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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这面墙开了,陈埃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多宝格上一件东西也没有,好像早就被人清空了,陈埃闭上眼睛,她想起来小时候父亲常在她手心划图案。
陈埃跪在地上,看向这暗层里唯一的那个装饰的荷花图案。
陈埃抚了抚那荷花图案,她在这图案上轻轻划动了十几下,这图案瞬间就打开了,一颗纯金的小莲蓬就这么缓缓生出来。
她拔下莲蓬,那莲蓬瞬间就黯淡下去,陈埃捏了两下,这莲蓬就自动缩小成一枚小耳坠,看得陈埃眼花缭乱,这不像个小莲蓬,也不像个钥匙,倒像是个小机器人。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埃赶紧让这个房间恢复如初,她偷偷出了房间,钻到另外一个房间,还没等她躲好,门外就响起了詹半壁的声音。
“陈小姐,你还是自己出来吧?否则我让人进去请你,场面就不大好看了。”
“詹小姐,你可以进来请我出去,这样场面就很好看了。”
“嘭”得一声,门被踢开,陈埃配合的举起双手,“詹小姐,既然你说我是间谍,我就做点间谍该做的事情,这样也就不愧对你的怀疑了。”
詹半壁眯了眯眼睛,这哪里像是职业间谍的作风,弄这么大动静,还对医务人员作鬼脸?她分明就是在戏耍所有人,而已。
“陈小姐,我不过是要验一验你。你只要配合就好。”
“你们这些南国人,专捣鼓那些骇人听闻的试验。你说要验我的DNA,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从我身体里抽什么东西出去,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要对我做很可怕的事情!”陈埃看向詹,“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儿,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詹拉住陈埃的手,“陈小姐,你今天验也得验,不验也得验。”
第94章 正身
坐在一个橘黄色电椅上的陈埃感觉恍若隔世。
她记得这座南国第一实验室制作第一批测谎电椅的时候,设计者问薄总理想喷什么颜色的漆?陈埃替父回答道,橘黄色。
结果,南国的电椅后来都是橘黄色。
为什么会是橘黄色?陈埃后悔的想,这颜色看得她心慌。
此刻她被隔离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隔着玻璃窗,她看到詹半壁正在外面打电话,或者是和几个穿橘黄色研究服的研究员耳语。
陈埃在里面是听不到外头在说什么,反正大家都在忙碌,只有她一个人束手束脚的坐在里面。
“我要喝水!有人听见我说话吗?我要喝水!”陈埃喊了两声,詹半壁看了她一眼。
她亲自倒了一杯水送进去。
“你先解开我,要不然,我怎么喝?”
詹半壁给杯子插了根吸管,“喝吧,马上要开始了,紧张吗?”
“开始什么?”
“你的DNA已经在化验了。刚刚那个给你抽血的医生,没弄疼你吧?”
陈埃冷笑着吸了一口水,她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可听见詹这样一说,她还是满心打鼓,詹半壁看出她的紧张,她弯下腰去,平视着她。
“其实也可以不化验。你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间、谍?”
陈埃露齿一笑,“我要求和我父亲通话,你们这是在严刑逼供我。我不是南国人,你们没有权利扣押我,更没有权利对我做任何不人道的事情。”
“不过是个小游戏,不用紧张。”詹半壁歪了歪嘴角,她从口袋里抽出手帕,轻轻擦拭她额头和鬓角的汗,陈埃盯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睛看。
这双让她五年来都魂牵梦绕的麋鹿般清澈的双眼,此时缓慢得染上一丝丝残忍的异色,她好像有两张脸,一张脸上还留着亲切的笑意,一张脸上没有一丝丝怜悯。
“我们开始吧。”
詹以她惯用的礼帽而不容拒绝的口吻开局,陈埃侧过头去,看向那些已经准备调试电椅的研究员,她看到他们把电压调到中间值。
“你放心,我在里面陪你。陈小姐,但愿接下来的一系列提问后,我还能叫你陈小姐。”
“詹半壁。你这是在滥用职权,你不是说你没有权利进入这里,也没有权利……”
詹并没有听她把话讲完,房间门开了,有人给她拿了一把椅子和一杯咖啡,还有……一个文件夹进来,她看了一眼文件夹内的文件,“我们现在开始,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陈埃看向詹,詹不与她眼神对视,她错开她的目光,盯着电椅上已经亮起来的指示灯,徐徐的开口道:“三年前,有个女间谍以统计局审核专员的身份接近我。你知道她最后怎么样了吗?”
陈埃摇摇头。
“死在你现在坐得椅子上。她是北国间谍。”
“两年前,有个女间谍在宴会上认识我,我们吃过两顿饭后,她色、诱我,你知道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里吗?”
陈埃又摇摇头,这样的詹,是全然陌生的,她公事公办的样子就像她用一截黑缎带束紧的白衬衫领口,是全然防备的滴水不漏。
“在国家监狱的隔离区。她到现在还在那里。很遗憾,没人任何人能去探视她,除非得到我的首肯。其实我可以随意处置她,给她一个痛快,可是我很尊重你们这些做情报的女人,我不想看着你们死。即便我们是对立的。”
陈埃扁了扁嘴,“半壁,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我真的是陈埃的女儿。”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们就当玩一个紧张刺激的游戏,你不会有事,我也不用因为你而要向国安局提交五页纸左右的报告。”
陈埃低下头去,深思熟虑之后,她还是尽量镇定的抬起头。
“开始吧,詹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
陈埃笃定的说:“陈埃。”
一股电流立刻就涌上她的双腿,像是无数根小触须咬住她的小腿神经,她很快就觉得小腿以下都麻了,她张张嘴,她恨死这个设计电椅的人了,测谎测得这么灵敏,哪里让人有活路?
詹半壁看了一眼她打颤的小腿,问:“你还好吗?……无名小姐。”
“好、得、很。”
陈埃深吸一口气,她鼻子发酸,眼眶也酸涩,她闭上眼睛,低下头去……仔细搜罗她记忆里有没有半点反测谎的知识,很可惜,并没有。
这又不可能,这五年来,她不靠说谎,哪里能活到现在?她扮演一个朝九晚五的小职员,她扮演温禧的一条狗庄湄,她扮演吴洱善的小夫人吴境,现在她扮演陈埃,她本就生活在无数个谎言中啊。
陈埃渐渐放松下来,她向后仰靠着,动了两下小腿。
“你接着问。”
瞧她四平八稳的坐着,詹说:“一下会比一下疼,你想清楚。”
“刚才我不过是试一下电力,现在我们开始啊。”
“还是刚才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陈埃。”
“啊!”刚才那股电流顺着她的小腿爬到她的大腿,并盘踞在她的大腿内侧久久不散,陈埃仰起头来惨叫一声,詹冲外头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那电流在缓慢的从膝盖滚下去。
电流来得太快,去得也太极,陈埃的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她痛哼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我们跳过这个问题,很显然,你不叫陈埃。我叫你什么好呢。还是无名小姐,听上去酷一点。”詹翘起腿来,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好像不愿意错过她的每一个反应。
“我是叫陈埃,我就叫陈埃,你们的椅子有问题,神经病啊。”
“我们南国有世界上最好的测谎椅。是全世界公认的哦。”
“咳!”陈埃深出一口气,她看向詹,又觉得她又多了一张脸,这张脸对别人的痛苦一脸兴味,像个惯会折磨人的恶魔。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接近我?”
“哈哈,哈哈……”陈埃刚一笑,胳膊就被电了一下,这下连手指都僵硬起来,詹可惜的说:“如果这个测谎椅感应到你企图编造谎言,她会电一下你的手,就像你小时候考试作憋带小抄,被老师发现,是要被打手心的。”
“我说,我说。……”十指抽疼的感觉太过糟糕,她点头道:“我喜欢你,我接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下测谎椅老实了,没有电她。
“第三个问题,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
这个问题也安全的过了,詹半壁质疑的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研究员,研究员打了个手势,表明机器运转一切正常。
陈埃松了一口气,她明白了,只要不经过脑子思考的答案,就是反抗这电椅的最佳答案。
“你对我了解有多少?”
“你今年三十一岁,喜欢长跑,你只会使用三家银行的□□和信用卡,你有……好像有……十几个海外账户。你没有对象。你喜欢的人叫……薄湄。她已经死了很久了。你和吴洱善的小夫人有染。……你……”
电击迟迟未来,陈埃说着说着就噤声了,她看向詹,詹也正盯着她。
“你受过特训,你的上司是不是把一份厚厚的档案摆在你面前,让你背得滚瓜烂熟?”
陈埃想了想,点头说:“是的。”
电流瞬间就顺着她的右臂击打到她的心脏处,她疼得翻了个白眼,“喂……喂……你叫他们停下来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电椅的电击行为滞后了,反正她又栽在这个问题上,电流一股一股的暴击她的心脏,眼前也是一阵白一阵黑。
詹就坐在她的对面,此刻她好像满意她快要被电晕的样子——她抬抬手,研究员动动手,那些电流又如波浪拍岸般退回去。
“侥幸是侥幸者的通行证,无名小姐。你还要继续抱着侥幸的态度回答我后面的问题吗?”
被电击其他部位还好,心脏就……她难受的张张嘴,“你放过我吧。你不是验了我的DNA吗?一切让科学说话,好不好?”
“我放过你,国家会放过我吗?”
詹抿了一口咖啡,她看向陈埃,“你越早开口说实话,我们就越早结束。”
“我说得都是实话。”陈埃欲哭无泪,她看向一身正气、光明磊落的詹半壁,对比之下,全身大汗、脸上的痛苦正在抽搐的陈埃,确实狼狈的像是个被抓了个现形的特、务。
“我们继续。你放心,我实话实说。绝不欺瞒国家。”
“好。那我们继续。……谁派你来京城的?”
“没有人派我来,我自己要来玩的。”
“你来这里,主要是做什么?”
“拿回一件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陈埃握紧拳头,瞪大眼睛说。
“什么东西?”
“我说了,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请无名小姐,具体,详实的描述一下,您要窃取的东西?”
“……”
陈埃慢了半拍,这下一股比前面的都要强劲的电流直接从左右两只手臂钻向陈埃的五脏六腑,她痛得连连惨叫,詹半壁这次并没有打暂停的手势,她惋惜的说:“你不配合我,那么待会儿来跟你做游戏的就不是我了。到时候,你会比现在这样疼百倍。恐怕连叫都叫不出来。”
“够了。我不是什么无名小姐。……半壁,半壁,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我是……我是薄湄啊,我是薄湄啊。你看着我。”
陈埃这下算是说了大实话,可是不知怎么搞得,又一拨电流风驰电掣的涌向她的心脏,她“嗷嗷”得两声痛叫以后就猛地晕死过去。
没过几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