,便暗暗调整了位置,长袖挥动,数根如牛毛一般的绣花针,刺破气流,朝着独孤烟的几个要害处射去。
白杨等人正注视着风碎烟,哪里料到青哲会突然发难。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挡在独孤烟身前,替她接下了这些致命的绣花针,闭眼前,惨哼道:“坏了,老夫要死了。”
原来这舍身救人的正是神出鬼没的孙老头,想来他刚刚是在桃林里玩耍吧,花白的头发上还插着一枝娇艳的桃花。
“青大将军,还请不要再轻举妄动。”
白杨挂在腰间的乌金扇,此时旋转在指尖,让青哲眯了眯眼。
“怎么,陛下被杀,难道不该此时除了这凶手?”青哲朝后一挥手,立刻有得力手下带人上前,明晃晃的大刀对准了独孤烟。
“跟错了人。”然而这些人的脖子上都被架着一把同样舔血无数的刀刃,只听有人小声叹息着,便刀刃一横,抹了这些曾经战斗过的同伴。
流出的鲜血,朝着孙老头那里流动,去滋养着他的身体,一点点逼出那些细小的绣花针。
青哲怒斥道:“你们都是要造反吗?”
“一直以来,想要造反的是你,青哲。”白杨摇摇头,目光淡漠,“你之心,路人皆知,一路上陛下遇险,你的功劳可不小。”
青哲冷哼一声,“信口雌黄,若说要造反,你们白虎堂才是真,初见陛下时,你白虎堂便已开始暗杀。”
一旁的白蔡拍着大肚皮,眯着眼缝笑着,“你看这是什么?”
青哲一瞧,是明黄色的诏书,里面书写的是什么内容?能让白蔡这般神色得意?
“陛下的遗诏。”见着一贯自命不凡的青哲脸色惨淡,犹如阴沉沉的云遮住天空,便心情异常大好。三堂中,最终还是他胜了,一字字朗声道:“独孤烟,为烟国君主。”
“怎么可能?”青哲是如何都不会相信,完全没有理由。
白蔡命人将遗诏递了过去,让他瞧个真真切切,心死得透透的。
青哲在众人注视中,接过逐字逐句细看,多看一字,脸色便煞白一分。到了最后,竟然一改往日形象而大笑出声,状若疯癫。
笑声里是对自己的嘲讽,也是对所有人的嘲讽,他们的陛下啊,谁又入得了她的眼呢?怕是她最爱的就是那抹血色吧。
“都是笑话,都是笑话,哈哈哈,你、你、你。。。。。我,都是笑话,全都是笑话。”
声音渐渐低下,回头问着身后的青龙军,高声呼道:“可愿随我,踏破这千古帝都?”
前面的将士已将刚刚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早有计量,便缄口不言,沉默以对,后方的士兵不明就里,便随着前方将士静默下来。
他们从来不是为谁而效忠,只是为了天下一统。
或是,说他们为识时务者。
“呵,好得很!”青哲抽出自己的佩剑,引得众人戒备,持刀相对。青哲见此,摇摇头,道:“心中之梦,一步之遥,功败垂成,可悲可叹。”
朝着护城河走去,望着满眼的撩人春色,望着那城门中显露的迷人风景,窥一斑而知全豹,如此壮美威严,却再也没有机会踏足!
长叹一声,春风卷起他的衣衫,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文雅洒脱的俊俏公子:“就让我长眠于此,也许这风,也许这水,会将我带入龙城。”
“不要。”青龙军中几个亲信,听着他如此说,便知他心生去意,惊叫着跑上去拦阻。
可青哲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跃入高空,佩剑抹脖,一片热血洒下,跌落入水。
他是生是死,都只能由自己决定!
“青将军。”几名亲信跪地悲呼。
花猴等人见此,不由暗叹到:“各为其道,成败不由人。”如今这副景象,他们跟随的风碎烟已走,便也没有再逗留的心思。
将兵符放到地上,花猴对着风碎烟拜别:“英雄,你咋走了也不提前好好地告个别,整得这突然。你放心,那俩孩子我们会好好照顾着。你要是能回来,就再回【蛮镇】,我们在那巷口等你。”
虽是这般说,可他和花臂都知道,风碎烟是不会再回来了。
“烟主,您多保重。”花猴和花臂起身,朝着身后朱雀堂的兄弟喊着,“兄弟们,回【蛮镇】喽。”
“好嘞。”原属于朱雀堂的兄弟们,高声回应着。
白杨看着远去的朱雀堂兄弟,微微红了眼,随后转头看着【龙城】,他回不去,也不想回去,眼之所望,才是他要到达的终点。这个天下,将要在他的辅佐下焕然一新。
耳畔传来,远去的朱雀堂兄弟的声音:
“堂主,咱们就这样走了?不带走咱们的英雄吗?”
“瞅你这傻样,你瞅瞅独孤烟那倒霉样,她舍得将人放手?”
“就是,我瞧着,要是咱们敢上去抢,她指不定要把我们碎成渣渣。”
“就是,就是。”
“那你们回去后,想做什么?”
“我我我,我想要著书,将我们的光辉事迹,流传后世。”
“小子,你可要多写点哥哥我啊,当然你不要太写实,就说我高大英武,不惧生死,雄才伟略。。。。。”
“哎呦我娘嘞,咱能不能清醒一点,这些应该是描写我的吧。”
“都写,都写。”
“嗯?那我就到茶馆酒肆里当说书先生,一定是顶顶的好,也是口口相传。”
“猴爷我嘛,当然是吃喝玩乐,捎带手地行侠仗义喽。”
“嘿嘿,我要娶媳妇。”
“那我就养孩子吧。”
“哈哈哈,对头对头,娶媳妇,养孩子。”
。。。。。。
声音越来越远,泯灭在了风里。
本应在石堡中的梦婆,乘坐一团由异虫组成的坐骑,飘落在独孤烟的身旁,欲要伸着枯槁的手指去触碰她怀里的人,却被独孤烟冷冷地拦住,薄唇溢出的字,像是一个个冰坨。“她不是不死之身吗?”
梦婆收回一层皮裹着的手,缩在了宽大的黑色衣袖中,声音缓慢嘶哑,令人背后发凉:
“她若留,谁也赶不走。她若走,谁也留不住。”
字字句句像刀子一样戳着、划着独孤烟的心,见着她神色痛苦万分,继续道:
“你和她相见的第一眼,便注定是一场劫;你和她相伴,不过是一场破碎的幻境。忘了吧!”
梦婆说着话,摇头叹息,这多么熟悉的一幕啊!真是人越老,关于年少时的梦啊,就愈发地清晰、缠人,令人爱恨难得!
梦婆走了,就像没有来过一样,重新回到了石堡中,透过那一扇窗户,眺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独孤烟就这样坐在地上,静静地抱着风碎烟,埋首在她的颈窝,低低抽泣,细碎而压抑。
许久才道:“今日,我接你回龙城,可好?”
她的耳畔,似乎出现了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好。”
风碎烟的身体被冰冻了起来,隔着寒冰望去,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眉间一点红色,像极了轻点上去的朱砂痣。
此后一段时间内,各处小乱有之,却在大军未杀到前,就已经瑟瑟发抖,诚心归服。
乱而铁腕,和则仁治,辽南迅速步入正轨,在明文铁律的约束下,虽不能做到事事人人,公平公正,却能给大家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做到夜不闭户,无偷盗之贼。
文弱书生,有了安心读书之地,他们一起吟诗作画,一起畅聊国事,一起为天下奉献着他们的所学所知。
辽北在靺鞨族的统治下,经过近两年的融合,才彻底平和。两者相容,求同存异,互相理解,互相影响,竟变成了史上最强大的靺鞨族,在历史长河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令后人歌颂!
辽南和辽北,因着种种因素,异常的和谐,两国友好往来,亲如一家。
【辽江】沿岸,成了繁荣的港口,两边建起了城镇。江面船只扬帆起航,地面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不绝,比之当年的【蛮镇】要繁荣千倍。
此时的【蛮镇】一如当年,似乎没有变,却又似乎都变了。
兴许是因为人换了吧。
这里是烟国和靺鞨国共同照拂的地方,无人敢在这里闹事,准确地说,应该是无人敢找【朱雀堂】的麻烦。
说到【朱雀堂】,所有人都要羡慕,那帮小子整天吹牛逼,大碗吃肉,大碗喝酒,也没见着去干活,可就是有花不完的金银珠子,真是馋死人了。
还有那一点点长大的小女孩,天天骑着一头凶兽在蛮镇上方溜达,闹得自己孩子哇哇大哭,也吵着要买一头。
泽海谨记姑姑的话,习文练武,从不偷懒,和花猴叔叔们待在一起,他和妹妹都很快乐。当然,若没有那皇太女独孤菲偶尔来骚扰的话,就更好了。
独孤烟依旧沿用着烟国的国号,并没有改成独孤,烟国,这是她独孤烟和风碎烟的烟国!
她身着独一无二的龙袍,高坐庙堂,身边,却再也没有那一抹微凉的暖意。
孙老头和风碎烟作了交易,护着那常会黯然神伤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