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身黑色西装的吴站在车外,一只手背过去,一只手伸向温禧。
让温禧扶着她的手,慢慢从车上下来。
本来也不打算让她穿高跟鞋的,温禧嫌不衬礼服,硬是穿了高跟鞋,吴走一步看一步,生怕这老石头堆砌的宫道过于滑腻,摔着温禧和她肚子里的小宝贝。
一直端守在正门外的仕女可算是等到了最后两名客人。
“洱善小姐好,温小姐好,这边请。”
那两名仕女正要来扶温禧,吴就连忙摆手道:“二位也辛苦了,人我自己扶进去就行,你们可以关门了。”
这确实到了关门的点,当温禧和吴洱善向主宴会厅走过去的时候,那些记者已经采访完毕,挨个准备退场,她们在花廊上与记者们狭路相逢,少不得拍照留恋。
记者们耍起花腔来说吴小襄王和温禧今天这两身衣服很般配,吴哭笑不得,倒是温禧点头称是。
一翻毫无意义的寒暄后,
吴就这样领着温禧进了主宴会厅。
晚宴早已开始。
温禧无意于觥筹交错,她刚睡醒,精神头并不大好。
“洱善,我坐哪儿啊?”
“什么,你就不陪我应酬一圈呐。刚进来就要坐。”吴瞪大眼睛说,她在外面的时候不知道来了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不少是她的前女友们,更有些是在她结婚后寻死觅活过的,这真是一群红颜祸水,她今晚得一口气游到底,省得当场溺毙。
“我大着肚子还应酬什么啊。我也不能喝酒,北方的点心我也吃不惯。”温禧顺手从侍者盘中拿了一杯果汁来,“去去去,你走得领我回去就行了。我还困着呢。”
吴扁扁嘴,“您行行好啊,给我壮壮胆,我情债太多,还都还不完,您不怕有人嫌我欠债不还,面对面的给我不好看呐。”
“去,去,去。”
温禧连连摆手让吴自己去,吴奈何不了她,和已孕的温禧相比,明面上新婚的吴在今晚也只是镶边,她刚想和温禧一样缩到一旁去,就被几个对她余情未了的前女友们给拽过去了。
温禧捏着小包,满场的北方人,南方人极少。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沙发,这屁股刚坐下,前后左右的北方人就轰然退散,乍一看真像是贴心的给她这个孕妇腾地儿,细一想,更像是把她一个南方人晾在这里。
今晚主题明确,二次会议上北方出够了洋相,对南方人,尤其是温禧恐怕是恨之入骨,鲜少有人来和温禧打招呼。
温禧靠在那里,招手让侍者过来,自己点了几道能入口的晚膳暖暖胃。
独坐一隅的温禧看上去闲适慵懒,侍者特特的拿了一些杂志来让她翻看,翻着翻着,她又泛起困来,被围在前女友中央的吴暗道不好,在这场合真睡过去,明天肯定会传为坊间丑闻,她又知道孕妇自控很难,就在侍者耳边吩咐道:“你把沙发围在一起,再多摆上几盆高高的修竹,能遮就遮。熊孩子呢?你找几个熊孩子过来,跑一跑,千万别让那位姑奶奶睡过去。”
然而,宴会厅所有角落都是一览无余的,温禧那处更是遮也遮不住,因为东西容易遮住,美人的美是遮不住的,越遮越让人想窥伺。
侍者努力了一下,最终只好把孩子们引到那头去。
大人们不来打招呼,孩子们倒是没顾忌。
两个胆儿大的小男孩走过去,问:“姐姐,你怎么不去相亲啊?我姐姐都去了。”
温禧托着腮,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什么话也没说。
“姐姐,我们能坐下来在这里玩吗?”
温禧抬起头来向场中一看,大人们热闹的聚拢在一处,孩子们确实无处可玩,她点点头,说:“行。别吵。吵就滚。明白?”
“嗯。”
一波孩子就这么横七竖八的在温禧身边走来蹿去,温禧倒是岿然不动的等宴席结束,她琢磨着坐半个小时就能走了。
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自己手上鲜红的蕾丝手套,抬眼就瞧见一个穿黑色晚礼服的女人走过来,这女人有一双比大海还要蓝的双眼,和一头纯金的头发。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温禧心想,这女人在看谁呢?
“我可以坐这里吗?”
“……”温禧举目四望,孩子们玩四驱车玩得激动的很,这里根本没有位置。“如果你能找到坐的地方的话,当然……当然可以。”
“谢谢。”
温禧没想到她就这样坐在了孩子们中间,孩子们拱了拱小屁股全都退到一边去。
她就坐在这些孩子们中间看着她,好像要说什么。
“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
“没有啊。这里还有很多……”温禧笑着指了指那些孩子,“……你也一个人?我好像没见过你。”
“……”这女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边温禧,弄得温禧浑身一激灵,仿佛这女人已经盯了她很久很久。“我也没见过你。今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好,陌生人。”温禧笑着喝了一口果汁,“你的礼服很好看。
“你好,陌生人。……你今晚很美。”
第105章 不可说
灯光忽然暗昧下来。
老牌的幻京国家乐队上场。
乐队指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扬起下巴来,理了理自己的燕尾服,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掌声,这纷沓而来的掌声暂时打破了薄湄与温禧之间的沉默。
薄湄擎着高脚杯,缓慢的晃动那鲜红的酒液,她趁着光暗下来了,眼神就这么赤果果的落在温禧的肚子上。
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也比她想象中的圆溜。
温禧的模样,也因这肚子里的巨变而产生了许多变化。
温禧还是温禧,不理人的模样依旧冷漠到让人不敢靠近,说不上五官有什么变化,只有那侵略感十足的气场云收雨散,她低着头的模样不再那样让人有压迫感。
从前薄湄很害怕温禧低着头不说话的模样,她总害怕她是不是哪里又不满意了……现下,这感觉全都散了,两人就算不说话,单是这么坐着,薄湄心里也美不胜收。
“这么暗,你在看什么书?”薄湄轻声问。
“闲书。”温禧不温不火的回答,她显然不愿理会她。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温禧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薄湄被堵在半路上,她只好说:“我……我会看手相。”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大师给我看过手相。”
“我猜你在等什么人?这个人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关。”薄湄说完,温禧就看了她一眼,她颇为认真的说:“给我算过命的人呢,基本上都进棺材了。你这么年轻,我劝你不要泄露天机。”
薄湄撇撇嘴道:“我感觉我已经死了无数次,每次我都以为我这一次真的会死,可是我就是死不了。……我不是要给你算命,你看上去是那种命运始终攥在自己手心里的人。”
“你看上去命很硬。”温禧耸肩道。
“我猜你手心里有很多秘密,有些秘密最终会腐烂,而有些秘密历久弥新,有些秘密让人高兴,有些秘密让人伤心。我能帮你找出那个最令你愉悦的秘密。信不信由你。”薄湄伸出手去,温禧想了想,犹豫了片刻,一个孩子倒是把手伸向了薄湄这边,一个孩子伸了,其他孩子也笑着一起伸向薄湄。
而薄湄不看这些孩子,她专注的望着温禧,孩子们眼中期待的光与薄湄眼中的光汇聚到一起,温禧心里一松动,面露不愿的伸出手去。
薄湄好不容易握住温禧的手。
“我能脱掉你的手套吗?”
“嗯。”
徐徐的脱下温禧的红色蕾丝手套,薄湄的心也跟着乐队款款而来的音乐,向那不知名的地方奏去。
温禧的手,看不出半点养尊处优的模样,她的手心有枪茧,手背有一些细小而淡淡的伤口,手上的纹路非常清晰,沟沟壑壑很深。
在晦暗的灯下,薄湄抚摸着那些并不美好的枪茧,弄得温禧有点痒痒。
低着头的薄湄并未发觉温禧正在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她。
“你有一双美丽的手,这手上不该有这些看不清的伤疤。”薄湄说。
温禧目不转睛的看着薄湄那截微微泛着粉色的细脖子,“是么。我觉得伤疤落在外面好一些,落在心里,就不好了。”
“我看到了你的童年。”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坐在花园里。”
“她在花园里做什么?”
“她左手拿着一把枪,右手拿着一把冰冷的刀。她低着头,一个人玩刀和枪。”
“………………”
“她母亲过世了。……不久之后,她的父亲也过世了。她有了一位恶毒的后妈。她想着,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后妈。”
“住嘴。”温禧的眸底慢慢蓄起了一层血色的雾,她正要抽回手,薄湄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一个虔诚而又卑微的吻。
若是落在旁观者眼里,这个吻来得极为突兀而令人心颤。
无疑,这个吻惹怒了温禧,她反手用力拽住薄湄。
薄湄“噗通”一声被拖拽到地板上,她顿时觉得膝盖剧痛,下巴已经被温禧用力捏住,温禧死死的盯着她,“就算今晚所有的北方人要来羞辱我,也轮不到你来。”
两腮传来的疼痛让薄湄嘤咛出声,她只能这样低低的哀叫,并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
“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哼嗯。”温禧一只手捏着薄湄的两颊,一只手指轻轻的在她的眉毛、眼睛、耳朵,嘴唇和头发上轻抚,她抚了一圈之后,手指微颤的从她的眼睛旁抚过,“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
温禧的眸色渐渐变得阴冷如凛冬,她下意识的朝詹半壁那边看去,詹的目光正直挺挺的看向此刻半跪在地上的薄湄,她又朝吴洱善看去,只见吴的目光也毫不避闪的看向这边,孩子们好奇的围在她们旁边。
温禧冷下一张脸,目光变得不屑。
她没有松手,而是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到了薄湄的脸上,她慢悠悠的说:“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你为了呆在半壁的身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做怪物的感觉如何?你是不是觉得,顶着从前的那一张脸,特别不好过?”
薄湄没有说话,她就这样盯着温禧,本来有些眼泪要溢出来的,又被这一字一句的软刀子给硬生生的砍碎了。
“谁把你变成这样的?”温禧问道。
“…………”薄湄鼻头一下子就酸涩起来,当她和吴洱善结婚时,她也是这么问的,谁把她变成这样的?“当然是你。”
“……我把你变成了这样?”
“是的。我早就在离开你的那天晚上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尸体,不过恰巧这尸体像人一样会动。你杀了我。”
薄湄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她有种豁然,又有种安心,多好啊,这世上终究还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是挺可笑的,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已经不算人了。”薄湄就这样半跪着仰望着温禧,“夫人,您能与我共舞吗?”
“我还没有结婚。”温禧又摸了摸她的眼眶,“蓝色的眼睛固然很美,不过我依然喜欢你过去的那双眼睛。”
“小欢喜,当作今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现在我恭敬的邀请您,与我共舞。”薄湄站起,绅士范儿十足的作出邀约的姿态,两人脸上的表